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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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
吕向荣正在路上走着，忽然一辆豪车停在他面前，吕向荣看着钟暮寒威严地走下车，吓得吞了吞口水。
“寒哥……”吕向荣陪笑，偷瞄着附近哪里可以开溜。
“小胖子。”钟暮寒冷冷地声音响起，“是你主动说，还是我让你说？”
“哥！哥我错了！我说！”吕向荣都快吓哭了，“是徐斯颜让我帮他打掩护，他没和我一起去上补习班，他去打工了！”
“……打工？”钟暮寒皱眉。
当晚，徐斯颜从咖啡店下了班，在店里洗过澡，确保没味道了，才回家。
徐斯颜回家发现钟暮寒正在电脑前忙，就蹑手蹑脚回房间换了衣服，然后去了休闲房准备做做运动。
徐斯颜趴在俯卧曲腿训练器上锻炼腿部力量。
忽然他叫出声，因为腿上压着的重量忽然大了起来，无论他多用力都撑不起来，他回头，惊然发现钟暮寒把膝盖压在自己腿弯上的滚轮上，所以重量才加大了。
“钟暮寒！你下去！我腿快压麻了！”徐斯颜嚷嚷，却因为俯卧，根本没力气逃出去。
“今天去哪了？”钟暮寒冷着脸问。
“和吕向荣去补习班了！”徐斯颜嚷嚷。
钟暮寒眉头紧皱，直接就着徐斯颜的屁股拍了上去，拍了四、五巴掌直到徐斯颜求饶。
“哥哥哥哥！我去打工了！打工了！”
徐斯颜作为一个马上十八岁的大小伙子，蒙受了被打屁股的耻辱，却不敢挑战此刻带着怒意的钟暮寒。
钟暮寒松开膝盖，把他放下来。
“为什么和我撒谎？”钟暮寒冷着脸问。
“我都多大了，有点秘密不行么？”徐斯颜小声嘟囔。
“徐斯颜。”钟暮寒冷冷的声音响起。
徐斯颜知道自己要倒霉了，他哥叫了他全名。
“……我在攒钱。”徐斯颜只能坦白。
“给你的零花钱不够用？还要打工攒钱？有什么地方需要花那么多钱？”钟暮寒皱眉问道。
“马上5月21了……”徐斯颜小声说。
钟暮寒微微一愣。
5月21日，是钟暮寒的生日。
“我想送你礼物，可哪有用你的钱给你买礼物的道理？”徐斯颜揉揉屁股。
钟暮寒心中温暖，却又很心疼。
“我不需要那些。”钟暮寒说，“你还小，应该把时间都放在学习上。”
“可我想送你！”
徐斯颜犹豫了一会儿，去房间找了一会儿，从房间拿出四张票递给钟暮寒。
钟暮寒看了，是四张5月21日前后往返南岛的机票。钟暮寒的，还有徐斯颜的。
“给你，生日快乐。”徐斯颜别别扭扭地说。
钟暮寒盯着票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接过。
“给我的生日礼物，为什么还有你的份？”钟暮寒问。
徐斯颜的脸一会红一会白，“你管我？顺路不行么！”
钟暮寒勾了勾嘴角，决定不逗他了，伸手揉了揉徐斯颜的头发。
“谢谢，我很喜欢。”
徐斯颜闻言又得瑟起来了，“钟暮寒，我郑重地告诉你，以后别打我屁股了，我再一个月就十八了，是成年人了。”
“你八十，也是我弟弟。下次再敢撒谎，我揍死你。”钟暮寒说。
徐斯颜撇撇嘴，却不敢顶嘴。他也不懂为什么，明明他们只差了两岁，但钟暮寒就是能让他有种面对长辈的畏惧感。
可能是自己太崇拜他了吧，自己真是钟暮寒的舔狗。徐斯颜无奈地想。
五月二十日，两人坐飞机去南岛。
这是徐斯颜第一次坐飞机，一上飞机就各种好奇，问了各种问题。钟暮寒就一边看杂志一边回答他问题。这也是钟暮寒第一次坐经济舱，却没觉得任何不适，反而是很喜欢这种狭小空间和徐斯颜共度的感觉。
看着徐斯颜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外面的天空，钟暮寒决定下个月徐斯颜生日的时候，带他去坐直升飞机，他会更高兴吧。
