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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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针刚刚跃过七点，现代化装修的会议室内，灯光柔和地洒在椭圆形的会议桌上。
YK公司一场关于线下概念门店转型的小型会议准时召开。
负责项目的几位核心团队成员悉数到场，分别来自设计、制作、市场营销等不同部门，都是进入公司时间不长，但具有突出能力的新人员工。
虽然对于会议时间略有不满，但没人敢提出异议。
坐在主位的施野简明扼要地开启了话题，同样是早起，他的神色却没有一丝倦怠。
屏幕上出现一组详尽的市场数据和趋势分析，助理站在屏幕前，向在座人员做出详细解释：
“如大家所见，数据显示，随着二次元文化的持续火热，手办市场呈现出强劲的增长势头，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增长点。”
“对于我们的线下概念门店来说，不仅是一个新的机遇，更是一个迫切需要把握的转型方向。”
屏幕切换，助理赵清清向大家展示了晏溪项目书附件里的几款颇具创意的手办设计草图，并解释如何打造与YK公司品牌形象相契合的系列风格。
之后进入讨论环节。
与以往的高层会议不同，年轻人没有那些老油条的弯弯绕绕。从如何在门店内设置手办展示区，到如何提升顾客的购物体验，以及如何通过会员制度等方式增强客户黏性，各抒己见，出谋划策。
施野一边听着讨论，一边翻看着人事部连夜整理好的团队人员资料……
九点整，是YK公司正式上班的时间。
“Hello晏助……啊，不好意思，现在是晏店长喽！”
前台的Magie正对着镜子化妆，看到许久未见的晏溪，热情地探头打了个招呼。
晏溪朝她微微点头回应，然后径直走向电梯间。
按照公司前几天下发的通知，现在他的工作内容不需要经过行政部和项目部，可以直接向总裁办汇报。
无论是不是套路，对晏溪当下来说，的确精简了不少流程。
电梯门缓缓关闭，晏溪按下最高层的按钮。
出了电梯，他轻车熟路地走到楼层中间那最大的一间办公室门前。
这条路他走了三年半，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房门半开半掩，从里面透出光亮。晏溪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今天运气不错，总裁在办公室。
手指关节弯曲，靠近门板，刚要叩击，他猛地醒悟过来，停下动作。
差点忘了程序。
通知上说他可以直接对接总裁办，可没说他能对接总裁本人。
脚步平移数米，晏溪走到隔壁办公室门口，对着透明玻璃门礼貌地敲了敲：“您好，赵助在吗？”
现任总裁助理是施野接任后新招聘的，年纪很小，经验也不多，因此她的权限相对有限，只能处理一些日常事务，算不上核心管理成员。
晏溪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赵助理，只通过一两次电话，不敢贸然瞎认。
不过，毕竟早上刚刚整理过团队资料，赵助理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前辈”，小跑着出来迎接。
“您好，我是赵清清，您就是晏店长吧？”
赵清清，人如其名，长相清清爽爽的一个小姑娘，涉世未深的模样。
寒暄两句，晏溪简明扼要地说清来意，希望能见施总一面。
赵清清说：“施总刚开完会，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
安静的走廊里不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晏溪坐在沙发上，翻看手机上的资料，确保自己对项目的每个细节了如指掌。
几分钟后，赵清清回来了。
年轻的女孩双手握在身前，眼神微微闪烁：“不好意思，施总他……临时有一个紧急会议，刚刚离开了。”
晏溪收起手机，遗憾道：“这么不巧，那我改天再来吧。”
赵清清侧身抬手：“我送您出去。”
晏溪慢步走在前面，经过总裁办公室时，视线十分自然地滑向那道虚掩的门缝——
办公室里确实没有人，只有桌上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亮着屏幕的电脑。
晏溪定住脚步。
浓郁的咖啡香味飘出来，弥漫到鼻尖。
赵清清急急上前一把拉上门，讪讪地解释道：“施总走得着急，门都忘了关。”
晏溪笑了笑，没说话，抬脚继续朝前走。
总裁办公室内部的布置他再熟悉不过，里面休息室的装修还是他亲自盯着施工的。
以前方总有不想接待的客户时，也会躲进休息室，假装自己不在。
有些事情挑明就没意思了，今天虽然没有见到施总，但他已经明白对方的态度了。
两人走到电梯门口，赵清清说：“哦，对了，施总早上开会时特地交待过，关于线下门店转型的事情，各部门抓紧时间协调沟通，很快就会有方案通知下去。在这之前，您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展工作。”
简直是意料之外的结果，晏溪有些看不懂了：“这是施总本人的意思？”
“对，”赵清清十分肯定，“是他的意思。”
晏溪：“麻烦再问一句，施总什么时候给各部门开的会？”
赵清清：“早上七点。”
晏溪按向电梯按钮的手臂在空中停顿了数秒，对赵清清说：“谢谢，我明白了。”
……
吃过晚饭，晏溪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了熟悉的网站。
右下角的红色未读信息以一个惊人的数字持续上涨。
三天前随手发的那条制作手办的视频竟然上了首页，原先的老粉们闻着味一路追来，在评论区嚎叫着大大终于出山了。
