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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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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省一半都是丘陵山区，省界边缘的盘山公路也很崎岖。
因为配合交通部门办案，事发地段的路已经被相关部门提前封了。
周彦宁蹭着沈钰的证件，一路通行。
沈钰到地方的时候，发现平整的路面上有一团漆黑的看不清脸的怨气碎片正在四处阻拦着过路的车辆。
这都不能说是一整个鬼，只能说是一片一片的。
亏了在白天的时候，没有夜晚鬼气森森的那种滤镜，但即使这样，这种场面对于看得见的人来说，也有些惊悚。
沈钰没有害怕，但是跟着他的周彦宁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周彦宁看着沈钰问：“你这，这接的是什么任务啊？”
沈钰：“拔除纠缠过路司机的恶鬼，本来是我以为很简单的任务，不过现在……”
他的视线盯着那碎成一片一片，凭借执念不停地依附在过路车辆上的恶鬼，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有点麻烦。
这只恶鬼到底成了多少碎片，纠缠了多少过路司机？
前来调查组报案的那个小男孩的父亲，恐怕也只是其中之一吧。
最开始造成这只恶鬼死因的人，到底是谁？
沈钰拿着出发前从组里带来的收鬼法器葫芦，拔开塞子，对着地面上的那一团幽暗的恶鬼执念碎片开始收取。
“我不想死，救我……”
“不要撞我，救我……”
“我还活着，我没有死”
那已经不成人形的恶鬼在地面上不停地发出嘶哑的呐喊，可惜除了沈钰他们俩，无人能听见。
沈钰把这只倒霉的恶鬼碎片收进葫芦里，小心的盖上塞子。
陪伴在沈钰身后的工作人员看着他的动作，好奇地询问：“这位领导，这件事情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了？”
沈钰回头，看着对方的官方工作制服，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没结束，这只是其中一个碎片。其他的身体组织还不知道在哪里，我需要沿着这条路继续寻找。对了，我不是什么领导，叫我同志或者小沈就好。”
这位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最后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叫法：“小沈同志，这条路不能封太久，咱们抓紧时间继续吧。”
沈钰点了点头，跟着对方继续往前走。
“因为这条路上出事的比较多，报案人也是经过这条路之后，才被恶鬼缠身一直无法清醒，所以能确定死者是在这条路上出的事。
咱们相关的部门掉了监控，查到一个月前，这条路上的确出了一次碾压事故，但是死者死状太过惨烈。直到现在，也无法从他身上遗留的身体组织确定死者是谁。”
“她很有可能是个黑户。”
沈钰回头问他：“是他，还是她？什么性别？”
这位同志立刻补充：“死者是女性，事发当天，监控可以拍到她自己从山的另外一边走过来，看起来，她是想横穿这条高速公路。”
横穿高速公路，那风险很高，正常的成年人都知道不能横穿高速。
但很显然，那个女人有些不寻常。
沈钰心底正琢磨着这件事，就听到他身边的同志叹了口气，又继续说：“很不幸，死者横穿公路走到一半，遇到了一辆工业运输的重卡车，第一次撞到这位女士，她还在挣扎，但是……她遭遇了二次碾压。随后那辆重卡车开了过去，跟在后面的车全都跟着往前开，最后死者的尸体就……”
再往后，沈钰都记不太清了，他的脑海中反序循环着“二次碾压”这个残忍的词汇。
他情不自禁的替死者问了一句：“为什么？”
明明一开始人没死，只要那个时候打120，人就还有救。
为什么明知道撞了人，在对方还在挣扎的时候，还要二次碾压？
这是活生生的碾压掉死者最后的希望。
这是在杀人。
这个问题，他身边的同志没有回答，跟在一边周彦宁开了口：“因为重卡车都有重额保险，很多工地的老板在培训运输司机的时候，也会跟他们说，‘撞到人，半死不死赔钱没个底要撞就一定要撞死。’所以很多司机为了一次性赔偿，在撞到人之后都会选择碾压到底。”
沈钰的喉咙有些干涩。
“只是为了，少赔点钱就要害死一条人命吗？”
在末世，钱已经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了。
生死关头，因为生存的本能厮杀，和为了谋求生存减少更多赔偿金的碾压，到底哪一种更恶劣，他分辨不清。
人性，还真是恶劣。
周彦宁迟疑了一下，发现沈钰已经继续往前走了，赶紧跟了上去。
被撞碎的死者碎片很多，沈钰沿着这条路几乎拼凑到了三百多片，更多的他猜已经不在这条路上了，只能慢慢去寻。
