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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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过具体变大多少不知道。”
末世初期，其实空间异能者的实力也出现了两极分化的状态。其中内空间异能者尤其受欢迎，毕竟那时候物资搜寻还不算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很多物资拿到手了却保不住，要知道抢劫的人可不会少。
这种情况下有一个内空间异能者简直是万无一失，不仅能悄无声息地带走足够多的东西，另外也能财不外露，避免引起别人抢夺。
而相应的是外空间异能者，他们的空间虽然也能短暂收起隐藏，但只要想从里面拿东西出来就必须先把外空间显示在现实中。
这样的情况无疑容易招来很多人的争夺。尤其末世初期大多数空间异能者的精神力并不强大，面对多人的围攻，即使是空间主人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空间不会被攻破。而等空间被攻破后，先不说里面的东西保不保得住，单就对空间主人自己来说也会有很大的损害。
在这样的情况下，末世前几年几乎是内空间异能者的天下，至于外空间异能者，光是因为被抢夺空间内的物资而导致精神力损害死亡的就不在少数，就算等到现在外空间异能者的数目也依旧少的可怜。
听到这里，压下心底刚才对内空间异能者的羡慕，唐圆默默庆幸自己的好运。按照林束的话来看，和辛辛苦苦从末世开始就挣扎求生相比，现在直接进入养老生活的她无疑要好命许多。
秉持着这种幸运的心理，接下来做饭的时间唐圆打听的也更仔细了些，不过虽然她对自己不懂常识的解释是一直躲在深山老林没怎么出去过，但这种烂大街的理由明显不是很站得住脚，好在林束也很体贴，倒也丝毫不多问，从头到尾只顺从地解答唐圆的一切问题。
对男孩这么贴心懂事的举动唐圆自然是十分满意，鉴于此她这次特意多煎了一个鸡蛋，不顾林束的拒绝坚定地把两颗黄灿灿的大煎蛋都按在了他的碗里，随后才把另一个小点的煎蛋拨进了自己的盘子。
“你是伤员，多吃个蛋又不会把我给吃穷了。再说现在院子里也没鸡，这蛋现在不吃过几天也会坏，还不如趁新鲜的时候早点吃完。”
说完，再不看对面人欲言又止的脸，唐圆舀起碗里的皮蛋瘦肉粥就开始吃起来。
说起来没电没办法保鲜这个事她自然也是早有准备，因此鲜肉其实唐圆准备的并不是很多，但像腊肉腊肠这些能放好多年都不坏的东西，她却是毫不客气地囤了一堆。
而除了这些耐存的肉以外，像皮蛋这种耐放又好吃的蛋她自然也存了不少，甚至鸡皮蛋和鸭皮蛋还都各自准备了些，充分考虑了饱腹与味美双重的重要性。
素白的瓷勺拨动着碗里的粥，勺面上还印着一朵小小的红花，花的周围刻着四个小字——平安喜乐。
和唐圆不一样，林束没有急着喝粥，仿佛是怕烫一般，缓缓地用勺子一遍遍搅动着粥碗。看着那四个小字被肉粥淹没，又缓缓冒出。
终于，碗里的热气好像散了些许，抬起眼睫的男孩也没再多看，只提起勺子学着对面人的模样从中间的泡菜碟里舀了勺萝卜豌豆丁放在粥碗里，混着煎蛋一起吃起来。
煎的边缘焦脆的荷包蛋轻轻咬开，伴随着咔嚓声响起的同时还有一股浓浓的蛋香蔓延，嫩黄的蛋液流进粥里，瓷勺快快地舀起，混着酸脆可口的泡菜一起咽下，醇厚的皮蛋香肉香就这么完美地滑进食道。
眯了眯眼，相对而坐的两人此时脸上的神态难得多了一丝同步，嘴角都带着满意的弧度。
最后用勺子刮了刮碗底，如今也非常崇尚光盘行动的唐圆，别说是自己碗里的粥了，就连桌子上的泡菜都舍不得浪费。
虽然泡菜因为耐放她也存了不少，后面也打算种点萝卜继续补货，但能省点是点不是。
基于这样节约不浪费的心理，两个人十分默契地在把整张桌子上的东西都扫荡一空后，这才正式开启了这一天的安排。
递过去一双雪地防滑鞋套，看着窗外一早就开始飘起来的细碎雪花，唐圆边冲自己手上哈了哈气，边轻声嘱咐道。
