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
老宅异动几乎同时传到庄家。几个小辈准备将消息传给家主，却在半道被人拦下。
“大少爷。”
见到来人他们不敢出声，作为这一辈最优秀的人，他是所有人都艳羡的存在。
拦住他们的正是庄家嫡出的孩子，庄域白。
“父亲已经睡下了，你们是有什么事，违背门禁也要闯？”少年面带微笑，语气却令人不寒而栗。
几人对视，将大妖接受庄鹤的消息报给了庄域白。
在庄家谁不知道大少爷对那只妖情有独钟，甘愿做些打杂活计也想留在妖身边，可淞云不喜他眼中的贪婪，老宅所处结界一再加强，表明了要拒绝这个孩子。
向来趾高气昂的庄域白哪里受过这般委屈，十岁前便记下家族所有封印大妖法术，就等有朝一日大妖现身了结内心执念。
本以为会等上十几年，没想到破天荒的在某次祭拜中大妖现身，选中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如果是本家的孩子还好，庄域白或许还能尽心尽力交给他些攻击的法子，可他声母偏偏是个风尘之地的女人。
“妖承认了庄鹤。”为守的斟酌开口：“但也说不准，毕竟妖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万一明天就把人踢出来了。”
空气陷入死一般沉寂，旁支的少年们都不敢吭声，有人大着胆子偷偷瞄了眼庄域白的神情，被不属于少年人的阴翳吓得不轻。
“...大、大少爷？”
意识到自己失态，庄域白回神露出笑容：“知道了，辛苦你们。”
说话间，他招呼人送晚辈回去，等出了二道门这几人才敢小声议论：“没选他不是正好吗？不是说大妖喜怒无常，就算是魂魄状态也能与其他精怪一比高下。”
“话是这么说，也不晓得为啥这么在意有没有被大妖看中，又不是好差事，被选中要在那栋阴森森的老宅住到十八！”
“而且这回送人，都没有检查周围结界是否牢固，万一大妖生气把人咔嚓掉，连小命都没了。”
唏嘘声一片，都在感慨庄域白没有被选上似乎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等家丁将这些话转告给庄域白，少年拳头捏紧，指甲在手心留有半圆形伤痕，可表面还是彬彬有礼的云淡风轻。
收起桌面上的书，庄域白视线落在手腕上不易察觉的疤。
那年祭祀，也是他第一次以嫡子身份出现各大世家面前。从小他便被灌输要帮助家族摆脱大妖诅咒的思想，研习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该掌握的法术，但所有努力都在见到祭坛上浮现的魂魄后化为乌有。
风声静止，落雨回天际，祭场百号人鸦雀无声。就算大妖没了□□，空气中浮动的妖力依旧令人不敢与其对视，庄域白站在祖父身边大着胆子抬头，与那双狐狸眼对视时忘却了呼吸。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家族流传的那些画像根本比不上大妖十分之一的相貌。
“这是这一辈服侍您的孩子。”被祖父推了把，走神的他没站稳跪在地上，视线依旧不肯从半空中的人影移开。
见大妖无动于衷，祖父大喜，催促他赶紧上前行礼。庄域白回头看到翘首以盼的父母，爬起慢慢朝大妖方向走，呼吸一再急促，心跳快要从胸腔跳出。
“多少年了，守护神终于不生气，让后代靠近了。”无数目光汇聚在庄域白身上，祖父呼声不断：“快去，快去。”
就在庄域白踏上祭台的前一刻，变故出现，他被劲风扬起摔在地上，手腕磨破了皮，血流到了胳膊肘。
“不要他。”
大妖随意点了一个方向，那里站着位大肚子的孕妇。
“等他到年纪，送过来吧。”
话音刚落，庄域白眼前的光亮黯淡下去，大妖再次归隐山林。他扭头，只见祖父铁青着脸，父母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自那天后没几个星期，祖父因心脏不适撒手人寰，可别人都说这是大妖下的诅咒显灵。庄家威风几个世纪，该到了下台的时候。
尽管选了服侍的人，但大妖没让他们检查百年来未踏足的封印之地。相传山间某地是大妖命脉所在，毁掉后大妖会魂飞魄散。
可传说也只是传说，几乎无人敢踏足后山，毕竟庄家占人家的地盘建宅，进入后山无疑是进入大妖地盘，一命呜呼只是呼吸间的事。
“这就好了？”
看了看手腕上浮现的一圈银色印记，庄鹤咂咂嘴：“这是什么？”
淞云懒得搭理这个没常识的外室小孩，尾巴一甩从庄鹤身上起来，视线落在他打了石膏的右腿。
