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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叫许雾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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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时候，江纪言去了超市买点特产，难得来一趟，时间还很充足的情况下，没理由不买，看到商场夹娃娃机内有一只绿色的小恐龙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想到了许雾深那个那个起球的小恐龙。
“哥哥，哥哥，你行不行啊，都那么久还没夹到”
“对啊，对啊”
不知不觉周围围了几个小孩，本来就不怎么会的被这么一说，更加烦躁了，按照以往的脾气早就走人了，又不是非要不可，但就是莫名的想夹到。
一个小恐龙撑死也就四五十，为了夹到这个，他可差不多花了一张红太阳，这违背了他的理念，价值不相等。
超市还有特色的手工糖，看着那个大喇叭不停的推销，人潮拥挤就知道这种营销手段有效，远离人群走去了特产区那边。
回到家里，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去医院看何淑怡了，阿姨跟他说了这几天何淑怡的情况很不好，吃了吐一直没什么胃口。
没法做手术只能选择放化疗的方式，每日每夜靠着止吐药度过，但她的表情是很坦然的，都快要结束了，这无间地狱都要结束了，能不开心和安逸吗？
腹水越来越严重，让她没办法躺着睡觉，拿起纸笔写了点东西，看着外面的窗户，精神类的药物让她内心没有一丝波澜，不会伤心难过，现在连恨都没有了，像个木头人一样，麻木呆滞。
江纪言喂她喝粥，但很快她就反胃想吐出来，阿姨很熟练的拿起垃圾袋放在她面前，吐得厉害。
阿姨拍着她的背说：“吐了就舒服了，缓一缓再吃吧”看了看江纪言的神情，何淑怡不说话，任由着她的儿子给她擦嘴。
“妈，再坚持一会吧，活着总比死要好”江纪言有多少年没喊出妈这个字了，每当要喊都会给歇斯底里的何淑怡煽个耳光而结束，现在她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江纪言去了吸烟区抽烟去了，医生让他要有心里准备，其实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些生死，在医院经常看过，那些小宝宝的父母声嘶力竭的场面他到现在都能想起来，江围清死的时候他小学五年级，那时候哭的像个傻瓜，年近三十了，早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可以找大人的年龄了，也没人可以给他找。
把烟掐灭就开车回去了，看了眼沙发上的绿色小恐龙还有一包手工糖，走回房间吃了药就倒头大睡，睡觉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想要的一切梦里都会有。
今天下班的时候，许雾深还去看了一眼那个肺出血的宝宝，看着幼小的身体被呼吸机还有输液泵包围着，默默说了声加油就离开病区，回到小区就想起江纪言，不知道回来了没。
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灯光亮起，沙发边上都是酒瓶子，何子意斜躺在沙发上，眼皮微抬不满这突如其来的光，侧头望去看到许雾深就笑了，这笑声让许雾深动也不敢动，丑陋的脸庞带着恐怖的笑容，让他想到那段可怕的经历。
“雾深回来啦，过来啊”手掌朝他伸开，许雾深立马回身抓住开门手，还没打开的时候，后面衣服就给扯住，拉着推到在冰冷的地板上。
“走什么？这里是你的家啊，不改密码不就是等着我回来吗？雾深，你真的很小孩，受委屈了就找家里人？报复我？哈哈，我也想明白了，光脚干嘛怕穿鞋的，你舅舅让我一无所有，我还不能过来找你聊聊？”捏住他的脸往上拍了拍，许雾深越怕他越是兴奋。
何子意不会对他动手，因为他还要生活，但他知道怎么摧毁许雾深，敏感讨好型人格，只要动动嘴皮，连买刀的钱都不需要都能毁掉他。
“十五，怕什么啊”
许雾深瞪大双眼，眼泪直流，十五这个字眼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梦都很少梦见，实打实的在耳中传来，就像鬼魅低吟一般可怕。
“哈哈哈，真是可爱极了，十五，别怕啊，你舅舅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毁了我的前途，我怎么也要拿点东西回来吧，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招人喜欢，啊，知道吗？因为赵冀仁，那个表面跟你很好的朋友，是他到处给你穿小鞋，你没有朋友的，如果不是你舅舅，于主任他们压根不想留你在这里。”
何子意贴着他的耳朵说“还有啊，我压根不喜欢男的，每次抱着你牵你手的时候，我都觉得恶心透了想吐，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舅舅跟我说，好好对你，我就可以步步高升了，你跟我说的那些过往我都觉得你活该，爱告状，找家长帮你，活该被拐卖，活该被排斥，许雾深，十五，这一切都是活该，知道吗？”
许雾深耳朵一阵耳鸣，他在说什么，没有朋友，于主任不想他留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舅舅方许生，从来不是因为许雾深这三个字，半年的恋爱经验都是恶心，都是装出来的，活该没朋友。
许医生，治病救人尽力就行，拼尽全力从死神那里夺回生命，但遇到真的无可奈何的时候，也不要责怪自己，医生是人不是神，希望你能平步青云一路向前。
笔记本上的文字也浮现在脑海中，许医生……许医生，江纪言的脸，还有叫他许医生的模样。
“你...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许雾深爬了起来，脚步不是很稳，拿出手机来，满眼的泪水让他的气势不足，但足够让何子意震惊了，这脆弱的玻璃瓶没碎，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看来说的还不够狠，还要加把火上去才能烧起来。
许雾深看他没打算离开的样子，稳住颤抖的手按下小区保安的电话，被何子意一手打开，手机屏幕摔碎了，电话也没有拨出去。
“十五，你是真的不听话啊，看来要让你尝尝不听话的惩罚是什……”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雾深拿着桌上没开的酒瓶砸了，疼痛让他闷叫了一句，血腥味开始蔓延，额头流出红色的液体，酒精刺痛到伤口。
“我不是十五，我叫许雾深。”手上还拿着破碎的酒瓶，整个人都抖的不行，即使这样他还是告诉自己，他不再是那个被拐卖的人，他有舅舅有家人，他被找到了，已经安全了。
滴滴滴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紧张不和谐的氛围，许雾深立马拿起看到江纪言三个字的时候，就哭出声来，他现在太需要一个人过来帮帮自己了，颤抖着手点了免提。
“许雾深，那个...咳咳，今晚我……”
“江纪言...嗝……我...嗝……”哭的太猛了，直抽气就不能把话理不顺，气得自己哭的更厉害。
何子意听到江纪言的声音就笑了，捂住出血的额头贴身过来对着手机说：“哼...还以为你多正经，原来都一样，江纪言，方许生承诺给你什么了？别高兴的太早啊，等你发现在床上没法对着他起立的时候，你也会找回女人的，到时候，方许生一样会搞到你身败名裂，别看他生涩扭捏的清纯样，骨子里说不定多脏，别搞出病来”
“滴”大门打开了，江纪言进门就看到何子意贴在许雾深身上，对着地上的手机和他对话，把手机放在鞋柜上，把今天一天的愤怒都往何子意身上招呼，打得许雾深觉得害怕，连忙上去拉住了他，拉不住他的手臂，被拖着往前走。
“江纪言，够了...会...会死人的”死这个字让他停下来了，呆呆的看着许雾深，地上的何子意被打的弓着身体，看着江纪言停手了，忍着痛都要爬着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终于停下来了，许雾深终于松了一口气，江纪言总手指给他擦掉脸上的泪水。
“怎么可以哭的那么伤心啊”
那个去投海的许雾深又回来了，只是这时候的江纪言不再是愤怒而是难受，哭的他的心都扯着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