34、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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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里？”李言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看他这么冷静，应该是不会再去做什么傻事，就问了一句他不上学，准备去哪里。
“我妈妈准备搬家，我跟她去远方，现在还不知道去哪里。”甄鸣做思考的模样。
他的脸上有些泛红，可能是眼泪的刺激，让之前被打的地方被刺激到了。
但是李言不准备问，问是问不出来真话的，要是想瞒着，什么谎话都能搪塞过来
“那好，等定下居住的地方来，记得跟我说。”
“嗯，好。”
起了一阵风，把贴在甄鸣额头上的头发吹开来。
“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儿？”李言就看到了他额头上的青紫，没忍住问了一句。
“这个啊，我起夜的时候睡糊涂了，磕到墙上了，疼得我突然就醒了。”甄鸣摸了摸自己额头，神色淡淡的，让人看了倒是不起疑。
“涂一点消肿的，你这撞也撞得太严重了，后面有人追你呢？”李言看破不说破，知道他在说谎，但是别人真不想说的东西，始终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嗯，涂过红花油，没事儿。”
甄鸣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学长，陪我坐到明天可以吗？我不想回宿舍。”
甄鸣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很无理，自己也能在这坐一天，但是就突然很想要一个朋友在自己身边陪着，甄鸣也不知道李言有没有把自己当作朋友。
但是几乎自己提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或许是他真的不太擅长拒绝……
“可以，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李言坐在他的身边，闲聊的时候就是放空大脑，什么都去想，也什么都不用想。
“我今早就来这里了，在这里逛了一圈，发了一早上呆，就想起你了。”
甄鸣撑着头，看着旁边的李言。
李言很白，长长的睫毛因为低垂着的眼眸而显得卷翘浓密，之前的寸头早已经遮住了眉毛，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去剪头了，他脸上的毛孔也很细，倒是因为水面反射的光印在他的脸上，让他出现了一种在发光的错觉。
在李言刚转学来这里的第一天甄鸣就知道这个人了。
那天他正去厕所的路上，遇到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个子很高眉眼淡淡的男生，然后就一直蹲在高二年级的组教师办公室的门口听着里面的人聊天，就知道了男生叫李言。
名字很好记，长相也很让人觉得深刻。
是那种淡颜系的帅哥，只要穿着干净就会很显眼。
学校长得帅气的倒是很多，大家都各有不同。
甄鸣想
“学长，我其实很喜欢你的长相。”
两人静默良久，甄鸣突然说话，李言还在想着刚才还没解出来的那个题，一下没反应过来。
“嗯？嗯。”
“你这么敷衍的吗，我在表白诶！”甄鸣有点哭笑不得，他压根不在听的。
“啊？刚才你说什么了？”李言才意识到，刚才他在跟自己说话。
“我说我喜欢你。”
“不是，你刚才说的不是喜欢我。”但是李言可以肯定的是他说的跟喜欢自己没有关系。
“你还是听到了嘛！我说我喜欢你的长相，是我喜欢的那款。”
“额，所以你当时就是因为见着我这样的就想认识一下？”李言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表白有点措手不及。
他真不明白甄鸣是什么脑结构，说出来的话总能岔频。
“也可以这么说，见到你就很喜欢你，想跟你认识的。”甄鸣觉得很开心，将自己憋了很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言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这话自己没法接，只能保持沉默了。
很久之后甄鸣起身往围栏边走去
站在楼顶边缘往下看去，学校里的人都在上课，路上来往的人也不多，偶尔从不远处的教学楼里传来朗读课文的声音。
甄鸣自顾自的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学长，你听，他们诵读课文，为什么会这么欢快。”
“我觉得这个世界好不公，我就是活该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吗？凭什么肖仲惹的人要我来做这个受罪的？”
“他们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是怎么能继续装得心安理得的。”
“他们不会有心理负担吗？”
“他们对我做着恶心至极的事，又继续心安理得的念着自己的书，过着他们还算温饱的生活，是真的不觉得恶心吗？”
甄鸣一字一句的说着，吐字的速度很慢，但或许是因为哭泣的原因，他鼻音很重。
他站在那里，狂风一阵阵的吹着。
李言不知道怎么应该怎么同他说，那些人是怎么毫无心理负担的。
他知道这一刻甄鸣突然发疯是指的什么，他早就知道甄鸣会这样。
可是人一旦坏起来，哪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他们只知道的是自己的痛苦、愤懑得到了释放。
