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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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模糊之际，兰渊眼睫轻颤，微微睁开了双眼，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还离他特别近。
对方的眉眼即便在这种距离，也找不出任何瑕疵，睡着的样子，也还是那么吸引他。
他当年就是被对方这张不可亵玩的脸所迷惑，才会孤注一掷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义无反顾地随他回到清川剑宗，又无名无分地陪在他身边多年，直到对他彻底没了价值，被他一剑杀死。
想到这里，兰渊眼中的爱意和留恋彻底散去，他双手撑在男人的胸膛上，努力推他远离自己。
只是因为身体的不适，手脚绵软，并使不出来多少力气。
他的挣扎落在望清的感知里，便如同顽皮的猫儿在小抓小挠，望清甚至都没有睁眼查看，只用他的一只手掌，便轻而易举的同时擒住了兰渊作乱的两只手，并将它们牢牢地束缚。
“老实点儿，不许乱动。”
男人的声音因为才睡醒，听着有些沙哑，但他又靠的实在是太近了，在兰渊听来，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涩，尤其他们两个现在处于一种极其亲密暧昧的姿势下，这种训诫的话更像是在调情，更加让人面红耳赤。
如此自然而又亲昵，即便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望清也不曾如此直白地表露自己也有欲望，兰渊脑子里冒出一个令他烦躁的猜测。
难道原身和望清其实是那种关系？名义上是师徒，其实是他宣泄欲望的……炉鼎。
动弹不得的兰渊，心里顿时产生一股恶心，仅剩下一点点耐心很快就消磨殆尽，他最后抬起腿，朝着面目可憎的老情人重重一踢。
望清瞬间反应，大掌精准地握住了他踢过来的脚腕，睁开了眼睛。
昨夜兰渊体内的寒潮时而停歇，时而又突然爆发，舒服了就睡一会儿，难受的时候就拼命咬他，闹了一整晚。
他的血蕴含着大量纯粹的精元，兰渊喝了他的血，吸收灵力过多，忘情还要帮他调整灵力运行，比自己修炼麻烦多了，稍有不慎，灵力失去控制，兰渊可能就会走火入魔，甚至会导致灵力爆体的严重后果，他丝毫不敢大意。
累极了才眯上一会儿，谁知方才还险些被兰渊踢下床。
“身体还难受？过来我再看看。”
什么意思？难不成昨晚望清对他做了什么？这个禽兽！自己都难受成那样了，他竟然也做得下去。
“放开！”
“你……”兰渊的耳朵微微泛红，望清发现了他似乎在害羞，还以为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而兰渊则以为他在怀疑自己，又从仅存的零星记忆中翻出原身和望清相处的画面，尽力模仿着应付对方。
微微垂下眼眸，一副面对心上人羞涩不已的模样。
“弟子无事，师尊不必为弟子忧心。”
望清眼神一闪，立刻明白了他是在伪装成另一个人。既然兰渊不想戳破，这样也好。
“嗯。”
起身之后，望清维持着冷淡的语气又道：“下次……记得主动来找我。”
这个禽兽，拿别人疏解他的欲望，还要别人主动去找他，以为自己是凡间的那些皇帝吗？
兰渊咬紧牙关，挤出温顺的笑容：“弟子知道了。”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对着望清离开的背影，兰渊不再伪装，眼刀子要是能化为实质，恐怕望清此刻已经被他扎成了刺猬。
走到门口，望清又停下脚步，倏地转身开口：“对了——”
“师尊还有何吩咐？”兰渊迅速扯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因为对方回头太过突然，显得微微有些僵硬。
“你昨晚吸收了太多我的精元，最好闭关一段时间，将其化为己用，有助于你提升修为。”
“精、精元？……我知道了，多谢师尊提、醒！”他咬着牙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等望清彻底离开，兰渊把自己重新裹进被子里，放任自己暴露了些许内心真实的脆弱。
他自嘲地想：果然，望清根本就不喜欢他，所以才会一直拖着，怎么都不肯答应跟他做到最后那一步，只要换一个人，说睡就睡了，昨晚也肯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虽然对此兰渊根本就没有任何记忆，不过他以前有多么惦记跟望清做那种事，现在就有多厌恶。
人在失恋以后，就会谁也不想见，可一个人待久了，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大约是为了麻痹自己。
兰渊就是如此，他一闭关就是整整十年。
不过这对修真者而言，也是常事，短短十年而已，炼气寿元只有区区百岁，筑基之后又添一百，金丹可活五百年，元婴寿元长达千年，至于化神，只要神魂不灭，便可永远不死。
