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
中午十二点的飞机准时抵达临安，两人一起回霍欢父母家吃了顿午饭。
去民政局的路上，高阁给高辞拨了通电话。
高辞：“结婚？现在？”
高阁：“我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所以别用“我不同意”、“我有意见”等这种情绪的口吻来质问我。”
高辞：“……”
挂了电话，民政局也到了。
霍欢边下车边教育某个自大狂妄的准新郎：“就不能好好说话？”
“哦，不能。”准新郎长臂圈住她的脖子，将人往怀里带，唇贴着她的耳廓，喷吐出来的气息挠的心痒痒，“所以，你最好管管我。”
“……”
看在他们今天登记结婚的份上，霍欢免除了对高阁的体罚，径直拨开他，人往大厅走去。
手续没有想象的复杂，全程下来大概十五分钟，拿着两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霍欢勾起漂亮的唇角：“搞定。”
高阁伸手想去拿自己的那本，却被霍欢躲开，警惕看向他：“做什么？”
“有一本是我的。”高阁提出自己的诉求，“你得还给我。”
鉴于他有前科，霍欢并不相信他，将两本结婚证塞进自己兜里：“我替你保管。”
“……”
后天就要集训，霍欢必须赶在这之前回去，所以他们订了晚上八点的飞机。
原本是想约高辞吃个下午茶，却被秘书告知高辞临时有紧急会议，所以只能取消。
“紧急会议？”高阁皱了皱眉，按照他对高辞的了解，就算是上亿的项目也难敌霍欢这个弟媳的魅力吧。
秘书扬起无懈可击的微笑：“是的，具体结束时间暂时不能确定，所以这个下午茶高总说先欠着，改天到圣阳再请回霍小姐。”
言尽至此，高阁也没再深究什么。
近六点的样子，霍欢和高阁打车去机场，计程车准备上高架的前一个红绿灯，接到了高辞的电话。
“怎么？高大总裁的紧急会议……”
调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电话那头的高辞打断：“你要不要来医院见他最后一面？”
这个他，除了高吉还会有谁呢。
电话那头，高阁沉默了很久。
高辞也很有耐心，安静的等着他。
在打这通电话之前高辞犹豫了几乎有五分钟的时间。
打了，对高阁是一种讽刺。
不打，对高阁又不公平。
很难抉择。
尤其是在他和霍欢登记结婚这天。
几乎半个世纪的时间，电话那头传来高阁散漫不成调的声音：“我以为，你起码会对我说一句新婚快乐。”
同一时间，秘书已经将高元从学校接来。
看着高元那张酷似占羕的脸，以往画面汇成一个影集，快速地从高辞脑子里过了一遍。
最后，停在高吉那张阴狠的脸上，威胁着她：“如果你想生下这个孩子，那就滚去法国。”
那是她被流放的一年。
原以为要独自面临生产，却在预产期前五天，看见了高阁那张风流不羁的脸。
他扯着极其讽刺的唇角，挑着不可一世的眉梢，用极其散漫的口吻问她：“我的外甥在哪里？”
“你怎么会来？”
“人情债。”他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打了个哈欠，“总归是要还的。”
“对不起，”高辞没有立场要求他来医院，毕竟高家欠他的已经够多了，“我不应该给你打这通电话。”
“可你还是打了。”高阁情绪不高，故作轻松的语调也开始低沉，“高辞，你不愧是世界五百强最年轻的女总裁。”
一通电话就能把责任卸下，多么完美的作战计划。
绿灯亮起，高阁挂了电话，继而吩咐司机掉头。
他对看向他要解释的霍欢说：“高太太，我们现在要去见一个仇人。”
“……”
高辞带着高元去向高吉道别的时候，没想过高阁会来。她以为，比起高吉的忌日，高阁更愿意这是他和霍欢的结婚纪念日。
当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高辞何止惊讶，尤其是看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霍欢。
他阔步上前，睨了眼完全无法言语的高吉，消瘦的脸上只有病入膏肓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看在我今天结婚心情好的份上，我带我老婆来看看你。”
病床上的高吉被气的整个人抖动了起来，硬是从喉咙挤出几个单音节，组合一下应该是混账两个字。
像是真的要把他气死，高阁突然牵起霍欢的手，故意在高吉眼前炫耀了番：“见到儿媳妇也不用这么激动，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挥霍你给我们打下的江山。”
“……”
高辞还以为这小子什么时候转性了，感情不是来送终，而是来送高吉一程的。
霍欢见病房气氛凝重，又怕高阁突然脑抽，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只能强制将他拖出了病房。
病房外，高阁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怔怔的立在原处，盯着门把手在发呆。
那模样倒让霍欢想起第一次见高吉的时候，应该是在学校饭堂门口，下着雨。
“高阁。”
听见自己的名字，头脑一片空白的人这才小幅度抬起头，看着眉头微蹙的霍欢。
