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5、这婚离不了 ...
-
经过昨晚,江烟不能再在家办公了。
丁祁预计还有一周的时间跟大家交接工作,他必须立刻适应独自管理工作室。
丁祁一走,也必须再有个人来分摊工作。
但合适的人不是那么好招的。
送江烟去工作室的路上,许墨年说:“我有个表妹,今年大四,学设计的,想找个地方实习,你帮我带带她行吗?”
江烟怎么会不明白,许墨年看似是求他帮忙,实则是在给他应急。
所以这一天,江烟过得心神不宁的。
工作多,他却很想许墨年。
许墨年的温柔呵护简直是无微不至无孔不入的。
快下班,江烟在工作室接待了一个熟客,沈瑜。
“江哥哥,我来找你帮忙。”沈瑜眨着大眼睛说,“我的咖啡厅要重新做整体设计,你帮我做吧?”
江烟都不用思考,肯定又是许墨年拉拢的。
一边给他介绍员工,一边给他介绍生意。
如此煞费苦心,他要怎么回报才好?
“没问题。”江烟说,“但我之前没做过这类的,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看。”
“谢谢江哥哥。”沈瑜说,“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给你道个歉。”
江烟:“?”
“我表哥托我送手表那件事,”沈瑜说,“太抱歉了,我不知道墨年哥哥会带人来过生日,就答应了表哥。”
“没事的。”江烟有点尴尬,那个举动确实影响了他的情绪,但道歉真的不至于,于是又搬出了那套说辞,“我跟年哥,也没怎么,就是……阴差阳错还离不了婚而已。”
“江哥哥,”沈瑜笑得前仰后合,“跟我你就不要装了。”
确实有点装了,江烟尴尬得脚趾抠地。
“虽然你们的关系墨年哥哥没细说,但我从小就跟着他玩儿,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了解不过。”沈瑜说,“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吧,我表哥跟墨年哥哥在一起后,是第二年才跟我们一起过的生日呢。”
-
因为丁祁没几天就不来工作室了,又赶上许墨年有饭局,晚上江烟又请他吃了顿饭。
吃过饭,江烟想起这厮昨天对他穿衣打扮的批评教导,拉着人去了美发店。本想理个精致的发型,理完觉得差点意思,又在丁祁和美发师的怂恿下烫了又染了。
但是霍霍完他就后悔了。
用脚趾想,许墨年也不会喜欢一个黄卷毛。
他是好日子过够了吗?
果然,回到家,许墨年看着他焕然一新的发型皱起了眉:“弄头发了?”
“嗯……”江烟在许墨年视线定格的位置上抓了抓,“好看吗?”
许墨年眼神回避一瞬:“挺好看的。”
江烟:“……”
好看才有鬼了。
江烟洗了好几遍头发才上床,许墨年正靠着床头看相册,听到脚步声,张开了一只手臂,等人往怀里钻。
江烟欣喜地靠了过去,结果许墨年一转头,吓得脖子一缩,接着发出一阵狂笑。
江烟:“……很好笑吗?”
“你这个发型太……”许墨年竭力控制自己的笑意,“太可爱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江烟有点懊恼。
“我确实是比较喜欢黑色直发。”笑成这样,许墨年觉得也没必要虚伪,“但你这样也挺……让我眼前一亮的。”
江烟:“……”
被子一掀,把自己埋了起来。
第二天,他又请丁祁吃了顿饭,然后把头发染了回来,顺带拉直了。
丁祁大惊:“你谈个恋爱至于吗?上学时候不是也染过?他不喜欢,你就要染回去,要不要这样卑微啊。”
江烟瞪过去一眼:“他受不了异国恋你就放弃一切追过去,要不要这样卑微啊。”
“我一直是这样卑微啊,”丁祁说,“可你不是。”
江烟的笑容收了起来。
是啊,他要不要这样卑微啊。
过于讨好了吧?
一段感情里如果不能收放自如,总是患得患失,结局一定是不理想的。
道理他都懂。
回到家,许墨年关着房间门在做直播。
江烟一声不吭地去洗澡,洗完澡湿着头发出来,许墨年也下播了:“又不吹头发。”
“不想吹。”江烟坐到沙发上,开了电视。
不想吹,许墨年就拿着毛巾去给他擦,擦了两下才发现出异样,接着动作就僵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看看怎么了,”许墨年扔下毛巾,把江烟的脸掰过来,认真地看了看,“怎么又弄回原来的样子了?”
