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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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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的生日是在冬天，三九天里最冷的那阵子，挑一挑就能猜得出来。
她出生在元旦后、除夕前，农历一个岁数阴历一个岁数，那时候上学还没把年纪卡得那么紧，父母秉承着上学念早不念晚，就把她提前塞进了幼儿园。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棠梨比周遭同学都要小上那么一岁。
骆笑是班里第一个知道棠梨生日的。
在高一的冬天。
她还知道对方喜欢植物，便从花市里搬了好几盆她觉得漂亮的花花草草，找她爸用车子专门送到棠梨家门口。
姥爷把人迎进门喝茶，大人们说大人的，小孩子说小孩的。
棠梨开心得不行，那是第一次有除了家人之外的朋友专门送礼物过来给她过生日。
“我以前很闷的，不怎么爱说话。”
骆笑笑得不行：“这话说的，你现在很爱说话？”
“我在你面前话还不多吗？”棠梨瞪着眼睛，“我在你面前话可太多了！”
其实她也有意识的想去多说说话交朋友，只不过每次说话都很紧张，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骆笑在她的床上滚一圈，“要不然就听别人说。”
“我怕我说的话别人听着会很无聊，”棠梨也抱着玩偶，俯身拍拍骆笑，“你会觉得无聊吗？”
“你一点都不无聊，你有趣死了。我第一次见你这种在路边拔草玩的女生，觉得你无聊的才是无聊的人，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可好玩了。”
棠梨不明白自己哪里好玩，但是骆笑这话她听着很是开心。
她把骆笑送的盆栽都搬进自己卧室里，美滋滋地看了一天，今年吃的蛋糕都比以往的甜。
而且隔天她去了教室，竟然意外的发现自己桌洞里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
没有任何信息，但是包装纸上印着“happy birthday”的花样。
棠梨高兴疯了，但又疯的很是含蓄。
她以为是骆笑又给她了一个惊喜，当即兴奋地拆了礼物，盒子里是一双浅绿色的毛绒手套，上面还缝着一株米黄色的小花。
棠梨二话不说挂在脖子上，屁颠屁颠找骆笑要抱抱。
结果谢谢都说了好几遍，骆笑说不是她送的，棠梨吓得立刻把手套摘了原封不动放回盒子里。
“肯定是放错了，”她撅着个嘴，把拆了的礼物盒艰难地恢复原样，“我把别人的礼物拆掉了，怎么办？”
“怎么就是别人的礼物了？”骆笑不明白，“放你桌洞里的还能是别人的？”
“所以说是放错了。”
棠梨把那朵丝带拉花贴在礼物盒上，无比庆幸自己没有丧心病狂到把包装纸一并给撕了。她虽然很开心也很想看看礼物是什么，但好在还是非常爱惜，连带着拆礼物都是顺着胶布撕开的，所以很容易就复原了回去。
“我把手套拆开戴上了，也不知道对方知道了介不介意。”
“你就是想太多，”骆笑不以为意，抬起下巴指指她的身后，“万一是方羽送的呢？”
棠梨转身，看见方羽和沈惊弦一前一后进了班级，忙不迭地又把头扭了回去。
“什么啊？”方羽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你们刚才是不是说我坏话？”
“说你好话呢，”骆笑说，“你是不是送棠梨礼物啦？”
“哐”的一声，沈惊弦撞着了后排桌子。
棠梨悄咪咪去看，对方礼貌地道了歉，继续往后走。
“我靠，棠梨你今天过生日吗？”方羽乐呵呵地问，“请我吃饭我就送。”
棠梨：“……”
不是方羽。
可是也没人了。
棠梨想了想，决定把礼物交给班主任。
班主任劝棠梨收下，说出来的话和骆笑大差不差。
但是棠梨说不出会有谁能送给她礼物，没有来源的东西说什么都不愿意收下。
没办法，班主任只得把礼物转交给学校广播站的失物招领处。
失落还是有的，虽然棠梨知道那并不是她的东西，但是怎么说也曾经挂在脖子上的，现在没了就特别难过。
棠梨当天放学就去学校外的商店里买了个差不多的手套。
“又是绿色，”骆笑嫌弃她，“你还真喜欢绿色。那双手套十有八九就是送给你的，还知道你喜欢小花呢！”
“别说了，再说要哭了，”棠梨闷闷不乐道，“我实在想不出来谁会送我礼物，不是我的东西我肯定不能要啊。”
骆笑都快受不了她：“反正都没人要，你就当礼物拿着呗！”
“生日礼物都不写贺卡的吗？”棠梨低头揪着新手套上面的绒绒球，沮丧道，“这个人好随便。”
就像是应了她的话，隔天一张贺卡出现在了棠梨的桌洞。
【手套是送你的礼物，生日快乐，棠梨。】
横平竖直的一行字，把笔画刻意写得僵硬，藏起了本该有的笔迹。
棠梨差点没原地尖叫出声，一路小跑去广播站把她的礼物又给领回来了。
“还真是给我的，”棠梨把那一双手套捧在怀里贴贴，“你说是不是我们班的人啊？”
“或许是班主任？”方羽猜测道，“他不是挺喜欢找人谈心送温暖吗？不过你也太容易开心了吧，一副手套就这样？等明年我送你一套。”
“我可以请你吃饭呀！”棠梨笑嘻嘻地说，“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高一那一年，棠梨除了骆笑和沈惊弦外，又多记下了一个方羽的生日。
后来又记下来零零散散好几个人，每次都精心准备礼物送给他们。
