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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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台阶下站着好几个人。
其中两位面色难看无比，在汇报之时便单膝跪地，胆战心惊到不敢抬头看一眼。
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即便听闻这桩意外也处变不惊。
他低声开口：“主神请不要担心，目前M2567的实验基地已经安全，被偷走的数据信息使用了雷德蒙博士亲自设计的加密程序，不会有人破解得开。”
高坐于上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他正在料理从花园新剪下来的几支芍药，修剪、固定、插序，面色始终如一，似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插好最后一支白色芍药，用水壶在花叶上喷洒营养剂，以延长它的寿命和花期，目光未曾在底下快匍匐于地的两人身上停留。
“赫尔墨斯。”
他话音落下，宫殿的顶部忽然降下一片阴影，那阴影在几秒间由小变大，速度非常快，跪在地上那两人甚至还没有完整地喊出“主神”两个字，就已经被它用利爪抓住飞出了宫殿。
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这东西是什么。
只能意识到似乎是一只鹰隼，却比动物正常体型大了数倍，身体也似乎不是□□，而是冰冷锋利的金属机械。
黑影掠出宫殿的瞬间，一滴鲜红的血从上空低落下来，远远站在角落中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项工作，在血滴刚落在地毯的刹那，便拿着清洁的工具，匍匐着快速爬过去清理起来。
主座下的男人见怪不怪地目睹了一切。
“他们还有些用，您……”
他没说完，便被主神的一个眼神终止了后话。
男人颔首用臣服的姿态，恭恭敬敬地道：“我失言了。”
“地下实验室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男人回答，“您放心。”
主神将插好的芍药放在了花台上，淡淡开口：“原本还想要慢慢来，现在看他们倒是迫不及待地想为联盟现身了，告诉威廉姆斯，提前‘骑士计划’。”
“是……”底下的人迟疑地说，“可是徐未眠还在莫尔，她的精神力能直接入侵机甲，恐怕……”
“斐尔斯送走没有？”
“已经为他准备好机甲，博士那边进行完最后的测试，就可以把他送回厄迪斯。”
“怎么这么慢？”
“厄迪斯人的基因毕竟和我们不同，实验室花了不少时间。”
主神重新回到了他的宝座上，跪伏在旁的侍者立即奉上了干净的手帕，仔细地为他清洁处理完花材的手。
男人斜倚着坐着，旁边另一位侍者像是与他建立了人机交互的仿生人，或者被内嵌了人工智能系统，乖巧地为他按摩头部。
他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切，没有多久，启唇淡淡地说：“既然如此，想办法让她不得不返回空间站不就行了？她一个长城空间站的最高长官，边陲出事难道还能安稳地留在莫尔不成？把我的话带给斐尔斯，他知道怎么做。”
“可是……”
主神睁开眼，目色在某一瞬间变得凌厉威严。
底下的人自然明白主神向来不喜欢听到任何反驳的话，但还是用试探的语气说：“可是那毕竟是厄迪斯，他们一向对七大星系虎视眈眈，即便……恐怕他们到时候也会得寸进尺，违反与您的约定。”
一声嗤笑传来：“你以为他们会有那种机会？去吧。”
他闭目不再开口。
底下的人也不敢再说什么：“……是。”
他转身要离开的瞬间，又忽然被喊住，主神的声音传来：“听说有人研究出来了可以分辨复制体的东西，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也只是听见了传闻，但联盟内部并没有任何消息。”
“是么。”
“我怀疑那只是徐未眠放出的诱饵，目的就是为了逼我们露出马脚。”
“你毕竟比我了解她。”主神淡淡一笑，说，“不过现在还不能除了她。安德烈瓦留下了一个埋在长城空间站的暗线，我会把‘遥控器’交给你，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他帮你。”
“空间站？”他下意识反问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逾矩，很快颔首道，“我明白了。”
他走出神殿，将要搭乘机甲离开这颗星球时，远远看见一艘星舰似乎在靠近。
这颗星球被暗物质包围，又布满了防控，不可能有星舰闯入，除非那是主神亲自请来的客人。
