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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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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菜的时间还久着,茶水先来,俩人随意坐着闲聊。
易念一边小口喝茶一边问,“那你以后毕业了,是要继续读书还是工作呀?我哥哥说他在申请国外交换?”
周之逸手上在打着字,头也没抬就直接说,“我下学期应该会去美国交换一个学期,之后,家里人以前是安排要出国的。”
易念听完一愣,表情僵着。
明明是自己开启的话题,顿时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一张桌子,坐着俩人,突然间就如小学时候爱画三八线一般,分了界限。
周之逸良久没等到易念答话,眼皮掀起看了她一眼。
只看到易念两手握着茶杯,在嘴边停滞,眼神盯着桌面的玻璃转盘。
他想了想刚刚说的话,眉头微动,但没多解释。
“你呢,还有一学期高三了吧?”
易念把茶杯放回,故作轻松,“还能怎样,往死里学呗,怎么也不能比我哥差吧?那多丢脸哦。”
周之逸轻笑,“你哥之前还说你一定要考得比他好。”
易念又是那副招牌的傲娇表情,微微抬起下巴,开口道,“瞧不起我啊?”
周之逸摆了摆手,“那可不敢。”
“哼,知道就好。”
俩人没等到上菜,竟是又看到易念熟悉的人。
“念念!”秦晴从门口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易念,以及旁边眼熟的帅哥。
她挣开妈妈的手,立刻就飞奔过来抱住易念。
还用特别小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被我逮住了吧,上次让你说什么关系你还瞒着我!”
易念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看她俩这么抱住的男人,生怕他听到了什么。
伸手掐了一下秦晴的腰。
又见秦妈妈也走了过来,赶紧推开身上的人起身。
“阿姨您好。”
“念念好久不见,怎么最近都不来家里玩?”秦晴妈妈过去见过易念几次,特别喜欢这个小姑娘。
“前段时间出去玩啦,”她瞅到周之逸也跟着起身打招呼,介绍道,“这是我哥。”
秦晴一听到哥哥的字眼立马蔫了,一脸八卦没了的便秘表情。
之后吃饭的过程又是频繁给她轰炸消息。
“真的只是哥哥啊?”
“那不然呢!”易念偷瞄了一眼周之逸,心里头就有种哽住的感觉。
“谁让我年纪轻轻就饱读群书,想象力丰富了点~【美女叹气】”
易念一阵无语,“确定不是饱读漫画?”
“别拆穿我们还是好姐妹!”
易念不禁咧开嘴笑,聊天聊得投入,连不知何时已端上桌的菜都没注意。
直到她听到一声餐具砸在桌面的清脆声响,才抬起头看桌面。
周之逸淡淡地说,“不是饿了么?”
她脸上的笑意还未淡去,此时又带有一点懵,一手摸着脖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后才发现一大盘烤猪蹄已经上桌,她立马放下手机,戴上一次性手套就开动。
周之逸扫了一眼还没彻底黑屏的手机屏幕,只隐约看到聊天框。
易念边吃边疑惑看他,嘴里咬着东西,话都说不清楚,“你怎么不吃?”
周之逸看了她一眼,才又埋下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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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除夕。
易念老早就被易妈妈喊起床,帮忙包饺子。
当然,这一切都是易妈妈对于即将又长大一岁的女儿的美好幻想。
在她把动手包的第一个饺子放在手心给妈妈看时,幻想就破灭了。
原本米白的面皮因为馅料的溢出变得黄不溜秋,刚放到装饺子的篮子里,上面捏合的部分立马松散开。
易妈妈无语地摇摇头,当即把易念赶走。
易念看着两手沾满的面粉,又看看正在外面贴春联的爸爸和易忱他们,计上心来。
她将两手置于身后,神色自然地走出去,假装站在台阶下陪着爸爸看易忱和周之逸比对春联的位置。
就在二人都背对着易念之时,她偷偷朝爸爸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而后快速冲上台阶,左手摸完易忱立马跳到另一边碰周之逸,俩人一人一边脸,瞬间变白了一块,一时大意竟真的让易念得逞。
转过身来看格外对称,惹得易念弯腰笑个不停。
易忱跟周之逸对视的时候自然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白渍,无奈地看着易念。
易爸爸站在她旁边镇场子,他俩还真不太敢出手报复。
好不容易等易爸爸进房,易忱才跑过来圈住易念,语带威胁,“小样,怕我找不到机会整你是吧!”
易念从手臂下挣脱开,立马跑到周之逸背后,捏着一边衣角探头,“我有人保护的,我怕你啊!”
这回周之逸是半点都不配合,直接一个转身也对着易念做出摩拳擦掌的手势。
易念微微张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周之逸。
“你怎么能背叛我!”