其实他的内心是矛盾的，他曾经巴不得高吉立即死去，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却又希望时间慢一些。
心绪十分复杂，他伸手将霍欢拉进怀里，尝试用她的气息来平稳自己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而后，是慌乱的抢救现场。
在高吉被宣布抢救无效死亡的那个瞬间，霍欢分明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又沉了几分。
“高阁。”
她又喊了他一次。
可这次，高阁像是没听见那般，任凭脑袋空白。
晚上十点，高阁和霍欢一同从医院出来。霍欢看了眼手机，近十二点还有趟航班飞圣阳。为了不耽误集训，她今天必须赶回圣阳。
霍欢一边订票一边对高阁说：“你留在临安参加葬礼，我回球队准备集训。”
高阁抢过她的手机，将乘客添加了一位。
“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不参加葬礼了？”
“嗯，不参加。”
“高阁。”
“他不也没有参加我们的婚礼么，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偏偏就是这样看似叛逆的语调让霍欢更加心疼眼前这个男人。
“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今天谁也别想回圣阳了。”
他说着，将手机还给了她，顺势牵起她的手往自己的兜里塞。
抵达机场的时候大概十一点的样子，霍欢看了眼还算精神的高阁，突然问了句：“想抽烟吗？”
想，真他妈的想。
可看着霍欢那张被风吹的有些僵硬的脸，高阁突然想跟她说要个孩子，但考虑到她后面要去国家队任职助理教练……
想法终止于此。
“问你话呢，想不想抽烟？”
高阁重新整理了思路，最后跟霍欢说了句我去抽根烟，人往吸烟区去了。
当他们坐上飞机飞往圣阳的那一刻，高阁止不住眺望灰沉沉的上空。
真他妈充实的一天。
霍欢着实累了，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睡着，大概是睡的不踏实，总觉得旁边的人有动静。
当她掀开眼去看高阁的时候，发现他正拿着不知何时从她兜里偷走的结婚证，看的入迷。
“干什么呢？”霍欢抬手将结婚证抢了回来。
他垂眼瞥她，轻地一声嗤笑：“多稀罕。”
“……”
不稀罕你看那么起劲！
霍欢将结婚证稳妥的放回兜里，再次警告高阁：“再让我看见你偷我结婚证，小心你的第三条腿。”
“哟，”他暧昧不清的将脸凑了过来，“欢姐想对我第三条腿做什么呢？”
“……”
论流氓，谁又能比得过他。
像是为了印证这趟旅途注定不顺，飞机没有按时抵达，而是去隔壁城市绕了一圈才缓慢降落，机舱如梦初醒的乘客们纷纷迫不及待排队下飞机，只有高阁，睡的极沉。
和倒头就睡的高阁不同，霍欢人刚到俱乐部，行李都来不及收便去了训练场。
刚结束体能训练的罗司一起身就看见了霍欢那张瘆人的脸，人差点傻掉。
“霍导，您不是休婚假了吗？”
好像国家规定婚假有三天吧。
“怎么？一天没见，你倒是想管起我的日程了？”
罗司：“……”
不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都结婚了，怎么脾气反而比以前更差了？
刚开始罗司还纳闷，直到吉门电器董事长因病逝世的新闻挂上热搜，罗司这才明白霍欢遭身低气压的出处。
鉴于霍欢红事摊上白事心情不佳的份上，那几天，罗司格外的听话，不闹事了，也不折腾队友了。
起初，他还以为高阁留在了临安等出殡，直到高少爷因未出席父亲高吉葬礼而被各大报道骂上热搜罗司才知道这位少爷在圣阳俱乐部诈尸了三天。
简直大逆不道！
高阁：何止大逆不道。
没娘教的私生子就是这样的啦！
高阁：你有娘教不也这样。
葬礼都不参加，我看他爹就是被他气死的吧！
高阁：是不是被我气死的不知道，但确实死了。
这种儿子一生下来就应该掐死！
高阁：掐不死就要养一辈子，更费钱。
他也不怕现世报。
高阁：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别人的现世报？
那天高阁在球场门口被媒体围堵，记者根据网友的评论，换汤不换药地对高阁进行采访，而高阁扶在一旁的围栏上，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扫了众人一眼，慢悠悠地出声打断争先恐后的提问：“都别急，一个一个问。”
见高阁和传闻中的高少爷有些不同，记者们也开始松懈了起来，学着被采访者慢悠悠的姿态，捡了几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记者：“出殡那天您并没有到场，请问是什么原因导致您不肯出席您父亲高吉的葬礼呢？”
高阁：“大逆不道。”
记者：“……”
记者：“有传闻说您父亲是被您气死的，您作何解释呢？”
高阁：“死无对证。”
记者：“……”
有位格外好事的记者突然提问：“高少爷，您这样嚣张狂妄，大逆不道，就不怕遭现世报吗？”
高阁淡悠悠看了眼这位比较出众的记者，好半晌才不紧不慢的提醒他：“这位记者先生，你恐怕还不太了解诽谤罪的立案标准。”
什么是现世报？
高阁勾了勾似笑非笑的唇。
他很快会让他们都品尝到现世报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