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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黑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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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颜在台上演奏完《地铁等待》,下了台,就看到很多人疯狂地冲了上来。
“徐老师!你刚才唱的太棒了!知道么?刚才你创造了本平台有史以来的视听记录!”现场导演激动极了。
“胡导,为什么我的曲子伴奏放错了?事故?人为?”徐斯颜冷漠的样子吓到了胡导演,“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最好自查清楚给我个解释。”
胡导演目瞪口呆地看到徐斯颜拂袖离去,他看出徐斯颜压抑着的暴怒,不是一般的生气,胡导演知道事情严重了……
徐斯颜走在去休息室的路上,碰到了钟暮寒,钟暮寒看着他,眼神深邃。
“歌很好听……我,很喜欢。”钟暮寒温柔地说。
然而,此刻的徐斯颜,却回避了眼神,压抑着心中的苦涩,没说话,和钟暮寒擦肩而过。
钟暮寒愣在那里,很久,攥紧了拳头……
后面两天,徐斯颜和剧组请了假在家休息,他真的状态不好,裴琪都看出来他不对劲了,仿佛很崩溃,很压抑。
钟暮寒来他家找他了。钟暮寒没说什么,只是每天给他做饭,陪他呆着。
徐斯颜的家在三十几层,他看着窗外的混沌的天空,仿佛整个人也沉浸在一片混沌之中。
钟暮寒坐在他身边,似乎犹豫挣扎了一下,然后缓缓伸手,轻轻揽住徐斯颜。
徐斯颜呆了一会儿,缓缓转头,就对上了钟暮寒深邃的眸子。
徐斯颜微微吃惊,因为钟暮寒缓缓靠近他,近到,感觉到了他灼热的呼吸……
徐斯颜忽然大力推开即将吻上他的钟暮寒,逃也似的回到了房间锁了门,然后把自己锁在了浴室里。
冰冷的水从花洒洒下,冷冷地冲刷着徐斯颜的身体,他却觉得依旧不够,脱下衣服用力搓自己的胳膊身体,仿佛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自己身上的污垢。
徐斯颜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颤抖着把头藏在双臂里,湿热的泪水奔涌而下,烫的他的腿都疼了……
徐斯颜终于知道自己和钟暮寒彻底不可能了,自己那么污秽……而这种污秽,却是钟暮寒亲手造成的……
…………
八年前,R国海边。
《海湾》的拍摄进入尾声,徐斯颜也决定和钟暮寒告白了。他和房东租了别墅旅馆最边缘的607号别墅,决定在那里和钟暮寒告白。
徐斯颜在院子里紧张极了,他拿着吉他在秋千上坐着,给钟暮寒发消息。
【哥,来607】
不一会儿,徐斯颜收到钟暮寒的回复。
【好】
徐斯颜紧张地等待,可过了好一会儿钟暮寒还没来,徐斯颜正要给他打电话,忽然院子的栅栏门开了,竟然是秦致。
“你怎么来了?”徐斯颜紧张地问。
“我看这边亮着灯,就来看看……你在这干嘛?”秦致问。
“……没事。秦学长你忙么?忙的话就先走吧!”徐斯颜紧张地赶人。
“行……对了,这个给你。”秦致递给徐斯颜一瓶苏打水。
“谢谢。”徐斯颜接了。
目送秦致离开以后,徐斯颜又紧张了,他打开瓶子,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斯颜觉得头很晕……
再睁开眼睛,徐斯颜只觉得全身酸痛,每个关节都很疼,他张开眼看到昏暗的天花板,然后看到了赤膊抽烟的秦致……
“你!……”徐斯颜再迟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满身的红印青紫,疼痛的全身,特别是那处……
徐斯颜一口血腥卡在了嗓子,他被气吐了血,整个人疯了一样尖叫,歇斯底里地将身边的东西扔在秦致的身上……
秦致躲过他的攻击,然后抱着他试图安抚。
“颜颜,我真的太喜欢你了……颜颜……”
徐斯颜在巨大的痛苦中喊不出声音,他使劲全身的力量打秦致,却被轻易地化解了。
“为什么……我哥呢?!”徐斯颜嘶哑的嗓子终于出了声。
“颜颜,对不起。你哥知道我喜欢你,想撮合你和我,就告诉我你在这里,他以为我想和你表白……但我实在太喜欢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我不信!!!——”徐斯颜疯狂地推搡秦致,不让他继续抱着自己,却没有力气。
“不信你看。”秦致把他的手机拿来给徐斯颜看。
是钟暮寒给秦致发的消息,就在自己给钟暮寒发消息之后不久。
【他在607,你要表白的话,抓住机会】
徐斯颜不可置信地摇头,不相信他看到的。
“不、不……他、他喜欢我的……”徐斯颜嘶哑着声音自言自语。
“颜颜,他是直男,他和吴霜在地下情,你不知道么?”秦致抱着他,“真的,现在他们应该正在一起……孤男寡女,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吧?”
