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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情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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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的三月，徐斯颜进入高一下学期，而钟暮寒也到了高三最关键的最后一个学期。
徐斯颜又找借口路过毓川，在门口张望。
过了一会儿，钟暮寒出来了。
“……找我？”钟暮寒发现一个月没见，徐斯颜似乎长高了一点。
“我爷爷做的烙饼，送给你一点。”徐斯颜把一个手提袋递给钟暮寒，“他说那你们高三学习累，费脑子，容易饿。”
钟暮寒接过来，盯着徐斯颜看了一会儿，把徐斯颜看的很心虚。
“你和你爷爷提过我？”钟暮寒问。
“当然，上次你送我蓝莓的时候我就和我爷爷说了。”徐斯颜扬起一个笑容，“说我认识了一个特别好的学长，我爷爷还想邀请你去我家坐坐，就是家里比较小比较乱……”
钟暮寒第一次在徐斯颜面前勾了勾嘴角，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却看呆了徐斯颜。
“下次找我，可以让其他人带个话，不要在这里干等。”钟暮寒知道徐斯颜没有手机。
“哦，好。”徐斯颜呆呆地点头，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钟暮寒的意思是，自己可以来找他么？
“哟！这不是颜颜么？！”秦致老远跑来，勾着徐斯颜的肩膀，“说，我给你了电话号码，为什么不给我打？”
徐斯颜从秦致胳膊里逃出来，“我没手机。”
“简单，我送你一个。现在我就陪你去选，你想要什么款式的都行。”秦致说着又要去揽徐斯颜，却被钟暮寒扯开了胳膊。
“你凭什么给他买，你算是他什么人？”钟暮寒冷淡地看着秦致。
“我们是朋友不行么？我送朋友一个手机不可以么？”秦致挑眉。
“不用了学长，我不需要手机。”徐斯颜说，“再说你和每个朋友都提出送手机么？你也太冤大头了吧？”
“你还呛我？我可是要送你手机的人。”秦致不高兴，弹了徐斯颜一个脑瓜崩，“有时间么？我请你吃饭去。”
徐斯颜摇摇头，“上次期末考试有两科没及格，老师说我拉低了班级的分数，让我留在教室做题。”
“两科没及格？”秦致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你是学霸，没想到是个学渣。”
徐斯颜撇嘴，“才两科而已，我在我们班还是中游呢。”
“那是你们十五中太烂了!”
秦致说完就后悔了，他看到徐斯颜有些挂不住面子的局促，而钟暮寒看他的眼神冷到结冰。
“这样吧，斯颜跟我们一起自习吧，我俩在附近租了房子，平时都住在那里，你可以和我们一起些作业，学长也可以指导指导你。”秦致说。
徐斯颜略微惊讶，转头看看钟暮寒。
“欸，我说你怎么什么事都对他马首是瞻啊？”看出徐斯颜在征求钟暮寒的意见，秦致不高兴了，“可是我提出的带你自习。”
“你要是想，可以过来。”钟暮寒说。
徐斯颜当然很愿意。
第二天放学，徐斯颜就去毓川门口等钟暮寒和秦致。三人一起去了两人为了备战高考租的公寓，他们从学校走路过去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徐斯颜看着装修豪华的公寓长大了嘴巴，果然那两个学长都是有钱人。
三人在宽大的餐桌上自习，秦致很不认真，一会儿玩手机，一会儿去找东西吃，一会儿和徐斯颜搭讪。钟暮寒冷眼呵斥了秦致，对方才消停一点。
徐斯颜偷偷看认真自习的钟暮寒，他的侧脸依旧是冷冰冰的，却特别认真专注。
像是感受到徐斯颜的视线，钟暮寒转头看徐斯颜，像是被抓包了的徐斯颜赶忙低头装模做样地做作业。
“本子拿倒了。”钟暮寒冷冷地提醒。