出关那日，兰渊一推开房门，就瞧见已经回到宗门的惊鹤，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略显稚气的青年，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恭贺师尊出关，修为更进一步。”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知为师一声？”
他封闭了自己的五感，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
兰渊笑着走到已经完全是个大人模样的徒弟面前，伸出双手去搀扶他起身。
“快起来，不是告诉过你，不用在为师面前跪来跪去的。看样子，这些年，你倒确实是成长了不少，都已经快要结丹了。”
贪恋地盯着面前日思夜想的师尊，用目光描摹他含笑的眉眼，微微翘起的嘴角。
“师尊呢？这些年过得好吗？有没有……想念弟子？”后面那句他是夹带着私情特意问的。
完全没有察觉到的兰渊笑着点头。
“为师这十年都在闭关，今日才出关，没想到这么巧，一出来就看见你正好站在为师面前。”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结丹了，为师还没来得及为你准备对应天雷的法器，还有阵法也没来得及布置，你也该有一把你的本命剑了，都怪为师这些年光顾着自己，忽略了你。”
兰渊有些自责，开始反省自己，不过是知道老情人有了新欢而已，他竟然颓废了这么久，全然把正事给抛在脑后，实在是昏了头了。
“师尊不必自责，师祖、他都已经跟弟子说过了，弟子能够理解，弟子只希望师尊能够开心，其他的都没有师尊你重要。”
惊鹤吐露完自己的心声，紧张地关注着他师尊的反应。
“好孩子。”兰渊很是欣慰，情场虽然失意，倒是得了个孝顺的徒弟。
惊鹤一边松了一口气，庆幸师尊未曾发觉他的心意，内心又难免感到苦涩，因为他知道师尊有一个深藏在心里，爱而不得的人，每次也都是因为那个人，才会失去往日的从容，完全无法再顾及其他。
“弟子正好煮了些粥，师尊尝尝。”他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好啊，确实许久没有尝到你的手艺了，还真是怀念。”
师徒二人难得又坐在一张桌上用饭，吃完之后，兰渊少不得就要问一问惊鹤这些年的经历。
惊鹤说起了他经历的种种，兰渊时不时点头，发出感叹。
“如此说来，你们下山之后，没过多久就入了秘境，却没想到那秘境还处处是幻境，虽然不致死，却把你们困在里边整整待了十年。”
先是点了点头，随后惊鹤又摇了摇头，补充解释了一番。
“秘境里的时间流速要比外面快上十倍，真正算起来，应该是在里面已经待了有三十年之久。”
对此兰渊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用惊奇的眼神重新打量自己的徒弟。
“修行进阶万分不易，寻常的修真者，从筑基到金丹，大多数要花个百年左右的时间，而境界越是往上，需要耗费的资源就越多，更多的是直到寿终正寝都未必能突破，只能坐化。”
“可即便如此，这条修行大道上，还是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踏入修行这条路，一半的人会倒在筑基这一关，之后又有十之八九会倒在结丹这一关。”
惊鹤给他倒了一杯茶，兰渊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之后，又接着继续说。
“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就已经鲜有敌手，足以支撑一个小宗门，而达到化神期的大能，更是凤毛麟角，一般都是些大宗门所供奉的太上长老，常年都在自己的洞府里闭关，根本就不会轻易露面。就比如说——”
他顿了顿，还是尽量用不掺杂个人情绪的语气，继续下去。
“你师祖，他如今已达元婴巅峰，曾经百岁就摸到了化神的门槛，虽然失败了，但依旧是目前最接近化神飞升的人，所以世人才都尊称他一声剑尊。”
而现在，他的徒弟惊鹤，十年前还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入门三个月成为筑基，下山得遇机缘，在短短十年时间，马上就要突破金丹，跟他这个师尊平起平坐了，修行速度不得不让人惊讶。
比之当年的望清，也并没有逊色多少。
他要亲手铸造一个超越望清的神话。
兰渊拍了一下徒弟的肩膀，凑到他的面前，眼神发亮。
“惊鹤，你一定要专心修行，早日化神飞升，为师会倾尽我的一切助你。”
被他寄予厚望的惊鹤，此时却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满脑子都想的都是跟修行无关的事情。
师尊他靠的好近，师尊的气息是热的，师尊的睫毛好长，好喜欢师尊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样子。
压根没有把他师尊的叮嘱听进去一个字。
接下来，兴致勃勃的兰渊赶制了几个阵盘，服用易容丹，去了一趟山下的交易集市。
他现在需要给徒弟准备大量的雷属性灵石，还要收集为他铸本命剑的材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