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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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野穿着洗干净的灰色运动装，鞋子虽然换了双新的，但款式和之前那双大相径庭，头发也特地没有梳上去，和前日一样，松松散散的搭在额前。
主打一个还原。
多亏了这身衣服，晏溪没有再把他当成入室盗窃的小贼。
晏溪眼睁睁看着实习生拎包进驻，登堂入室，轻轻松松踏进他打扫整理了一天的屋子。
像一只横冲直撞的野兽，在新领地里肆意践踏。
刚刚还过分宽敞的屋子瞬间显得局促起来。
而这只进门不到十分钟的野兽，对新公寓似乎比晏溪还要熟悉，脱鞋、挂衣服、放行李，一套程序行云流水。
晏溪只买了一双新拖鞋，又实在看不下去光着脚乱跑的施野，只能去洗澡间把自己的洗澡拖鞋拿出来丢给他——
“所以说，后勤部给你准备的公寓也是这里？”
“嗯，对啊，要不然公司干嘛准备两居室呢，就是想着能省一点。”
施野也不客气，对被自己一双大脚快要撑变形的拖鞋惨状视而不见。
晏溪按了下额角，行吧，他要收回在年会上表演“感恩的心”的计划。
客厅投影幕布上，影片字幕还在缓缓滚动。
施野站在玄关微微一偏头，眼神随意扫过去，问道：“在看电影？”
晏溪脸色猛地一变，手忙脚乱地冲过去关掉机器。
施野后退两步，笑着抬手挡住眼睛，“没关系没关系，你慢慢收拾，都是男人，不用不好意思。”
晏溪知道对方误会了，以为自己在看某些限/制/级片子，可惜却没办法辩驳。
毕竟，如果被年轻的实习生发现他看的是同性恋题材电影，说不定会被吓得连夜打包撤离。
施野在房间里随意转了一圈，看到床铺整齐的西边卧室，没多问，拖着自己的行李扔进了靠近门口的次卧。
等到施野把行李全部放好，回到客厅时，晏溪将倒好的水递了过来。
“你算是正式报到了吗？”
施野握着杯子靠在墙上，单手插兜，答道：“对啊。”
晏溪看着他：“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施野低头喝了一口水，才慢悠悠地说：“公司没有把我的资料传过来吗？”
“兼职实习生的资料一般只保存在人事部，不会送到门店。”
“哦，这样啊。”施野放下杯子，回到卧室拿出来一个透明文件袋，递给晏溪，“不好意思，做个迟来的自我介绍，我叫……”
“叶小宝？”
晏溪盯着个人简历上明晃晃的三个字，差点失去表情控制。
晏溪是个体面人，一般不会轻易嘲笑别人，可是看到这个名字时候，五官还是扭曲了一瞬。
“你可以叫我宝宝。”施野笑眯眯地说，“我的同学和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打死晏溪也叫不出那两个字，他的职业素养不允许。
用力揉了揉眉心，后面的内容随手草草一翻，晏溪轻咳一声：“这样，我以后叫你小叶吧。”
“OK，”施野耸耸肩，“店长你开心就好。”
“不用叫店长，”晏溪看到简历上的出生日期，“我比你大几岁，叫晏哥就行。”
“行。”施野垂眸望着他，眼神晶亮，从薄唇中缓缓吐出两个字：“晏、哥。”
夜已经深了，四下里安静无声，只偶尔响起一两声楼下野猫穿过草丛的簌簌声。
被年轻的实习生盯着，晏溪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抓起沙发上的毛毯，朝卧室走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平平常常的星期一早上，晏溪从陌生的床上睁开眼睛。
秋天特有的温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室内，隔着门板，听到客厅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晏溪站在床边仔细整理好睡衣，然后才去拉开卧室门。
施野刚从外面回来，头上的汗珠还没有干，黑色上衣敞开着，里面的白色打底衫贴在肌肤上，黑色运动裤掩不住矫健的腿部线条。
肩宽腿长，肌肉流畅，属于年轻人的雄性荷尔蒙在空气里肆意弥漫。
晏溪敛眉错开视线，打了个招呼：“早。”
他刚睡起来，说话时带了些沙哑的鼻音。
施野手里拿着一条毛巾，在头上抹了两下，收起孔雀开屏的大尾巴，这才装模作样地向晏溪回了声：“早啊。”
整整一上午，店里总共进来五个人。
其中三个是来借充电宝的，一个问路的，还有一个是被吧台上的瓷器河马吸引进来的。
施野想过店里生意不好，但没想到会差到这种程度。
最后一个进来的顾客是隔壁街奶茶店里的小妹，拿起吧台上的小河马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晏溪说那是非卖品，不能出售，小妹只能遗憾地走了。
“为什么不能出售？”施野忍不住问。
“那是我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晏溪在电脑上核对库存清单，头也没抬，“卖给别人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可是我觉得你做的小玩意儿，比货架上那堆东西好看多了，”施野耸耸肩，认真道，“我没开玩笑。”
