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圆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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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响雷，顷刻间暴雨倾盆。
疾风呼啸着将窗户打得咯吱作响，雨水毫不客气地越过窗台洒向地板。
干净整洁的地面很快就积了一滩水。
秦若皱眉来到窗旁，喃喃着向外看去，“怎么还没回来……”
说好九点前回来，这都十一点多了，还没有一点消息。
外面雨势愈加猛烈，秦若便愈发着急，她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安。
今天中午林枫回来吃饭的时候说，他妈老毛病又犯了，叫他今晚回家住。
秦若当时听着心里一紧，毕竟今天是他们初遇的纪念日，但老人的身体确实更重要。
秦若劝他今晚就不要过来了。
倒是林枫，笑着哄她，“这么多年了，我妈犯的什么病我心里清楚，见面不过就是叨叨我一通，晚上我去她那儿看一眼，九点前肯定回来。”
其实这些，秦若心里也清楚，所以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也对林枫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秦若再次来到窗边，十二点了，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脸上的神情从焦躁不安，渐渐转变为落寞。
也许他母亲真的生病了，也许他路上耽搁了，也许他今日太累了……
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提前点外卖回来。
还是她最爱吃的那家川菜。
外卖是8点半左右送到的，秦若当时在卧室休息，等醒来后，才看到门外放着外卖。
秦若感到抱歉，不知外卖小哥等了多久，好在东西没丢。
不过看到那些菜，秦若心里就踏实了，这说明他今晚会回来。
可现在她又不确定了。
正在胡乱猜想之际，她余光扫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上，这身影她再熟悉不过，秦若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就明亮起来。
秦若立即转身，小跑着出门去迎。
林枫走得有些慢，他看到秦若就这样跑出来，忍不住“啧”了一声，“快进去，你说你跑出来做什么？”
秦若却是笑着说：“就这几步路，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不用这么紧张。”
二人快步走进屋，林枫拿手在头发上随意擦了几下。
秦若责怪他，“倒是你，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打把伞。”
林枫胡乱在头上抹了一把，有些心不在焉地说着，“忘记带了。”
“路边随便找个便利店，总有卖的，一把伞也不贵，你要是淋出毛病来……”秦若还是忍不住叨念起来，她一着急，话匣子就关不住。
林枫一面听着，一面坐在餐桌旁，垂眼看着身上那双被雨水淋透的鞋，默不作声。
秦若叨叨了一阵，终于觉察出面前这个男人，今晚不对劲儿。
林枫翻过年就四十整了，但他一不抽烟二不喝酒，平时还有健身的习惯。
他心思又是比女人还要细腻，就连每天穿什么衣服，搭配什么鞋，他也都会提前计划好。
他对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家务活基本全部包揽，她也不用外出赚钱，每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有时候秦若会在心里庆幸，庆幸自己能遇到他，可是心底又会遗憾……
一时思绪有些飘远，秦若回过神来，她坐在林枫旁边，伸出手想要摸摸这个男人，可手举到半空时，她又收回来了。
秦若心下有了猜想，她顿了顿，柔声问他：“怎么了，是不舒服么？”
林枫摇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秦若开始不安。
林枫很少会在她面前这样沉默，不管他再累再苦，也总是会笑着哄她。
秦若长出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问：“吃饭了没，你点的菜早就到了，要不然先把菜热热，然后换身衣服？”
他的大衣上满是雨水。
林枫也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还是没说话。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那，”还是秦若先开的口，“是不是咱妈的身体……”
“不是，”林枫沙哑着声将她打断，“她很好，还像之前那样，又骂又哭说我不孝。”
他抬头看向沙发上挂着的那组婚纱照，看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也不要怪她，毕竟她只有我一个儿子，爸去年走了以后，她就更孤单了，其实，她，她……”
林枫犹犹豫豫，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她不只是想要个孙子，”林枫扭头看她，“她还想让我过得好。”
过得好……
秦若扭过脸去，原本明亮的双眼被一层灰暗蒙住。
这么多年了，林枫说的这些，她猜也能猜到，想也能想到，起初她还劝过林枫，要不然重新找一个吧。
林枫却不依不饶，甚至和她争吵，要她一辈子不许说这样的话。
从那之后，她索性就不提了。
他也是，再也没在她面前提过这些事。
可今天……
秦若心里隐隐有了答案，这么多年，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可能真的该放手了，如果爱他，就真的不要让他为难。
秦若深深吸气，转过来笑着对他说：“我知道，我没有怪过她，如果我能生孩子，我肯定也会和她一样，希望孩子过得好。”
果然，林枫只是看着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说到这里，就来安慰她，或者责怪她提这些事。
秦若的心又凉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更加僵硬。
也算是有赌气的意思吧，她索性说道：“那要不然咱俩就算了吧。”
“算了？”林枫忽然扯了一下嘴角，他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事一样，整个人一扫方才的阴郁。
他一拍腿站起身，几步走到客厅正中，看着墙上的照片说：“秦若，第一次见你我就认定你了，这辈子我都忘不掉你，下辈子，下下辈子……”
说这些没有意义，秦若苦笑，再忘不掉，还不是要被现实打败。
“别说了，”秦若冷声打断，“我不会怨你，也从来不想因为这些怨你，以后，”秦若顿了一下，笑道：“祝你幸福。”
“好，”林枫回答的干脆，“我肯定会幸福的。”
他说完，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女人，十年如一日，她似乎和初遇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的美，美到他一看到她，唇角就会忍不住上扬。
“和我跳支舞吧？”他走过去冲她绅士地伸出手，脸上洋溢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笑。
秦若没有伸手，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伸出的那只手。
结婚那天，她为他带上了那枚挑选很久的戒指，他说这一辈子都不会摘下来。
如今，那宽大的手掌上，却没有那枚戒指的踪影。
“秦若，陪我跳支舞。”
他再次开口，还没有等秦若回应，便直接抬手拉她。
秦若的思绪被猛然拉回，低头看着他的手，许久后，她唇角路出去一丝悲哀又释然的笑容。
“好。”
她哼着一首十年前的流行的小曲，与他相拥而舞。
这也算圆满吧。
自然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圆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