他只扫了一眼，没有任何好奇，迈步登上自己的机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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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M2567拿回来的东西徐未眠没有送去内阁。
她也拦住了想要上报的戈遇。
只让戈遇带领的特调处二队继续分析拿回来的硬盘，至于那团干细胞组织，她秘密交给了春天，还借着这个由头，“利诱”晏时津继续帮忙分析。
她则每天早出晚归，带着嘟嘟和厍雪开着她的机甲在第一星系到处转悠。
收到伊芙丽的通讯时，她和厍雪正找到一处被废弃的小行星。
断壁残垣间只剩下曾经被人类用来生产制造留下的痕迹，徐未眠早知在茫茫星海中搜寻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收到伊芙琳的信息后也让厍雪今天提前返航休息。
她到内阁之时，秘书长会议刚刚结束。
徐未眠把嘟嘟留在外面，让它在会议室外的窗边晒太阳，然后才敲门走了进去。
才两三天不见，伊芙琳简直像变了个样子，整个人被疲惫环绕着。
徐未眠敲门踏进去时，几位临时选拔上来的秘书长还没有离开。
一眼看到坐在伊芙琳对面的薛雍恪，徐未眠问好：“薛叔叔好久不见。”
其他人她并不认识，所以只简单笼统地问了声各位秘书长好。
“你来得正好。”伊芙琳抿了口水说，“我们打算重新调整第一星系的防卫系统，尤其是首都星，原本打算让伊莎贝拉继续担任，但看她的意思，还是想要回空间站，现在是特殊时期，联盟当中……不是所有人都能信任，首都星的性质特殊，必须严加管控，所以就想让你调回来。”
“调回来？”徐未眠微微诧异，“这意思是让我来负责莫尔的防卫工作？”
伊芙琳哀叹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算是降职，但现在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莫尔已经连续遭遇了这么多冲击，也不是随便谁来都能胜任的。”
徐未眠毫不避讳地问：“安全部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能用的？”
会议室有人咳嗽了一声。
徐未眠扫过去，对方目光躲闪，大概是觉得她这话不太恰当。
徐未眠并不在乎：“卡尔文秘书长那边呢？他这么多年都负责着安全部，对手下的人也更了解，不可能一个能用都找不出来吧？”
“所以徐上将是不愿意调回来了？”有人直白地问。
徐未眠说：“对，怎么了？”
对方：“……”
原本还要就着这个话头继续“道德绑架”的人一下子卡了壳，手指着徐未眠点了好几下，还是都咽了回去。
伊芙琳及时说：“行了，先这样。大家也都散了吧，各自身上还有不少公事。”
徐未眠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杯子，让乘风去给自己倒水喝。
薛雍恪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徐未眠一点也不见外，只招了下手：“不送您了啊薛叔叔。”
薛雍恪几乎和戈遇共用上半张脸，不过比戈遇随时随地臭脸待人的王八脾气不同，薛雍恪身上很有一种文人雅士独有的儒生气质，文质彬彬，眉眼永远蕴着三分笑意。
薛雍恪和徐未眠的爸妈是同学，也算是从她小时候就看着长大的，对徐未眠什么样子十分清楚，含笑问：“周末有空吗？可以来家里坐坐。”
“好啊。”
徐未眠挥手再见，所有人都离开后，伊芙琳才询问起她调查进展。
“目前只能确定伊甸在莫尔也有据点。”徐未眠挑无关轻重的答了几条。
伊芙琳没有察觉她的隐瞒，沿着她的回答事无巨细地问起来。
徐未眠有问必答，查看时间后，借口自己还要去特调处，起身要离开。
“对了。”伊芙琳想起件事，“差点忘了，你老师住处的东西你抽空去整理一下吧，他也没有家人了，除了你我也不知道再跟谁说，等新的秘书长确认下来，那里就要被全部重装，他留下的东西没有人整理就会被全部扔掉，你去看看吧。”
徐未眠顿了下，神情有瞬间的滞涩，点头的动作也很缓慢。
她迈出去一步，又转身，目光认真地看向她：“伊芙琳秘书长，您觉得内阁还有多少能信任的人？”
伊芙琳微顿，大概没有料到她会忽然这么问。
她沉默许久：“我不知道。”
徐未眠没再久待，走了出去。
嘟嘟看见她就滚了过来，徐未眠捞起来，嘟嘟抱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着急地看着徐未眠。
徐未眠现在不需要翻译已经能懂它的意思了。
带着嘟嘟就去了这一层的洗手间。
等嘟嘟解决完球生大事出来时，听见外面洗手台方向传来的议论声。
“那个徐未眠还真是和大家说的一模一样，不想负责莫尔的防卫事宜就是觉得这差事吃力不太好吧？”
