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残留的威严 ...
-
窗外的夜色浓稠，璇玑内仍然热闹，暖色灯光的映照下，空气中弥漫着酒水的气味。
佘望将面前的杯子向前推了推，偏头看向另一边拉着荀扬喝酒的西斯利。
两人交谈甚欢，根本没机会插嘴。
佘望托腮，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今晚的主唱没有赶来，只有两三位抱着吉他的男士站在舞台上，他们在商谈着歌曲，佘望眨眨眼，意外的看到了熟悉的人。
佘望起身，不紧不慢的来到了那人面前，“我能坐在这里吗？”
玛格丽特慢吞吞抬起头，无言的看了一眼佘望。
似乎是同意了。
她看起来很疲惫，不过，她好像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佘望托腮看着玛格丽特饮酒，不自觉的想起了初见时的模样。
这个人和荀扬的关系很特殊，但也止步于此了。
佘望晃了晃面前的酒杯，手指上的铂金戒指与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玛格丽特小姐，”佘望说，“你看起来有心事。”
玛格丽特没有否认，垂下头，神态低迷的说：“又是一天，又是没有改变的一天。”
看起来遇到了大麻烦，佘望拿起酒杯，漫不经心的将目光投向远处，玛格丽特将酒水再次填满，自顾自的说着，“改变不了什么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熄灭，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生命消失。”
佘望歪头，总觉得这话好熟悉。
倒像是荀扬说过的那句话。
佘望嗤笑，忍不住说：“你在因为什么难过，是因为那些医院里的病人吗？”
“最年轻的辐射病患者才刚刚七岁，我——”玛格丽特的倾诉戛然而止，她茫然看着面前的酒杯，内心挣扎良久后，她选择将酒水一饮而尽，“天色很晚了，祝你尽兴，佘望。”
佘望看着她匆匆离去，有些不耐烦的碰了碰酒杯，“我有那么讨厌吗？”
没人回应，佘望一个人喝完了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荀扬身边。
西斯利仍在拿着啤酒与荀扬交谈，这家伙的热情在酒精的催化下不断攀升，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再难收拾，荀扬就坐着西斯利的对面，清醒的看着西斯利饮下一杯又一杯的酒水。
佘望悄悄坐到了荀扬身边，偏头看了一会荀扬的侧脸后，试探的问：“你没有喝酒吗？”
荀扬唔了一声，淡淡回答道，“我还没醉。”
可我好像醉了。佘望呼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歪头，靠在了荀扬的肩膀，身旁的人似乎愣了愣，但没有排斥。
佘望揉了揉微红的脸，觉得现在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烫的，荀扬杯子里还有大半没喝完的酒，佘望眯了眯眼睛，总感觉那杯子里装着的好像不是酒水。
佘望本想在心里吐槽几句，身边的荀扬却忽然说话了，“确实不是酒呢。”荀扬偏头看向佘望，温柔的笑了笑，“是长岛冰茶。”
好拙劣的慌，当他是小孩吗？
佘望呆呆看着荀扬，不知为何有些发愣，好少见的表情，他还是不太了解身边的这个人呢。
佘望闭上眼睛，听到他说，“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很普通的人。”荀扬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也会害怕，也会迷茫，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太狡猾了。”佘望笑了，迷迷糊糊的说，“想更了解你……”
荀扬看着靠在身边的佘望，真的很迷惑，“为什么要了解我呢，佘望？”
闭着眼睛的佘望仍然在笑，微红的脸上，好像划过几滴眼泪，“因为……我觉得你和我好像呀。”
“哪里像？”荀扬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太明白这小孩到底在想些什么，佘望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道，“我也不明白，但就是好像，如果你不讨厌我，就别把我丢下……好不好，哥哥……”
“你想宁烁了，佘望。”听到最后的称呼，荀扬释然的揉了揉佘望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明天就去看他吧，我也想给他带束花。”
“我是不是很讨人厌，像个没长大的讨厌小孩？”佘望睁开眼，盯着荀扬灰色的眼睛，荀扬被他的问题问的有些晕头转向，正想着如何回答时，安静好久的西斯利开了口，“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佘小朋友。”
荀扬抬头，谴责的看向西斯利，西斯利拿着酒杯，格外无辜的耸了耸肩，“我多有眼力劲呀，忍了好久，都没打扰你们的谈话呢，我只是说了实话，你那是什么眼神呀，荀扬。”
“再喝点酒吧，西斯利，你现在还不能说醉话。”荀扬眯了眯眼睛，格外高傲的说。
“我看你才醉了，用这种态度对待我。”西斯利吐了吐舌头，有些沮丧的低下头，“真希望宁烁还在这里，哪怕他再叫我一千遍一万遍西斯奈.劳伦斯，我发誓，我也不生气。”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我也可以这样叫你一千遍一万遍，亲爱的西斯利。”
“别欺负我成吗，队长。”
西斯利低着头笑了，但笑声越来越小，最后演变为了压抑的哭泣，荀扬闭上眼睛，轻松的神态渐渐淡去。
“别让人看见眼泪，太难看了……他也不想看到眼泪，别做蠢事。”
“我知道，但我和那些麻木的人不一样，我看到身边人突遭横祸，就是会伤心，就是会难过！”
西斯利胡乱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向荀扬。
“队长，我们做错了什么，那些愚蠢的人，那群乌合之众……他们的猎杀算复仇吗？他们猎杀就是泄愤，他们就是在施展暴行。实验体研究就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忙碌的研究者又做错了什么——”
“西斯奈，别再说了。”荀扬出声，不容拒绝的打断了西斯利的话语，酒后失言，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危险，荀扬冷冷盯着西斯利，一字一句道，“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是，该休息了。”西斯利嘟囔，郁郁的抱住了酒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