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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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林娟往江水中多走了几步，看向中间的位置，“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我记得那棵树。”
宋纪白顺着她的手看去，就见对面江边长着一颗弯弯曲曲的树，像是长年被什么东西坠着似的，夜色深幽也是难为林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看清楚。
“先上来吧，确定好地方我们再下去。”宋纪白道刚刚在背包里看到了潜水服，“先换个衣服。”
“好。”林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久没回来太激动了，让你见笑了。”
“没事。”宋纪白往水中走了几步要去扶她，就见在她身后黑漆漆的水中出现点点蓝色的光亮，似乎像是有什么发光的鱼在游动，只一秒，他就回过神来，那可不是什么发光的鱼，而是林娟说的那个发光的时空缝隙！
“快上来！”宋纪白猛地拽住林娟的手往岸上拖，可那发光的缝隙似乎察觉到了他们想要逃跑，快速也加快了。
“宋纪白，松开她！”扶斩急得从兜里探出大半个身子够他的手，“她身上有标记，你松开她！！！”
来不及了，再说宋纪白也不可能丢下一个女人自己先跑了，他直接扯着扶斩的头反手甩了出去，也就在这个时候，那缝隙像是鱼儿一般跃出水面，宋纪白惊了一下，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冰冷的鳞片从指尖划过，带着腐臭的鱼腥气同一时间涌入鼻中，脚下踩着的泥沙霎时间变软，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往下滑落，周围什么都抓不住，他也只能攥紧林娟的手，以免在途中流失。
落下来极快，触地却极缓，似乎就是被人推了一下，下一秒他们就踩住了坚硬的地面，林娟脚一软直接跪地不起，连带着将宋纪白拉倒在地。
“没事吧？”宋纪白率先扶着她站起来，确定没受什么伤后才抬头环顾周围环境，不是想象中的深山老林，他们就站在一个湖边，月亮挂到天上呈现出诡异的蓝色。
湖边有不少人，也不能说是人，毕竟没人脸上长着鳞片，双脚似鱼蹼，长得歪瓜裂枣的，大半夜探头来看，能吓死个人。
宋纪白就被一个好奇探头过来的妖怪吓得往后倒退好几步：“卧槽？！”
这是什么玩意？！
不等他脱口而出，林娟不知道哪来的手劲拽着他转头就跑。
这一跑那妖怪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什么，指着他们两人大喊：“人类！活人！！！”
于是整个湖边的妖都看了过来，接下来的宋纪白就算是不回头，也能听到身后追着他们的喊声：“快看啊，有人类进来了！”
这是一个依山伴水的小镇，但妖怪的小镇再小也足够两个人类在这里彻底迷失，宋纪白都不记得自己转了多少个弯，只听见身后呼啸而至的飞扑，总在宋纪白以为要被妖怪从后面按倒的时候，林娟总能在关键时候转弯将妖怪们甩到身后，仿若对这个小镇了若指掌，他丝毫没有迟疑，跟着林娟一次次将妖怪们甩到身后，直到身后再也听不见风呼而至的声音。
两人闪入一个四通八达的巷子，借着妖怪们盖的那歪七八扭的墙体掩盖了身型，林娟跑了这么久也在大喘气：“这、这里暂时安全。”
宋纪白抬头看眼高大的墙体，妖怪修建的城镇比例奇大，连墙体也歪歪扭扭，像是一个小孩在沙滩上建了一个城堡，根本没有任何建筑美学可言，宋纪白乍然来到这么一个地方东南西北都摸不清楚，但有件事却是清楚的，那就是林娟在说谎。
什么昏迷，什么不知道都是假的，她甚至跟那个顶替严星木的蛟人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才会对这里那么熟悉。
重伤，送她离开，宋纪白闭了闭眼：“你们在这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林娟的呼吸猛地一下轻了，似乎刚刚喘不过气来只是他们的错觉，宋纪白看着小巷缝隙上空的天色：“万物以人为灵，妖一生也是致力于修炼成人形，达到境界之后才能继续往上走，那蛟人能以人的样子在外面呆那么多年，恐怕早就已经修得人形了吧，一个能修炼成完美人形的妖不可能会被刚刚那群奇形怪状的妖怪所伤，所以使他受伤的妖，肯定也是一个厉害角色，这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妖？”
宋纪白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缓缓道：“你早就知道他是妖了吧，一个水妖，也许在岸上没办法，但是在水下想救一个人类，根本不成问题，但你们却还是进来了，那就是有人故意将你们引进来的。”