“可不是，现在的军衔升迁制度完全按照个人功绩算，相比于长城，莫尔的机会当然更少，要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甘愿五年了都留在长城？我觉得军委那帮人里面没几个比她聪明的，条件艰苦又如何，你还能再找出一个比徐未眠军衔升得更快的人了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她那种人心里恐怕也只有这些名利了，傅汉青活着的时候她还经常去巴结呢，你看他这意外一死，徐未眠有表现出半点伤心难过的意思吗？”
徐未眠神情冷淡地听着他们的议论。
她在门后，看不见这些人是谁，但其中一位应该是刚才在会议室见过的临时秘书长。
她没什么反应，怀里的嘟嘟却好像很生气，挣扎着要从徐未眠怀里出去咬人。
徐未眠动作轻柔地在它身上摸摸，轻声安抚：“乖。”
外面的议论还在继续。
徐未眠正在思索是要在里面继续等待这些人聊完，还是现在就走出去欣赏一下他们的变脸技术，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隔着门的阻挡飘进耳中。
“各位说够了吗？”
徐未眠动作一滞。
这声音很熟悉。
门外。
晏时津淡淡地扫过镜前的一张张脸，神色冷清无比，他俯身洗手，谁也没再看，语调没什么起伏地说：“这么有闲情逸致的话，不如去第五星系尚未清除完病毒的疫区，那里很需要人手。”
有人讪笑着说：“我们只是闲聊而已，晏司长何必这么正经。”
晏时津毫不留情面：“是吗，各位替别人安罪名的时候似乎并不觉得是闲聊。联盟什么时候定了伤心难过必须表现在脸上的律法吗？”
他问得煞有介事。
大概也多少知道自己背后嚼舌根很不道德，识相的已经不作声离开了。
还剩下那位临上任的秘书长和他的亲信。
“晏司长，大家只是闲暇来哦天打发时间而已，你不必当真，说起来，你和徐未眠很熟知吗？”
他话音刚落，旁边不远处女alpha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徐未眠带着浅笑走出来：“真巧啊，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
“……”
这下最后一人也讪讪打了个哈哈快步离开了此地。
晏时津微怔地看向徐未眠，下一秒，又仓促地挪开了视线。
徐未眠眼见那人走了，她没什么反应，怀里的嘟嘟还很愤愤不平，挣开徐未眠的手无声追了过去。
“乘风，去看着点。”
“好的将军。”
晏时津关了水龙头，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上水珠便要离开。
徐未眠及时跟上去。
“去哪啊？”她问他。
“律政司。”
“哦。”徐未眠又问，“你上来干嘛？”
“交资料。”
“这样啊。”徐未眠又说，“你今天去实验室吗？我送你。”
“不去。”
徐未眠“哦”了一声，歪头看了眼：“你怎么好像有点不自在？”
晏时津：“你的错觉。”
“好吧。”徐未眠笑了下，几分认真道，“谢谢你啊。”
晏时津没有说什么寒暄的话。
徐未眠却低声道：“不过他们说得好像也没什么错。”
晏时津顿了下。
“老师离开了，我好像确实没觉得很伤心。”徐未眠舒了口气，“大概我本来就是个很冷漠的人吧。”
晏时津在电梯前停下脚步。
他没主动去按按键。
徐未眠也没有。
两人似乎都忘了这件事。
两边的窗户开着，穿堂风掠过，扬起了她束着的马尾。
“徐未眠。”
“嗯？”
“不要在意那些人。”
“嗯。”
过了几秒，她又说：“我知道。”
戈遇的通讯请求在这时打进来。
徐未眠和晏时津到特调处的时候，硬盘里大部分的内容已经被戈遇和手下的人整理破译完成。
全部都是交易记录。
特殊供应几乎涉及了整个七大星系。
“硬盘里还有一个文件被设置了特殊加密，技术部门的人这两天不眠不休都还没有破解。”戈遇说。
徐未眠盯着密密麻麻交易记录的目光分给了晏时津一眼。
晏时津叹道：“给我吧。”
徐未眠笑了下，踹了还毫无反应的戈遇一脚：“快点啊。”
她说完就要喊常思思，询问他们这两天查看这些密密麻麻交易记录的发现。
“跟我过来。”戈遇不咸不淡地说。
晏时津随他去另一间办公室。
走廊的灯光明亮，戈遇扫了晏时津一眼，语气带着试探：“晏司长怎么会对计算机和程序这么熟悉？特调处的技术人员和许多研究所的博士教授都比不过你，他们可都是专业人员，晏司长在校期间的专业我记得是律政类相关。”
“戈队想问什么？”
戈遇不再掩饰：“她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心眼，对谁都爱掏心掏肺，晏司长最好不要对她抱有其他的心思。她对你深信不疑，我可不是。”
晏时津目色淡淡：“戈队以为我对她有什么心思？”
戈遇冷冷道：“无论什么，都劝晏司长打消这个念头。”
晏时津笑了一声：“我并未对将军打什么主意，倒是戈队，既然和她是从小到大的好友，关系自然不一般，可以劝一下她，不要对我抱有其他心思。”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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