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这话是怎么说的。”
余兰愣了一下随即注意到竹嫂子不时地往后面回首的动作，眼看人已经进了院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赶紧把木栅栏门关上。
有什么在屋里说了就是了，这大晚上的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于是她把人往堂屋里带了进去。
她们刚一进到堂屋里，余父和余母也急忙披上外裳拿着煤油灯走了进来。余兰看着他们身后光着脚丫子也起来了的小孩，“你怎么不穿鞋子就过来了，快回去把鞋子穿上。”
“啊，是，小主人。”
被她说了的阿木，迷迷糊糊的又跑了出去。
余父走进来扶着余母坐下后，转头去看余兰和竹嫂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余兰接收到余父的疑惑目光，无奈的摊开手看向下首站着婆子，说：
“你有什么就说吧。”
一听余兰说这话，竹嫂子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对着余兰她们的方向就是几个响头，然后抬起了脸，看着余母的方向哭诉。
“前日女婢帮老主人给娘子送东西的时候，当时跟在女婢身后的那个小子，那是奴的儿子，您说可怜孩子穿的单薄送了一件上好的薄袄给他，娘子可还记得。”
余母顺着竹嫂子说的话回忆了一下，却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里天气怪，一入了秋，到了半下午的时候就吹起了一阵一阵的寒风，冷的刺骨。当时她瞅着孩子才五六岁，身上只有一件粗麻的衣裳，又没穿鞋子，整个人冷得发抖，便把路上换的一些大家不穿的粗布衣裳挑了一件一件给孩子穿。
当时这竹嫂子看到衣裳高兴得很，如今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是有这么一回事。”
余母想了想，告诉了一直看着她的余兰父女俩，随即不解的看向地上的人。
“这与你今日有什么关系。”
“娘子记得就好，如今为着这件衣裳家里已经闹翻了天。今日孩子穿着衣裳和女婢回了家，婆婆她看着衣裳不肯相信是贵人赏的，非说是女婢偷藏了银钱，寐下了银钱。如今在家里寻死觅活的说，若真是贵人给的，如今锅里横竖揭不开锅了，除非带回了粮食，不然她就要告女婢养儿不孝，偷藏财物。”
竹嫂子见余母承认了有这回事儿，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的把话说了来。
"女婢家里的男人说要是拿不回去，今天晚上就要打死奴哩。您行行好，救救奴的性命吧。"
余兰听到竹嫂子说这样的话，心下立即就不喜了起来。这家什么意思，好好地竟被人这么恶心了一回，这是瞧着她们家性子太好了吧，不然怎么敢跑到家里来说这样的话。
“怎么有这样的男人，不说帮着老婆还...”
余母显然是真的听信了竹嫂子的话，这些日子，衣老族长不时地派她来帮些忙。余母总觉得辛苦了人家，有什么东西也愿意给她带上点，这不知不觉得竟然让竹嫂子觉得余母的好欺负，再加上心里本来对余家的就有疙瘩，于是才有了今天这出。
竹嫂子说完了话，静静地跪在泥充的地上低下头低泣着，盘算着这事儿恐怕要成。想到每次从这里带回去的吃的哪样不是白面做成的，有些东西里面竟还放有饴糖和盐，更不要说有些吃的东西她连见都没见过，心里就恨得的不行。
她也是衣氏一族的人，当日在胡子那里，要不是这家人放火，她们家的粟米也不会都烧没了。
害的她被婆婆雇给了人家做了婆子换粮食，往日里见了面再如何见着人也不会自称奴婢。如今莫说自称奴婢了，每日一睁眼是做不完的活计，人都叫累死了，就这样婆婆还嫌她没帮家里做活，把家都要吃穷。
余兰看着竹嫂子的表演，心里一阵的恶寒，同时也对余母的泛滥好心的容忍到了极点。不过想到余母的性子，她也没有马上发作，反而静默不语的等着余母的开口，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好歹得让她长点记性。
这竹嫂子如今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跑到家里来咬东西，未尝不是余母给喂养起了歹心。如今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她涨涨记性。
反正家里的东西都在她的身上，她不拿出来，也损失不了什么什么。如今也知道了这家人心里的算计，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待事情发展就行了。
好在每日的粮食她都是提前一晚上拿出来的，睡觉之前她刚放了一大碗粟米在锅里。
这是之前衣族长送来的东西里面的，她特意用脱皮机脱了皮，想着余母怀着孩子吃了这些对身体好，在其他的也就是晚上剩下来没用放在一边的一块腊肉。
今儿要是她妈想送东西出去，她是绝对不会再从空间里拿什么出来的，要送就把明天的口粮送了，大不了大家都挨饿吧。
最主要的是今日要是没拿到粮食，这竹嫂子怕是嘴里边不会干净的，也是时候让她妈感受一下人心险恶了。
户册她早就拿到手里，这些日子她也发现了明显有一部分被火烧了没有粮食的人家，对余家的芥蒂还是不小的。要不是衣老族长一再挽留，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如今要是能借着这件事儿离开反而是件好事儿。
余兰面无表情的想着事情，半点没注意到余母不时的扫视过来的目光，不过就算她看到了，这会儿也只会当做没看到。
“老余...”
余母见余兰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不禁有些委屈，于是转而看向了一直站她身边的余父。
说实话，余父内心其实也是很不愿接她的话头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单纯的就是觉得这老娘们是把他们一家当了傻子了。
虽然前些日子和女儿有些不愉快，不过余兰的话他其实是很赞同的，至于生气也只是单纯觉得余兰说的太直了，没有考虑到父母的心情和面子。
有些话虽丑，但道理是通的。
余父做了这么多年的小生意，什么大见识没有，不过这些小把戏他还是明白的。
只是余母这些年来，丈夫由着她，依着她，家里也不缺钱，过的日子甚至比起很多人算得上是富裕。每日里也就是打打小麻将，逛逛街，就是厨房一年也没下过几次，所以总觉得哪哪儿都是好人。
余父明白余母，所以看到她这样眼神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可要是真的按她的意思做了，指不定以后还会多出些什么麻烦，最主要的是恐怕兰兰心里会更加的不满。
作为一家之主，这个家的和谐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而且兰兰的话是很有道理，这样太露富了，这样的环境下，让别人知道她们家不缺粮食不是件好事儿。
“咳咳咳...这...家里的粮食也没有多少了。”
余父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对余母说：
“咱们家若不是靠着之前衣老先生给的粮食，恐怕也要断炊了，这...你还怀着身子，我们这些大人饿几顿还行，要是肚子里的孩子饿着了...之前想着你怀着孩子才总备着许多的吃食，如今要是...你怎么办。”
直来肯定不行，余父转而委婉的告诉的余母，这粮食他是不同意拿出去的。
余母听到丈夫的话，知道他这是不愿意借，又看余兰也不说话，知道这事儿不成，于是有些为难的看向竹嫂子：
“你看，这也不是我们不愿意，确实是没有多的。”
“那可怎么办哦，娘子您是个好心的人，如今这却是要逼我带着五个孩子去死啊。哎哟...”
看着刚才好好地说话的竹嫂子，这会儿躺在地上不停地的撒泼打诨，余母显然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没有这种经验的她愣了一下神。又看竹嫂子这样大喊大闹的，生怕惊动了街里街坊的余母，慌忙地就要走过去拉住竹嫂子让她别这样。
哪知她还没走近，竹嫂子就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天杀的哦，旱灾没有要了我的老命，却被一场大火要了老命哦.....老天爷啊，你要收人怎么不把那起子黑了心的给收走了...哎哟...”
“嫂子，你别这样，有什么好好说，这样像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