徐斯颜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徐斯颜学了一会儿就不行了，他的英语和语文最差了，面对鬼画符一样的英语作业，徐斯颜头都晕了。
“哪里不会？”钟暮寒的声音传来。
徐斯颜赶忙把本子推过去，“哪里都不会。”
秦致差点笑死，钟暮寒冷冷地瞥了他，秦致才忍住了笑。
“教材呢？”钟暮寒问。
徐斯颜赶忙拿出几乎像新的一样的英语书，恭敬地递给钟暮寒。
“今天背单词表，不背完一页，不许吃饭。”钟暮寒说。
徐斯颜抽抽嘴角，感觉到了人生的绝望……
一个小时后，钟暮寒考他，徐斯颜磕磕绊绊地背诵，背错了一半。
“明天继续背。”钟暮寒下令。
第二天放学，徐斯颜战战兢兢地又去了，要不是为了见钟暮寒，他都想逃跑了。
秦致因为家里有些事没有来，就只有他和钟暮寒中间隔了一个位置坐着，钟暮寒塞给了徐斯颜一本书，《初中英语单词记忆图谱》。
“英语的拼写也是有规律的，你这几天先把初中的背了。”钟暮寒简单粗暴地下了命令。
徐斯颜吸吸鼻子，苦大仇深地开始背诵……
钟暮寒刚完成一套题目，一抬头却无语了。徐斯颜趴在桌上睡着了，张着嘴喘着气，看上去睡得还挺满足。
看了一会儿，钟暮寒没叫他，心想就让他再睡十分钟。
十分钟没到，徐斯颜就醒了，但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
“睡醒了？”钟暮寒冷冰冰地问。
“……我不是故意睡的。”徐斯颜苍白的解释，眼神因为心虚而闪躲。
钟暮寒无语，继续做下一套卷子。
“学长，我能问个问题么？”徐斯颜趴在桌上问钟暮寒。
“说。”
“我听我同桌说，你们学校大部分人都会出国，你为什么要参加高考？”
“不过是考试，没什么难的。”钟暮寒随意说。
“你可太气人了，这就是学霸的情商么？！”
“我想考D大。”
徐斯颜吃惊，“为什么非要D大？”
“D大中文系是全国最好的，我想当个作家。”钟暮寒顿顿，意义不明地看着徐斯颜，“是不是认为太过天马行空？”
钟暮寒已经能想象到学渣徐斯颜会怎么嘲笑自己了，毕竟无论自己家人还是周围的朋友，都是一样的反应。
“不啊！”徐斯颜认真而兴奋地看着钟暮寒，“我觉得特棒，你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像我，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未来，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可能最大的想法就是赶紧长大赚钱吧。”
徐斯颜真诚的样子，让钟暮寒有了几秒的安静。
“你还小，还有时间思考。”
钟暮寒说着起身，去了客厅音响的地方，坐在地板上在找东西。
“学长你在找什么？”徐斯颜跟过去蹲在地板上。
“《铁皮鼓》，诺贝尔获奖小说改编的。要看么？”钟暮寒把影碟放入播放器。
“看！”只要不学习他干什么都高兴！
几个小时之后，钟暮寒转头看沙发上蜷成一团睡得正香的徐斯颜，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徐斯颜揉揉眼睛醒来的时候，钟暮寒收敛了笑意，把目光转回电视屏幕。
“播完了？”徐斯颜迷迷糊糊地问。
“嗯。感觉如何？”钟暮寒问。
“……我没看懂。” 徐斯颜挠挠头小心翼翼地回答，有些尴尬，生怕钟暮寒看不起他。
钟暮寒起身，“不懂很正常，作家没几个正常人。”
徐斯颜觉得天下的作家都被内涵了……
那几个月，徐斯颜一周总会有三四天去钟暮寒他们那里学习，而秦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比徐斯颜去的时间还要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徐斯颜跟钟暮寒一起自习。
钟暮寒话不多，每次都会按照他的步调给徐斯颜布置任务，两人分别学习，最后钟暮寒会抽出时间检查徐斯颜功课的完成情况。
