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现在时 ...
-
我叫程时。旅程的程，时间的时。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整个人普通得没什么特别的记忆点。
读书时也算是很平淡透明的存在。
镜头一晃而过，时间飞速前进。十几年的进度条被拉到末尾，让人恍然。
同样的，我对周遭的印象也是平淡如水的，到现在能对上脸喊出名字的同学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倒也不是自卑什么的，可能性格太过慢热也不爱社交，朋友圈一直很小。
但对于我这种性格的人来说，这其实是件不错的事。朋友虽然不多，但有几个关系特别特别好的，我挺满足的。
对于我来说，人活一辈子，能遇到真正交心的人并不太多，碰上一个就算是一次人品爆发了。
所以我一直觉得，光是和周亦认识，大概就耗费了我不少气运。
也不知是我气运不够还是太够，在我们认识的第十五年，周亦同学要结婚了。其实我该在前面用上“终于”一词，但我不乐意。
多年好友结婚，该是开心的事。我不想扫兴，只能在心里腹诽几句。这混蛋，终于要安定下来了，我不用有再过多的挂念了。
说气运太够，是觉得这份友谊能维持这么久，久到我会看着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步入婚姻殿堂，想想就很神奇。
说气运不够，是他这人于我，可遇不可求。还是没能好运到，能被他喜欢吧。
不久前陪周亦去试他定制的西服了，和老赵小尤一块。我们四个是高中同学，一转眼都十几年了。
如果不是周亦结婚，我们四个也不知道哪天才能聚到一块。毕竟大学毕业后大家都太忙了，天南地北的，一块碰个面怪不容易的。
周亦穿那身白色西服很好看，衬得人很是俊美。一直觉得，温润如玉这个词非常适合他，相貌气质都非常相配。
哦，不得不提一句，和他的张小姐站一块也很是般配。
张小姐是周亦的，嗯，妻子。
她长相应该属于清纯可人那一挂的，很好看，性格有些腼腆，同周亦站一块，挺养眼。郎才女貌这个词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新婚夫妇去去试礼服，老赵，小尤和我三个人坐在对面闲聊，看对面的他们相互整理衣服时讲几句悄悄话。
老赵看着看着突然笑出声，偏头冲我挑眉，“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小时。”
老赵喊我，我才发现自己正无意识的摸着兜里的烟盒，想起来今天特意没带。转头看向他，对上他明亮狡黠的眼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不。”
老赵又拍了拍小尤，“咱们尤总也快了吧？”
小尤笑起来依旧像当初那个有些憨憨的少年，还是怪可爱的，“看颜颜的意思，我随时可以。”颜颜是他女朋友，算起来他俩好了快有六年了都。
“唉，怎么你们都快要成为有家室的老男人了，老子还单着呢？”老赵假模假样地抱怨起来。
我一脸嫌弃：“要点脸？几天前分的？人姑娘碰上你，真是见了鬼了。”
我们都知道老赵这人，妥妥的不婚主义。
小尤迅速补刀，“渣男！老渣男！”
老赵还没开口反驳，周亦的声音突然切了进来，“什么叫都？老赵你和程小时不都是老孤寡人了吗？在这歧视已婚人士？”
看着周亦那笑眯眯的样子，我忍不住翻白眼，“老子可什么也没说啊，怎么还无差别攻击了？”
“突然想替你们爸妈催个婚了，老赵？小时？懂我意思？”周亦看着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杀人诛心，大概就是周亦本人了。
我挂起一个虚伪的笑容，内心咬牙切齿，挺狠。
老赵笑嘻嘻地过来搂我，“哎，我俩真难兄难弟啊。在家被念叨就算了，连兄弟都叛变了，可悲可叹。”
都快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老赵还是十年如一日的不着调。这话说的，我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唉，委实可悲。”我像模像样地附和道。
小尤一如既往的保持中立，顺便做他的和事佬：“咳嗯，周哥今天这身衣服真好看。”
这话倒很真诚，毕竟周亦那张脸摆在那，人也身高腿长的，是个行走的衣架子，就算套个麻袋也好看。
我没骨头似地靠着沙发，点头赞同，“你周哥可是新郎官，怎么能不帅？”
老赵和我同款姿势瘫在沙发上，贱嗖嗖的，“虽然比我还是差点意思，但当着弟媳妇的面，我还是可以认同一下的。”
张小姐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周亦身边，笑容温婉甜美。
“少贫了，你们都给我去试衣服去。”周亦有些无奈地笑着指向不远处的一排西服，他还强制性地给我们仨都准备了礼服。
三个人被迫去换了衣服，然后一块穿着黑色西装在镜子前一字排开。虽然在彼此的印象中都是不靠谱且随意的模样，但这些年岁月的沉淀在身上，穿上西装的我们看起来都已经拥有了这个年纪的成熟。
我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冲镜子比出了个射击动作，“程总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
老赵和小尤非常默契地比出同款手势，我们仨统一动作，异口同声道，“嘭！”然后收手吹了口气。
三人冷酷无情的杀手表情维持还没超过三秒，我们就忍不住东倒西歪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受不了了！真幼稚！”
习惯拍照留念的周亦早就架好手机录像，拍下了我们无比中二的全程。看样子还拍了不少照片，好像比我这个本职摄影的人更热爱用镜头记录。
末了把手机递给了张小姐，过来和我们合影。我们四人有非常习惯的站位，从左往右数分别是，老赵、周亦、我和小尤。
我们四个大男人笑嘻嘻地搂在一块，乱七八糟地摆出各种pose，画面一帧一帧定格。
十年弹指一挥间，我们从穿着蓝白校服的青涩少年变成了如今穿西装的老男人了。
周亦那学术性过强的专业就一路本硕博读下来，后来理所应当的成了一个加入了他们科研的队伍，常驻实验室。
老赵大学学的平面设计，后来搞了个自己的工作室，小日子过得很舒适。
师范专业的小尤本来很抗拒当老师，然而几经辗转，最后还是不得不投身教育事业。现在成了我们以前高中学校的一枚人民教师。他之前总抱怨和高中班主任成了同事的感觉真的太惊悚了，现在也已经习惯了。
我成了个不靠谱不着调的摄影师。
四个人都在不同的路上，慢慢同步向前走着，未来变得格外清晰。
没有了少年时的彷徨与无措，因为我们都长大了。
即便不靠谱如我，也苟成为了成熟稳重的老男人了。当然了，我姑且自我蒙蔽一下，只是表面也算。
其实看起来也还好，至少我们还没开始走上油腻大叔的道路，还有点小清新且依旧无比中二。
想到这我突然有点想笑。
我们习惯站位算是按身高排的，老赵特别高有191，周亦187，我182，小尤179。我们站一块像极了信号格，这么多年了都这样。
好像长个子都是同节奏长的，真是见了鬼了。
拍了很多合照，后来分享到我们四人的小群组里。看了半天，感觉张小姐站在我们中间那一张，大家都笑容可掬，非常得体。
周亦那一帧眼神看起来特别温柔。
几乎让人溺死在其中。
看得人牙疼，柠檬树下只有我。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现在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