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红鸾星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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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前两天厉害吧？”林福佑手上的笔转了起来，他美滋滋地翻过一页漫画书，“如果我们决赛得了金牌，能不能以后不给我布置数学作业啊？”
方非停了下批改，试卷上没有几个错误，他推了推眼镜，对上林福佑透亮的琥珀色眼睛。林福佑剃了个寸头之后，人们更容易注意到他五官的精致了，有时候看着他的脸，就能呆好一会。
“你数学越来越好了——至少能考五十分。”方非把林福佑手里的漫画拿走，换上一本文综题，扭头不去看林福佑失落的表情。
“我劝你最好不要得第一名……不要像上次那样，一个人拦下所有的球，太显眼了。”
“你想要所有人都发现你会武功么？”
林福佑没想到方非会说这个，他挠了挠头：
“会武功，很奇怪？”
“不，不奇怪？”方非把练习册改完了，“如果你有时间，应该看看你妈妈演的《双侠》。”
越是相处……他就越发现，林福佑在某些常识上比白纸还白，简直不像在这个社会里长大的孩子。方非甚至怀疑……林福佑之前是为了学武功，被送到了深山老林里。
“《双侠》讲的是，意外得到武功秘籍的少女，在展现出武功之力后，被……抓去做科学实验了？”
林福佑的声音高昂了起来，他看向方非，见方非已经翻开了自己的作业，赶紧滑着屏幕往后看……越看越是迷惑，他干脆搜索了一下：
“有武功的人。”
“一岁也很帅：我有武功的话，就不会被我爸打了，想问问到底哪里可以学武功。”
“你在想桃子：小朋友别想了，在梦里有。”
“咕噜噜：我也想学武功，现在哪里还有绝世高人？”
林福佑皱着眉头，又倒回去看《双侠》的介绍，方非停下笔，他侧头看了一眼，伸手盖住了林福佑的手机：
“和别人不一样，就很有可能招来祸端。”
林福佑一愣，见方非狭长的眼睛眯着，表情很严肃，嘴绷得比线还直。
“可是你一直都和那些人不一样，很不一样啊。”
方非目光稍微停滞了一下，他没把林福佑的手机拿过来……在父母的婚姻破灭之前，他也是个和别的小孩，没区别的人。
“我觉得不一样挺好的，我能立刻就认出你。”林福佑把手附在方非的手上，轻轻一推，把手机推了过去，“你担心我被警察抓去做实验？放心吧，不可能的。”
有妖管局的条例在，他不可能做出什么很扰乱人类社会的事来。所以林福佑一点也不担心：
“难道你不想我们赢么？”
方非还没从刚刚的话里回过味来。
一开始他也很想融入群体，但是方枚查出了尿毒症和抑郁症，家里什么都没了，他没那个成本去和同学交往。渐渐的，他自然而然地就成了班里，那个最不一样的人。
其实什么“方疯子”“方家很穷”之类的话，他早就听到过。年幼的他就深谙这个道理：如果和别人太不一样，就会被排斥。
这种不一样……也是一种好么？
方非盯着林福佑看，桌上放着一盘鲜橙，橙粒饱满鼓胀，吃一口，酸酸甜甜在口腔爆开——在林福佑的这种目光之下，他心里似乎早就吃上了那橙子。
“我希望你赢。”
“那不就是了，肯定能赢的。”林福佑立刻加条件，“那我赢了的话……”
方非把桌上那盘橙子推到林福佑跟前：
“赢了，我请你在家里吃饭好吧？”
……
林福佑的班级要参加决赛的消息，林双双当晚就知道了。她急吼吼就要回来：
“我已经让琳琳去把行程安排了，崽崽，我马上就回来啊！林明然不来的话我就宰了他！”
“妈诶，我不用你们来啊——我肯定能赢的。”
林福佑在床上打了个滚，林双双那桃花眼却是一瞪：
“你说什么？妈妈好不容易等到你在人类社会，像个真的孩子一样上学了，我一定要去！谁都阻止不了我，我还带人去给你应援！”
林福佑一想那场面头疼得不行，他摇着头道：
“决赛没说让家长去啊？”
“这么可能呢，妈妈都知道的，这可是一中的开放日，所有家长都可以自由进入的。”
林福佑想跟林双双说学校不让去，但林双双三两句话就把机票订了。
说来说去，林福佑干脆把手机撂到床上，变作小鸟飞了。
如果那么多家长都会去，那方枚会不会去呢？
“妈妈不能去，不过妈给你做点清肺的汤带去吧？你给同学们喝一点，秋天正是燥的时候。”
方枚的气色好了许多，她又把菜往方非的碗里夹：
