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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看不见心就不会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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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炎热竟然慢慢退了，秋老虎咆哮了几天后气势下来了一些，早晚的气温凉了一些，午后也不再超过35℃了。
姜泠在湖城略早地感受到了一丝丝季节变化。
五点下课两人并不会多在学校自习，姜泠就是在教室呆不住。每天回家做饭，吃过晚饭也不过六点半，六点半到八点程三郎出门挣钱。姜泠就乖乖在家做题，不管爱或者不爱学习，一百多张卷子就在那。程映回来后再辅导姜泠做题。
姜泠这个学渣只是渣在语文和英语上，那些字和单词都是认识的，拼在一起就不知道写的什么了……阅读理解困难。
程映一度被他准确率极高的理科卷子惊艳。姜泠这个人母语的字儿写得跟狗爬的一样，偏偏阿拉伯数字写的很干净，每天紧赶慢赶的卷子都很少出错，程映粗略地算过理化生三门，分数稳稳地在280以上，数学更是厉害，每次都是全对。
至于语文和英语，没救了。拔管吧。
可是也不能因为差就不做了，但确实挺为难姜泠的。程映想不通风流“倜傥”的“倜傥”他怎么会写成双人旁的。
“这个，是说一个人，潇洒，”程映点着卷子说，“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
“两个人就不能潇洒啦？”姜泠狡辩说，“潇洒都是两个人一块儿，一个人多孤独啊，就比如我们俩认识之前和认识之后。”
“……”程映快哽咽了，“我说不过你。”
姜泠赶紧更正，“我改我改，我错了，我蠢，但我实在是考不了那么高分嘛。”
程映发现他心态极好，不需要任何调整。
对于阅读理解程映也有方法，试着让他看了一些《思维与智慧》中的文章，发现姜泠只是懒得看内容而已，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方法就是让他念出来，就跟自己之前练习发声一样，不管多么难听都得说出来。
姜泠一点也不用心，平时说话很溜念课文却很磕磕绊绊，舌头都快打结了。
“太难了，映哥，”姜泠求饶，“你放过我吧，我只要稳住其他科目考本科是没问题的，这两门我也不会吃鸭蛋，是吧？”
没什么毛病，两门加一起拿个一百分不是很难，而且叶老师教语文深入浅出，在年轻老师中还是很厉害的，要是他能一直在9班，多少会进步一些吧。
“出去走走？”姜泠慵懒地对程映说。
程映推了推自己的作业，不行。
“22班的事我听说了，全是成绩倒数的，那你之前怎么会在22班？”姜泠自从明白了学校末位制的分班规则后就很好奇，程映可是能考全校前五的学霸啊，怎么会被流放？
程映眼神开始飘忽，这个……有个小故事，也不是很难以启齿，就是说不通顺。
“太难了，泠泠。”
姜泠笑的过程中把卷子撕成了两半，这家伙眼神躲躲闪闪，但求饶的姿态摆的十足，连嘴都嘟起来了，加上本来就有颗饱满的唇珠。
程映还是陪着姜泠出去散步了，护城河边有人唱歌，是一支四人的乐队，姜泠停下听了两首歌，程映则是坐在石凳上看了会儿天空，朦朦胧胧的云层里月色清寒，星光很弱，闪着航行灯的飞机轻然飞过。
姜泠听着音乐眼睛却在看程映。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在小河边坐着实在难得了，这家伙平时就像身上被安了个电动马达一样，风里雨里忙个不停，就算身体没动的时候脑子也总在动，想看他就这样灵魂游离，休息一下。
音乐结束，程映回头看了眼姜泠，不知道他杵在那干什么，傻愣愣的。都出来快一个小时了，作业还没完成呢，下回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活脱脱一个小懒蛋少爷，现在更了有做作业的借口，光吃饭还不洗碗。
程映走了，姜泠赶紧追上去，“还早呢，找卢溢吃宵夜去？”
“不去了。”程映把两个裤兜掏了出来，空空如也。
姜泠叹气，双手插袋用肩顶着程映，跟一截不长眼睛的棍子似的，“走慢点你，回去我给你热牛奶。”
走了几步后直接跳到了程映身上，“唉哟，别不高兴啊，人家就是不喜欢做作业啊！”
程映无语，把他背了个结结实实，这崽子个头不低，就是身无二两肉，凑上一双AJ篮球鞋都没120斤。
