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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那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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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布置考场，都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劳委甚至要用半节晚自习的时间把每个人的任务安排下来，相当于一次班级的大扫除。
林栀觉得自己大概此生都不会看到这样的情景。
48人的小教室，箱子搬出去之后，居然会留下山堆一样的垃圾。劳委倒了三次垃圾桶了，居然还没有装完。
他觉得所有垃圾堆起来都有许尽夏一样高了，九班同学这是在垃圾堆里安了个家？
里面有坐垫，有枕头，有玩偶，居然还有一个奥特曼的模型。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各科的卷子夹杂着草稿纸，还有人收东西嚷着“哎我笔呢？”
他被安排摆桌子，教室目前的情况是寸步难行，在他看来是这样。
然而同组的女生已经上手了。
“快点快点！人家扫地的等很久了，你一个男生怎么这么墨迹！”
“箱子搬走，搬不动？要不要姑奶奶帮你啊？”
“是5×6，别弄错了！”
虽然脏乱，但也，挺热闹的。
考前的紧张就从几句玩笑话和汗水中稀释了。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很奇怪的氛围。
于是他也穿过垃圾堆去帮忙，在戴好口罩之后。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把考场布置好了。
因为教室只留下30张桌子，也就意味着，午休时有18各人要和别人共用一张。
他的桌子是在第四组第一排，所以没有被搬走，林栀习惯性在自己位置上坐好，下意识看向身后，桌子还是那张桌子，人却换了。
是他的同桌，似乎，是叫赵忱。
他不是很懂这里的规矩，也没有多说什么。
却看到许尽夏跟陆轶勾肩搭背地进门，两人自然在讲台旁的位置上坐下了，那是陆轶的位置。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却发现赵忱很激动。
林栀向她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抱歉，”赵忱小声说“我不会打扰你的。”
说完拿起本子奋笔疾书。
应该是在复习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太阳有些刺眼，空气燥热了些。
考试总共两天，期间是不用上课的。下午考语文，晚上考英语，第二天上午考数学下午考理综，没有早自习。
期中考试没有期末重要，据说期末考试时间表是完全照着高考的来。
一出考场大家都在对答案，有激动的也有垂头丧气的，一时间走廊过道全是人，一整个年级20个班，由于大部分人都是一个初中的缘故，所以许多人在别的班都有熟悉的朋友，考场是按照上次考试的排名来的，因此下课时间串考场也十分平常。
人群熙熙攘攘，他坐在其中，一切都与他无关。
本来呆不了几天就要走的，也没有必要融进去，他不需要朋友。
看着人群中心的许尽夏，他们笑着吵着，应该是在对答案，或者在聊考试期间有趣的事情吧。许尽夏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很欠打，但是，他就是这样，一直笑着，让在他周围的人也感染到他的笑意，这样的人，很适合在人群中央，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他活在阳光下，似乎没有经历过风雨。
林栀羡慕他，又有些讨厌他。
许尽夏的真诚洒脱，显得自己更加虚伪。
考试当天只有两节晚自习，许尽夏忘记跟春梅女士说了，所以今晚大概率徒步回去。
是的，因为每天母上大人开车接送的缘故，他已经不骑自行车了。
本来许母开车送林栀，他自己骑车上学，井水不犯河水。但两天后林栀说为了送他麻烦许母不好，春梅女士便勒令许尽夏跟他一起坐车。于是他心爱的小自行车就被锁在楼梯间，每天得跟那个人同进同出，弄得班上同学都以为他俩关系有多好一样。
其实他们真的不熟，虽然每天晚上睡在同一个房间，但基本上不跟对方交流，开口就是在互相伤害。
“今天没人接？”陆轶收拾好东西，发现前几天每次都要第一个冲出教室的许尽夏还在磨蹭。
“忘记跟我妈说了。”林栀每次回去都是只带一两本书，许尽夏则是要把当天的作业都收进书包，慢了点春梅女士就要抱怨。
所以许尽夏都是倒数第二节课课间就把书包收拾得差不多了，放学铃声一响他就越过同桌直奔校门口。
今天不着急，反正走回去林栀也不认识路，他故意磨蹭，让少爷多等一会。
三人同行，许尽夏在中间很是尴尬。他总不能当林栀不存在。
所以平时话多的许尽夏今天格外安静。
但林栀和陆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反而是许尽夏插不上嘴。
等陆轶到家门口他们居然还在聊天，他们在讨论题目。
甚至有点惜别之情。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们先回去。”许尽夏不耐烦了。
“等一下。”
“等一下。”
两个人同时开口。
“那我走？”
接下来的路上两个人都默默无言。
许尽夏家附近是四路车的终点站，一般终点站这种地方，都是比较荒芜的，但是这里不同。因为后面靠着长江的缘故，所以烧烤摊从江边一只开到了他家楼下。
一个小路口旁边还开了一家招牌是松青烧烤的青松烧烤店，因为装修工人弄错了顺序，所以一直都没有改。
老顾客都会说一起去吃青松烧烤，新顾客则很疑惑。
因为这家烧烤店以前是开在初级一中的旁边的，所以有时候许尽夏还会碰到以前的同学。
现在快要到十点，人正是多的时候，小木桌和红色塑料椅摆满了店门口的人行道。
附近还有许多流浪猫流浪狗，都是靠着这家烧烤店的食客们活下来的。
远远看过去，这里很热闹，虽然很简陋，但顾客一直很多，许尽夏没去吃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好吃。
但是以前还见到过他的初中老师在这里吃夜宵。
“怎么，少爷是不是没见过？”许尽夏看见林栀望着最中间那一大桌子人出神，开口：“要不要我请你吃一顿？”
说完就后悔了，现在已经快要九点，在外面吃一顿就到了春梅女士出去接他们的时候，要是刚好在楼下被撞见吃烧烤，还是带着少爷一起吃，他肯定会被骂的很惨。
许尽夏肠胃不好，一直很少吃外面的饭菜，林栀这位少爷从小锦衣玉食养着的，肯定也没有吃过这种路边摊，虽然人间又因果小店面，但是看着还是很像路边摊。
“你有钱吗？”
少爷很不屑。
许尽夏感觉被看轻了。
“你嘲笑我？我当然，”他一摸口袋，只摸到几个硬币，月底了。
“我还真没钱，”他认怂也很快，“要不然，少爷你请我？”
他也不是非要吃，就是想多跟林栀说说话，要不然这一路上都寂寞啊，许尽夏是嘴巴不能闲下来的人。
按照之前两个人相处的经验，林栀一定会否决他除学习之外的要求，这样他就可以继续聊下去，说林栀小气了。
虽然好像有点无聊，但是总比两个人不说话要好。
“想吃什么？”
“你这么小气，以后会找不到女朋友，什么？”许尽夏怀疑自己听错了。
只见林栀走到烧烤店的柜台前，转过头，脸上还有点无可奈何地问：“我问你，想吃什么？”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林大少爷居然没有反驳他，还顺着问他想吃什么。
许尽夏恍恍惚惚的，最后只要了一根烤肠。
店家估计也很无语，两个高中神在他店门口一捆半天，居然只点了一根烤肠。
林栀的想法很简单，许尽夏太吵了，如果不答应他，估计会一路嚷嚷知道回家。
许尽夏接过烤肠的时候，人还是恍惚的状态，但是下意识咬了一口，有好吃的，不要白不要。
咽下去他才缓过神来，“你要吃吗？”说着把自己咬过的烤肠递过去。
林栀很嫌弃地避开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很神奇，林栀这样的少爷居然会在这种挂着霓虹小彩灯的烧烤店买东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