“今天温度好像比昨天低了好多，你伤还没完全好，就先不急着上山砍树做船了。反正现在时间也还早，不用这么着急，我看我们今天就先把院子里收拾一下，再逛逛周围砍点柴回来就行。”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俗话说心急吃不成热豆腐，虽然船肯定还是要做，但距离冬季过去还有好几个月了，倒也不需要太着急。
点了点头，对于唐圆的体贴林束也没有婉拒，今天的雪的确要比昨天大不少，这样的天气上山无疑是给他自己找麻烦。
因此，鉴于天气的陡然变化，两人这天都只打算先把院子收拾一下，尤其是要把种菜的地方多拾掇拾掇。另外就是砍柴了，这么冷的天烤着火不知道多舒服。
想好了要做什么事情，两个都手脚麻利的人行动也就迅速了起来。尤其唐圆的准备工具那叫一个充分，虽然为了避嫌林束特意主动离远了库房没进去，但偶然瞥过一眼后，还是对里面的东西大概有数。
打开柜子的大门，除了刚刚递给男孩的那双简易版的防滑鞋套以外，看着柜子里的众多物品，唐圆还是忍不住再一次沾沾自得自己的先见之明起来。
都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除了吃的喝的还有各种生活必需品以外，一些野外生活必备的神器那她可也是准备了不少。
其中正穿在他们脚上的雪地防滑鞋套算是比较一般的了，毕竟这种鞋套也只适合在平稳的雪地里走一走，主要用来防止打湿裤腿，但真要说防滑的效果也多好，那还是比不上其他专用的雪地登山工具。
不过专业的雪地登山鞋毕竟比较贵，因为这个原因唐圆当时囤的也不多，这会儿点了点数后想着他们就在院子周围逛逛，也就没有把东西拿出来，只关上柜子就又去了另一头找东西。
这会儿的林束正站在门口，原本唐圆翻正对着门口的几口大柜子他还能隐约看得见一些，但等女孩转到另一头去翻箱倒柜，林束也只能默默安静地把视线彻底移向了窗外。
比起鞋子的问题，只需要在宅子里面和附近转转的两人，其实最需要的是工具。种田需要锄头吧，砍柴需要柴刀吧，砍完了需要用工具往回拉吧。
这些东西要是没有，只怕两人要花比原来预估多好几倍的时间才能解决问题。
指尖敲打着窗棂，闲闲地想着这些事的男人望着窗外越发亮眼的雪光，虽然不确定有没有合适的工具，但偏偏神色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他的视线越过宅院，越过平地，最后直直地落在远处的那片山野。和山脚下越发厚重的白色相比，那里似乎永远冒出一节绿意，雪光下那点绿意越发苍翠，就好像有着蓬勃的生命力一般，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欢喜。
扛着东西，刚刚从库房里走出来的唐圆倒是没注意男孩在看什么，不过在她叫了一声对方也没应答后，唐圆还是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不对。
“嗯？林束，你在看什么呢，我叫你你都没反应。”
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巴掌拍在男孩的肩上，没有注意对方瞬间紧绷的肌肉，唐圆只贴着窗户也向外看了看，可惜除了远处的一座山和周围光秃秃的雪地外，却是再没看见其他东西。
“没什么，不小心走神了，姐姐，这都是我们今天要用的吗？”
转过身，半挡住女孩向外看的视线，林束的视线轻轻地落在唐圆拿过来的那堆东西上，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话题。
后退半步，本就只是随口一问的唐圆蹲下身，从地上拿起一把锄头递给男孩，笑着回答道。
“对，不过不止是今天，这些东西等会儿用完了放在外面就行，反正我们每天都要用，搁里面太麻烦了。”
说完，她还不忘指着锄头锃亮的那头解释道。
“这可不是铁做的，全都是不锈钢的材料，所以你放心大胆地用，不用担心容易坏的问题。另外还有这个柴刀什么的，我拿了两把，你先挑一把吧。”