说到这，宋纪白叹了口气：“娟姐，我没看着那么好骗。”
林娟似乎被宋纪白说的话怔住了，咬紧牙关好一会才道：“那你怎么还跟着我走？”
“我缺钱啊。”宋纪白无所谓耸肩，“只要你给的钱够多就行。”
闻言，林娟松林口气：“一千万，帮我找到他，救他离开。”
“好勒。”宋纪白答应得轻松，心里却在默默盘算，早知道一进来就会暴露在众妖眼里，他就不来了，幸好当时将扶斩丢了出去，要不然一只来历不明的小妖出现在妖界里，恐怕会被其他大妖撕了吃掉，他没本事，顶多就保护自己，再拉林娟一把，再多，他就没辙了，只能让它不要暴露在危险之中，自己的小妖，他还是挺关心的。
“你知道城隍吗？”林娟突然开口。
“知道。”城隍谁不知道，小时候他还去老家城隍庙去逛过庙会呢，只是不知道她怎么提起这个。
“传说故事中，城隍是地府对人间的办事处，每个地方都有城隍，而在妖界，也有这样的不过人们统称为......山神。”
“山神。”
两个声音重叠到一起，余留颤音。
林娟闻言也笑了，“他便是这个地方的山神，这附近的方圆千里，几百重山都是他的管辖地，但比起地府那种已经形成章程的城隍阁，妖界的山神更像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妖善战，经常会抢夺别人的地盘与妖力，那段时间他就遇见了一个闯入他领地的妖。”
那是一个不守规矩的妖，自五百年前有天子下旨，妖与人各归其位之后，散落于人间的妖就更少了，随着灵气逐渐流失，一百年前，一令口封之后人间再难见妖，先存于世的妖每个都有妖管局的通行证，每年都需要去妖管局报备行程，调查往前一年的有没有什么犯罪史，以此来考察能不能续发通行证，所以就算是妖界再怎么乱，都乱不到人间来，但这次的妖第一次与严星木遇见就是在人间，而且还是在林娟他们在深山里考察期间。
严星木在他们休息期间，便到周围巡逻，是在一处山涧见到了另外一只妖，山中长年阴润潮湿，树木清香与泥土腥味混杂在一起，以至于让严星木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并未分辨出来那是人是妖，只是见他躺在地上，以为是有人出了意外，连忙趟着有腰那么高的草地过去：“喂，兄弟，你没事吧，还醒着吗？”
他喊了两声，那人便动了，躺在地上扭过头去斜眼去看正在往他身边而去的严星木，两人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双方的身份，严星木快速后退，那人也瞬间翻身而起，利爪直袭脸部，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快速对了十几招，两个大妖在人间出手，天边立即风云突变，似乎要下雨，不等他们决出胜负，林娟他们便找了过来，估计是担心下雨了不好下山出意外，那妖及时收手转头就走。
他身上全是泥泞，林娟看到都吓一跳，连忙过来查看：“你这是怎么弄的，摔跤了？”
“没、没事。”严星木不习惯跟她靠那么近，羞红了脸，连忙避开林娟的手，“脚滑了一下。”
关于林娟跟严星木中些暧昧的气氛，小组里的其他人当然都看得明白，也没人点破，都站在一旁看八卦，见严星木避开自己，林娟也没有觉得尴尬，只是爽朗一笑：“没事就走吧，回去洗洗。”
那是严星木第一次跟那妖见面，只是一个照面就充满了风雨欲来的意味。
之后每一次，只要他上山那只妖都会在林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为了其他人的安全，他还特意找借口让他们近期内不要再上山，而他却偷偷一个人上山去解决那个但那一次，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在人间流浪已久的妖求生欲有多强，已经被打烂了半张脸都还能龇牙咧嘴的冲他笑，猩红的瞳孔盯着他受伤流血的部位，似乎随时都能变成水蛭吸附他的鲜血而活，就在这种时候，林娟一个人找上山来了，天上下着细雨，林间已经昏暗，一束手电筒在林间发着黄色的光，远处还有人高喊着他的名字，来的不止林娟一个，很多人都为了找他而上山，乍听到林娟的声音，他手一抖，让那妖逃出他的手掌心，只是瞬间的功夫，他就知道，完了。
身为一个几百岁的大妖，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一种来自因果关系的不安，今天放走了这妖以后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摆平这件事，但他也无力再去追了，这妖很有本事，每次都抓着他同一个地方袭击，两人此时都身负重伤，他也不敢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人类面前，于是他转身，往深林更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