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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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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既然要吃饭，我就先走了。”楚阳起身匆忙离开，姚羽送他到门口，“那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了。”楚阳肩膀塌缩，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失神和怅惘。
“砰！”姚羽把门关上，回头看着沙发上的林岩，摇了摇头，问道，“他回来了？”
楚阳拆开姚羽带回来的塑料袋，翻找出里面的药盒。
姚羽毕业后在省立医院做了医生，每个月会定时给楚阳送治疗双相情感障碍的药，十几盒的药，甚至还有一个月的中药汤液，每天要吃七八片，两袋药，林岩觉得自己光是吃药都能顶饱。
“烤鸭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林岩点了根烟，走到窗边，又开始发呆。
林岩的双相情感障碍现在是以抑郁为主，躁狂的症状已经不明显了，如果以一个月为周期计算，他至少有15-20天是处于抑郁状态，然后剩下的时间整个人的精神高度亢奋，不眠不休。
“下个月你来医院一趟吧，我让同事给你换种药，现在这个药可能对你的副作用会越来越大。”姚羽自己就着啤酒和烤鸭吃了起来。
“嗯！”
林岩明明还有一个月才二十八周岁，但是背影看上去已经老了十多岁，药物的副作用和精神压力让他这些年倍受折磨，身形也不像之前那样挺拔了。
“有时候真觉得还挺操//蛋//的，人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生病呢？”
姚羽是肿瘤科的，每天会跟大量癌症的中晚期病人接触，对待生死这件事照理说早已经看淡了。
“早知道我会得这种病还不如得个癌症什么的。”
林岩开始胡言乱语，他坐在窗边慢慢地抽着烟，嘴巴干涩。
“得癌症，你以为得癌症的日子好过？头发掉光，全身发黑，吐血沫......”姚羽故意说出这种事情吓他，不想让他胡思乱想。
“至少那个时候能保证这条命是别人拿走的，而不是我自己浪费掉的。”林岩看着楼下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偷偷扯了个嘴角。
“不可能，那个时候你可能就想活了。”姚羽忍不住再次感叹，“所以我说这是操//蛋的人生！”
“哈哈。”林岩突然笑了出来，“是真够操//蛋的。”
姚羽和林岩自从高中毕业后一直有联系，他是在本市念的大学，研究生，博士，不像汪泉和方远，高考完就到外地读书了，直到工作才回来。
林岩得了这样的病，自从退学后就一直一个人生活，起初他的生活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总想着按时吃药，自己就会好。
在这之前，他不想麻烦任何一个人包括孙萌。
人与人因缘际会，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孙萌亦是如此，和林峰离婚后，她也要有新的开始。
林峰有个新儿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也不问他的事情。
姚羽第一次和林岩有联系是警局打来的，因为他们在林岩的手机里什么联系人都没找到，只有姚羽因为在几天前给他打了通电话，才在通话记录里留下了号码。
姚羽那个时候正在医院实习，刚下班，又马不停蹄地奔向警局。
这也是他自毕业后第一次看到林岩，原来已经过了五年了。
林岩拎着袋子，坐在冰凉的不锈钢椅子上，看向他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呆滞。
姚羽只是觉得荒谬，这还是那个恣意张扬的林岩吗？
“我是他朋友，他怎么了？”姚羽还是不能理解，以为是林岩遭遇了什么诈骗。
“他是你朋友？如果是精神有问题的话就不要让他出来乱跑了，他的父母呢？”
精神有问题？姚羽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今天早上，林岩照常去医院拿药，不知道什么原因，坐公交车回来的路上，突然情绪激动，跟踪了一个高中生。
林岩倒是没做什么，只是对着那人的背影拍照，但是被路人举报了，扭送到了警局。
“本来那个学生说删了照片也就没什么了，但是他死活不让删，还差点出手打人，最后还自己把手机摔了。”
姚羽签了字，小心地坐到了林岩身边。
冷静下来的林岩看着他，就像他们小时候一样，“姚羽？”
“你还记得我呢？！”姚羽伸手把他手中的塑料袋接了过来。
因为姚羽学过药理学，当他看到里面的药，对于林岩的病他就基本上已经猜到一大半了。
“走！我送你回去！”
姚羽最终在林岩家看到了他的病历本，确定他是双相情感障碍，并且病史长达五年之久。
林岩自从回到家就陷入了睡眠，这是发病后的症状之一。
姚羽帮林岩修好了手机，还好只是摔碎了屏幕，他打开手机，找到了林岩“偷拍”的照片。
那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的背影，并没有什么特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常，那是他都能看出来的，这个背影像一个人。
当林岩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车门口上来一个穿着三中万年不变的校服的学生。