锐利的工具就这样毫不费力地交到了男孩手上，摸了摸冰冷的刀锋，再看看这会儿再度蹲下身去拿自己工具的唐圆，林束弯了弯唇。
空间异能者的空间物品和主人同生共死这个设定，还真是万能的保命符啊，尤其是在无人区。
男孩的隐晦心思没人知道，至于唐圆也无所谓知不知道，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这样寒冷的冬季没了这个宅院，任谁也不能活下去。
头上带着棕色的薄皮帽，身上穿着粉蓝色的迷彩雪服，脚上的防滑套一直拉到了膝盖上。看着全副武装的自己，唐圆扛着自己比旁边人小一号的锄头咧了咧嘴，指着前方的院子笑着嚷道。
“开干！”
比起探索外面的环境，无疑院子里的田地收拾起来更快。两人一致决定先趁上午精力比较充足，还是先把院子收拾出来的比较好。
严格说起来，其实也不需要唐圆两人怎么大动工。只是把原本空着的一些地方都重新改造成菜地而已，要是速度快的话可能都不需要一个上午就能搞定。
但事情虽然不多，却架不住两人贪心。在知道院子里的土壤可以无限再生后，唐圆率先决定把所有空着的地方全都种上菜。
笑话，生死关头，喂饱肚子当然是第一要务。
那什么种花的地盘，给我把花拔了，种什么花，我多种点萝卜来腌泡菜不好吗？还有那什么鸡笼鸭笼的，当时原主人把鸡鸭全带走了，唐圆也没来得及再买，现在刚好也都给她换成菜地。
再说就现在人都没东西吃了，又哪儿来的东西喂鸡养鸭，还是别占位置，全换成可持续发展的菜地好，至于想吃鸡鸭等以后条件好点了再想办法就是。
就这样，在两人极尽所能地开垦新地盘的努力下，眼看上午一半的时间都过去了，他们也才刚刚把院子里的事情弄完，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去顶楼看看。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原本用来挡雪防风的皮帽早就被唐圆扔回屋子里去了，就连胶皮鞋套上现在也沾满了泥，旁边的林束基本上情况也和她一般狼狈。
不过虽然累得不行，但看着面前郁郁葱葱，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储备粮的院子，唐圆还是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
啧啧，怪不得都说劳动最光荣了，她现在也觉得自己贼光荣。
院子里原本还只有两块菜地，虽然这两块地也不小，但和现在到处都是菜地，连烂了一半的塑料桶里都种满了韭菜小葱的视野比起来，那差别明显还是非常显著的。
原本那两块地里只是随便种了些白菜小葱，现在因为考虑到天气因素，即使唐圆有很多更喜欢的蔬菜种子，但也只敢尝试着种点萝卜菠菜这些耐冻的品种。
不过就算是再耐冻的蔬菜，按照目前这降雪的速度来看，只怕想养活它们也不会太容易。
虽然自认为自己不笨，但唐圆对种田的事情了解的还是不多，尤其现在天气恶劣还都飘着雪，院子里的地也没个什么塑料大棚挡着保温的，别到时候几天过去这些菜没等发芽长大就都冻死了吧。
伸出手接住从天而降的冰凉雪花，想到这个问题唐圆忍不住蹙了蹙眉，后悔起自己没有未雨绸缪弄一个简易大棚来。
“林束，你以前待的地方冬天都是怎么种菜的？”
握紧掌心，没有丝毫种植经验的人开始指望起别人来。毕竟如今食物紧缺，但只要还有人类活着，尤其是他们这个国家的勤劳人民，唐圆相信，种田这门老手艺就不会被弄丢。
拔掉地里两根不起眼的杂草，听到唐圆这个问题林束也站直了身，放下手里的锄头弯了弯唇，伸出手对着女孩简单比划道。
“建温室大棚，大棚的规格有大有小，结构也有的简单有的复杂，但只要有材料就不难搭建。”
说到这儿不等双眼发光的唐圆继续问，男孩嘴里随着话音吐出一缕缕雾蒙蒙的白气，隔着白气清冷的声线浅淡而清晰地传过来。
“我会搭大棚，大棚需要的材料也不多，主要的支撑框架可以用附近山上的竹竿和树干来弄，但另外一样东西就……”
