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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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意妍和韩茵进到麻辣龙虾的店里开始，周遭空气嘈杂声就没断过。
喝酒的人比较多，大部分人一旦微醺，就开始话多。
虽然沈意妍也觉得吵，但不知怎的，自从韩征进来后，耳边的喧嚣似乎和她隔绝开，心静了许多。
韩茵提到当主播很容易受到男朋友影响时，她不免再次想起周栎森。
周栎森的气质，和韩征类似，都有种疏离不好接近的高冷感，但两者又有很大不同。
周栎森属于那种看上去有点装的精英范，而韩征，则自带一股靳贵优雅的气质。
这种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都对女人散发着魅力的男人，虽看着很美好，相处起来却需要强心脏。
现在回想起来，她上段和周栎森的恋爱，很多方面都是在自欺欺人。
周栎森工作很忙，两人一个月一般情况最多只能相处七天，平日相处没有什么矛盾争吵，他也不是那种会哄人的性子，平时不见面时，在线上聊得也很少。
以前当局者迷，再加上她自己挺独立的性格，一直觉得她和周栎森这种不怎么争吵，也不经常黏在一起情侣，是成熟的体现。
可如今以旁观者的姿态审视，哪有热恋的情侣会不怎么吵架，情绪能一直保持很稳定呢？
“我刚才说这些，可不是让你不谈恋爱啊，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年纪轻轻就断情绝爱多可惜。女人青春就那么几年，漂亮的时候不谈点帅哥体验体验，难道还等老了吗。”
韩茵清甜的声音，把沈意妍从自己思绪中拉回来。
陡然从上一段恋情中抽出来，她还没过戒断反应，哪里还有心情再去开场一段新的感情。
当然，韩茵的好意，她心领。
“你说得也对，不过得遇到合适和喜欢的才行，不能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
“合适，喜欢的啊……”韩茵故意拖长音调，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韩征，“没关系，我哥认识的帅哥多，你要想谈恋爱完全可以找他……帮你介绍合适的，喜欢的。肥环燕瘦，总有一款适合你。”
沈意妍并没有去深想韩茵话里更多的意思，她吃着盘子里的虾，正是韩征给她剥的。
虾已经冷了，但麻辣香味还在。
这家店，确实挺好吃的呢。
三人吃完宵夜从店里出来，韩茵问沈意妍，“你是叫车回去吗？”
沈意妍来时坐地铁，这点韩茵是知道的，这个点地铁已经停了。
沈意妍点头，“对，我叫车。”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叫车回去很危险，这样吧，我让我哥送你。”
沈意妍早在店里就从韩茵话里听出她有想撮合她和韩征的意思，虽然知道韩征有喜欢的人，但也并不想让韩征误会她什么。
“不用不用，这么晚了让你哥送我并不方便，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安全得很，而且我住得地方又是在市区，并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打车回家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低沉的声音飘来，“我送你。”
这是……韩征声音？
沈意妍有点懵，他怎么那么爽快就说送她。
还未等她回答，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君子不立危墙，你觉得安全，但新闻里还是时常有各种恶性事件发生。我可不希望你和我见面后，晚上回去遇到什么危险，我车就停在附近，你等两分钟。”
他说话语气很平淡，但又透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反驳。
沈意妍：“……”
韩征去拿车后，韩茵陪着沈意妍在路边等。
沈意妍知道韩茵新房，离这边开车要小二十分钟，她想了想，还是犹犹豫豫开口，“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
“你……是不是想撮合我和你哥？”
韩茵也不藏着掖着，吐着舌头笑了笑，“被你看出来了，是啊，我是想撮合你们呢。你和我哥年纪相仿，还是同校，以前也认识，外貌还搭，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意妍知道韩茵是好心，对她拉郎配的行为并不生气，只是委婉道，“谢谢你看得起我，不过你哥那么优秀的人，我可不敢随便有想法。更何况，你哥其实心里有喜欢的人，要是和我传出绯闻，对你哥不好。”
韩茵脸上笑意更甚，“是吗，我哥有喜欢的人啊，那你知道我哥喜欢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吗？”
沈意妍总觉得韩茵这个笑，有那么点怪，她摇头，“不知道。”
韩茵正色，“是呢，你都不知道我哥喜欢的那人是谁，长什么样，怎么知道传出去会对我哥不好。说不定，对方知道还有别的美女喜欢我哥，产生竞争心就答应我哥，又或者……我哥就喜欢你这样的呢。”
沈意妍：“……”
最后那句话，她只当是玩笑。
两兄妹，感情看上去似乎挺好的。
路边缓缓停着一辆黑色车身，响了声喇叭后，车窗落下。