不过对于将要路过这里的人来说，封了半天的高速路终于可以继续通行了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更值得高兴地，是某个事故多发地发生事故的概率突然变小了。
虽然感觉奇怪，但只有少部分经常路过的人探讨这件事，大部分人对此一无所知。
这真的是沈钰做过最累的一次任务，在去小男孩的家里，帮他的父亲收了那个作恶的鬼手和鬼耳朵之后，沈钰终于把零零散散的恶鬼碎片拼完了一大半。
做这件事的时候，沈钰盯着那个小男孩陷入昏迷的父亲在看。
可是不管横看竖看，他都像是一个和蔼的中年人。
光是看着他的脸，沈钰实在想不出来他在一个月前会做下二次碾压导致别人死亡得恶事。
收走依附在这个卡车司机身上的鬼怪碎片之后，沈钰的心情有点不太美妙。
周彦宁跟在他的身后，很敏锐的感觉到这个魔头办事的效率没那么高了。
“你怎么了？”周彦宁以为跑了这么多路，他累了。
然而沈钰臭着脸，却说：“分不清我在做什么事了，好烦，我在想要不然过段时间跳槽吧。”
这工作，总感觉有点拷问良心。
周彦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
沈钰冷着脸看他：“不说了，马上要中午了，找个地方吃饭，然后继续。”
沈钰选择在一个炒菜馆吃午饭。
一上午看了那么多令人不适的画面，又收集了那么多血淋淋的死人魂魄碎片，周彦宁基本上没胃口有点吃不下。
他以为沈钰也这样，然而一抬头，他发现沈钰端着一碗米饭，筷子不停地夹着蘑菇炒肉，吃得正香。
周彦宁愣住了：“你还能吃得下饭？不觉得……很血腥吗？”
沈钰头也不抬：“其实还好，比这血腥的场面我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当时难受，过去就好了。”
周彦宁犹豫一下，问他：“你以前，不，我是说，你，你本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之前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你以前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沈钰瞥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奇？”
周彦宁干笑：“我就问问。”
沈钰：“吃饭不说话，吃饭。”
周彦宁看他没有想说话的意思，老老实实继续干吃米饭了。
一整个下午，沈钰都在继续寻找鬼怪碎片的路上。
作为沈钰的临时司机，周彦宁很负责。
沈钰发现被这个恶鬼依附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在发高烧，陷入梦魇之中神志不清的叫嚷着：“救命。”
收了鬼怪碎片之后，沈钰能唤醒了活人的意识，但是到最后，他也没唤醒这只鬼的意识。
沈钰：“你为什么要横穿高速公路？”
碎片鬼没有回答，只是在葫芦里呻吟：“救命……”
沈钰：“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碎片鬼没有听懂，还在继续含糊不清的呻吟：“救我……”
沈钰叹了口气，最后问她：“我实在感知不到你剩下的魂魄碎片在哪里了，你自己能感应到吗？”
碎片鬼的神志似乎被困在她死亡的那一天，她听不懂沈钰在说什么，沈钰只能放弃了和她沟通。
周彦宁本来跟着沈钰有些微词，但是跑前跑后跟着他做了这么多事后，人渐渐地老实了，基本没有说话。
此刻，他看着沈钰有些忧愁的神色，询问道：“你还要接续找吗？”
沈钰抬起眼看着他：“都感应不到，还能上哪里找？”
他无奈的说了接下来的安排：“先把这只鬼送回调查组归档，让其他人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查出来她的身份，或者能把她的神志唤醒也行。”
打架战斗什么的沈钰在行，后勤救治他就不太会了。
沈钰看着周彦宁：“等把这只鬼送回去，我就和你一起去找人。”
晚上七点半，沈钰吃饭周彦宁请客的晚饭，踏上寻找原书主角攻的路程。
因为开了一天的车，周彦宁也累了，所以这次他同样和沈钰坐在车后座，开车的是周家的司机。
两个小时候，沈钰在昏昏欲睡的车厢里听到了一声特殊提示音。
夜晚的风很安静，这独特的消息提示音一下就让沈钰清醒了。
他微微坐直了身体，然后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更准确的说，是那个前天刚下载的兼职软件在发出提示音。
兼职，他的外快单来了!
三十万一单的快外大单!
意识到这一点，沈钰兴奋的笑起来，拿出手机打字：
【你好，饕餮之徒竭诚为您服务，请问您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
沈钰非常认真的拿出自己最近在贴吧学到的话术，和对方交流：
【咱们商量一个时间，到时候我上门帮您解决您遇到的麻烦。】
隔着网络的另一边，刚在这个软件找一个不认识的新大师下了一个驱邪单的年轻人微微一愣。
这个大师，性格似乎有点太活跃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