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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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汉青与西泽的葬礼同日举行，虽并未对公众开放，但自发前来吊唁的民众很多。
出殡当天，民众带来的花束沿途摆满了中央大街。
卡尔文因荧惑第五覆灭之事自责愧疚，闭门谢客多天的他也出席了仪式，伊芙琳终于找到机会请他出山。
卡尔文婉拒了邀请，并已决心不再参与任何政事，他似乎因为荧惑第五一事备受打击，安德烈瓦的背叛和傅汉青、西泽的同时离世，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沧桑衰老了许多，本就花白的头发已看不家一丝黑色。
伊芙琳也没有办法继续勉强，只能与另外两名秘书长商议，决定使用秘书长令紧急召开议会，选举出四位秘书长暂代职责，等之后一切稳定下来，再拨乱反正，回归正轨。
在充足的医疗资源支撑和政府与军方的共同努力下，七大星系蔓延的病毒感染趋势也得到了控制，春天提供的疫苗方案很管用，各大星系提供上来的感染数据也逐步稳定了下来。
葬礼结束的当天下午，徐未眠把痊愈的俞曼和舒舒接到了她的公寓。
趴在阳台晒太阳的嘟嘟听见门口的动静，立即就朝徐未眠滚了过来。
“这是你的玩具吗？眠眠姐姐。”舒舒抱着自己的小书包，蹲下观察圆成球的嘟嘟，她胆子大，一点也不害怕，伸出手指在嘟嘟脑袋上戳了戳，“你好可爱啊。”
嘟嘟眨巴着眼睛，似乎也对舒舒很好奇，盯着她看。
俞曼是个天生自带温柔滤镜的女人，和谁相处都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她笑着摸摸舒舒的头发说：“你爸爸和上将是同辈，你喊姐姐上将不就吃亏了。”
舒舒抬起头与徐未眠对上视线，一大一小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徐未眠笑盈盈道：“没关系曼姐，是我让舒舒这么喊的，我就喜欢听别人喊姐姐。”
她说着把公寓的权限为母女二人全部打开：“这里我也没住过几天，你们别拘束，暂时先住在这里，就当自己家，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告诉乘风添置。”
“真的不打扰你吗？”俞曼轻声问。
“当然不，别放在心上。”
军人家属有探亲假期，之前每年俞曼都会带着舒舒前往空间站，在临近的边陲星上住一段时间，这种时候一般都是徐未眠带着GA1707其他人整天去找他们蹭饭的时间。
整个空间站的驻站人员里，也只有方存远已婚已育，舒舒简直被当成了队内团宠，每回去探亲都要轮流被卡米拉松川和霍尔揉脸蛋，间接导致舒舒的婴儿肥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失。
不过时间长了，俞曼和舒舒也与GA1707的队员们熟悉了起来。
但性格使然，再加上徐未眠的军衔和职位，到现在俞曼也对她敬重又客气。
徐未眠干脆给方存远发了条通讯，让他亲自安慰自己的妻子，她则已经抱着嘟嘟牵着舒舒去参观房间，顺便还答应了小姑娘抽空带她去机甲博物馆玩。
徐未眠没待多久，等看着俞曼和舒舒安顿得差不多了，就揣上嘟嘟要走。
“眠眠姐姐，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好，一定。”
徐未眠刚走出公寓大楼，就撞上了徐堃。
这几天她已经躲了无数次，还是没躲过。
徐堃脸色很差。
徐未眠抬手看光脑，看上去行程非常繁忙，语速很快：“舅舅啊，你怎么来这儿了，有什么事吗？要不您发信息给我，我这还赶着去特调处呢。”
她说着就要上车，被徐堃一把拦住。
“你一个军委上将，特调处的工作与你有什么关系？”徐堃冷声道，“成天把心思不用在正道上，戈遇他父亲是第七星系执政官，现在还很有可能会直接就任临时秘书长，人家用不着操心前途，你呢？”
徐未眠扯了个笑，懒散道：“我都上将了还操心什么？按等级戈遇还没我高呢。再说了，我们都多大了您还成天拿我跟别人比。”
徐堃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加重语气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压低声音：“现在联盟不稳，正是你立功的好机会，我看你也不着急回长城，不如就直接申请调回莫尔来，你毕业没多久就在边陲各基站服役，到长城就任也满五年了，资历积累得足够，留在莫尔之后往上走的路才更好走。”
徐未眠尽量平心静气地劝慰：“我对你说的这些真没兴趣，舅舅，你就饶了我吧，行吗？我也不是那块料，您就别在这上面费心了。”
“我不替你操这份心谁来？未眠，你那些弟弟妹妹都天生平庸，整个徐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我也知道你不爱听这这些，”徐堃十分语重心长，“你母亲当年重伤难愈，你和她自己的性命只能选一个，她是有活下来的机会的，可还是……还是选择了你。就算是为了她，你也不能只考虑你自己，你说是不是？”
徐未眠抿唇保持沉默。
