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原谅我吧 ...
-
感谢前一天一丝不苟的预习，傍晚的《百龙图鉴》课非常顺利。当火芽老师宣布下课时，樱岛千穗也松了一口气。
课堂上，她还完成了一个答题挑战，解锁了新技能。
【你解锁了新技能：百龙狩猎（入门）】
【百龙狩猎（入门）】：通过学习，你对龙种的认知加深了。你不会忘记学习过的百龙知识，并能更轻松地追踪龙种。
备注：该技能的熟练度只能通过狩猎龙种来提升。（查看详情）
又是“学而不忘”型的能力，不枉费她上课的时候疯狂举手答题。
少女又想起火芽老师和周围同学惊诧的目光，估计他们是没想到还有这么热衷于课堂答题的人。
如果他们去过地球的学校就会知道，这种人并不少见，要么是超级学霸，要么是任课老师的舔狗……
“不过，这个技能可以升级，和猫饭那个不一样。升级之后也许会有新效果。”樱岛千穗根据提示，展开了【百龙狩猎】技能备注里的列表。
列表里列举了从耳熟能详的大怪鸟、镰鼬龙、毒□□，到迅龙、冰牙龙、天廻龙这种一听就能打十个师的，甚至还有根本显示不出来的【？？（传说中的龙。阅读资料，或以其他途径解锁）】等洋洋洒洒几千种怪物，一眼根本看不到名单的尽头。
千穗又想叹气了：“要狩猎这些家伙才能让【百龙狩猎】升级啊……果然不是我现在该考虑的事。”
这名单上随便挑只□□也能吊打现在的她——毕竟那不是普通的□□。能被称为“龙种”的□□，站起来足有七八米高。
“那现在……”
好像得去赴那只鸡掰猫的约了。
——
……
夜晚的海很静。
樱岛千穗并不知道这片海的名字。几天下来，她仅能从聊天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些零散的信息。
这艘“海上王权号”和其前后随行的数十只船组成的舰队，正载着从世界各地赶来的猎人、向着世界的西南方行驶。
据说在西南海的尽头，出现了极大量的“传说中的古龙”。
和大个子□□不同，“古龙种”拥有与生俱来的强大身躯和匹敌天灾的超凡力量，是“现象与灾害”的化身，更是所有生物种族顶端的存在。
这样的生物平时只能在教科书里看到，但这回先遣队却在报告中用了“极大量”的字眼，也不奇怪为什么会消息一出便引得猎人们倾巢出动了。
……当然，由于路途遥远、船上还有“萌新”，船队在三个月抵达的岛屿只是中途修整所用，并非最后的目的地。
大部分“实力不济”的猎人都会留在距目的地远一些的岛屿上，建立据点、提供后备支援。
“所以呢？小千想留在岛上吗？”白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还是要去更远的地方？”
它可爱地歪头：“古龙种是超危险的怪物，即使是特优班的学生也不能参加狩猎——毕竟还是学生嘛。也就是说，古龙狩猎的最低参与标准是成为正式猎人，甚至是……”
“上位猎人。”樱岛千穗叹气，“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老师有读心术。”
“骗人。”
少女侧过身，和她说话的白猫正坐在堆砌的木桶上。那木桶堆得比船边的护栏还高，这闹腾的猫咪坐在上面也不怕掉进海里。
视线转到白猫脸上时，樱岛千穗不由一愣：“你……”
“怎么了？”白猫眨巴眨巴莹澈清冽的蓝眼睛。
临近深夜，甲板上还有零星的烛光斑驳摇曳。猫咪故作可爱地看过来，樱岛千穗这才注意到它甚至连睫毛都是纯白色的。
天上的星和凡间的火同时映在它的眸中，恍如火树银花盛放在蔚蓝天穹中。作为一只猫，这家伙的颜值实在高得有些离谱了。
千穗盯着它看了好一会才开口：“……居然没戴那个眼罩，真稀奇。”
“偶尔也要让学生见到老师帅气的一面嘛。”
少女有些无语。除了眼睛之外，其他地方就是比较漂亮的白猫吧——自己的网友Sato也养了一只很可爱的白猫啊，还用来当头像了。
……话说回来，砂糖老师和Sato的那只猫是不是有点像啊？
樱岛千穗的思绪有些飘远了。白猫见她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发呆，掏出一个奇怪的笛子敲了敲她的头。力度很轻，少女完全没感觉到疼，但还是被它唤回了神智。
“这又是哪来的？”千穗抱住头，避免它又偷敲第二下。
那笛子上面系着链子、笛身小巧如口哨，但外型和古典乐曲中用到的“乐笛”相去甚远，倒不如说，它长得很像一块奇怪的海螺、或是被抽象艺术加工过的胖贝斯。