“是我带给你的快乐不够多吗?”
易忱在背后扶额,越发不想承认这戏精是他亲妹妹。
万万没想到周之逸幼稚起来更可怕,他直接弯腰去花盆里摸了把土,掌心都是污渍,起身就要往易念身上抹。
吓得易念直接跑进家门,火速逃离。
周之逸停下脚步,看着手里的泥,不禁陷入沉思。
连易忱路过他进屋的时候都夹带着有点嫌弃的眼神。
他拧紧眉头,也觉得自己仿佛魔障了。
到了晚上,易家的例行环节也是春晚,五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边,电视里放自己的内容,每个人玩自己的手机。
易念坐在单人沙发上,时不时往周之逸那边偷瞄。
似乎已经连续一个小时了,他手机消息都没停过,双手打字一直在回复消息。
人缘真好。
为什么他们还是没个联系方式呢?
想趁机发个祝福短信都没机会。
想收到他的祝福信息也没机会。
看着他电话响起离开去往院里的背影,易念头一次觉得过年既开心又烦躁。
十一点多的时候,嘉城早已响起此起彼伏的烟花声,易念听得心痒痒,干脆跑到院子里。
出门没看到烟花。
却在昏黄的灯光里一眼看到一张笑脸。
一手将电话置于耳边,随意而闲散地靠在大门旁的柱子,眉眼是少见的温柔。
听不到在讲什么。
还好听不到。
易念心底涌起了一股陌生的情绪,如吃到涩果子一般。
突然就不想看烟花了。
她转身走回屋内,刚好撞了一下要走出门的易忱。
易忱皱眉,直接问道,“怎么了?”
易念只推说突然肚子痛,要去卫生间。
易忱也没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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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易念陷入困扰。
昨晚过完零点就借口犯困进入房间,折腾到早上五点才睡着。
脑子里都是黑暗中那个温柔的笑。
周之逸没对她这么笑过。
没想通,就一直不甘心。
睡没几个小时又惊醒,睁眼想的还是一样的事。
她拿起手机,给秦晴发了个消息。
“姐妹,你喜欢过别人吗?”
那边秒回,“你吓死我了!我妈刚好前几分钟在我旁边!被她怀疑我早恋我一定会被鲨!”
“宝贝念念,你喜欢上谁了你就直说,我会帮你的~”
易念突然又觉得自己肯定是睡不够头脑不清醒。
才会想着问秦晴。
亡羊补牢来得及么?
“不是我!是我有一个朋友!”
那边却是又传来了消息,“作为资深情感导师,我来问你…哦不,你的朋友,会在跟喜欢的人做再索然无味的事情,都会觉得很有趣味吗?比如,做题?”
易念当真认真回想寒假以来的种种,竟是在周之逸讲题的时候,她都比以往学习要投入更多。
“你的朋友,会在跟他一起出门时,莫名其妙就感到紧张,平时明明是一种性格,在他面前却总是有着奇怪的反应?”
易念坐起身,半靠在床头。
数次爆表的心跳,不合时宜的话语。
够奇怪了么?
“你的朋友,会总是不自觉就把目光投放到那个人身上,不经意就会想起他,有时候怕太热情,有时候怕太冷淡,有时候又不知道如何相处吗?”
易念看向窗外。
日光被层层乌云挡住。
但再往远处看过去,不高的丘陵立于城市边缘交界处。
山上云层稀薄。
几束光垂直落下。
如果这样的话,她能做什么?
“姐妹,你怎么不回我,哦不对,你的朋友怎么样了?”秦晴的八卦心理被狠狠勾起,执着于打破砂锅。
“我的朋友,大概明白了吧。”易念打字回复。
只是掰开这层糖果纸,才突然发现糖果并不是都是甜的。
秦晴那边的回复却略显奇怪。
“宝贝!我懂了!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奸笑】”
秦晴心满意足地关掉刚刚上网搜索的帖子,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可以化身情感大师。
易念看着消息拧眉,直到推开门走出房间,还在思索秦晴的话。
心思不在当下,她一边喊着“爸、妈、哥哥”,一边下楼。
楼下无人回应,她却在最后几阶楼梯猛然踩空。
条件反射是想闭眼的,却又在心跳加速的一瞬间看到周之逸飞快地跑过来。
如果上天要惩罚她,可以让她做题全错。
而不是新年第一天,就要面临这么尴尬的情节。
得益于周之逸反应能力不错,终于在易念五体投地之前半蹲着接住她。
周之逸微微皱眉,把全身贴紧在自己身上,手还扶着自己脖子的人带着站直。
而后放开手。
“大年初一,就给我行这么大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