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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建设朔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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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元华听后笑了笑,“只要你不嘲笑我痴人说梦就好了,不过,就算你那样认为,我也是要试一试的。”
“我哪有资格嘲笑你,起码你心中装着的是百姓。”李玄钰道。
寇元华手指轻抚茶杯,道:“既然我有了这个想法,就要立刻实施,我没有那么多日子去准备万全之策。况且如今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你这官府不会为难我,百姓农忙的时候也过了。李玄钰,你等着给我批公文吧。”
“啊?”寇元华话题转得太快,李玄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也是李玄钰太过放松,他在别人面前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只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反应过来后,李玄钰道:“好呀,朔州百姓的未来,可就全靠夫人了。”
寇元华对李玄钰的话不置可否,而是道:“我现在要出去了,你要一起吗?”
李玄钰摆了摆手道:“就不了,我还有事。记得早点回来,要送人回家派个人去送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寇元华知道李玄钰是说昨夜的事。昨夜,她送小泽父子回家时,也没想过李玄钰会冒着大雨出来找她。说实话,她在屋内听到李玄钰在外边叫门时,是有些惊喜的。
而且之后,李玄钰也并没有埋怨她在外边乱跑,也没有说什么外边危险担心她的安全,只是陪着她。
“我知道了,今日我会早些回来的。”寇元华声音中带着几分愉快,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李玄钰看着寇元华不知道为什么就轻快的起来的背影,也站起来捋了捋衣袍,准备去找魏木金。
朔州城主街道上,寇元华身边围了一圈百姓,闹哄哄的说个不停。寇元华身边跟着白芜和几个家中的下人。
“我准备在这一条街上开些商铺,想买下你们的房子。”寇元华在人群中说道。
一个人道:“我的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不卖。再说,你们分明就是没安好心,这房子已经破成这样了,谁会用它们作商铺。”
紧接着人群中就有人附和,“没错,我们不卖,卖了房子换不来几天的饭钱,却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不卖,我们不卖。”
寇元华身边的一个下人大声喝道:“安静,大家都安静点,听听我们夫人怎么说。”
众人慢慢安静下来,寇元华依旧脸上带笑,“刚刚我还没说完,大家有些误会。我要买大家的房,却不会故意让大家吃亏。这些院子大家也都知道,漏水破败,做不了商铺,所以我买的是你们房子所占的地方,之后我会把房子推倒重建。”
刚刚喊着说不卖的那个人又喊起来了,“你说你不会让我们吃亏,怎么又在说我们的房子不行。果然是奸商,大家伙可别被她骗了,她这是在压价。”
寇元华两次被打断,眉宇间略有些怒气,“这位大哥,我是在解释刚刚你完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你们的房子这么破我还要买。因为我买的是地方,不是你们的房。”
那人听后悻悻闭了嘴。
寇元华见那人不说话,又开口道:“我说过不会让你们吃亏,就一定不会让你们吃亏。你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一年能赚多少钱,一两银子能赚着吗?这房,我给你们每人十两银子,并且,房盖好后会分给原户主三间屋子,盖房期间,我也给你们找好了住所。我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相互议论了起来。
听得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怎么不卖,要是是真的,我第一个冲出去把这房卖了,留着这破房有什么用,夏天漏雨冬天进风。拿了十两银子给孩子和婆娘置办过冬的衣裳,我也能喝二两小酒。”
“我也卖,我家孩子九岁了,还没吃过几次肉,瘦小的跟个小鸡子似的。”
“没错,卖了今年的冬衣就有着落了,我的冬衣都穿了几十年了,早就不保暖了。”
听着一众百姓的议论,寇元华知道事情妥了。她拍了拍手道:“大家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回去与家人商量一下,若有问题就去刺史府问我,明日我与大家办交接手续。”
刚刚两次打断寇元华的那人一听刺史府,便道:“您是刚来的刺史夫人。”
寇元华点头道:“不错,你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道:“小的叫王丰,也没有别的问题,只有一点,您说要给你们提供住处,不知这住处是哪儿?若要我们背井离乡我们可不愿意。”
一群人附和着,“对,王丰说到点子上了,背井离乡我们可不愿意。”
寇元华抬手压了压,众人竟然就不再叫嚷。寇元华站在人群中间,仿佛天生就有这种领导的气质,不是刻意抬高声音说出的话,却让人很是信服。
见大家安静了,寇元华道:“我同夫君是刚来朔州这边,因此也没什么根基。但因为见大家生活的艰苦,想为大家做些什么。上一任刺史修地刺史府很大,被充作了官邸,大家若把房卖给我,可暂住到刺史府内,保证大家不受风吹雨打,也无需背井离乡。”
这般说着,寇元华怕这些人起了歪心思,想长住在刺史府里,到时候出现升米恩斗米仇的情况,便又补充道:“因为刺史府是官邸,我与夫君也只能遮掩耳目让大家住进去。新房会盖的很快的,若无意外,两个月之内就可盖好。到时候大家就可以住到自己的房子里。大家可还有什么问题?”