“他们侵犯我的时候都不会觉得他们恶心吗？嘴上说着厌恶我的话，但是却做着连他们自己都厌恶的事。”
此时此刻甄鸣的脸上已是眼泪纵横。
李言明白了为什么那张照片里为什么他会那么痛苦了，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满身的血污。
“他们是谁？”李言挺同情甄鸣的，但这是弱者的无能和旁人袖手旁观的结果。
“他们，是一群畜生啊，肖仲在，他们就只敢骂我两句，肖仲不在，他们就像猴子一样，你说可笑不可笑。”
李言看着他发疯的哭着，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来。
两人在楼顶枯坐着，李言听着甄鸣说着几个人的名字，说了很多遍。
从天黑到天亮。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来，李言觉得身上突然好沉，上课铃响起他们才各自回到宿舍里去。
“学长，我去收拾东西离开了，谢谢你陪我这么久，耽误你的时间了，很抱歉啊。”
甄鸣虽然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却是释然的表情。
李言此刻脑子里成了一片浆糊，身上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让他呼吸困难。
但还是忍着身上的不适跟甄鸣说着话“占也占用不了多长时间，学习是日积月累的事，不靠这么一会儿。”
“学长不愧是学霸，看得真的很透彻，我们班却都是一群装逼的人。”甄鸣自然的拍着马屁，李言也多想不起来。
“我感觉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一会儿了，你去收拾东西吧。”李言说完进了自己的宿舍，从桌子上的药里找出了感冒药来随便吃了一颗就爬上床睡觉了。
李言一挨着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也是在收到了甄鸣的消息，但是等他爬上楼，到达楼顶的时候甄鸣已经越过了围栏，他看到自己的到来，还很高兴的朝自己笑了笑但却什么都没说，就跳了下去。
他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甄鸣从天台上跳下去，他想要抓住甄鸣。
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跑不过去。
被横出来的管道绊了一下，他摔倒在地，只能眼看着甄鸣摔到地上，鲜红的血液从他身后绽开来。
他趴在围栏边看着已经摔落的人，忽然惊醒过来，他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宿舍里没有一个人在，很黑。
他摸着黑下了床，走到墙边去开灯。
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身体轻了很多，头也没有那么重了。
只是因为一个噩梦而已，李言想。
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准备去洗个脸再来喝
等他进了厕所里正在洗脸的时候舒老师带着警察找来宿舍里
警官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警官证之后开始询问“李言是吗？”
然后瞥了李言一眼，李言此时此刻有点懵，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才有警察来找到自己。
“李言同学啊，警官等下问你什么你就如实跟警官说啊，不要害怕。”
舒老师以为李言看到警察被吓到了没敢说话，连忙插话进来。
“警官你好，我是李言，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这样的，有一位叫甄鸣的同学在宿舍内割腕自杀现已身亡，调查监控下来今天早上你们两人从楼顶下来，请问有这么一回事儿吗？”
警察冰冷的声音传李言的耳朵里，忽起一阵耳鸣，他觉得快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
李言其实想过甄鸣会自杀，但没想过他会选择用这么安静的死法，昨天在上楼的时候就做好了要面对甄鸣准备跳楼的事。
只是后面看他很安静的跟自己说要搬家，以为他真的要搬家。
很久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什么？你说甄鸣自杀了？”
“是这样的，死者甄鸣死亡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九点之间，在中午十二点才被人发现，但这期间他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调出的监控里，就只有你在这之前见过他，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今早七点五十的时候有没有跟甄鸣见过面，跟他说了什么？”
“他…他只是跟我说要搬家，去很远的地方，来跟我道别。”
李言觉得自己身上又些发冷，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之后问完话，李言又觉得自己开始不舒服起来。
后来舒老师和那位警官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李言已经记不得了。
当天晚上他又发起了高烧，说起胡话来，被同宿舍的人发现送去了医院。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