不等人反应，石膏脱落露出右腿原本的模样，看到上面的伤口狐狸一愣。虽然他没断过腿，可明显是刀伤的口子。
“庄域白。”
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想了一会庄鹤才意识到狐狸说的是庄家的大少爷。
说不出厌恶还是什么其他情绪，狐狸眼睛眯起胡须抖动：“老家伙的后代还是那么贪婪，可不知道我如果没了，连带庄家都会——”
余光察觉歪着头打量他尾巴的男孩，狐狸眼角抽抽：这栋老宅积累不下几代人的财富，这个傻孩子怎么只对他尾巴感兴趣。
毛茸茸的尾尖划过指缝，被如云般柔软的触感酥到尾椎发麻，庄鹤在狐狸无语目光中开口：“我也算后代吧？虽然没有上族谱。”
狐狸翻了个白眼：“要是上了族谱我还不收你。”
“为什么？”系统掉线太久，庄鹤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难道还要看血脉是不是纯正？”
“百年前，我还没有被困在这里，也没有这栋老宅和人类。”狐狸在原地徘徊坐下，宝石眼睛透出一股怀念的味道：“青龙他们也没死。”
庄鹤咳嗽：“是不是还有叫白虎的？”
他偏头，从狐狸被茸毛覆盖的脸上读出一丝鄙夷。
“白狐。”
没想到任务目标竟能与四大神兽相提并论，庄鹤弹舌：“牛杯。”
话音刚落，狐狸的大尾巴抽他后背生疼：“说什么脏话。”
庄鹤龇牙咧嘴吸气：“你竟然能听懂什么意思。”
“连妖都说不准什么叫血统纯正，人类又懂个屁。”
“......你说脏话了耶。”庄鹤无辜。
似乎打开话匣子，狐狸不复先前高贵冷艳的模样，说到激动处掉了好几根白毛，庄鹤眼睁睁看着它们变成三只小狐狸。
新生小狐浑身不见一丝杂毛，在月夜中隐隐发光，看到庄鹤后一个个滚进他手心里。
天堂！！
小狐狸的毛正处于似痒非痒的地步，更别说还有只拼了命都要往领口钻的家伙，庄鹤下意识捧住它的小爪子。许久没等到庄鹤回应，狐狸扭头被这幅景象刺激的浑身毛都如蒲公英炸开。
还没吸到小狐狸尖尖的小耳朵，庄鹤便被狐狸一记眼刀吓得松开了手。
“时候不早了，你去睡吧。”学着书中别扭劝睡，尽管知道男孩不会发现他红了的耳根，可淞云还是小心翼翼地别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狐狸变脸太快，如是旁人肯定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到大妖。可庄鹤潜意识认为它并没有生气，这种被不肯与人对视的模样，真的很像难得害羞躲起来的牧牧。
“......”
庄鹤揉眼，心中暗自苦笑：如果被牧牧发现背着它撸这么多小动物，把整个家都掀了还差不多。
支着拐杖晃悠起身，庄鹤示意狐狸收起横在面前的大尾巴，末了抬高手臂捏了捏狐狸的耳朵——这是他安慰牧牧的习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嗷嗷！”
庄鹤手一抖，狐狸都是这么叫的吗？
手背又被抽了，可对上狐狸那双带了水光的眼睛，庄鹤傻傻呆在原地。
风吹起衣摆，面前早已没白色影子。直到庄鹤回到房间坐定，混乱的大脑还是无法冷静下来，他想不通为什么会在狐狸身上见到与牧牧无异的神色。
无论是生气还是害羞，被庄鹤捏捏耳朵一定会躲起来，因为这样才会被房东说跟主人都是个怪胎。
【建议宿主封存之前世界的记忆】
庄鹤迷茫便会咬指甲，眼看都快出血，系统在祂的怒视下赶忙开口。
是您一开始说不干预这个世界的走向，现在宿主受点伤都要大惊小怪，系统委屈巴巴蹲墙角不吭声。
“为什么？”庄鹤皱眉出声询问，一直隐身在他身边没离开的狐狸抬头，有些疑惑嗅嗅空气。
他在跟谁说话？
【防止宿主被过往纠缠】
毫不犹豫拒绝系统，庄鹤躺在一块像是床垫的地方，用胳膊环住身子缩在角落，在心中默默回应：你以为支撑我做任务的动力，就是每天摸动物吗？
系统扭头，祂坐在椅子上凝视庄鹤不语，它也便放弃了这个建议。
山林晚风带有凉意，再加庄鹤睡觉前为了让房间有光没有拉门，整个人都快团成了球。上一秒还置身冰天雪地，下一秒便有火炉靠过来，庄鹤不再蜷缩身子朝热源贴去。
白色尾巴落在男孩干瘦的身体，狐狸下巴放在庄鹤头顶，不知是怎么了，相对庄鹤而言的巨兽喉咙里开始发出呼噜呼噜声。
与此同时，休息站里传来巨响，祂夺门而出。系统心惊肉跳，咋了这是，怎么还踹椅子？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