开始的时候徐斯颜怕影响钟暮寒，有了问题也不敢问，但钟暮寒每次都会主动抽出半小时给他答疑。
某天徐斯颜做完卷子，看着和自己隔了一把椅子的钟暮寒，小心翼翼地挪屁股坐过去一个位置，到了钟暮寒的身边，拿着本子找钟暮寒问问题。
“这是过去进行时，你应该……”钟暮寒给徐斯颜解释。
徐斯颜有点心不在焉，注意力都放在若隐若无的松香味，和钟暮寒轮廓十分锋利的侧脸上了……
“听懂了？”钟暮寒转头对上徐斯颜的眼睛。
“听、听懂了。”徐斯颜心虚地点点头。他根本没在听啊。
钟暮寒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大手放在了徐斯颜头顶，把他盯着自己的头转向了卷子，“认真学习，别看我。”
“哦。”徐斯颜正要离开回到刚才的位置，却被钟暮寒拉住了胳膊。
“去哪？现在把题做完，我盯着你。”
徐斯颜调动脑细胞和眼皮底下的题目作战，心情却有点好，他趁钟暮寒没注意，悄悄把旁边的文具盒和本子拉过来，不动声色地调换了座位，偷偷赖在了钟暮寒旁边的位置上。
钟暮寒当作没看见，继续做卷子……
从三月到五月，徐斯颜的成绩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
五月下旬，钟暮寒正式报了D大的志愿。徐斯颜看到钟暮寒手机里拍的报志愿那一栏上D大的选项，心潮澎湃。
等到九月，可能钟暮寒就去城市另一端的D大了，徐斯颜可能再没办法总是溜到他校门口等他偶遇了。
徐斯颜忽然觉得自己有了目标。
如果自己努力一下，是不是也可以考到D大中文系，成为他的学弟，未来同样成为一个小说家？……
钟暮寒高考那天，徐斯颜去他的考场看他。
“你怎么来了？”钟暮寒不是很意外看到了徐斯颜。
“我前几天求的考试必过符，给你。”徐斯颜给钟暮寒一个市郊寺庙求来的符袋，钟暮寒很眼熟，因为今天看到很多学生都戴着这个符了。
钟暮寒接过去，放在了贴身的口袋里，“谢谢。”
“加油，学长！”徐斯颜挥了挥拳头。
“嗯。”钟暮寒勾了勾嘴角，“去车里坐着，外面热。”
…………
考完试钟暮寒消失了几天，徐斯颜每天都借吕向荣的手机给钟暮寒打电话，对方却一直没接。
徐斯颜开始担心起来，这几天他总看到有高三考生因为没考好而轻生的新闻，徐斯颜的心都吓的冷了……
徐斯颜去他们之前租的房子找他，没有人。
他又去毓川门口等，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徐斯颜越来越着急……
“喂。”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徐斯颜转头，看到钟暮寒双手插袋站在他身后十几米的地方，徐斯颜的眼圈瞬间红了。
钟暮寒微微长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到徐斯颜以飞快的速度冲过来，用力地抱着自己，撞得钟暮寒差点躺倒。
他闯进了自己的怀里，力气大到像是穿透了身体，闯进了自己的心里……
“……你干什么？”钟暮寒的呼吸有些急促，低头皱眉看着徐斯颜的发顶。
徐斯颜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以为你想不开……”
钟暮寒愣了愣，觉得有股暖流进入了冰冷的心里。
他抬手，不是很熟练地轻轻揉了一把徐斯颜的头发。
“手机丢了，对不起。”钟暮寒盯着徐斯颜的发顶，道歉。
徐斯颜这才从淡淡松木香的怀抱里出来，有些局促地离远了两步，耳根也有些红。
“明天有时间么？”钟暮寒问。
“有，干什么？”徐斯颜问。
“我们班毕业晚会，……可以带朋友去。”钟暮寒转头摸了摸鼻子。
徐斯颜张大了嘴，然后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他和钟暮寒认识了十个月，这是他第一次给他们的关系定性，他们是朋友……
“我要去！”
钟暮寒地看着徐斯颜乐的像个傻子似的，勾了勾嘴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