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摄像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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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校长据说是跟隔壁市的副校长一起到衡水中学去学习了，回来又多了一些奇奇怪怪天理难容的规矩。
什么早读要站起来读书声音要大，什么早餐以后禁止在教室里吃，什么晚上也要加限时训练，还有清洁区的厕所也要打扫得干干净净。
跑操要跑整齐，每隔100米都会有人专门观察扣分，还有每个班都要想好口号跑操的时候喊。
“屁事真多。”
还有什么厕所文化，然后中午的限时训练现做现改，就很离谱！
还有一件很离谱的事情，他们每个班都自费买了个摄像头，方便班主任监视他们。
有的班主任，比如五班的班主任是个英语老师，还是高二的教导主任，她在办公室就会用这个摄像头观察学生，经常科任老师上着课她就突然出声让某某某站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九班的班主任是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前两天还兴致勃勃地研究这个会转的摄像头，没两天就放弃了，还是喜欢从后门和走廊的窗户边偷看他们上课的情况，大概这已经成为他老人家的习惯了吧。
所以他们班上的摄像头几乎是个摆设，甚至打扫空调的同学为了方便，直接把电源给拔了。上课照旧是这样，对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许尽夏发现林栀的状态不对。上课的时候，林栀的视线从来不会离开老师黑板和课本，但是身为同桌的许尽夏发现，最近林栀时不时会往空调的地方看一眼，略微走神。有时候，许尽夏午休醒得早，会发现林栀子在跟那个摄像头对视，很长一段时间。
他再迟钝也知道少爷不对劲了。
“你一直在看着它，不舒服吗？”
“没有。”林栀否认。
许尽夏在扫视四周，下位拿了块干抹布罩在了摄像头上。
“你，”林栀犹豫，“这样班主任不会说什么吗？”
“当然不会！”许尽夏自信道。
当然会。
但是也没有人看见是谁遮的，班主任发现后说了两次，许尽夏后来又偷偷遮上，老师也没有再说什么，主要是他们老师喜欢没事就在教室后面溜达，通过一组的窗户来监视他们，所有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谢谢。”林栀有几分犹豫，纠结了一会儿，只说了这么一句。
“没事，反正我也看那个东西不爽。”林栀不说，他也不继续问。
“衡水真是害人不浅。”某节自习，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大家都开始吐槽。
“是啊，谁说一定要声音大才能背书的，MD每次早读我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四十分钟下来背了个寂寞。”
“赞同，我现在没带着我那500毫升的大水瓶都不敢来早读，绝了，每次读完我就感觉我的嗓子快废掉了！”
“乌鱼子，每次晚自理前十五分钟还要发限时训练真的是把我恶心到了，然后油印费用还要算到我们学生头上。”
“还有什么跑操前要背单词，有病吧就排队那么两分钟！”
“无语本来跑步就够累的了还要定点喊口号，正经人谁喊口号啊又不是小学生。”
“对呀到了周一升旗的时候听校长将半小时的废话又不让我们低头看资料，不知道校领导怎么想的。”
这一吐槽大家就停不下来了。
热闹了一段时间，大家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上课，班主任也并没有来，就很奇怪，然后哄笑一堂，该干嘛干嘛。
他们没有办法改变什么，苦中作乐而已。
老师们也有不少对新的规章制度颇有怨言，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大家只能寄希望于高考结束之后，能够潇潇洒洒地玩两个月。
三年结束之后就好了，上了大学之后就好了，这大概是所有高中生内心的真实写照。至于未来是否真的如他们想象中的一样，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毕竟，如果连这样一个美好的谎言都破灭掉，那么还有什么能支持他们熬过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学习生活呢？
“你听见没？”许尽夏用笔头轻轻戳了下少爷的胳膊肘。
“听见什么？他们的吐槽？”林栀是再任何环境下都能做题的人，但是许尽夏说话他一般还是会理一下的。
“那你懂了吗？”
“懂什么？”
“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难受呢？”
许尽夏一脸担忧，他总是怕林栀童年家庭留下的阴影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林栀不想说，那他也就不问。