韩茵拍拍沈意妍肩膀，“我哥车到了，你让他送你到小区楼底下，别和他那么客气。”
车都来了，沈意妍再推脱就显得小家子气，她朝韩茵挥手，“那你自己回去路上也小心点，到了给我发消息。”
沈意妍上车，车内和韩征人一样，弥漫着一种洁净清冽的气息，淡淡的车载香薰像是雪松与薄荷的混合，有效地驱散了发梢间沾染的烟火气。她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目光落在窗外流转的霓虹上，脑海里还在想刚才饭桌上谈得事。
表面上她看似轻松，但内心，还是弥漫着对新工作的一丝迷茫。
直播，她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没经验，而是观众反馈。
这年头，但凡在网上抛头露面的，哪个不会被骂呢，也不知道她心理能不能承受住。
韩征找她要了地址导航，车身一路开得十分平稳。
路程约莫半个小时，车内小安静了一会后，沈意妍觉得氛围有点僵硬，主动开口，“这么晚还麻烦你开车送我，我内心真挺过意不去的，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事情？”
韩征双手轻轻搭着方向盘，目光平静注视着前方，“我妹对你说的有些话，你不用在意。”
沈意妍立即联想到韩茵那些想撮合他们的话语，立即道，“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在意。”
韩征深瞧她一眼，“放心？你确定，我说得让你不在意，指得是哪些。”
“我想我应该确定。”
“哦？那你说说看。”
沈意妍视线往他这边看来，车窗外的路灯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让他看起来比在店里时少了几分疏离，但那份无形的屏障依然存在，“就是你妹妹知道我和前男友分手，好像有撮合我和你的意思。你放心，我刚才已经和她说了你有喜欢的人。”
“你倒是聪明。”
聪明？这和聪明有什么关系。
沈意妍礼貌回，“谢谢韩征学长的夸奖，不能算是聪明吧，就是我心思比较细腻。你妹妹刚才在饭桌上说得那些话，我一听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意图。”
韩征无声轻笑一声，说她胖，还喘上了。
“既然你心思这么细腻，不如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韩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方向盘，很平淡的语气，“工作上应酬比较多，有些人为了找我拉近关系，总是会给我介绍一些女人。总是推脱，还是避免不掉，挺浪费我时间和工作效率。我身边需要一个正牌女友，帮我挡住那些烂桃花。”
沈意妍有点意外，但转念一想，又不意外。
像韩征这种优质男，在哪都是被七大姑八大婆争抢的对象。
“我是没什么问题啦，但我主要就是担心韩征学长你。”
“担心我什么。”
“你让我以你女朋友身份给你挡桃花，那你喜欢的人知道误会怎么办。”
“我倒是希望她误会，说明她在意。”
沈意妍听到后恍然大悟，对哦，要是韩征喜欢的人知道他忽然有了女朋友，只要对他有意思，肯定会各方打听有所行动。如果打听到她这里，正好她可以起到帮忙的作用。
她正愁欠了韩征一屁|股人情没处还，高兴道，“你心上人要是误会找到我，我会帮你澄清的。”
“那我谢谢你了。”
“不谢不谢，咱们礼尚往来嘛。”
空气有片刻安静。
韩征骨节分明的右手松了松领口，声线低沉了些，“你不担心会影响到自己名声吗。”
“这没什么吧，我现在是单身，又没有男朋友。再说你以前可是我们学校校草，现在依旧是妥妥男神级别，我以你女友身份，对我来说不仅没有损失什么，还能让别人以为我很厉害，连你这样的高冷帅哥都能拿下。”
她说得是真心话。
可这个真心话，从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也太真了。
她如此坦荡，倒是把韩征给整无语。
他知道她一向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可……难道就一点不知道害羞吗？
还真没见过她这样的。
不知不觉，车缓缓驶入沈意妍所在小区，按着导航，车直接停在她家楼下。
不到半小时车程，对韩征来说，显得如此短暂。
“谢谢韩征学长送我回来。”沈意妍解开安全带，语气礼貌而周全。
“不客气。”韩征侧过头，“合作的事，我会让助理把初步方案发你邮箱。”
“好的，我会认真看的。”沈意妍点头，手已经搭上了车门把手。
“沈意妍。”他忽然叫住她，声音比刚才要低沉许多，并且，不似往常那般轻描淡写。
明明很简单的三个字，名字而已，沈意妍心里却涌出不一样的感觉。
她动作一顿，回头撞上他视线。
他的目光平静得像夜海，却让她无端紧张起来。
“嗯？”
韩征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温润：“虾要趁热吃，下次别只顾着谈工作。”
沈意妍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注意到了。
“……好。”她垂下眼睫，感觉脸颊有些微热，“我知道了，谢谢学长。”
奇怪，她在害羞什么。
黑色的轿车如同暗夜里一道流畅的影，无声滑入街道，最终消失在转角。
沈意妍立在公寓楼下，夜风撩起她肩头的发丝，也试图吹散心头那团被韩征一句话搅乱的，温热而纷乱的情绪。
是她太敏感和自作多情了吧，她轻轻吁了口气，转身准备上楼。
