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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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先借我一点钱吗？”
这是许笃琛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闻言，温榆不免诧异，让他先坐下，找了一条毛巾递给他。
“毛巾是新的，擦擦头发。”温榆看着他深灰色T恤上的雨渍，“你借钱干嘛？”
许笃琛喉结微动，神情不太自然：“我刚才去海边走一走，但是......回去时门被锁上，我没钥匙，也没带手机。”
温榆愣住，这是什么情况？又立马反应过来。
“他们不在家，你不记得你老师的号码是吧？”
“对。”
许笃琛感觉到耳根在持续发烫。
“你等我一下。”
温榆走到落地窗边拨出电话。
许笃琛莫名从那五个字里听出些许安抚的意味，又或许是因为她声音实在太温柔。
雨水不停地打在窗上，水珠一颗颗往下坠。
温榆手指戳着玻璃，无聊地滑来滑去。
宽松长T下是纤细的白腿，在灯光中犹如璞玉一般。长发被她随意挽成一个丸子头，俏皮地晃动间碎发沿着白皙的脖颈滑进衣领里。
许笃琛眼神微闪，收回目光。
温榆打给物业，让对方帮忙查一下，最后找到李老师的电话。
她把电话号码记下，走回沙发边跟许笃琛说：“电话托物业要到了，你打电话问一下吧。”
“谢谢。”
许笃琛接过手机，手机主屏幕是温榆抱着一只杜宾笑得十分开怀的照片。
温榆进厨房给许笃琛倒杯热水。
很快，许笃琛打完电话。
原来是李老师和李师母有位久病的老友快不行了，正有合适的航班，两老急着走，又联系不上许笃琛，谁知道他手机静音放在卧室里，不过李师母大概在后天会先回来。
温榆只犹豫半分钟不到。
“那你先住这儿吧，也就两个晚上。”
没等许笃琛回话，温榆三步作两步上了楼。
她给那思姌发个消息，通知一下。
温榆随便走进一间卧室，把床单被套拆掉换新。
铺完床，她看着这完美包角，外角90°，内角45°，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她已经很久没铺床，之前在客房部轮岗时，她还得过第一名，最好的记录是2分47秒铺完一张床。
温榆懒得下楼，直接朝下喊了一句。
“你先上来。”
许笃琛腿长，几步上楼，温榆打开房门：“房间里又新睡衣，床品也换了新的，洗漱用品都在卫生间里，你先冲个澡，刚刚淋过雨，别感冒了。”
许笃琛转眼看温榆，略显拘束。
“没事儿。”温榆大大咧咧朝他一笑，“你别不好意思。”
零点后，那思姌和叶玺才到家，带回不少宵夜。
温榆上楼，轻敲许笃琛房门，这人打从进去以后就再没出来。
她忍不住想笑，他为何如此害羞，难不成谁会把他吃了？
许笃琛打开门，温榆上下望了一眼，睡衣竟然还挺合身，顺手递上换洗衣物。
“这是叶玺的衣服，没穿过，你明天可以换。”
许笃琛接过。
“谢谢。”
“他们有带宵夜回来，你要吃一点吗？”
温榆把话说完，才想到他不吃夜宵。索性没再多问，转身走向楼梯。
许笃琛忽然幽幽开口。
“我一会儿下去。”
温榆略感奇怪，回头望了眼紧闭的房门。
待许笃琛换好衣服，楼下三人早已经彻底吃嗨。
桌上摆着各种烧烤和海鲜，空气里浓浓的鲜香麻辣味冲击着嗅觉。
似是被辣的，温榆嘴唇又红又肿，可剥虾的动作却不见停。
“快来呀。”
那思姌十分好客，笑着挥挥小手。
“不就是借住两天，你住到我们走都没事，老呆在房间干什么，下来一起玩呀。”
温榆见许笃琛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红，立马将手中小龙虾塞进那思姌的嘴里。
“快吃吧你！”
“唔...唔......”
