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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过年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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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上海一家人就开始忙着准备过春节。
往年保姆工作到冬月月底就放假了，也正好家的人都赶着去国外度假。今年几位老人都把行程取消了，保姆也要留下来准备年夜饭，不过保姆的一句话听得程映有些心酸。
保姆对程映说：“今年一家人都齐了，好好热闹一下，以前这样的时候哦太太真是一句闲话都听不得的，熬这些年太辛苦了呀。”
姜泠在花园遛完“狗姜泠”回来，“狗姜泠”大名叫大肉包，跟奶黄包一样都是美食系列。
“映哥，我猫呢，我一碗水端不平它会跟我使性子。”
抱着狗去找猫这不是找架打啊，程映笑着跟他上二楼，sin正在猫爬架上睡觉，并不想搭理姜泠，但大肉包不一样，姜泠一放手它就在脚边绕来绕去。
长的像的黏一起特别合衬，姜泠又把狗抱起来了。
爷爷刚穿上定制的西装从房间出来，姜泠“哇哦”一声，说：“爷爷，您太帅了！”
奶奶跟着从房间出来，“围巾换这个颜色看看。”
程映靠着姜泠的肩，低声问：“这颜色，很讲究吗，我觉得都一样。”
姜泠笑了出来，“你知道炒菜放点青红椒什么的调调色，这不是一个道理吗？”
程映假装懂了，热切地对爷爷奶奶说：“这个好看，像许文强。”
众人：“……”
姜泠的血拼计划因为前几天的天气都搁置了，吃过午饭就急着要去徐家汇，程映看着衣柜鞋柜里的东西发愣，他缺什么呢？于是转头问：“要买什么，想好了？”
姜泠回答：“是啊，那个皮大衣，我打算配一双马丁靴，羊绒大衣颜色太单调，我里面要搭一件亮色的毛衣，如果内搭衬衫的话我再找找好看的链子或者领针。”
程映失落地合上了衣柜，我特么只会配菜啊！
姜泠又说：“我爽肤水快没了，洗面奶最近用的那款太干了不适合我，顺道我看看有什么适合你的。”
程映立刻往床上一倒，“俺不去，心累了。”
姜泠啧了一声，“晚上你爹妈就该回来了，再要出去就难了，你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啊。”
意思是什么，二人世界就剩这下午了！程映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姜泠又啧了一声，小腰真好。
两人之前真的很少慢慢悠悠逛商场，程映穷，姜泠则习惯在网上购物。
程映以为姜泠是一个事事都很有自己看法的人，没想到那么经不住推销和夸奖，在柜姐们的簇拥和引导之下，姜泠在一家店试了七八套衣服。
买肯定是要买的，柜姐们都使劲浑身解数了，而且姜泠显然很喜欢这家的服装风格。程映查了查自己支付宝和银行卡里的余额，呼出了一口气，父母打钱是从来不商量的，你一份我一份，还似乎在攀比谁比较大方。
姜泠终于停了下来，对着四位柜姐说：“衣服真的很好，但我啊，一看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
呵呵，程映坐着抖腿想吹个口哨，没钱你来这里？程映之前陪苏梦琳逛过，知道这家店的价位。
“不过从今天起，买得起你们的衣服，是我终生奋斗的目标之一。”姜泠说着用拳头捶了锤锁骨处。
几位柜姐打量了下姜泠的穿着，明白他只是礼貌委婉地拒绝了这个牌子。
其中一位还不肯放弃，对程映说：“你朋友穿的真的很合适，偶尔换换风格也好的呀。轻熟风穿他身上一样很有年轻活力啊。”
其实程映认真看过他换的每一套，说：“要宝蓝色的、高领毛衣，纯黑的羊绒围巾、加上你们海报上，那个有花的丝巾，我妈妈有会员，打八折。”最后强调，“都要双份，他付钱。”
姜泠晕乎乎地往柱子上靠，“双份唉，你起码付一半吧！”
程映摇摇头，“我出八折优惠。”
姜泠：“……”王八蛋！
两人逛了将近四个小时，买齐了姜泠要的，也买了给家人的礼物。姜泠也是逛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为什么他不肯出这个钱，他现在手里的钱都是爹妈给的，拿爹妈的钱给家人买礼物不是映哥的作风。
