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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程映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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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泠洗澡是认真的，洗了整整二十分钟，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程映不在屋内，一开门发现他就站在门外。“你干嘛站外面啊，热不热？”拉着他进门，“我一洗澡你就出去了？”
程映从来没有单独在别人家里呆着。
“你要不要洗澡？放心，龙虾来了我保证不先吃。”
程映笑了，却一转脸看见姜泠背后的伤疤，一道一道像是鞭子抽的，数量还不少。比自己小腿上的烫伤疤触目惊心多了。
这是被人打出来的。
程映打字：“我回家洗。”
姜泠说：“去吧，我等你。”
程映拎起今天新买的篮球鞋，又回头看了眼姜泠，他哼着小曲挺乐呵的样子。
洗完澡下来的时候小龙虾已经到了，摆满了茶几，啤酒也已经开好，姜泠穿着蓝色格子的睡衣，“来了啊，快点我口水要下来了，看不看电影？”
程映什么都没意见，这个排场非常舒服。
姜泠往电视机上插了硬盘，里面有很多电影，“这个《三傻大闹宝莱坞》听说还挺搞笑的。”
电影开始，两人面面相觑。姜泠忍不住笑了，“来来来，你是客人你先吃。”
程映示意姜泠先吃。
姜泠套上一次性手套，“我很少跟其他人一起吃饭，不知道什么礼节，一句话，别客气。”
两人都盘腿坐在地毯上，姜泠低头看见了程映腿上的疤痕，这属于烫伤了没好好治，真的丑。
姜泠捧着啤酒要和程映干杯，“味道不错，走一个。”
程映从小到大就没喝过酒，老爸也从来不喝酒。啤酒苦，超难喝，程映喝了一口开始咳嗽。
“不会喝别喝，我给你拿汽水。”姜泠说着要起身。
程映摆摆手，点点啤酒表示可以喝，刚那一口是没准备而已。
姜泠问程映螺蛳怎么吃，程映拿起一颗嘬了一口很顺溜的扯出肉，姜泠学着样吃，一口没嘬出来，“不灵啊老铁。”
程映笑出声，又嘬了一个，厉害惨了。姜泠一脸不服气，“等我琢磨下，一会儿咱们俩比比。”
程映心想这家伙真是自信，明明不会但什么都敢比？
姜泠终于是吃到肉了，开心极了，“我找到方法了，计时一分钟看谁吃得多。”
程映醉了，这种脑残比赛必须只有脑残才能想出来。
姜泠对着程映挑了挑眉，“准备好了吗？”
程映白了白眼，点头。
姜泠把手机放桌上，点开计时器，“开始！”
程映不紧不慢开始吃，让他赢，但是姜泠一点也不顺利，急得冒汗，嘬成功三个之后终于慢慢掌握，速度也提升了，程映开始有了胜负欲，一个接一个越来越快，姜泠扯过餐盒阻止程映拿螺蛳。
嘿这无赖！程映伸手抓了一把，手套上的汤汁不小心擦了姜泠半张脸。
“你为了赢很拼命啊，程映？”
程映憋着笑，抽出纸巾帮姜泠擦脸。
一分钟时间到，姜泠输了，心服口服，毕竟数量差距挺大的，带着觉悟说：“我认输！唉，真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现在只能祈求自己学习成绩比你好点儿了。”
程映认真吃小龙虾，这可还真难说，姜泠是崇德收的转校生，深藏不露吧……一边吃一边喝不久就上头了，一盘虾能看成两盘。
姜泠喝酒量好是祖上遗传，但比管茹还是差很多。管茹研究生毕业刚进职场那会儿遇到最大的挫折就是把客户喝进了医院，一大老爷们胃出血了。
在成长的过程中也会和她喝一喝，她不开心就喝酒抽烟，但是姜泠要抽烟，她就会说我给你三条腿都打断。
粗鲁的女人，老是以老姜家的血脉传承相威胁。
不过老姜家没人认孙子，姜泠见老姜家的人就是在法庭上，他们也压根不满足牢里将死之人的乞求，管柔生的就算是亲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长大了会吃里扒外。他们不认。
姜泠想自己是喝多了才会想这些。
程映喝醉了，姜泠发现他才喝了两罐，趴在桌上手上还戴着手套，油腻腻的蹭了一脸。
“程映！”姜泠推推他，“睡龙虾上了！叫你别喝你偏喝。”说着拉了一把程映，摘下了他手上的手套，让他靠着沙发睡，“哎哟我去，这脸是没法要了。”拿起手机无情地拍了下来，笑了半天。纸巾是擦不干净了，姜泠用了两张湿巾纸才勉强擦干净，又凑近闻了闻，这澡妥妥白洗。
收拾完桌子后发现程映已经躺地上睡着了，这脸长得除了有个胎记真是一点毛病没有，缺陷美还挺有味道，像重叠的远山。
“嘿，起来回你家去睡啊映哥。”
程映没动静，姜泠心想算了吧，就让他睡这里，但得把他弄到沙发上，地上硬。这家伙看着瘦但还挺沉，姜泠是把他放背上扛起来的。
“打的，好疼……”程映靠着姜泠的耳边说。
姜泠以为自己幻听，“你在说话？说什么呢？”
程映躺下，没有说第二遍，睡意昏沉地摘下了了小耳朵开始呼呼大睡。
姜泠回味了一下刚才那声音，还挺苏的，笑笑，打的当然疼了，烫的也疼，“你睡吧，我不吵你，我也是好邻居。”
