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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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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心中嗜血的念头压下，目光移向若芷，从那个王富生进门开始，她情绪似乎就不大对。
“若芷，替本王研墨。”
他留意着她的脸色，这时看着好像没什么，但，砚台里竟然飞溅出一滴墨，在纸上晕染开。
若芷一愣，她没注意，恨不得摇醒自己，这就是在祁王面前，若是换个主子，她早死八百回了。
“王爷恕罪。”若芷有些自暴自弃地说。
说着恕罪，祁王却没听见她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在里面，倒像只是给出个反应罢了，不过他也没生气，也犯不着为这事生气，他将那张纸拿开，放到一旁，“无事。”
“你心绪不宁所为何事？”
一个王爷关心一个小丫鬟的事，属实让人诧异，不过若芷习以为常，回道：“或许是有些乏趣。”
这话也只有她才敢说，一个小丫鬟竟当着主子的面说乏趣。
气氛有些沉默，祁王也没想到她这一世会这么大胆，前世她虽然也大胆，但也是经过了好长时间才变成那样的。
不过，大胆也不错。
“下午让安平把文书放到半月亭吧，本王在那儿处理。”祁王淡淡道。
“是为了奴婢吗？”
这个问题让祁王不直该如何接话，说是为了她，她会如何想？但的确如此，他向来不说谎，但这次，破例了，他说：“那里风景不错。”
若芷不知他这话的真假，不过看着他有些躲闪的眼神，她觉得很可能是假，方才的话问出口，她差点给自己来了两下，嘴上没把门，想到什么就在他面前说出来，她是真的不怕死啊。
半月亭，是圆月湖旁边的小亭子，这时候，湖里已经露出些荷叶的尖儿，有几分意趣，湖边的柳树也发了新芽，一些花也开了，过去赏景确实比在书房好得多。
时间一晃便过，今日阳光和煦，下午的要更加绵软些，照在人身上让人颇觉困倦，若芷觉得，出来似乎也不是个好决定，但都已过来，她还能拿如何，站在旁边有些昏昏欲睡。
她昨晚并没有睡好，也不知多久才睡着的，醒来时精神不太好，但早上她感觉不是很深，这下午所有的倦意都涌了上来，这一站就要站一下午，为了让自己轻松些，她悄悄往后挪动，靠在半月亭的红漆圆柱上。
靠在上面，她眼睛都快睁不开，见祁王在认真处理公务，她产生了偷懒的心理，闭上眼睛，想小憩一会儿，但还没彻底闭眼，便察觉一道视线，她立即睁开眼睛，祁王在盯着她。
她挺直自己的腰背，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皮，想表明自己并没有在偷懒睡觉，没过多久，祁王把视线挪开，她松了口气，虽说她不怕他，但他怎么都是主子，她这样还是心虚得很。
“站过来点。”
听到这话，若芷只得离开她的宝贝柱子，让祁王身边走近，走两步，她倒是清醒了许多，睁大自己的双眼，让自己保持清醒。
祁王倒不是不让她睡，只是方才她站的位置实在危险，若是不小心栽到湖里怎么办？他瞥了旁边站着的小姑娘一眼，脸蛋红红的，眼睛也雾蒙蒙的，看着确实是困极了。
“坐吧。”
若芷没听清，她问：“王爷在跟奴婢说话吗？”
“嗯，让你坐下。”
这不太合规矩，若芷有些犹豫，这让旁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但她出声拒绝似乎更不合规矩，说白了，在祁王府，祁王就是规矩，这样一想，她便坐下，坐到离祁王稍远的位置。
祁王虽想让她坐近些，但见此也没说什么，专门让她离他近一点，说不定会让她乱想。
坐下的小姑娘舒坦地舒出一口气，也是，她几乎每日都站着，确实劳累，看来要寻些法子让她能够坐下，但突然这么想来，他没有任何头绪，想了良久，毛笔顿住，一滴墨即将从笔尖滴落。
若芷瞧见，立即过去伸手握住祁王的手，想把毛笔移到砚台上，等做完了，才想起她这个行为的不妥，她收回手，在衣裳上面摩挲了两下，伸出手指指着那毛笔尖儿，嚅喏道：“滴下来了……”
祁王手上似乎还留着她小手的温热触感，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将毛笔尖儿在砚台上蘸了蘸墨，“无事。”
因为这一个突如其来的触碰，祁王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能让她坐下，又不会让她怀疑的法子，那便是给他按摩，但那接触似乎太亲密了些，暂且放着，以后再想想看。
坐下的若芷舒坦是舒坦了，但舒坦过了头就更容易睡，她慢慢把手肘成撑在石桌上，悄悄看了眼祁王，见他没注意，双手托着自己的脸，放松身体，没过多久便彻底睡着。
两人面对面坐着，祁王怎么可能看不见，只是故意没戳穿她，她能睡自然最好，估摸着她睡熟了，他才抬起头看向她。
她的脸蛋被手托着，挤得鼓出来，嘴巴也撅了起来，惹人怜爱，像现在这样相处下去，祁王觉得也不错。
将目光从她的脸上收回，继续处理摊开的文书，但，看着手中的毛笔，他的心动了动，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的确是正确的，她对自己不再排斥，这样平淡的生活足够好，其他的他不敢再强求。
时间一晃而过，若芷某天下值下得早，小厨房里大家正在用饭，见她来了，忙让出位置，让她坐过去，这么多天了，祁王对她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自然不敢怠慢。