“我不信!!——”徐斯颜挣扎。
然而秦致看着徐斯颜,不受控制地再次压倒他……
夜晚的海边静悄悄的,有经验的渔夫已经收好网回家了,这样的天气,一会儿一定是狂风暴雨。
徐斯颜发着高烧,穿戴凌乱,他没来得及穿鞋,身体的剧痛让他走的磕磕绊绊,每一步仿佛被撕裂,他失魂落魄地从607离开,往钟暮寒的住处走……
他不信,不信钟暮寒不喜欢他;他不信,不信钟暮寒喜欢吴霜。
他和自己说过的,他不喜欢吴霜……
然而徐斯颜抬头,却看见钟暮寒别墅的窗子里,吴霜和钟暮寒相拥的剪影……
徐斯颜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他颤抖着身体,只觉得自己的信仰彻底崩塌了……
他是直男……
他喜欢吴霜……
他骗了自己……
他不喜欢自己,还想撮合自己和秦致……
虽然他不知道秦致打算强/暴他,但却是他,亲手把自己送给了秦致……
两年的相知相守带来的幸福,让这一刻更加绝望……这种痛,比爷爷离去,更让他痛彻心扉……
徐斯颜觉得,自己的心,彻底死了……
闷雷轰隆发出巨响,紧接着狂风暴雨落下,徐斯颜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最肮脏的存在……
粗石玻璃刺破肌肤,盐水侵蚀伤口,徐斯颜顶着狂风暴雨,却没停下,他赤足,一步步走回607,一步步走向深渊……
从R国回国后,徐斯颜回到家,什么也没拿,只是找到小黄,然后抱着小黄转身准备出门。
“你去哪?!”钟暮寒拉着他的胳膊,十分用力。
“……去我男朋友家。”徐斯颜看着钟暮寒,是钟暮寒看不懂的神情。
“你……喜欢秦致?”钟暮寒的声音在颤抖。
徐斯颜忽然发现自己很有演戏的天赋,此刻即使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恨到要死,却可以笑着看他。
“对,我喜欢他。”
钟暮寒还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用徐斯颜看不懂的眼神盯着自己,手上颤抖着,却拉着自己的胳膊不撒手……
他什么意思?亲手把自己送给秦致,如今后悔了?
他不是直男么?他不是有了吴霜么?
可笑……
“颜颜,就算你和他谈恋爱,……也不该这么早和他……同居。”钟暮寒的眼中带伤,“等你上大学……”
“够了钟暮寒,……我成年了,我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徐斯颜甩开他的胳膊,离开了。
背对着钟暮寒,徐斯颜忍住眼眶的泪水,心里告诉自己,他不配自己流一滴眼泪……
徐斯颜和秦致同居了,秦致利用手里的关系,在徐斯颜开学的时候帮他转到了表演相关的演艺学校,并承诺第二年可以内定他去全国最好的S电影学院。
徐斯颜再看到钟暮寒,是一个月之后,钟暮寒瘦了很多,很颓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吴霜吵架了。
“为什么?你不是想考D大么?”钟暮寒在校门口拦住徐斯颜,质问。
“不想了。演戏赚钱快。”徐斯颜挑起了一个笑容,漂亮的桃花眼带着钟暮寒没见过的轻浮。
“你别任性!演艺圈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钟暮寒愤怒地抓着徐斯颜的胳膊。
徐斯颜一把甩开钟暮寒,面色平淡,心里却绝望。
是啊,那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而自己从607出来的时候,他自己本身就已经是污垢了。这不是正好么?
“对我失望了?不过你也没资格失望。”徐斯颜笑笑,却很冷,“我也不是你亲弟弟。”
“我从没对你失望过!……颜颜,你到底怎么了?告诉哥好吗?”钟暮寒几近哀求。
徐斯颜恨自己看到钟暮寒伤心的脸之后自己动摇的心。
徐斯颜甚至怕他难过、怕他自责,而不敢告诉他自己被强/暴的事……
“不需要你管。……还有,以后别来见我了,我怕我男朋友误会。”徐斯颜毅然决绝地离开。
徐斯颜从此不愿意再见钟暮寒,即使钟暮寒经常去他学校门口等他。
他当着钟暮寒的面,坐上了秦致的敞篷车,勾着秦致的脖子撒娇,他远远看到钟暮寒绝望的眼睛。
他对自己很失望吧?一直相处的弟弟,没想到堕落到这样的程度……
不过,不是拜你所赐么……
然而,徐斯颜可以骗钟暮寒,却骗不了自己。每次秦致碰他,徐斯颜都很痛苦,不光是身体的痛苦,秦致对他的每一次侵/犯,都像是钟暮寒在自己心里插了一把刀。与其说憎恨秦致,钟暮寒给他的伤害才是致命的……
徐斯颜陪秦致去参加一个酒局,竟然碰上了钟暮寒。钟暮寒坐在对面看着他,一眨不眨。徐斯颜当他不存在,和秦致说笑喝酒,甚至是,拉手。
钟暮寒终于离开座位出去了,秦致看看,也出去了。
徐斯颜一个人坐着,面对那么多虎视眈眈看着他的男男女女,心中很怵,就也借故离开。他在洗手间门口,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你既然和他在一起,就保护好他!别带他来参加这种酒局!”是钟暮寒冰冷的声音。
“你又算什么?我才是他男朋友。以为你照顾他一年,他就该一辈子是你的跟屁虫吗?”是秦致的声音。
“我从没那么想过……”钟暮寒的声音过了很久才响起。
闻言,徐斯颜的心狠狠地被伤了……
果然,他从没想过让自己永远在他身边……
徐斯颜忍着泪水难受地转身离开了。
他没听到接下来钟暮寒的话。
“就算你是他男朋友,但他一辈子都是我弟弟。如果让我知道你对不起他……”钟暮寒的眸子带了危险的恨意……
那一晚,秦致回家情绪不好,想要和徐斯颜发生/关系,徐斯颜不想。秦致怒了,一巴掌把徐斯颜打倒在地。
“你TM是不是还想着钟暮寒呢?!艹!贱/货!”
秦致打徐斯颜,小黄扑上去咬秦致,被秦致一脚踹在墙上,躺在地上痛苦哼叫。
“你疯了!”徐斯颜试图推开秦致去看小黄,却没他力气大……
在秦致的暴虐下,徐斯颜忍着身体的疼痛,眼睁睁地看着小黄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