姜泠重点洗了脸和手，但闻着依然有味道，满屋子都是味道。
程映睡得失去意识，姜泠拿了枕头和毯子让他睡得更舒服，把空调调成26℃，然后打开电脑找事情做，姜泠加过一个群，都是喜欢研究电脑程序的青少年，偶尔能在群里碰到很有挑战的试题，这个可比打游戏有趣多了。
转头就能看到程映，姜泠对程映知之甚少所以有一大堆为什么。
为什么他是一个人住，爸爸去世了那么妈妈呢？
为什么他一个学生天天奔命去送外卖，没钱吗？
为什么明明会说话却不愿意说话？至少刚才那四个字姜泠觉得他说的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得，听他说了八个字了。
姜泠看群消息，有人组局说当啄木鸟找出所有程序中的BUG，然后不怕来事儿的说要是谁赢了直接发支付宝收款码到群里，参赛的每人发一百。
啧，巨款啊！现在报名参加的已经有二十多人了，还有十分钟报名结束。
姜泠淡淡一笑，活动了下手指，咔咔几下后打了四个字：“裁判参赛。”
突然群里劈里啪啦飞出一排又一排惊叹号，裁判参加了谁当裁判？
群里问道：姜总，您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吗？
并不是，未成年的时候参加各种比赛的钱都被管茹收走了，见不到钱就不知道钱好啊，反正也一直不缺钱花，多了还没找到用处。现在不一样了，有钱能吃顿好的。
群里问道：那今天谁当裁判？
姜泠发言：“规则不都一样吗，正确第一速度第二，出了第一名其他人就不需要交卷，我保证你们都不用交。”
狂是狂，但没人反驳。
比赛开始！
姜泠一看见这些字符就立刻能凝神聚气，先飞速看了一遍整体，整理好逻辑关系，淡淡一笑，这算很难？也就一般般吧……
半小时之后姜泠开始检验程序，群里竟然有人弃赛了，又快又准确是姜泠对自己的要求，面子不面子的不重要，赢很重要。
细致检查一遍之后姜泠上传了答卷，然后绷紧的神经松弛了，躺地上闭目养神。
群里说裁判可以发收款码了，姜泠本就势在必得，但不能这么凶悍，一百一个也太过分了，赌博是不行的，不能靠这个发家致富。
“意思意思就行，咱们就别拿爹妈钱瞎得瑟了。”
但是，收钱还是必须的，这是赛前说好的规则，那就是该得的。
——大伙儿就当给姜总补学费了，姜总之前当裁判的时候还附带解说呢！
姜泠乐呵呵收了将近三千，心里默默一喜，请叫我姜大发！
——神秘的裁判，发个照片给咱们瞧瞧行不行？
当然是不行的，这会打破对大神的幻想，大神是无形而又无处不在的存在，一旦被具象化后就从云上掉下来了。
姜泠发言：“本人丑，别说拍照了连镜子都不敢照啊。”
——裁判，你就发吧，这二维码还在呢，小姑娘看的流口水的话还能再收一波。
姜泠笑笑，丢开手机和电脑，看着呼吸规律的程映有点晃神，以前管茹累瘫了也会在沙发睡一会儿，但也没睡得这么沉啊。
尿急，刚一专心什么感觉都没了，现在突然感觉膀胱负担好重。
刚尿一半听见客厅传来“啊”的一声，姜泠实在抽不开身……程映是怎么了？姜泠出去的时候程映还在地上没起来，竟然从沙发上掉下来了，这倒霉孩子。
“疼不疼啊程映，怎么回事？”姜泠半弯着腰看程映。
程映听不见，揉着肩膀爬起来，幸好有地毯，不然磕着更疼。姜泠扶着程映起来，程映酒没醒透，还是很晕并且想吐。
“到卫生间去，起来！”姜泠半拉半拖着程映去卫生间，程映对着马桶稀里哗啦一阵吐，姜泠捂着鼻子按马桶，“我了个去，我为什么要带你喝酒呢？”
程映扶着洗手台喘了会儿气，现在看东西不晃了。刚掉下来的时候程映真的吓了一跳，疼先不说，主要是听不见又看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哪。
“程映！程映！”姜泠看着恍恍惚惚的程映叫他。
程映摸了摸口袋，小耳朵不见了……走路还是头重脚轻，转身的时候差点左脚绊右脚。姜泠意识到他是在找东西，肯定是人工耳蜗，先一步去沙发找，果然在，这家伙也太不小心了，这小玩意儿得好几万吧。
回到声音的世界，程映的安全感也随之回来了，愣愣地看着姜泠，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姜泠看着程映天真无邪的傻样笑了出来，“你喝醉了，躺沙发睡觉掉下来了，但是这个小夹子是你自己从衣服上扯下来的。”
程映点点头，揉了揉眼睛后指指楼上。
“那晚安，下次我们不喝酒了。”
程映又点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要出门。
“手机手机，哎哟你这脑子喝傻一半了都。”
程映接过手机塞进裤兜，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姜泠觉得这家伙不是傻了，是退化成小孩儿了，一会儿该不会回家哭着找爸爸吧？
“程映。”
程映刚上楼梯，又转回身看着姜泠。
“明天一块吃早饭。”
程映做了个OK的手势，回家睡觉了。
姜泠看着他上楼，忍不住一笑，这邻居是挺好相处的，没心机还爱玩，有趣。
接下去应该会和和睦睦吧，这到明年高考还好长时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