经过这几天的训练，樱岛千穗一眼就认出这是“狩猎笛”——但，怪物猎人们的狩猎笛都非常大，大到需要抗在肩上。除了吹奏外，拿笛直接砸也是狩猎笛的重要战斗方式之一，为什么这个这么小？
“因为是特制的嘛。”白猫像能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般，“一个叫‘苍蓝星’的家伙给我的。”
“……不认识。”
“不重要啦。”
白猫变戏法一般，将小笛子系到樱岛千穗颈间。
它打量了一会，满意道：“不错，不错。”
“给我的……？”少女下意识地用掌心托起笛子。
“礼物哦。”
樱岛千穗沉默了。夜风撩起她黑色的长发，露出两双忧伤低垂的红眸，一只猩红、一只颜色黯淡些。
她看着这个笛子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发问：“为什么？”
“你和其他随从猫都不一样……不，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很奇怪，好像什么都知道，还会一些大家都不懂的能力——”
少女将口哨大小的笛子举到星夜下，“你到底是谁？”
“是砂糖老师。”白猫笑起来，“所以呢，怀疑我吗？”
黑发少女无声地凝视它。良久，她摇了摇头。
这回反而是白猫发问了：“为什么？”
“你很奇怪。”樱岛千穗又强调了一遍，“但我也很奇怪。”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总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甚至其中一些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解释，就像自己至今也弄不懂这只左眼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样。
樱岛千穗不想咄咄逼人地去追问砂糖老师，只因她能感受到对方灵魂的温度滚烫如火焰，像从天而降的彗星坠落在她的冰川上。
“奇怪的人总是很孤单。”少女说，“我是。也许你也是。”
白猫第一次收起了脸上所有表情，冷如凝霜，但樱岛千穗却知道它正认真在听。
千穗将狩猎笛的吹奏口咬在齿间。
她又想起医生宣布自己左眼失明时父母的眼神，和那些见到她脸上绷带的同学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一起不断萦绕在身边，寸步不让地跟着自己退到阴影中。
但这几天的奇妙经历让她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世界。此时此刻海风拂面，她心中牵挂的已是浩渺广袤的星河。
呜——呜——
笛声刚一响起，星宿间似有异动，天色也莫名暗了许多。白猫如临大敌般咻地起身，站到离少女非常近的地方。
樱岛千穗立刻停止吹奏。可一旦她不吹，便又一切如常。
黑发少女看了看砂糖老师，见它没什么特别的表示，这才又重新吹奏起来。
呜——呜——
头上这片天蓦地黑了。千穗大着胆子继续吹奏，只见夜色越来越浓，天空似乎也沉降下来。直到四周一片漆黑，除了老师的眼睛和天上星月外，她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
轰、轰。
黑暗中倏地响起怪异的声音，宛如笛声的伴奏，像破空爆炸声，也像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拍打翅膀发出声音。
终于，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头顶的天空。本是黑夜的天更黑了。
海浪和船桅的声音瞬间便消失了。周围万籁俱寂，仅剩下千穗断断续续的笛声。准确的所，她不会吹笛，也不知道该吹什么谱子，仅是依靠一种本能让指尖在不同的笛孔间悦动。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反复吹着同样的旋律。
就在千穗胆战心惊时，一道熟悉的提示出现。
【你解锁了新武器：古代狩猎笛】
备注：该武器没有熟练度
【你解锁了新战斗技能：狩猎集结（必须装备古代狩猎笛）】