徐斯颜坚持用自己打工的钱定了酒店，不过因为钱不多，只能定快捷酒店。
“我定的是标间，怎么变成大床房了？”徐斯颜在前台质问。
“先生，您仔细看看，您订的是大床房。”前台无语地说。
徐斯颜仔细看看手机上的打折软件，然后就呆滞了。竟然真的是他定错了，当时只看见“打折”二字，就忽略了其他的部分了。
“我加点钱，换成标间行吗？”徐斯颜问。
“现在标间没有了，双床的只剩2999的豪华景观房了。”前台说。
徐斯颜转头看看钟暮寒，其实他希望钟暮寒不要添钱换成豪华景观房，虽然他不是故意定错的，但大床房似乎挺好……
钟暮寒淡淡地看着他，“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想让我掏钱么？”
“那就只能大床房啦~这可是你答应的。”徐斯颜傲娇地拿上房卡，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耳根却偷偷地红了。
钟暮寒勾了勾嘴角，拖着两个箱子跟上去……
晚上，钟暮寒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徐斯颜躺在被窝里在刷手机。
“看什么呢？”钟暮寒上了床。
感觉到床的波动，徐斯颜有些心跳加速，往床边躲了躲。
“找明天的旅游攻略。这附近有个特别大的集市，点评上说是南岛必去。还有个野生动物园。咱们明天可以去这两个地方。后天一早去海边看日出，这样安排时间比较充裕，下午还能赶上回去的飞机。行吗？”
“可以。”钟暮寒躺在床上，把头凑过去看徐斯颜手机上的攻略。
两人离得很近，闻到了彼此身上同样沐浴露的味道，徐斯颜的耳根又红了。
为了缓解尴尬，徐斯颜下地，去拿了刚才在机场买的椰子，给他和钟暮寒一人一个。
“听说这个椰子叫珍珠椰，里面的果肉特别好吃。”
徐斯颜钻进被窝里靠着枕头抱着椰子，说着就想抠开上面的盖子看看椰肉。
钟暮寒还没来得及阻止，果然下一秒徐斯颜就因为用力过大，把椰子打翻，全部的椰汁都撒到了被子上。
“我去！！！”徐斯颜下了地，赶紧把被子也扯下地，防止波及钟暮寒的被子。
“咋办？要赔钱吗？……”徐斯颜紧张地问钟暮寒。
钟暮寒张了张嘴，却放弃了告诉他可以和酒店电话换被子的事，“嗯，不能让酒店知道。晒晒吧。”
“那我今晚盖什么？”徐斯颜苦着脸。
钟暮寒攥着被角的手紧了紧，然后扯开被子……
徐斯颜惊讶地看了看钟暮寒的邀约，然后挠挠头发，上床，钻进钟暮寒的被子里。
两人靠在床头，徐斯颜耳根有点红。
他看看钟暮寒手里的椰子，转移话题，“给我喝一口呗？”
钟暮寒将床上徐斯颜掉下的吸管插在里面，一个椰子，两根吸管。
徐斯颜喝了一口，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甜。
“看电影么？”钟暮寒问。
“不会又是我看不懂的文艺片吧？”徐斯颜苦着脸。
钟暮寒勾了勾嘴角，把椰子递给他，从床头拿来了pad，查找网页。
徐斯颜看到他在输入：爱情与灵药删减版
“删减版？”徐斯颜脸微红，却逞强，“看不起谁呢？又不是没看过小黄片。”
“你看过？”钟暮寒转头看徐斯颜，是家长式的皱眉质问。
“呃……没看过。”
钟暮寒找到了一个删减版，开始播放。两人靠着床头，抱着一个椰子看电影。
徐斯颜看到偶尔没删干净的裸露镜头，只觉得身体有些热，脸有点红。脚趾扭捏地在被子里抠弄床单。
而钟暮寒则是一如既往，平静而专注地看着电影，这是他的专业素养，前段时间选修了一门剧本写作，造成他看电影的表情永远是没有感情波动，而是理性批判。
“哥，以后你的小说是不是也能改编成电影？”徐斯颜期待地问。
“……很难。”