晏溪想了想，今天晚上没事，不如把“空氏双生子”的另一个手办——外机娃娃“乘风”，做出来。
底稿和模型之前都设计好了，今天主要是搭建骨架和精细雕刻。
准备好工具，晏溪坐在地毯上，将摄像头对准桌面，确保自己不会出镜，然后开启直播。
不是黄金时段，也提前没有预告，起初直播间里人数并不多，只有二三十个。
晏溪安静地做着手办，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屏幕，回答一些粉丝的提问。
随着时间的推移，直播间里陆陆续续进来不少粉丝，弹幕上的讨论逐渐热烈起来。
【up主的手指好漂亮！可惜看不到脸（口水）】
【前面那个视频你们看了吗？蓝色衣服娃娃那个】
【等等，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双生子？救命磕到了！！！】
【啊啊啊啊，太太你太会了吧！】
【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说我自己）】
同时，弹幕上也有人提出了一些小要求——
【两个手办能不能做出体型差？求求太太了】
【对对，要那啥那啥分明的，嘿嘿】
【up别急着做衣服呀，先把身材做好，给大家看看嘛】
类似的弹幕，晏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假装没看到，等着话题自己淡去。
软陶堆叠完毕，他拿起笔刀，灵巧地在材料上穿梭。
太过全神贯注，以致于他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开门声。
“晏哥。”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晏溪一跳。
手中笔刀微微一抖，锋利的刀刃划过白皙的手背，瞬间破开一道伤口，鲜血渗出，染红了笔刀的尖端。
施野几乎是一秒钟就冲到了晏溪面前。
他半跪在晏溪脚边，握住他的手，声音里透着惊慌：“出血了！别动。”
晏溪同样慌乱，却挣扎着从施野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指，迅速关掉了直播。
屏幕变黑的最后一秒钟，晏溪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弹幕。
施野没有心情去关注直播间的状况，只急忙抓住晏溪的手：“别动，我给你处理一下。”
好在客厅就有药箱，施野取出碘伏和棉签，先将血迹擦干净，敷上纱布，然后不由分说地拉起晏溪，说：“去打破伤风。”
“不用了，”晏溪握着手腕，“没走到医院伤口就愈合了。”
“不行，必须打，”施野态度坚定，“不用去医院，楼下拐个弯就有诊所。”
晏溪还在说着“真的不用”，人已经被施野抓着推出了大门。
诊所没有关门，只有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医师在，手法熟练地为晏溪检查伤口、重新包裹纱布，接着注射了破伤风。
“观察三十分钟，没有明显反应才能离开。”老医师温和地交待完，走到药房去忙了。
留下施野和晏溪两个人待在观察室。
晏溪坐在绿色的观察椅上，手指被施野轻轻握着，从掌心传来的温暖驱散了他因失血导致的寒意。
施野站在他的身边，弯腰小心翼翼地仔细检查着，生怕触碰到晏溪的痛处。
“真的没事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晏溪有些不自在，动了动手腕，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施野握得更紧，“别急。”
他表情认真，将没有贴整齐的医用胶带一点点按压牢固。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哗哗声，急来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如清脆而密集的鼓点。
“下雨了。”施野分神，看了一眼窗外。
晏溪顺势将手腕收回，放在了腿上，“你坐下吧，站着怪累的。”
“嗯。”施野乖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雨滴汇聚成一道道水痕从窗户上划过，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沉默。
晏溪盯着对面墙上的时钟，默默倒数时间。
施野望着玻璃上流淌的雨滴，仿佛被雨景所吸引，放在腿侧的手指却不自觉地轻轻摩挲。
半个小时到了，老医师出来看了一眼，交待了几句关于伤口后续护理的注意事项，告诉他们可以回家了。
两人走出诊所，雨势比刚才小了许多，但走出诊所门不到十米远，晏溪的肩膀还是湿了一片。
“等等，晏哥。”施野停下脚步，拦住晏溪。
话音未落，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迅速盖在晏溪的头顶，形成一个小小的遮雨棚。
“走吧，这样就不会淋湿了。”
厚重的黑色外套挡住了雨水，也挡住了晏溪的视线，世界在一瞬间变得狭小而温暖。
晏溪看不到施野的脸，来不及推脱，就被扶着肩膀冲进了雨雾中。
周围景色在雨幕中变得模糊而朦胧，仿佛被轻纱笼罩，只有脚下的路面在昏黄的路灯下依稀可见。
视觉受限的情况下，嗅觉就会变得灵敏。
晏溪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浓郁醇厚的香气。
是咖啡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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