程映一回家就摘掉了小耳朵在房间奋笔疾书，姜泠勉为其难收拾了试卷搬了把椅子过来一起做。姜泠做几道题就抬头看一眼程映，他岿然不动，这人都不会累的吗？
离9月的摸底考还有十天，去掉两天假期还有八天。
十一点的时候姜泠撑不住了，先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程映已经没有在做题了，捧着英语书在房间踱步，光着脚一圈一圈地走着。
姜泠想着：映哥只是应试教育中普普通通的学生，他要是输在了学习上，那他还能赢什么？
姜泠还想起了管茹说的一句话，那天她非常生气，生气到失去理智，姜泠只想劝她早点休息注意身体，她吼道：我不需要心疼，你们一心疼我，我就没办法对自己狠心了！
姜泠看了眼隔壁的客房，周末把空调装了让他去熬夜辛苦吧，看不见心就不会疼了。
程映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了放在茶几上的牛奶，姜泠已经乖乖上床睡觉了，书桌上的作业也已经收拾整齐。
牛奶温温的，程映握住手里舍不得喝，只有在姜泠这里才能喝到睡前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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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看着是开学了其实很多流程都没有完善，比如课表里素质教育课程都没有排进去。崇德中学比起相邻其他学校多了信息技术及通用技术课，程映说到高三就该学习全国计算机二级的内容了，内容涉及程序设计和数据库。
从程映的笔记本和过去的习题册来看他学的还不错。姜泠深感欣慰，这家伙学习能力是蛮强的。
辛苦撑到了周四的午夜十一点，姜泠给程映讲完最后一道他写在错题本上的物理题，长长地舒了口气，往后一倒躺在了地毯上，而程映还在回味姜泠的解题思路。
“映哥，就像学习计算机语言，到最后运用的是思维和方法，你说呢？”
程映抬头看不见姜泠，低头才发现这家伙闭着眼睛脸上笑意盈盈的，夸耀道：“物理冠军，真的厉害！”
“嘿嘿，”姜泠满足地笑出了声音，“你学的最累的是物理，那我对你是不是还挺有用的？”
“……，夜、夜宵，我请。”
“夜宵你个头，我要睡觉了。”
“好吧，你，不做语文了？”程映发现为了让他讲物理题，他都没有完成叶老师的作业。
姜泠坐起来，头耷拉着，双眼无神地转了转，“没关系，过段时间叶老师就会放弃我了，”说着很自然地靠在了程映身上，“自打开学，天天陪你熬夜，哥累了。”
“之前，难道没熬？”程映动了动脖子，姜泠的头发怪扎人的。
“说不过你，认输。”姜泠把茶几上的卷子整理了一下，“这些是你的，这些是我的。”
“叶老师，是老叶的、女儿。”程映笑着说，“老叶……”
“是那个警察伯伯！”姜泠半夜完全苏醒，“卧槽了啊，快扶着我，我一定能背出《阿房宫赋》。”
程映：“……”不，你不能。
管茹出差湖城边上的宁城，既然来了肯定是要看一下一手养大的兔崽子的，这么久没见，确实想的不行了。
姜泠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现在两人每天六点起床，六点二十出门买早饭，六点半有一辆不会堵车的公交车，这样就保证不会迟到了，七点钟出头就能到校门口。
这几天陈潇的事情在学校越闹越大，家长都来了学校，程映知道陈潇是不想把事情弄成这样的，但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于是她被她爸强硬地换到了文科班，还独享了讲台边的宝座。
今天学校的论坛炸了，明明是三个人去喂的猫，论坛上传的却只有两个人——姜泠和陈潇。
姜泠看着这组照片真的是醉了，谁特么这么无聊啊，角度那么迷幻，截图那么精准，甚至还打了一层柔光滤镜。配文则更加不要脸，“你是这个夏天最美的风景，我眼里有你，你身边有我……”
程映的脚明明在画面里，“大魔王”闪闪亮，但它被马赛克掉了。
程映不逛论坛，是在微信群看到两人合影的，姜泠低头喂猫，而照片里的陈潇正好在看他，这角度叫人浮想联翩。用其他人的解释就是暧昧。
9班的人不应该时时刻刻钻研学习嘛，竟然有空八卦？
汪邺倒是挺霸气，直接发言：“谁让你们在学习群里发照片的，我建群是为了让大家讨论错题，再发无关学习的我直接踢人！”
全班鸦雀无声。毕竟是全年级的状元，程映702分，汪邺708分，他才是妥妥的第一名。
