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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洁白天堂,神正在午睡。

      在祂的身旁,生长着一簇簇圣灵花,一切纯洁而美好。

      但神灵似乎陷入了梦魇,双眼紧闭的圣洁面容,流露出不安的神色,这似乎预示了某种不详。

      “吾要做一个人偶。”神醒来,召来众天使,“祂要有世间最美的面容和姿态,一切事物都不可与祂比拟。”

      于是汇聚了外表世间所有美好的人偶诞生了。

      人偶的容貌只存在于神灵最癫狂的幻想中,于是是神亲手描绘出人偶的面容,祂比阳光和鲜花还要璀璨美丽。

      十二翼的大天使们扇动银色翅翼,捧来最洁白最柔软的云朵,做成人偶的雪白柔软的肌肤。

      金色的眉睫是春日女神从伊甸园百花上采集的阳光。祂碧色的眼睛,融进了星光和璀璨的宝石。

      祂的唇呢?人偶命中注定成为神灵最美造物,什么珍宝能够为那爱之弓染上动人心魄的红?

      天使们献上了玫瑰、蔷薇、宝石、火焰和玛瑙。

      神灵并不满意。

      “用我的心尖血。”神说。

      于是,神明用金刀划开永世不朽的神躯,冰冷的神之血流入了人偶苍白的唇。

      于是,紧闭双眼的人偶活了过来,张开嘴唇,说:“神血的味道很美。”

      这是亵渎。

      天使们愤慨地瞪着口吐不敬之语的人偶,但目光触及人偶的面容,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没有天使忍心对那样一张脸说出残忍的话。

      “潘因。”神抚摸人偶的脸颊,轻声说,“你饮吾血而生,以后你就叫潘因。”

      刚刚诞生的潘因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祂敏感地察觉到天使们隐隐的敌意,所以对神十分依恋。

      潘因跟在神身边,学习诗歌、音乐、舞蹈、绘画、雕塑、神语、神术。

      “潘因?”神停止拨动七弦琴,发现自己的学生并不专心。

      目光追随着狮鹫的潘因回过头,娇艳得像带着晨露玫瑰花瓣的脸蛋兴奋得泛红,“神,你看,狮鹫,我要它。”

      潘因很快追上了狮鹫,他带回了狮鹫的头,高兴地说:“这样我就能随时看到它了。”

      神将狮鹫复活,将手轻轻放在潘因发顶,轻声警告:“以后不要再这样做。”

      没了玩具的潘因生气地说:“才不,我要把所有狮鹫的头都砍下来,挂满我的卧室。”

      大天使注视着这一幕,内心无法接受,对潘因说,“你没有善心,潘因,虽然你的外表比天使还要美丽,但你的心灵却残忍如同魔鬼,你不配得到神的宠爱。”

      “心?什么是心?”潘因听到大天使说神不该宠爱祂,既气恼又委屈。

      大天使将手贴在潘因的胸口,惊讶地发现潘因没有心跳,祂摇摇头,说:“你是木偶,你没有心,也没有情感。”

      潘因无法接受人人都有的东西,祂却没有。

      祂埋进神的怀里,恼怒大天使对他的无礼。

      “砰砰砰”

      神的心跳贴着祂的脸颊。

      潘因茫然又委屈,“神,为什么我没有心。”

      神没有回答潘因,而是疲惫的陷入沉睡。

      “神要毁灭这个世界。”

      神灵沉睡的午后,潘因烦躁地在天堂到处乱走,祂听到天使在窃窃私语。

      “这个世界已经被污染,大地上的生灵互相憎恨,四处动刀兵。”

      “他们捣毁神庙,叫嚣着讨伐天堂,让神灵陨落。神创造了世界,他们却不知感恩……”