这些话这么多年已经把她的耳朵磨出了厚茧，只要回到徐家，听到最多的永远是诸如此类的教导和规训。
她也听够了。
徐未眠平静地反问：“我凭什么不能只考虑自己想做什么？”
徐堃似乎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徐未眠说：“我很感谢她生下我，但是，就因为她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的人生的每一步都必须为感激这份生育之恩而走，必须为了所谓的家族付出一切吗？”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
很淡，稍纵即逝。
“舅舅，我小时候还没有分化你们就把我送进了军人预备学校，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按照你给我的人生设定的步骤在走，你从没问过我想做什么，想不想成为一名机甲兵，也并不在乎我的任何想法，好像我生下来就是为了完成你们的目标。舅舅，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因为还没有分化在预备学校被那些高年级的Alpha欺负，回家跟你说我不想再去那个地方，你也只是觉得我意志不坚定，罚我不许吃晚饭。”
“那个时候我还太小，还没有反抗你的能力，还被你的规训圈禁着。”徐未眠只是停了几秒，便继续说，“可现在不一样了。”
徐未眠看向徐堃，语气淡淡：“今天的这些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
直到她的身影从眼前消失，徐堃都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身上斯文儒雅的气质也在顷刻间消失了一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失态的阴郁。
徐未眠到特调处时，戈遇正在组员开会、。
她等了十多分钟，会议就散了。
“怎么样，有威廉姆斯的踪迹吗？”徐未眠问。
戈遇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正要去找你。”
戈遇说着，点击光脑。
一段空警飞行记录仪拍摄到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一架轻甲主机高速飞过，还不到画面中心，它就好像开启了隐身功能，直接消失在镜头中。
视频很短暂，只有三秒不到，且还是已经经过降速处理的效果。
徐未眠蹙眉道：“拉到最开始。”
戈遇照做，视频停留在录像开始的第一秒。
现有军用和民用机甲都有严格的规制，民用机甲大多只用于长途交通运输，且具有相似的外型，无法配备武器导弹，机身上也印着所属航线的编号和图标。
而军用的外型都会更加轻巧一些，除驾驶员军衔达到一定标准可具备改装与涂层权限外，其余机甲主机基本都是同一颜色，机身上的联盟星徽与部队编号是它们的通行证。
但眼前这架机甲明显具备一般军用机甲配备武装力量的特征，身上却没有任何联盟标志和编号，更比军用轻甲主机大了一倍，机身驾驶舱的旁边，印着一个诡异的图案。
戈遇放大那个位置，徐未眠猛然一怔，那个图案和她在伊甸高级交易区的彩色玻璃上看到的圣子降临图一模一样。
“半个小时前安全部的人收到了这条报告，发现这架机甲的空警说它的出发点在莫尔。”
徐未眠已经看见了录像右下角那行小字，空警飞行记录仪的编号之后跟着它的驾驶员姓名，宋乐，是她之前返回首都星时在大气层外围偶遇的空警。
“从莫尔出发的？”
“是，空中交管系统中显示它只是一架普通的星际航运机甲，但却具备军用机甲的特征，空警觉得奇怪，他正好是军校毕业，对军用机甲的构造十分清楚，这才上报安全部询问。”
戈遇顿了下，补充：“另外，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跟踪威廉姆斯妻子的常思思二十分钟前传来通讯，威廉姆斯的妻子和幼子一同消失了。”
“这架机甲开往哪里？”
戈遇摇头：“没有追踪到，它的隐身功能空警的机甲携带的雷达无法甄别。”
徐未眠盯着画面，只顿了一秒：“这种机甲无法跃迁，最大航程也不过20光年，出不了第一星系。”
戈遇对她对视一眼：“所以说他们的目的地肯定就在第一星系之内。我去向安全部申请人员协助。”
“等会，”徐未眠拦住了人，“先别声张，对安全部的那帮人也什么都别吐露，就当我们什么都还没发现。”
戈遇点头：“特调处的人手远远不够，以莫尔为中心的20光年范围内都是搜寻目标，只凭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这交给我，你不用担心。”徐未眠思索片刻，很快道，“你是不是要找安全部的人开会？”
“是，怎么了？”戈遇说，“伊芙琳秘书长把一个司的人给我协助调查。”
徐未眠抱臂淡淡地看着影像，轻声说：“你找机会透露给他们，就说我已经找到了高效分辨出复制者的方法。”
戈遇蹙眉，带着不解看着她。
“不是说晏时津和祁宇还没研究出来吗？”
“嗯，他白天还要处理律政司事务，没那么多时间，也不好真撂下律政司，那样反而引起别人注意。”徐未眠说，“你先照我说的去做。”
戈遇没动。
徐未眠扫去一眼：“你不去我去？”