徐斯颜没想到，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钟暮寒竟然是这个回答。
“为什么？”徐斯颜不信。
“齐天大圣说我可能没办法成为一个作家。”钟暮寒淡淡地说。
“为什么呀？！”徐斯颜转头，激动地问。
“颜颜，你知道情感缺乏症么？”钟暮寒问。
“情感缺乏症？没听过，听上去像是心理疾病。”徐斯颜说。
“对，我有情感缺乏症。”钟暮寒淡淡地说。
徐斯颜疑惑地看着他。
“从小我对任何事都没什么兴趣，很难和人建立起情感联系，几乎无法共情别人。”钟暮寒顿顿，“这样缺乏情绪共情能力的人，是无法写出打动人心的作品的。因为文学作品大多都是在阐述人情冷暖。”
徐斯颜只觉得心里难受，却又替钟暮寒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哥，你不能被洗/脑。”徐斯颜顿顿，“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你冷冰冰的，但是你会救助小黄，会用衣服盖住我的头帮我解围，会送给我蓝莓，会给我补课，会在没任何人收留我的时候带我回家，会把我当成你的小孩儿……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但在我眼里，钟暮寒，你是最暖心、最值得依靠的人。”
钟暮寒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而且哥，你知道么？你的名字其实暗藏玄机。”徐斯颜扬起嘴角，“钟暮寒，听上去钟和‘终结’的终是一个音。所以别人叫你钟暮寒，其实是终止傍晚、终止寒冷的意思，你的名字里，带着阳光和暖意。”
钟暮寒看着徐斯颜认真的样子，笑了。
“所以，我没放弃写作。”钟暮寒把脸转回pad屏幕，“齐天大圣说，虽然我还缺乏，但我已经有了进步了。……我不会放弃。”
“这就对了！”徐斯颜拍了拍钟暮寒的肩膀，“哥，总有一天我能在电影院里看到你的电影，我对你有信心！”
钟暮寒勾了勾嘴角，“我会努力让你圆梦。”
电影还在播着，不知过了多久，钟暮寒依旧认真盯着屏幕，忽然感觉到肩头一沉，钟暮寒转头看，徐斯颜睡着了，靠在自己的肩头安静地睡着。
钟暮寒看着他的发梢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他听到了电影中的男主最后的独白。
You meet thousands of people and none of them really touch you. And then you meet that one person and your life is changed. Forever.
你遇见千千万万人，但没有一个能触动你，
然后你遇见一个人，你的生活从此改变了，
永远改变了。
那一刻钟暮寒觉得自己和男主产生了共鸣，心底流淌出一种他不懂的情绪。
钟暮寒终于知道，幸福到极致，心中竟然会酸楚，会让人热泪盈眶。
那一刻，他知道，他对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孩的情感，早已超过了他之前能理解的范畴，那应该是一种叫做比‘喜欢’更强烈的心情……
时钟滴答一声响了起来，钟暮寒看过去，发现过了十二点，这是他二十周岁的第一秒。
钟暮寒转头看看安静睡在自己肩膀的男孩，轻轻地，珍惜地，在他发顶落下一吻。
这一秒，也是他确认，钟暮寒爱徐斯颜的，第一秒……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旅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