站在公交车门边上，那个人静静地站着，这辆公交车会途径三中，他应该是要在那一站下车的。
从林岩的视角看过去，那个人和楚阳像极了，他带着口罩鸭舌帽不敢出声，偷偷地看着那个人的方向，跟着他一起在三中下了车。
望着那个极其相似的背影，林岩觉得自己真是个懦弱鬼，他静静地跟着他，一直到目送他进三中，因为形迹可疑被其他家长发现，扭送进派出所，这场闹剧才结束。
他在门口闹得不可开交，三中的上课铃声才悠悠地响起。
“叮铃铃——”
林岩踩着上课铃声出现，脸上又带着伤。
“不是吧我凑，你丫又打架了？”汪泉看到他脸上又挂了彩忍不住上手要摸，“还是......你爸找人弄的？”
方远则微微眯起眼睛，细打量林岩，“你看他一脸贱兮兮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是幸福的架啊？！是跟楚阳在床上打的吗？”
林岩也不说话，当起了闷葫芦，任由他们猜。
昨晚上他的确是和楚阳一起睡的，早上也是从楚阳的宿舍里出来的，但是他可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一起睡觉。
“呦呦呦！还开始摆谱了！”方远在一旁瞎起哄。
林岩一直记着之前有人给楚阳打电话，说他被人打到半残。
这个电话究竟是谁打的？
方远和汪泉对天发誓，要是他们打的就考不上大学。
林岩看过那个电话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没见过，但是汪泉和林岩素来喜欢恶作剧，谁知道是不是他们。
“不是你们？那特么谁啊？！”林岩自言自语，要是被他找到了，一定狠狠削他丫的。
“林岩！出来一下！”蒋毅站在门口对他招手，“找你有事儿！快点！”
蒋毅来找林岩，这绝对是稀奇，两个人之前针尖对麦芒，现在到了一个社团才一周，就变得这么熟络了？
“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林岩插兜晃悠到门口，看着蒋毅，“杀人放火我可不干！”
“谁让你干这个事儿了？”蒋毅勾着林岩的肩膀，“我林哥？帮我演一出戏？”
“我艹，别跟我说是什么英雄救美，我去找李不言的茬，然后你......”
“然后我闪亮登场！”蒋毅在林岩面前打了个响指，“我林哥真聪明！”
“这比杀人放火还缺德！”林岩不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哎！是不是好兄弟了，要不是我打电话给楚阳，说你丫被我打到半残，他能去吗？”蒋毅提高声调，“你不能卸磨杀驴，我干这种事得担多大风险？”
“我靠，我就知道他丫是你！”林岩一个侧踢就要把蒋毅放倒。
“那我问你温强是你找来的吗？”林岩记得温强之前和蒋毅混在一起。
蒋毅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温强？我跟他好久都不联系了？怎么？他又找你麻烦了？他丫一定是知道你脱单了，心里不服气。”
“我脱单了？他怎么知道我脱单了？”林岩皱着眉毛，他和楚阳这点事难道说已经传到三中以外了？
二三四五中都知道了？
“那什么，我先走了，晚上学校门口见。”蒋毅没等林岩反应过来，拔腿就跑，这种事情除了他也没人会说。
也就只有蒋毅能想到这种蹩脚的主意。
不过也多亏有蒋毅，要不然他也不能跟楚阳再接触，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就帮他一个忙也未尝不可。
蒋毅不打算在学校门口或者是电玩城动手，他只是想稍微吓一吓李不言，因为她胆子小，惧怕蒋毅是因为他打架，那他就通过打架让李不言对自己彻底改观。
“李不言今晚八点会从补习班下课，我们就在这个路口等着就可以了！”
蒋毅指了指三中旁边的一家书店，书店的一楼卖各种教辅，二楼是补习班，三中很多学生都在里面补课。
准确来说是三中的好学生都在里面补课。
“八点下课，你五点半就找我过来？你丫有病吧！”林岩被蒋毅催的甚至都没来得及跟楚阳打个招呼。
“我这不是怕她跑了吗？双重保险，在她上课前你拦她一下，然后下课后再来一次巩固一下，对了！你把这个带上！”
蒋毅拿出口罩帽子，“待会儿你别出声，李不言认得你。”
“那你找别人不就行了？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林岩觉得自己真是秀逗了才会给蒋毅安排这么一出戏码，他当时写的时候觉得还挺正常，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演起来，竟然这么别扭。
他总感觉是哪里出了问题，至少刚刚逻辑上是有漏洞的。
对了！李不言之前没跟他说过话！
至少在林岩的小说里，发展到现在，李不言没跟他说过话，也没加入过他们的社团，这次行动才应该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林岩渐渐发现，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他的书有了些许的出入，还是说他写了又忘了？毕竟这本小说他断断续续写了十年，有疏漏也是正常。
“来了来了！”蒋毅就这么把林岩推了出去，“加油！”
“加个屁！”
林岩带着鸭舌帽和口中，双手揣在口袋里，三两步就走到李不言跟前，他低着头威胁道，“别动！”
“啊！”李不言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救......”
蒋毅握拳喊了声好，刚准备出去。
“别怕！”李不言身后随即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站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