戈遇轻叹一声：“行了，我去。”
他顿了下：“徐未眠，不管你想做什么，别拿自己当靶子。”
徐未眠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了眼时间迈步：“走了，去护卫队看一眼还得去研究所。”
戈遇伸手抓住她手腕把人拽了回来，把一只用丝带包装得小巧精致的盒子塞进了徐未眠手中后立刻松开。
“这什么玩意？”徐未眠不解。
戈遇颇为无语：“生日礼物。是谁一个多月前就提醒我给她买礼物的？”
徐未眠愣了好几秒。
她确认了眼日期才反应过来，今天真是自己的生日。
她忘得一干二净。
大概是一夜未睡，整个上午都在忙傅汉青葬礼的缘故，她又从不会设置乘风的生日提醒，这个生日，也被她彻底抛到了脑后。
徐未眠带着这份礼物到研究所时，整个人还有些失神。
进门就瞧见祁宇叉着腰立在实验室正中央做广播体操，嘴上还在问晏时津晚饭吃什么，很是热情邀请人家去他家。
转头看见徐未眠，更热情：“我爸妈今天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你要不要也去我家吃饭啊？”
“不去。”徐未眠在实验桌边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怀里睡醒的嘟嘟顺势爬到她肩头，打着哈欠蹭蹭徐未眠，表示它饿了。
徐未眠摸摸它：“等会儿啊宝贝。”
祁宇凑过来，惊奇地盯着戈遇给的生日礼物瞧：“这什么啊徐姐？你被表白啦？”
计算机后坐着的人闻言动作停下，也朝徐未眠看过来。
“什么玩意。”徐未眠说，“戈遇送的生日礼物。”
“啊，今天你生日吗？”祁宇惊讶道，“你怎么都不说啊？”
他说完才想起来上午徐未眠才参加了自己老师的葬礼，后话在喉咙里卡了一下，挠挠他的卷毛，犹豫地问：“你要庆祝生日吗？”
“不用。”徐未眠说，“我不怎么过生日。”
“为什么啊？生日这种重要的日期，要不我现在出去买个小蛋糕，我跟晏司长在这里给你简单庆祝庆祝？”
“真不用。”
徐未眠说完就被嘟嘟狠狠蹭了下。
她失笑改口：“好吧，蛋糕可以，我家嘟嘟饿了。”
祁宇似乎很喜欢做这些事情，立马撂下手里的活儿，开着飞车出去买蛋糕了。
实验室只剩下徐未眠和晏时津。
她拆开蝴蝶结丝带，打开盒子后，看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机甲涂层改装芯片。
触摸芯片就会看到涂装的模型。
竟然是个可以自定义的皮肤。
徐未眠沉迷于给乘风购买各种皮肤，当然也清楚这种可自定义颜色和外形的改装芯片有多昂贵。
估计得花戈遇一年半的薪水。
她摸了摸芯片，吩咐乘风收起来。
头顶刚落下一片阴影，徐未眠侧眸，晏时津手掌平摊，掌心躺着一枚直径只有2厘米的金属薄片，上面一左一右覆着两枚精巧的芯片。
她顿住：“这什么？”
“手给我。”晏时津。
徐未眠把右手放到他手指上，抬眸看向他，等待。
晏时津微怔，视线略过她翕动的睫毛，又移开，顿了一秒才改口：“左手，戴光脑的那只。”
“哦，你不早说。”
徐未眠伸出左手重复原来的动作。
四指间温热相抵，晏时津抬手将那块金属薄片三两下装进了她的光脑上。
他俯身，轻点光脑：“乘风。”
“在的，司长。”
晏时津：“读取程序。”
“好的，正在读取，请稍后。”
徐未眠：？
“怎么这么听话？”
乘风在工作的间隙回答：“晏司长还拥有60%的权限，将军。按照人工智能使用规范，我理应听从晏司长的大部分指令。”
徐未眠这才想起来：“我好像是忘了收回。”
她转过头，才要问晏时津这东西是什么，却猝不及防近距离地对上了他浅灰色的眼眸。
实验室灯光明亮，徐未眠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进这双特别的眼睛。
晏时津似乎也怔住了。
两人的目光在短距离间相接，却出乎意料地谁都没有挪开。
直到肩上的嘟嘟从徐未眠那边肩膀挪到这边，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好奇地在二人脸上打转，绒毛同时贴在徐未眠和晏时津的脸侧，才陡然间回过神来。
徐未眠偏过头，迅速把嘟嘟捞进手心，胡乱撸着它的绒毛，好一会儿才清清嗓子，问：“这是什么程序？”
晏时津也直起了身，示意她打开程序，并将光脑的扫描镜头对准了他。
下一秒，徐未眠眼前的屏幕上显示出一行淡蓝色的文字：
“未发现复制体。”
她盯着屏幕微愣：“你真做出来了？这么快？”
晏时津说：“你不是很着急吗？”
他语气随意。
徐未眠忍不住笑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这么多天来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晏时津之前总看见她笑。
总是在想这个人怎么会这么爱笑。
可这段时间这样的笑容好像消失了似的，也不是看不见，她好像还是会冲别人笑，但晏时津就是觉得那些都并非发自她内心。
唯有此刻，徐未眠的笑容好像又回来了。
晏时津不自禁地开口，在她的眼尾还弯着的时候，轻声说：“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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