“那福佑可真是厉害，运动也行。小非你啊，也要多运动，多吃点，长壮点好。你这脸上的伤都快好全了，下次可不敢这么马虎了。”
方非全程点头，但也忍不住出神……在操场上比赛时，林福佑的身体是那么地灵活柔韧，看他打球的动作也成了一种欣赏对象。
有力。迅猛。
像一只猎豹。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多变？补课的时候不做作业，比一只撒娇的小猫还傲娇。
“小非？你在想什么呢？妈跟你说话都没听见？”
方非摇摇头，看见窗台上站着的黑白团子，站起来把它放了进来。
……
决赛就在周三下午。
学校里的学生，都兴奋得不行，有不少学生拉着家长在学校里走动，很是热闹。
一班更是如此，不少女生都在胡芝芝的召唤下，穿上了短裙，要在观众席给他们加油。人人都在交头接耳。
郑老师站在讲台上，晃了晃手：
“同学们！同学们！安静一下——这是我们班第一次进入前三名的角逐，不管名次怎么样，我们都要为他们、为一班加油到最后一刻！”
“嗷！”
郑老师指了指外面，就一会，学生就跑了出去。
教室外面站着不少家长，其中一个窈窕女郎，引人注目。她一头波浪红发，红色鱼尾裙、高跟鞋，又带着一副墨镜，活脱脱一个大美人。
“哇塞！那是谁的妈妈呀——好漂亮啊！”
“福佑！小非！”
林双双挥着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福佑的身上。孟怀远更是揉了揉小眼睛：
“你妈妈好漂亮啊！”
班里大多数人都知道，方非的妈妈得了重病，要不然也不会拿助学金了。那外面的大美女，自然是林福佑的妈妈。
林双双走了过来，把两个小孩拉住，朝着胡芝芝道：
“芝芝，在哪比赛呢？我们去看。你姐姐等会就来了。”
“好，夫人，我带你们去。”
林双双特别地兴奋，拉着林福佑和方非问东问西的。她这一身太引人视线了，一路上好多人转头看。
“林阿姨……他们不会认出来吧？”
方非有点担心，林双双一乐，她揉了揉方非的头：
“认出来？我才不怕，我有两个这么乖的小孩，多好啊！我一辈子都在想有这一天……”
方非瞪大了眼睛，看向林福佑，林福佑朝着他无奈挑眉，做口型道：
“我，妈，在，说，笑，话。”
下午的羽毛球决赛安排就没之前那么紧张了，只有三个场地，分别进行三个年级的比赛。
林双双搂住了方非，坐到胡芝芝的旁边。这下，他们基本上是坐在了班级的正中心，前后左右都是短裙学生，还有些别的班级。
“这就是学校的活动么……太热闹了，比电视演的热闹太多了。小非，你说是吧？”
方非点点头，林双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薯片，让方非一起吃。胡芝芝坐了下来，又叫了句她，林双双点点头，目光一直落在比赛场里热身的林福佑：
“福佑在班里，没什么情况吧？”
“都很好。”
胡芝芝侧过头，和那边的方非对视一眼，方非想要站起来走掉，但林双双却拉住了他，还朝着他做了个不要说的手势：
“其实福佑小时候离开我很久，我……很担心他的情况，但是我没别的办法——芝芝是我找来，在学校里帮他的。”
方非没说话，看着林福佑，比赛已经开始了，有很多人在给他加油。
这样能在任何地方闪耀的人，值得所有的好。
“他在学校很好，您看了一定很放心。”
“放心哎，也不放心。我很怕这孩子孤独，芝芝，我明明找人算了，说他红鸾星动，但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啊……”
林双双的语气里带着遗憾，方非呆了呆：还以为林双双会担心什么事啊……竟然关心她上高二的儿子恋爱问题？会不会有点太早了啊？
“哎！好球！好球啊！”
林双双欢呼了一下。她身边的胡芝芝却转过头，用手撑着脸，狐狸眼朝着方非眨了下。
“夫人，学校里喜欢福佑的人太多了，他红鸾星动——也许是他喜欢上哪个女孩了。”
“不过我暂时没发现，福佑在班里跟大家关系都不错，但也很远。”
方非心中一震，想要去看胡芝芝，却被林双双的身体挡住了她的表情。
林福佑的人际关系……确实，看起来很热闹，实际上，他离人群很远。
但胡芝芝怎么会观察得这么仔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红鸾星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