姜泠又不免想到他那位可恶的小叔，坑蒙拐骗净对着一个穷学生使。
姜泠说：“那一会儿我就直说都是我买的了，这不是科技公司把我的分红给我了嘛，小二十万呢，买这点东西也是应该的，是不是啊？”
“你那些是我买的，回去我转你，这不一样。”
“都行都行，我们俩你说了算，你叫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程映好想把姜泠说的这句话录下来，也不是不信任，就是觉得有劲，这人现在画风变得太柔和了点。
晓公馆门口亮起了两盏红灯笼，尽管这城市没什么年味儿，但这家里制造了满满的氛围，要是能下一场像样的雪就更好了。
一楼的大厅的临时架了一张桌子，码放着文房四宝。好一阵子没见到的林管家回来了，系着围裙在厨房帮保姆打下手。“哟，回来了啊，还以为你们俩在外面吃呢，米饭没算上你们的啊！”林玉明还一脸的“我好遗憾”。
程映当时一愣，低情商地冒了句：“新年礼物，真没算上您的！”
姜泠一脸的“我可真是太遗憾了”。
林玉明：“……”果然还是不喜欢我！
晓盛晰在楼上喊了句：“上楼！”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蹭蹭蹭往楼上跑，二楼客厅放了个大件儿，姜泠顿时一阵欢呼，抱着自己的“儿子”不撒手——小金刚回家了。
晓盛晰嫌弃地看了看姜泠，小朋友一点也不矜持，说：“净顾着抱了，我花钱给它做了造型你没看到吗？”
姜泠这才仔细检查了下小金刚，这相当于全身微整形，之前来不及打磨的细节之处都美化了，尤其是那双眼睛，这镜头得多少钱啊！
“叔，不只做了造型吧，提升内涵才值得炫耀。”姜泠有一点点试探的意思。
程映明显感觉到这两人是在互相讨好阶段，就冲着兴趣相同、观点相近的这方面，他俩就是忘年交，一聊起来连楼下的饭菜都不香了。
老哥俩下楼的时候程映已经剥了一大盘虾了，一桌的人都在等他们俩。
吃完晚餐，程映在一众亲人的注视下写春联，这是程映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才艺了，其它东西都在特殊学校的时候零零散散学的，比如剪纸、画画，但没有坚持多久。
程彬也有“学那些”没用的想法，在接受儿子这辈子都只能又聋又哑的时候更想让他专注学好一件事，以后多少有口饭吃。
程映的笔法基础是柳公权，练过多年之后已经有了自己的一派风格，如果字真的如其人，那程映的字儿绝对打破了这个说法，他的字儿有股子傲气，锋芒不藏，秀雅却刚劲有力，下笔干净利落，转折腾挪都没有拖沓。
姜泠傻乎乎地用嘴吹吹墨没干的地方，像对稀世珍品一样呵护。
晓盛晰双手撑在桌上，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赞叹说：“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本事，我以为你就会送外卖。”
苏梦琳没好气地手指蘸了点墨擦在了自己丈夫脸上，这人夸姜泠好词好句一堆，夸自己儿子只能欲言又止，末了只有一句“成绩比我好”。
程映放下笔，说：“就会送外卖，这一辈子也能好好过。”
晓盛晰一下子被这话刺痛了，爷爷接着程映的话说：“是沉得下心来做事的人，性格像我们家苏老师，这才好。”
姜泠呵呵了，盛总这人的存在感全靠自己厚脸皮，明明够遭嫌弃了还不收敛。
晓盛晰惭愧地说：“是是是，爸爸说错了，你能从那个环境里跑出来活下去，我已经够钦佩的了，你无所不能。”
只可惜程映把这关键的一个环节忘得干干净净，程映笑笑说：“我可能，是把玉佩卖了，换成了路费。”说着胆怯地看了看家人。
姜泠还在吹字，来了句：“映哥，干得漂亮！”
对联干透就开始贴了，用的是家里自制的糨糊，程映站在凳子上贴，姜泠在地下指挥，抬头间眼神越过门楣望见了天上亮白色的弯月，只有细细一丝，却在这夜里亮得辉煌。
两人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因为屋里特别热闹，程映搂着姜泠的肩带着他往后花园走，花园草坪已经枯黄，经过修剪留了一点点茬。
其实阁楼的天窗是可以看见天空的，只是在家里两人都会非常克制肢体行动，连彼此的手都不敢搭一下。最终还是因为姜泠怕冷，待了不过五分钟就回去了。
程映想着春天微风暖融融的时候在这里放两张躺椅，两个人可以躺着晒晒太阳，逗逗猫狗。好像这个时间不会等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