王丰道:“没问题了,这么好的事儿从哪找去呀?给钱给房还安排住的地方。”
见一众人都说没有问题,寇元华便直接道:“那大家就散了吧,回去也好与家里人商量一下。”
众人听到后散去,寇元华也回了府。此刻午膳刚摆上桌,李玄钰见寇元华回来了,将碗筷摆好等着寇元华,道:“这世道于女子而言诸多不便,你之前在西京时还会用个什么公子的身份打掩护,如今竟是直接就用你这女子身份出去做事了吗?”
寇元华在一旁的盆中洗手,道:“这世道的确是男尊女卑,可比男尊女卑更难跨越的是阶层,就单单是刺史夫人这一身份,就能给我提供极大的便利。”
洗完手坐在了桌旁,“何况我这是做好事,自然要用我自己的名字,省得阎罗王在功德簿上记功德时记到别人头上,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李玄钰听到寇元华这理由后,不由得笑出了声,“不错,夫人所言极是。”
“呀!今天怎么有松鼠鳜鱼,朔州这地方哪来的鳜鱼。”说着一筷子夹了上去,“李玄钰,不是我说你,你这生活也太过奢侈。啊!好烫。”
李玄钰宠溺地看着寇元华,“慢点儿,没人和你抢。”
看了看眼前这一道松鼠鳜鱼又接着道:“至于说我奢侈,这罪名我可不认。我们只知苏州的松鼠鳜鱼,所以便也就认为这鳜鱼是南方的鱼。殊不知,在全国各地都生长着这鳜鱼,都也用这鳜鱼做菜,只是不如松鼠鳜鱼出名罢了。”
寇元华听后眼珠转了转,道:“如此正好,北方多山珍野味,如今还有这鲜美的鳜鱼,若是开个食肆酒馆什么的倒也是能行。只是得先让百姓有钱呀。”
“嗯,嗯,不错。”李玄钰慢条斯理地挑出了鱼肉里边的刺,用公筷夹到寇元华碗里。
夹起碗中的松鼠鳜鱼吹了吹,寇元华道:“你也快吃呀。从出了西京城开始,你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你说你有时虽会做些出格的事,却也无伤大雅,总感觉礼仪教养这些东西刻到了你的骨子里。像我一样,活得肆意些不好吗?”
李玄钰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又把筷子放到了桌上,道:“活得肆意自然是好,可我却不能。”
“这些礼仪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没有别人时,做事无愧于心就好了。”又夹起了一块鱼肉,边挑刺边说道,“不过李玄钰,圣人不是说君子慎独嘛,你这种人前人后一个样,宠辱不惊的,是君子了吧。”
李玄钰笑道:“夫人变了,夫人天天说为夫花言巧语,可如今你也变着法的油嘴滑舌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不过你说我是君子我却很爱听。”
“我哪有油嘴滑舌,再说我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嘛,我们商人最会说话了。”寇元华道。
一顿饭毕,寇元华吃得很是开心,放下筷子对李玄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就不在这里陪着你,先回去睡觉了。”
一夜没休息好的倦意袭上头来,站起来,对李玄钰道:“你昨夜也没休息好,一会儿睡一觉再忙吧,我先走了。”
说罢,就转身离开,听到身后李玄钰说了声好。抬手摆了摆,迈出了屋门。
回到卧房后,寇元华向白芜吩咐道:“我睡一刻钟,到了时间我没起你就进来叫我一下。”
白芜应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卧房的门,退了出去。
寇元华看白芜关上了门,躺在床上闭着眼,呼吸逐渐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