【狩猎集结】：消耗能量，呼唤你的狩猎伙伴为你而战。（展开详情，查看现有的狩猎伙伴。）
千穗立马查看，发现“可用的狩猎伙伴”并不像百龙狩猎任务那样列出了所有名字，现在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名字。
但那个名字，却代表着一个千穗想也不敢想的存在。
【狩猎集结：煌黑龙（残破）】：召唤煌黑龙之影为你作战。
少女鬓角的黑发已经紧张得完全汗湿了。
——只存在于最古老的传说记载中的太古龙种的名字，居然出现在系统上，甚至是可用状态。
那，现在头上的这片影子，该不会也是……？
心中惊涛骇浪，千穗却始终不敢抬头，甚至连呼吸都像不被允许。在她快要紧张到窒息的时候，一阵毛绒触感在手腕间划过。
砂糖老师的尾巴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安慰。
【触发了特殊挑战！】
【挑战任务：在暗夜闪耀的幽冥之星（传说）】
【任务目标：前往终焉之地，觐见煌黑龙】
【任务奖励：强化技能[狩猎集结：煌黑龙]】
【描述：即是神，亦是恶魔；即是业火冰霜，亦是雷光苍牙。“黑太阳”正注视着你。】
……传说，在一块超越人类智慧所能想象之极限的土地上，生活着一位古书和文献都鲜有记载的龙神。
煌黑龙。
无数猎人趋之若鹜，却又避如蛇蝎的存在。追逐它，是因为哪怕仅是记录到它余威下的一丝焰火，也足以让一个猎人名留青史；惧怕它，也是因为即便是一丝煌黑焰火，便足以夺人性命。
便是现在千穗所能了解到的所有关于煌黑龙的资料，都充满了不确定，其中大多来自于远古的传说。
……这样的存在，成……成了一个……技能？
樱岛千穗脑海中一片混沌。具体表现就是，她只会来回吹同一个音了。
万幸的是，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仅是一瞬之间，当天空中无数星辰复位的时候，那来意不明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
黑影得走了。
白猫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笨蛋小千，吹错了哦。”
千穗还有些恍惚：“砂糖老师……你……早就知道吗？”
“知道什么？刚才的家伙——？那个‘苍蓝星’确实提到过，被笛子认可的主人会引起奇妙的异象。”白猫有些惊奇，“但没细说具体是什么。”
“怎么，要向老师展示一下吗？”他若有所指地问。
樱岛千穗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使用【狩猎集结】的能力必须消耗“能量”。她试着按照老师曾教过的方法一边调动咒力、一边吹响古代笛，召唤传说中的龙王之影。
呜——
几乎是吹奏第一个音的瞬间，她便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张深渊巨口中，浑身所有能量被一扫而空，骨骼间只留下钻心的疼痛。
混沌间，她听到一阵令人胆寒的低吼，像有东西正挣扎着从火与岩石的地狱中冲出。
但很快，她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警告：咒力值过低。】
【警告：咒力值过低。】
……
失去意识倒地前的最后一秒，她似乎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住了。
男人有着熟悉的白发和蓝眼睛、里面映着她最喜欢的星空。千穗迷迷糊糊的，看他就像在看童话里的泡沫，如梦似幻，也难分真假。
……
……很、温暖……
……
“……啊，糟糕。”白发男人看着怀里已经彻底晕过去的人，有些无奈，“好像逼得太紧了。”
他的声音低沉轻柔，像在哄一个入睡的孩子：“明明才刚学会咒力……是我太心急了。”
“但如果不这样，有这只眼睛在，你的咒术才能又什么时候才会被注意到呢？已经15岁了，要是再迟一点，可能就没办法在高专相遇了……”
“原谅我吧。”
他紧紧搂着知觉全无的少女，将她整个抱起来往宿舍的方向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原谅我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