许笃琛不好拒绝，接过温榆递来的手套，拿起一个小龙虾学着剥好，送入口中。
其他三人都好奇他的反应。
见他眸光一亮，温榆想起之前他对大排档十分不屑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浓。
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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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醒来，温榆揉着眼睛下楼，走进厨房，咕咚咕咚一杯水下肚。
昨晚睡前，她想到许笃琛一向起得早，胃又不好，得吃早餐，特地调了个闹钟。
喝第二杯水时，耳边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温榆慢悠悠晃到茶几边上，在许笃琛面前放下一杯温水。
接着一屁股坐进沙发另一头，拿出手机，递给许笃琛。
“冰箱里没吃的了，我们平时都点外卖。”
半晌后，温榆如树懒一般，缓缓掀开眼。
“你是有选择困难症吗？”
说罢，温榆两下挪到许笃琛身旁，凑过去歪头看手机。
特有的馨香瞬间环绕在鼻尖，让许笃琛握着手机的指关节逐渐变得青白。
“别选那个，你口味偏甜，应该选这个......”温榆嘟囔个不停：“算了，我来选吧。”
温榆从许笃琛手上拿过手机，微凉柔软的指尖轻触到他手掌，许笃琛手指不自然地缩下。
三下五除二选好，温榆又坐回自己刚才的位置，披上小毯子，闭眼，脑袋直接后仰在沙发枕上。
晨光从落地窗一点点透进，温榆整个人被笼罩在光晕里，连根根发丝都像染上了浅金色。
而许笃琛的位置未在阳光照射处，黑色T恤显得皮肤越发冷白，他视线停留在温榆恬静的睡颜上，良久未动。
没有让客人独自吃饭的道理，温榆象征性地陪许笃琛吃了几口，接着把平板放到许笃琛跟前。
“密码6个7，我要去补觉，你随意。”
说完，她像幽灵一样飘上二楼。
不止早餐，许笃琛跟着他们仨吃了一天的外卖，只不过温榆特地给他点了清淡的蒸菜。
晚饭后，那思姌嚷嚷着要打游戏。
温榆低声提醒那思姌。
“你看他像会玩游戏的样子吗？”
那思姌不相信：“你平时玩游戏吗？”
许笃琛回答得干脆：“不玩。”
那思姌好奇：“啊，那多无聊，你平时都干些什么啊？”
“弹钢琴。”
许笃琛一脸理所应当。
温榆不赞同那思姌。
“一定得玩游戏，否则就是无聊？”
“也不知道是谁，上初中还在玩胖胖猫山洞大闯关。”
那思姌朝温榆吐舌头。
叶玺：“胖胖猫山洞大闯关是什么？”
那思姌：“4399小游戏。”
温榆难得脸红，嘴角一抽：“说得好像你没跟我一起，是谁非要玩森林冰火人？”
叶玺见她俩有要吵起来的架势，岔开话题。
“要不我们看电影？”
那思姌：“寂静岭怎么样？”
三人集体沉默：......
“换一个吧，我真不想和你睡觉，你睡相什么样你不了解？”
温榆似乎在报那思姌揭她老底的仇。
“你好意思说我？”
那思姌开始互相伤害，“我还没嫌弃你的魔鬼起床气。”
温榆耸耸肩。
“所以啊，别看恐怖片，也不知道是谁每次看完就要赖着和我睡。”
许笃琛和叶玺在一旁静看这俩姐妹互怼，两人对视，在无形中达成共识。
都别开口。
谁想那思姌猛地转头。
“你们说，看不看！”
温榆眼神随即也朝他俩扫过来。
许笃琛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是很想看恐怖片。”
叶玺扭头看向许笃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在说：你这个叛徒！
“这么大的人了，恐怖片有什么好看的。”
温榆走到厨房，把袋装爆米花找出来，放进微波炉。
那思姌眼珠一转。
“那就看《爱乐之城》吧。”
闻言，温榆眉头轻拧，拉开微波炉的动作一顿。
可没人有意见，她也不好再出口拒绝。
下到负一层的影音室，温榆递爆米花给许笃琛，顺口一问。
“你看过吗？”
“没有。”
“挺好看，就是......有点遗憾。”
忽然意识到什么，温榆苦笑，“对不起，我好像剧透了。”
许笃琛把视线移到爆米花上。
“没关系。”
没看一会儿，温榆便有些兴意阑珊。
其实她很喜欢这部电影，也包括里面的每首ost。
但她从不愿看第二遍，她讨厌遗憾，讨厌be，讨厌那种一切并不是美好降临，而是终将成空、黄粱一梦的感觉。
这种遗憾感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捏住你的五脏六腑，让你难以呼吸。
温榆自己都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认为，这世上最假的东西就是爱。
或许是在初一时，平时十分恩爱的父母开始频频吵架，某天放学回家，妈妈直接问她：“你要跟我还是跟你爸。”
他们很快便离了婚，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温榆都没有见到爸爸和哥哥。
温榆也无数次看见偷偷在房间里哭泣的妈妈，而在此之前，她从没见过妈妈哭。
即使他们终于复婚，重新在一起。
可她已经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什么矢志不渝的爱情。
幕布里正播放到Mia在餐厅里听见了Sebastian的钢琴曲，温榆瞬间回神，伸手去拿水杯，却发现许笃琛正看着她。
她知道，每次视线相对时，许笃琛都会先避开。
但这次，他却望着她一动不动。
温榆只当他在出神，浅浅挽起唇角，朝他礼貌性地笑一下，收回目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迷雾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