就在转身的刹那，她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梧桐树下静立的身影。
周栎森。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穿着一身深色大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指间没有烟，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像是冬日结冰的湖面，冷冽，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沈意妍的心跳漏了一拍，脚步下意识定在原地。
他看见了。
看见韩征送她回来，也看见了她方才在楼下那片刻的失神。
空气仿佛凝滞，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对望。
没有预料中的质问与怒火，周栎森这种过分的平静，反而让沈意妍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比面对疾风骤雨更让人窒息。
他终于动了，迈开长腿，不疾不徐地朝她走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在她面前站定，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身上带着夜晚的寒气，气息干净冷冽，与韩征车里的雪松香不同，这是一种更接近于旷野风的味道。
他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仔细辨认什么，眸色深沉难辨。
最终，他只是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染上了几分说不清的落寞和自嘲。
“看来……”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什么波澜，却字字清晰，“是我耽误你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头一刺。说完，不等沈意妍反应，甚至没有给她任何解释或回答的机会，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肩背挺直，步伐决绝，没有一丝留恋地融入更深的夜色里，留下沈意妍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夜风吹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
他甚至连一句“是谁”都没有问。
这种彻底的，仿佛已经将她从世界里剥离的平静，比任何愤怒的指责都更让她清晰地意识到。有些路，走过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他连质问都觉得多余。
……
周栎森那晚的出现，把沈意妍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给搅动得乱七八糟。
一方面她有点小开心周栎森来找她，说明周栎森并没有她想得那般凉薄，在她面前，他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
可他不过是看到韩征送她回家，却什么都没问的走了，让她再次清楚认知到，她于他心目中的地位，不过尔尔。
所以这几年感情，算什么呢，大多数不过是她自己在那自欺欺人。
现实忙碌疲劳的工作，渐渐把沈意妍带回现实，让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为感情而伤冬悲秋。
到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再去被情情爱爱折磨，显然还不够成熟清醒。
最近这一个星期她晚上都去韩茵那直播，韩家服装工厂在别的地方，直播间则是单独租得地方，就在市中心。租了一整层，里面设计了四个直播间，每个直播间都布置过，背景根据服装风格不同而设计。
直播间为了效果，灯打得很多，两个球形灯照着前面，一个深抛灯照着衣服，还有背景灯，美颜灯。
好在天气转凉，这么多灯打在身上倒是不显得热。
第一天直播前，沈意妍背了话术，也了解过直播规则，在镜头前虽然紧张，但两个小时基本顺利播过。
韩茵给她的账号，是之前别的主播用过的老号，流量一般，上个月因为话术问题直播间刚被封过，解封后停了一个星期再给沈意妍用。
本来韩茵是不报什么希望的，毕竟老号重启，又是才被封过的号，流量不好很正常。
但沈意妍却给这个号破了层级，最高在线直接给拉到四百多，平均在线一百二，卖了快八千多。
两个小时卖八千多，属于中等，但对沈意妍这个新人来说，却是极好的销售额。
连韩茵都没有预料到。
连续播了近半个月后，沈意妍慢慢走上正轨。
白天工作，下班后还得精神高度紧张的直播卖衣服，沈意妍哪里还有时间再去想什么感情上的事，每天就是恨不得多睡觉补充体力。
她再次见到韩征，是月底。
也是两人约好，沈意妍假扮他女友的日子。
……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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