      让神灵陨落?人类真是太可恨了。潘因跑回神殿,看到神还在沉睡,银色的长发垂在池边,如同流泄的月光。

      潘因伏在神的身上,勾着神灵如流水般的银色长发,“神,虽然你让我生气,一会儿禁止我做这,一会儿禁止我做那,简直坏极了,但我不会让那些人类伤害你的。那些软弱的天使只能偷偷摸摸地抱怨,但我能让敢伤害您的人类彻底闭嘴。”潘因依偎着神,祂没有心,但靠近神,会感到身体十分温暖。

      潘因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内有强大的力量,那些天使的力量都比不过祂。

      祂是最强大的,也是最美丽的。

      潘因跑到了人间。

      潘因出现在人间,引起了浩劫。

      潘因是灾祸的本源,祂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成为人间地狱。祂甚至不用亲自出手,所有见到祂的人,心里都涌起恶欲,陷入自相残杀。

      潘因看到这一幕,觉得很奇异,也很好玩。祂哈哈大笑着,被人类争夺祂的丑态逗笑。

      “魔鬼,金发的魔鬼来到了大地,让人间血流成河。”人族先知哀嚎。

      潘因在人间玩的很快乐,忘记了天堂沉睡的神。

      神醒来,找不到潘因,直到将目光投向人间。

      神的怒火让乌云覆盖了天空,到处都是雷鸣。

      潘因盘腿坐在人类国王为囚禁祂而打造的金笼里欣赏优伶的杂耍,拍手大笑。

      那国王看到如此美好的一幕,也笑了。

      潘因并不理解那个国王要做什么,在笑什么,只是觉得好玩。

      风暴将金笼击碎,潘因觉察神的到来,笑嘻嘻地踩着金笼碎片,开玩笑说:“啾啾啾,神,看哪,我住在笼子里,我是个可爱的小鸟。”

      神没有说话,沉默地盯着祂。

      潘因兴奋地继续说道:“神,那些想要害你的人类都死了,你得奖励我,我今天很想吃糖,神,你给我做糖吃。”

      神当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是我的错。”

      潘因如愿吃到了糖,但祂并没有多开心,因为祂感觉神似乎并不开心。不久后,潘因发现自己身上长了一些黑色的诅咒。祂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祂的身躯腐朽不堪,爬满了黑色的诅咒。

      “真难看啊。”潘因委委屈屈地找到了神,撒娇地抱怨,“我不好看了,神你会不会不再喜欢我。”

      神的手在潘因身上轻轻拂了拂,潘因身上的诅咒就消失了。

      神将手收进宽大的白色神袍中,遮住腕上新增的诅咒,“无论你是丑是美,我都会喜欢你”

      潘因亲了亲神,欢欢喜喜地走了。

      神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人间对神的贪婪和恶意越来越深。

      沐浴神血者,将成为新的神。可怕的言论出现在世人口中。

      神不允许潘因再去人世,哪怕潘因吵得翻天。

      在神灵沉睡的时候,无聊的潘因采来一朵朵洁白的圣灵花,装点神的睡床。

      祂躺在神的旁边,依偎着神甜蜜的睡去。

      人类攻打上天堂,天使在火海中一个个死去。

      大天使飞进神殿,叫醒潘因,“快,去杀了那些叛逆的人类,你是神造出的武器,现在是你完成使命的时刻。”

      神出生于这个世界,生来就是神。祂造出了世间万物,在一个午后,祂陷入梦魇,明知了自己的命运。祂的造物――人类,将会叛逆祂。祂毁灭了人类,却被这个世界诅咒,逐渐衰亡。

      于是神做出了人偶,让人偶代替祂的命运。

      但神没想到的是,人偶诞生后,他舍不得了。

      潘因从神身边离开的时候,神苏醒了。

      “是我的错。”神用指腹抹去潘因眼中的泪水。

      “睡吧,苏醒后,会是新世界。”神轻声哄睡怀中的少年。

      潘因茫然地闭上眼睛,记忆中最后一幕,是神抚上祂眼睛的手指,温暖,充满怜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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