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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新雪初霁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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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余微凛回到影御阁，宋鹤卿依然端坐在窗前，只是面前壶中的茶水不知换了几次了。
“你们兄弟俩不会又吵起来了吧？”宋鹤卿说着将对面的茶杯重新倒满热茶。
余微凛褪去繁复的外袍，换上一边玄色素雅的轻衫，随意的坐在软垫之上，轻笑一声“并未。”
宋鹤卿看见他嘴角弯起的弧度，不由惊奇“只是因为余微尘没有与你争吵！你竟如此开心！”
“小尘应是察觉到什么了。”余微凛抬手抚了抚心口，想到余微尘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墨绿的眸子溢满了痛苦和不舍。
“小尘今日与我讨要迷幻谷时的那位统领千卫。”
宋鹤卿举到嘴边的茶杯顿住“他知道是你了？”
“我不确定小尘现在知道多少，是否已经探查到端倪。”余微凛握住方桌之上的茶杯，茶水的温热透过杯壁传达到指尖“通知徐晏清，暗地里加强祭坛周围的防护。”
“徐晏清方才通报，余微尘下令让夏长老返回驻地，软禁起来了。”宋鹤卿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
看来小尘是听从了自己的意见。余微凛如此想着。
“鹤卿，祭祀当天一切危险皆是未知，我......必须可以应对万全。所以......”
余微凛话还没说完，就被宋鹤卿打断“所以，你是想动用妖力，你是疯了吗！”
“我......”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宋鹤卿气急而起，单手揪住余微凛的衣领，平素多情的桃花眼此刻蕴满了怒气“三年前你被暗算身中苦玄之毒时，你就应该丹田枯竭，筋脉尽断！”
“我知道......”
“你知道......呵，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徐晏清没日没夜的守着你，我回天界翻遍了医书才保得住你一命。”宋鹤卿鲜少发这么大的火“你现如今的丹田经脉温养至此，还能施展一些小术法，已是奇迹。”
余微凛握住宋鹤卿的手腕，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此次祭坛是唯一一次可以引出魔族的机会。我怕，因为我……错失良机。”
“你现在的经脉，只能承受不到四成的妖力，若强行施术，你也不用等到冬季了，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分寸？”宋鹤卿上下打量了一下余微凛，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一旦涉及余微尘呢，你还会有分寸？”
“……”
这个问题的答案宋鹤卿不用脑子都知道，为了那个余微尘，这家伙命都可以不要。
“这次祭祀，我也要随行。”
“你…不是不喜那种场合……”对于宋鹤卿的要求，余微凛有些诧异。
“我看了名单，除去你和余微尘，还有两个年迈的长老和几名尚未及冠的九幽王蛇后裔之外，就是姒家那兄妹二人。”宋鹤卿理了理衣袖“一旦发生意外，你连个助力都没有，我虽是药神徒弟，但也是天界白鹤一族之人，总是能帮你一把。”
“多谢。”
宋鹤卿长叹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我去准备一些稳固经脉的药，以备某人不时之需。”
“等一下。”余微凛连忙叫住他“涂山一族可有什么术法，是无聚无形，丝毫没有妖力波动的？”
“无聚无形......”宋鹤卿停下了脚步，思索片刻，点头道“应是涂山的狐念之术。”
“狐念之术？”
“此术法可以控制人的思想行动，比那狐族幻术更胜一筹。”宋鹤卿扬眉看向他“怎么了？”
余微凛眸光寒厉，握住茶杯的手骨节泛青，指尖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声音明显压抑着怒火“无事。”
宋鹤卿见状也不多问，把玩着腰间流苏便出门寻徐晏清去了。
脆弱的茶杯经不住余微凛满腔怒火，终是在他手中炸开。难怪琉璃骨坠会有如此反应，这姒云初竟是想对余微尘施狐念之术，妄想控制妖皇。这姒戚天，或是姒戚天背后的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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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期转瞬而过，余微凛和余微尘身着华服，站在祭台入口，不远处是珊珊来迟的姒家兄妹。
“没规没矩，成何体统......”
冯长老和沈长老在得知余微凛做主，允许姒云初进入祭台之后便脸色发黑，此刻更是止不住的议论。
“各位，实在抱歉，小妹突然身体不适，当误了些时间。”姒戚天松开扶着妹妹的手，躬身道。
“今日祭祖可是件大事，怎可因为个女子耽误良时”
“是啊，是啊，再说尚无名份，怎么可进入祭坛，有违祖制......”
余微凛扫了一眼满脸堆笑的姒戚天，扭头向余微尘颔首示意“开祭坛。”
两位长老见余微尘和余微凛没有问责，自觉无趣，闭上了嘴巴。
结界开启，一众人穿过法阵，推开了那暗红漆釉的大门。
进入门内，仿若置身与另一种空间，如此景象，饶是宋鹤卿也不由惊诧。
空间之内光华流转，充斥着精纯的九幽王蛇妖力。脚下数百青石阶悬浮与虚空之中，石阶尽头，便是那可容纳百人站立的石台，沉重古朴。
“走吧。”余微尘说着率先踏出脚步。
余微凛瞥了一眼宋鹤卿后也走上石阶，宋鹤卿了然一笑，等两位长老和后裔陆续跟上之后，走到姒戚天身边，笑的桃花眼弯弯“在下看云初姑娘身体欠佳，不知可否需要帮忙？”
“我......”
不待姒云初说什么，姒戚天已经拉着她走上石阶“多谢好意，不必。”
宋鹤卿看着被姒戚天拉扯而踉踉跄跄的姒云初，有些搞不懂的摸了摸下巴，无意间看到姒云初几次三番的回头望向他，浅灰色犹如琥珀般透亮的眸子中，竟有几分恐惧和祈求。
踏上石台，身后的青石台阶依次消失，只留脚下布满雕工粗犷带着原始神秘气息的九幽王蛇浮雕。
“君上，可以开始了。”两位长老一左一右站立在两侧，未及冠的后裔单膝跪在余微凛和余微尘身后，墨绿的眸子里无一例外都是对接下来发生事情的好奇。
兄弟二人点头，凝聚妖力划破手掌，任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浮雕之上，血液顺着浮雕的纹路蜿蜒流淌，石台四周无数先祖牌位逐渐浮现在半空之中散发着温暖柔和的金光，空间之中也回荡起晦涩且悠长，古老而艰深，的咒语之声。
随着咒语越来越低沉浑厚，灵牌之上的金光缓缓倾泄而下，笼罩在余微尘、余微凛和九幽王蛇后裔身上。
那看似浅淡的金光，则是九幽王蛇历代先祖，消散之时留在此处的妖力，可以帮助后裔稳固经脉，拓宽丹田，消除心中业障。
换句话说，便是可保之后修炼之路坦荡无阻，这也是九幽王蛇能在妖皇之位屹立不倒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