江烟硬挤了一个微笑给他:“这样好看吗?”
“怎样都好看。”许墨年对着江烟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抱住他,“傻乎乎的。”
江烟动了动:“药水的味道太重了。”
“没事,让我抱一会儿,”许墨年说,“你给我设计的那本书,签售会推迟到了后天,工作室走得开吗?想去吗?”
“可以的。”江烟说。
“那我订机票了。”许墨年说。
机票,登机,身份证。
江烟猛地推开许墨年:“可是我身份证……弄丢了。”
许墨年愣了愣:“什么时候丢的,跟结婚证一起吗?”
“我也不知道。”江烟脑子有点乱,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今天早上发现不见的。”
许墨年又愣了愣说:“明天去挂失,先补办一张临时的。”
听到补办两个字的江烟如临大敌:“我明天要赶单子,没时间去,可以用护照买机票。”
“也行,那把证件号发我。”许墨年察觉到江烟不仅行为异常,情绪也异常,似乎有什么心事。
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对方情绪里的推拒。
许墨年回了卧室,江烟继续看电视。
卧室门是虚掩的,许墨年留了一条神经给门外的声音和画面,不难判断出,江烟在频繁更换频道,他根本没有看进去。
也传达出了,他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的讯息。
想独自冷静一会儿,许墨年是不会没分寸地去打扰的。
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另外半边温度没有,是真的睡不着。
三十分钟过去,一个小时过去……
终于在差十分钟十二点的时候,许墨年有些烦躁地拿着相册出去,并吼了一嗓子:“你还不睡吗?”
江烟立刻把电视声调小:“是我吵到你了吗哥?”
“没有,我睡不着。”许墨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江烟却像被弹簧弹了一下似地惊跳起来:“那我先去睡了。”
许墨年:“……”
要不是他留了一手,真是要被活活气死。
江烟连卧室的门都没碰着,门铃就响了。
他看向许墨年:“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找你吗?”
“不一定是人,也可能是鬼。”许墨年说,“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烟:“……”
许墨年:“别看我,我怕鬼。”
江烟把门打开,是外卖员,提着一大桶麻辣烫。
许墨年不吃麻辣烫,自己又没叫,江烟想也不想就拒绝:“送错了吧?”
外卖员看了一眼小票:“江烟,是你吗?”
“是我。”江烟说,“但是我没叫。”
跑了十几公里着急回家睡觉的外卖员无语了:“你没叫,鬼叫的?”
许墨年的家快200平,一梯两户,门外的廊厅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更显空旷,使得这两句简单的对话都带了回音。
江烟和外卖小哥互相凝视,气氛愈发诡异之时,许墨年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我叫的。”
江烟冷汗都被他吓出来,到底谁是鬼?
麻辣烫是许墨年叫的,但叫给谁的,不言而喻。
许墨年对吃颇有些挑剔,江烟则偏爱这种许墨年口中“没营养又不健康的垃圾美食”。
但垃圾美食也是美食,江烟把餐盒打开,整间屋室就都是麻辣烫味儿了。
虽然不知道江烟在愁什么,但许墨年自觉跟自己昨天口不择言表错了意有关,买了麻辣烫来哄。
没想到效果立竿见影。
江烟吃了两口,主动问:“哥你是特意为我叫的?”
许墨年:“……”这不是废话么。
App上挑了半天,终于选到一家环境卫生口碑都不错,深更半夜还在营业的,十公里外,配送费都好几十。
许墨年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心路历程,只是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猜你睡不着可能是饿了,我备注了减麻减辣,你胃不好,手术也没过去太久,少吃点。”
少吃点……
江烟低头看他抱着的巨无霸大桶,少吃点都对不起外卖员送这一回!
于是抗议道:“你这是把剩菜都打包一锅出了吧?点这么多,然后叫我少吃?”
许墨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每样都要了一点。”
江烟吃得很慢,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看向许墨年的方向。
许墨年始终坐在沙发上看相册,但翻页的间隙总会朝江烟这边瞄一眼,时而对视,又状似无意地收回视线。
“哥,”江烟咬了一口午餐肉问,“你就看着我吃啊?”
“那要不,”许墨年已经夹着相册走了过来,好看的手掌撑在餐桌上,身体极具压迫性地前倾,逼视着江烟问,“你喂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