晏溪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谢谢。”
“你有没有想过改变经营模式？”施野拉了张椅子，坐在晏溪旁边。
晏溪不动声色地将双腿朝吧台另一侧动了动，“你有什么想法？”
“YK是老牌公司了，营收一直很稳定，按理来说不需要这么一个线下门店来创收。”
“在电子商业时代，打造一个吸引人的品牌形象尤为重要。因此，?我们需要改变传统思维，将线下门店的主要功能从盈利改为宣传。”
“可以从公司比较接地气的日化产品入手，设计一些外形有趣，价位不高的产品相关手办玩偶，扩大YK公司与消费者的接触点……”
施野滔滔不绝地说完，晏溪定定看着他，面上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实则内心剧震。
这人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他刚刚说的那段想法，跟自己用邮件发给总裁的建议简直不谋而合。
若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他的想法更大胆。
“怎么样？”施野一脸期待，“晏哥，你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吗？”
晏溪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但是……”
“但是什么？”施野压着上翘的嘴角，做无辜状。
晏溪指着满满当当的货架，说出了他那天晚上在邮件里刻意没有提到的问题：
“落在纸上的想法只需要几句话，但实际上操作起来则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而且风险不小。在前期投入还没有见效的状况下，我不认为公司会同意我们冒这个险。”
施野眉梢一挑，他没想到，晏溪居然还留了一手。
看来之前的判断没错，YK公司上下都是心眼子。
包括这只羊！
“行了，去库房整理包装袋吧。”晏溪拍了拍“稚嫩”的实习生。
虽然顾客不多，但因为是新店，需要干的活并不少。
一天下来，施野累得够呛，却也觉得新奇。
迎着路灯锁好大门，开启安保模式，晏溪对施野说：
“辛苦了小叶，庆祝你第一天上班，晚上请你吃饭。”
“那我就不客气啦，”晚上有风，施野将运动上衣的拉链一直拉到尽头，抵住下巴，“店长要请我吃什么？”
晏溪踩着灯影走在前面：“到了你就知道了。”
十分钟后，蟹黄包店门口。
施野站在大红色的门头底下，望着眼前这不到二十平米的小铺子，脚底像是黏了万能胶，抬不起来。
“进来呀，发什么呆呢？”晏溪拉开凳子，坐在门口的小桌前唤他。
施野看着贴在墙上简约到寒酸的菜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晚上吃这个？”
穷苦大学生每日只能吃清汤寡水的食堂菜，蟹黄包价格不便宜，对于普通学生来说，确实可能不太常吃。
晏溪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吧，今天我请客，你随便吃。”
迟疑少顷，施野硬着头皮迈进了店门。
晏溪掏出手机在桌角扫了一下，低头说：“我先点了两笼包子和两碗粥，吃完不够再加。”
施野人高马大，坐在小桌前有些憋屈，两条腿横竖左右，怎么放都不舒服。
看在晏溪眼里，以为小实习生是因为跟上司吃饭而紧张。
为了表达亲和力，晏店长温和地没话找话：“小叶，你什么时候毕业？”
施野暗自算了算，回答：“明年六月。”
晏溪点点头，手指搭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抠着裤子面料，又问：“我看你的简历，大学是在Y国上的，怎么又回来读研了？”
话题比店里送的免费茶水还寡淡，施野干脆反客为主，自己切了话题：“晏哥，我听说你之前是总裁助理？”
晏溪没料到实习生会主动发问，膝盖上的手指顿了顿，轻微点了一下头：“嗯。”
“那你后来怎么到门店来了？是不喜欢总公司的氛围吗？”
晏溪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单纯的实习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
他不擅长撒谎，只能如实说了：“事情要从前任总裁离职说起，转折点是一张订错的机票……”
本着用自己亲身经历作为教训，让实习生引以为戒，认真对待工作的目的，晏溪大概讲述了事情经过。
实习生听完他的经历，提出一个问题：“晏哥你看起来是个很谨慎的人，怎么会订错机票呢？”
晏溪抽出两双一次性筷子，递给施野一双，“前一天晚上十点接到的通知，时间太紧，而且当时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脑子不大清楚……”
“前一天晚上？怎么可能？”施野脱口而出，“机票信息明明是提前一周就通知行政部的。”
“啪！”
筷子在晏溪手上崩开，“你怎么知道是提前一周通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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