所以高二的元旦之后，棠梨打算给自己举办一个小型的生日聚会。
邀请的人不多，就平日里玩得好的那些，算起来竟然也有五六个了。
棠梨很是开心。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邀请沈惊弦。
“还是算了吧，”方羽没好气道，“元旦晚会他上台连题目都没说直接走人，校长都快气死了，叫家长过来说他俩钟头，我看他在走廊罚站，好心过去安慰他，他还让我滚远点。”
棠梨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我闲得没事干撒这个谎？”方羽越说越憋屈，“我看他最近像是中了邪，天天板着张脸，也不跟我们打篮球了。你叫他？他肯定理都不理你的。”
一句话把棠梨给点醒了。
她和沈惊弦都没说上几句话，突然叫人家来生日聚会也挺尴尬的，而且被拒绝多可怜啊…她也不想做那个被拒绝的小可怜。
棠梨低头抠着手指，口不对心：“我就这么一问，没想着真请。”
她到底也没给沈惊弦发邀请。
那一天是棠梨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在她家的小院子里，姥爷和一群朋友围在餐桌边给她唱生日快乐歌。
棠梨带着生日帽，在暖黄色的烛光中闭眼许愿。
希望姥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希望骆笑可以成绩飞涨帅哥不断，希望方羽别总揪她辫子考上他想要的名次，希望她的朋友每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最后，沈惊弦这段时间好像遇到了烦心事，希望他一切顺利，不要难过。
“蜡烛都快烧完了！许愿默念小作文呢？！”
棠梨笑着睁开眼，“呼”的一下吹灭所有的蜡烛。
吃完饭，一行人转战KTV继续嗨。
临走时姥爷给了她足够的钱，但是棠梨对这些不是很熟悉。
不过好在有骆笑，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等着付钱就行。
包厢里鬼哭狼嚎了一会儿，棠梨不是很喜欢这种氛围，坐在那里有些拘谨，正好有人口渴想买奶茶，棠梨便主动承担起跑腿的活来。
她出门刚喘了口气，方羽跟着一起出来。
“怕你拿不了那么多，”他裹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好冷啊。”
KTV是骆笑找的，离学校近。
奶茶店也是学校旁的一家，平时生意很好，学生都很喜欢。
棠梨和方羽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下次别请王佳佳她们了，都不给你买礼物。”
“买了的，”棠梨说，“是一个笔筒，有点小而已，但是很精致。”
“那塑料玩意儿几块钱一个，”方羽不屑地“嗤”了一声，“给我我都不要。”
“你别这么说，”棠梨皱着眉，“我喜欢就好。”
“傻的不轻。”方羽拽了一下棠梨的辫子。
棠梨皱着眉“哎！”了一声，气得追着他打。
两人走到校门口，学校还有几天放寒假了，此时只有高三生还在做最后的冲刺。
棠梨如愿以偿捶了方羽一记，怕被对方重新欺负回来，一心往奶茶店里跑。
结果身后的人不仅没有扯她辫子，反而停下来惊讶地喊了一句：“沈惊弦？你来学校干嘛？”
棠梨浑身一僵，关节像是上了锈似的“咯吱吱”往身后拧。
沈惊弦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走过两人身边时脚步没停。他的帽檐压得很低，像是在忙碌之余分出那么一点视线，淡淡地瞥过棠梨，不动声色地离开。
“有病吧，”方羽皱起眉头，“搞得我多想跟他说话一样”
“他心情好像不太好，”棠梨看了眼沈惊弦的背影，“你别跟他生气。”
“我闲的蛋疼跟他生气，”方羽没好气道，“算了，不提了。”
两人去奶茶店买了奶茶，可是棠梨却总想着沈惊弦离开时看向她的那一眼。
她觉得他是有点难过的。
有着六魂无主地走去店门旁边，却意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去而复返，又回到了学校里。
现在他们高二年级都还放着假，沈惊弦一个人去学校干什么？
奶茶买的多，店家做了好一会儿才把餐做完。
校门外，棠梨站在门口停了会儿，然后把那六七杯奶茶全部挂在方羽手上。
“我想去学校看看。”
“你这时候去什么学校？！”方羽不敢置信，“喂！你不会真让我一个人把这些奶茶全带过去吧！”
棠梨冲他挥挥手：“帮帮寿星！”
方羽：“……”
和门卫大爷打了招呼，棠梨去了趟自己的班级。
前门是锁着的，钥匙只有班长和老师才有，沈惊弦要进去的话，得翻窗才行。
她沿着走廊走到窗边，轻轻一推，窗子果然没锁。
心脏开始疯狂跳了起来，“扑通扑通”，吵的棠梨耳膜生疼。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去年那一副手套，也是搁在桌洞里隔天才发现的。
如果去年那份礼物是沈惊弦送给自己的，那现在她的桌洞里应该已经放下了一份礼物。
但怎么可能是沈惊弦？
棠梨呼了口气。
怎么不可能是沈惊弦？
她一拢裙摆，双手扒住窗子，抬脚踩上窗沿。
他们今天放假，沈惊弦来学校里干什么？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
他是不是来…
棠梨踩着桌子跳进教室，急不可耐地跑去自己的座位，探身往桌洞里一看。
空的。
什么都没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