若芷推辞了下，但是见大家坚持，不在多说，顺势坐过去，大家围在一个小桌旁，上面的菜色和她的不太相同，看来她的是和他们的分开的，这个待遇让她微诧，第一天过来时并没有这样，后来单独用饭时发现菜色好了很多，但只以为大家的伙食都好了罢了，现在看来并不是。
用饭途中，若芷装作随意地问：“墨轩阁的人一直都这么少吗？”
大家并没有起疑，安平接话，“王爷不喜人伺候，要不了这么多人。”
一个藏不住话的小厮想起那个安顺，立即对若芷说：“之前还有个小厮，但是不知怎么惹怒了王爷，没了。”
没了？若芷有些猝不及防，惹怒祁王？前世并没有这一出，她想追问，但忍了下来，现在还不到时候，到时候单独找安平问问。
没过多久让她等到一个机会，一天祁王想喝茶，偏偏要喝她泡的，她在老夫人那里泡过，手艺尚可，她便去小厨房泡茶，路上遇见正在去小花园洒扫的小厮安平。
“若芷姐姐。”安平看见若芷过来，笑着朝她喊了一声。
她点点头，看了眼周围，这一眼安平看得分明，当下明白她的意思，跟着她走到一棵青松下。
“不知若芷姐姐想问些什么？”
“上次你说的那个安顺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在王爷身边当值，万事得当心些。”
听她这么说，安平明白，安顺不是贴身伺候王爷的都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若芷得知这个，心里不安实属正常，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他说给她听也不算大事。
于是道：“具体经过我不甚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安顺触怒了王爷，想必他是做了不可饶恕之事，不然王爷不会这样，他往常从未如此。”怕若芷过度担忧，安平又道：“若芷姐姐不必过多担忧，大家都知王爷待您是极好的。”
若芷不担心，她只是没想到安顺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具体原因她没问出，但她不可能去问祁王，虽然他对她的容忍度很高，但是不代表她可以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什么都问。
她点点头，笑着对安平说：“好，多谢了，我先回去替王爷泡茶。”
离开后，她一路上都想着这件事，泡茶时一时不察滚烫的水倒在她的手上，忍住疼痛，将烫得发红的手浸在冷水里，等拿起来时，看到泛红的手背她无奈叹了口气，继续将茶泡好，对于烫伤她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进门后将茶壶放在桌上，倒了一杯茶，端着放到祁王的手边，“王爷，茶来了。”
祁王去接茶杯时，视线放到她的手背上，他将杯子放下，想也没想便抓起若芷的手，蹙着眉问：“怎么伤的？”
看到桌案上的那杯茶，他明白过来，早知道便不让她去泡这茶，竟然伤了，握着她的手抬到嘴边，轻轻吹拂，抬眸看着她，“有没有好一些？”
若芷现在傻愣愣的，她没想到祁王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呆呆地摇头，“不疼。”
“真的？”
“真的。”真的不算疼，而且已经用冷水泡过，用不了多久便能好。
祁王盯着她，见她不似说谎才放下心，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有些出格的举动，立即将若芷的手放下，放的力道有些大，若芷的手一下撞到桌沿，疼得她小脸微皱。
万万没想到会这样，祁王有些手忙脚乱，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这幅模样的祁王差点让疼着的若芷笑出声，心脏也涌出酸酸涩涩的感觉，看他待她多好啊，前世她却任意践踏他的真心，她眼眶微微泛红，忍不住沁出泪来。
祁王一抬头就看见眼泪汪汪的若芷，心头一滞，脑子什么都思考不了，手足无措，“若芷，本王……”
他发现他不知道说什么，见她的泪快要落下来，他慌不择路，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很轻，像是羽毛挠动着她的手心，若芷即将落下来的眼泪被笑意取代，她伤感什么，她该庆幸，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次，她一定好好珍惜。
但是没过多久，她手背上的亲吻就收了回去，她眨眨眼看着眼神躲闪的男人，没有说什么，想去端那杯茶，但是被祁王阻止，因为这次意外，祁王再也不让她泡茶，生怕她再被烫伤。
还专门找大夫给她看，这个阵仗甚至引起老夫人的注意，派王嬷嬷过来询问，若芷觉得这样会惹得老夫人不快，对她这样一个下人没必要这么重视，但是她真的很喜欢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
因为这件事，她在大家心中的地位又升了很多，她和祁王说犯不着这样，但是他竟然有些生气，脸也沉着，这让她不敢继续说话。
她抬起自己被大夫处理过的手，上面缠着纱布，有些丑，她看向盯着她手的男人，无奈道：“王爷，看样子奴婢不能伺候你用膳了。”不光用膳，更衣可能也不行。
“无事。”
这些算什么事，他自己做也可，专心看着若芷的手，小心地伸手碰了碰，抬眸看向她，问：“疼吗？”
“不疼。”
她好像永远都不会说疼，祁王见她还冲他笑了笑，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疼就说。”
若芷笑得更甜了，“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