姜泠倒是不在意这个，清者自清，映哥都看着呢，激动的人是卢溢。卢溢喜欢陈潇这件事崇德中学人尽皆知……卢溢拽着姜泠往走廊去，程映连反应都来不及。
“卢溢，你丫的！”姜泠不打算反抗，不然卢溢早就在地上打滚了，“放开我！”
“姜泠！”
姜泠闻声魂都吓没了，管茹喊人的声音简直气贯长虹……一回头看见一身黑色连衣裙的管茹，手上拎着一个LV大拎包。
卢溢讪讪地放开了姜泠。
“你个臭小子，刚开学就跟同学打架，皮痒了啊！”管茹打量了下一边的卢溢，说，“同学你好，我劝你不要跟他打架。”
卢溢出了一脑门的汗，点点头。
管茹继续说：“你打不过他的。”
卢溢一脸惊恐，闪回教室。程映没想到是姜泠的家长来了，他的小姨正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姜泠带着她走了几步，离开教室门口。
“出差，你外婆非让我来看你，”说着掏出了手机，“一起拍张照片，证明我来过了，不然她不信我。”
姜泠哭笑不得，“什么时候有求必应了？”
“别废话，笑一个。”
姜泠弯下身咧了咧嘴，非常配合。
“这袋东西给你的，里面有你喜欢吃的烧鹅，今天你外婆新鲜买的，要尽快吃掉。”
“哦，你去哪出差，多久？”姜泠接过拎包，还挺沉的，难为她细胳膊细腿的大老远从深圳拎来。
“一周左右吧，就是宁城，南玉集团在宁城的分公司出了点事儿，不办好怕是明年没机会合作了。”管茹撸了撸姜泠的头，“挺精神的，过得不错啊。”
姜泠笑了笑，当然不错了，有映哥呢。
“比赛的事儿还是准备下，张教练会联系你的，节目组说可能九月中入营。”
姜泠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是个正经比赛吗？到决赛要录两个月！？”
“怎么不是了，全国就选30人参赛，你能进10强我给你办酒席。”
姜泠翻了个白眼，“省省吧，团体赛的时候我肯定吃亏，没人能跟我沟通和谐，要不还是算了吧。”
管茹笑着说：“我怎么感觉你变化很大啊，你以前不会这么说的。”
“啊？”姜泠问，“我变了吗？那我以前怎么说的？”
管茹学着姜泠的语气说：“团队？我不需要团队，我一人灭他们一团。”
姜泠：“……”神特么欠揍，但她学的好像。
“我得走了，老板在外面等着呢，”管茹说，“还得去找一趟你们老师，提前帮你把假请了。”
姜泠扮着乖相做了个飞吻给管茹，“嗯，那我回教室了，有空给我打电话，好好照顾自己。”
管茹愣了愣，倒也不是语气太温柔，主要是会关心人了，“知道了，你也是，再见。”
姜泠看她小跑，忍不住又喊了声：“你跑什么啊，慢一点走路！”
管茹回头又看了眼姜泠，还真是在关心人，不是客套，兔崽子还真是需要历练。
烧鹅装了满满两个保鲜盒，还配有姜泠见到就能流口水的梅子酱，其他的东西倒也挺多余的，秋裤是什么鬼，还有围巾和帽子？肯定是外婆准备的。
年纪轻轻的需要这个？管茹这个大傻瓜竟然还带来了。
一上午姜泠心里都暖意融融的，管茹来了，日思夜想的小姨竟然来了。因此连卢溢的气也不生了，跟个傻子有什么好置什么气的呢。不过烧鹅实在不想分给卢溢这个货。
卢溢眼巴巴看着，口水都快肆虐了，流得六尺长。
陈潇不再避讳，端着餐盘坐到了卢溢对面。
“潇……潇姐……”卢溢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陈潇看了眼边上的程映和斜对面的姜泠，问道：“你们俩得罪谁了，还是我得罪谁了？”
姜泠怔住，这妹子是来兴师问罪的。程映吃饭的速度明显下降，低着头一点反应也给不了。
卢溢不敢抬头，直言说：“潇姐，可能是、是你吧，你看姜泠刚来，我映哥更不用说了嘛。”
陈潇问：“姜泠是吗，这件事你不介意？”
“介意啊，”姜泠说，“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的，今晚就能有结果，不管是恶作剧还是无聊磕CP，利用他人就不行。”周围目光灼灼，姜泠抬眼扫了一圈，吓退了一帮人。
陈潇说：“你能查吗，不行的话就算了，清者自清。”
“当然能查，”姜泠说，“查个IP而已，不如一起想想找到后怎么处理？”
卢溢“啧”了一声，“让他尝尝我卢爷的厉害，胆敢欺负我潇姐，叫这混蛋横尸！”
程映笑了一声，姜泠说：“不如做成烤串儿卖了？请你做点阳间人能干的事行吗？”
万年冰山的陈潇也笑了。
卢溢咧嘴一笑，说：“潇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陈潇表情凝固。姜泠竟然发现她脸红了。崇德高岭之花竟然被夜排档烧烤油腻小开夸脸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