“不是所有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都能被解决的。”林栀放下笔，认真地跟许尽夏对视。
“但至少会好受一些，一个人憋着多可怜。”
“好了少爷，知道您不是一般人，但是作为同桌兼好兄弟的我，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很担心的。”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你这样，我会担心的。”这样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很奇妙。
他心中波涛汹涌，思绪百转千回，愣愣地看这许尽夏的眼睛，最后只说了三个字，“我尽量。”
林栀是个没有什么分享欲的人，他觉得情绪是很私人的事情。但是许尽夏就完全相反，他从小就是一张笑脸，跟很多同龄人都玩得来，分享欲也很强，有一丁点小事都要嚷嚷着给认识的人，而且只要有人问，他就能兴致勃勃地再复述一次，仿佛随时都充满了活力。
这大概就是他受欢迎的原因吧，开朗又活泼，长相也很不错，他的性格其实掩盖了他外表的优点。
跟这样的人一起久了，也会变得容易开心起来。
一个星期结束之后，逆来顺受的学生们已经习惯了各种新条规，校园生活又逐渐归于平淡。但事实证明，不能低估高中生的无聊程度，还有谣言的传播速度。
许尽夏去厕所时，碰见教导主任说了句“这是好事”，他接了句“什么好事？”然后被隔壁班一个男生听见了，“考试？什么考试？”“今天下午要考政治？”
然后回到班上，有人扯了他一把，是杜子腾。“许尽夏今天有考试你知道不？”
“什么考试？”
“政治考试。”
“可我们是理科班啊，为什么会考政治？”
“对啊！”
“都是谣言，我现在去跟大家说今天下午要放假，你猜猜有没有人会信？”
......
无聊的高中生日常。
“听说今天下午要放假！”
“真的？”要说到这个许尽夏可就不困了。
“真的，我听隔壁班某某某说的。”
......哦，那没事了，我传的。
白高兴一场。
“许尽夏，你下午来躺我办公室。”
不是吧不是吧？什么时候谣言都不让传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许尽夏正襟危坐，对面是和蔼的班主任。
“你最近状态不错，但是你这个英语啊，要多用点心。”
“嗯嗯，我知道老师。”
原来不是谣言的事，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你同桌，英语不是很好吗？你要多向林栀学习。”
“嗯嗯，好的老师。”
吓死，他还以为老师看他跟林栀坐了这么久成绩都没有进步，觉得他浪费资源要给他换座位呢。警报解除。
“行吧，我就说这么多，你先回去吧。”
“嗯嗯，好的老师，老师再见。”
“可不能辜负你同桌的一片好意啊，当初是他自己要跟你坐的。”
？林栀主动要求的？
真稀奇，他们那个时候关系不怎么样，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林栀会想要跟他一起坐？
“老师说，你是自己要跟我坐的？为什么？”他们之前关系明明不好。
“噗！”赵忱接水路过，听到林栀一句“你不想跟我坐吗？”吓得她一口水没咽进去差点喷出来，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大白天的还是再公共场合，这种话在床上讲不好吗？
“别人都在学习的海洋里畅游，而你一个人在文化荒漠十分煎熬，所以可怜你。”
林栀这个人有时候就是比许尽夏还欠打，但是说出来的话又很有道理。
“我会好好学的，”许尽夏无力反驳，“我上课都有在认真听讲，可是知识它就是不进脑子啊！”
“所以你的手长着是干什么的？”
“做笔记。”
不是他不记，英语老师的语速，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在她手底下一年了，班上能完完整整地把她一节课讲的内容记下来的人寥寥无几，赵忱算一个，学委和英语课代表算一个，林栀，林栀的书上就没有汉字，每次许尽夏想蹭他的笔记，但是书上洋洋洒洒的英文和重点标记他实在看不懂。
高一的时候第一节课就全程用英语讲，那个时候许尽夏就知道自己跟这门学科没有缘分。
时过境迁，现在能勉强听懂老师在讲什么了，还是有点进步的。
见许尽夏拿出一个记单词的小本子，林栀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当初是为什么去跟班主任说要跟许尽夏做同桌的？虽然讨厌他，但那时他只认识许尽夏一个，不想跟别的陌生人接触，他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待太久，所以干脆跟许尽夏绑定在一起。反正二人同吃同住，同桌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仅仅如此吗？
或许，他当时就有点，过分在意这个人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摄像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