男孩欲言又止，明显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问题。
听到这儿以前也见过简易大棚的唐圆也不傻，自然知道搭大棚最关键的还是最外面用来保温的塑料薄膜，而且最好是要白色透光好的薄膜。虽然现在很多大型的种植基地也会改用阳光板，但像她这个小院子就用普通的塑料膜就可以了。
想想以前见过的那些薄膜的大致形状，并没有专门囤这个东西的唐圆摸了摸下巴，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
“对了，地窖里面各种塑料膜我准备了不少啊！”
因为地窖里面囤的东西种类太多，再加上怕落灰和环境阴凉潮湿需要遮挡的原因，唐圆提前准备了些塑料膜放在地窖里。
目前这些塑料膜主要被她用来遮盖地窖里囤的东西，虽然用了些，但因为当时买的太多倒也还剩下不少。不过这些塑料膜都是她直接拜托原来的房东在附近镇上随便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乎搭大棚的要求。
想到这儿，唐圆倒也没多拖延，干脆跑进地窖里打算拿几张塑料膜给林束看看再说。
作为她最大也最宝贵的储备仓库，地窖里面自然不是林束可以随便进出的，好在林束自己也非常懂事，主动站在院子里表示先看看怎么搭建大棚合适，一直等到唐圆抱着东西从地窖里出来了才转过身去帮忙。
白色的透明薄膜，虽然有些上面沾了泥和霜露，但伸手拨了拨，从一堆东西里面找出比较薄的两张，素白的指尖捻了捻膜的厚度和质感，男孩轻轻点点头。
“这两种膜可以用，另外这几种透光度没那么好，但倒是刚好可以拿来做地膜。”
地膜，简单来说就是在土地上同样覆盖一层薄膜，这样既可以提高土壤的湿度减少虫害，另外也可以保温提高土壤肥力。
可以说虽然地膜看上去只有薄薄的一层，但是作用却非常大，尤其是对他们现在这种降雪低温的天气来说，弄一层地膜明显要保险很多。
简单听林束讲完地膜的好处，明白过来的唐圆也连忙点了点头，表示完全相信对方的专业判断，这些塑料膜都可以交给他随便处理。
不过如果加上搭建大棚的工作量的话，那林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无疑就更多了，就在唐圆考虑要不要和对方一起去砍树帮忙的时候，林束把手里散开的塑料膜卷好放在一边，先一步开口道。
“现在院子不大，就算要搭建大棚也不会花太多时间，而且山路难走，姐姐你就在院子周围帮忙砍柴就好了。”
男孩的声音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刚刚才忙了半天的原因，哪怕表面听着还好，但尾音里还是能发觉带着些不适的喘息。
微微皱了皱眉，听着林束加重的呼吸声，唐圆猝不及防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动作而脸色陡然有些僵冷的人，女孩感受了下指尖的脉搏，细心嘱咐道。
“你脉搏摸着还是有点弱，脉率也比较快，虽然可能是因为刚刚动了半天的原因，但你自己还是要小心点，别一个不小心劳累过度又晕倒了。”
本身林束就还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病，再加上营养不良身体也瘦弱，现在更是才从鬼门关上转悠一圈回来，要不是怕后面温度越来越低做事更不方便，自己又确实不熟悉周围的环境，跟着上山反而容易添麻烦的话，唐圆也不会同意让林束这么急就做事。
说完，只是下意识想看看对方身体情况的唐圆缩回手，低下头跺了跺鞋子上沾着的泥巴，又弯下腰去打理自己。
而看着女孩的背影，手腕上刚才被握住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唇角原本因为这片郁郁葱葱的菜园而扬起的弧度，这会儿却是缓缓拉直了些许。
连唐圆都可以随意地握住他，林束的这具身体，反应力还真是越来越迟钝了。
“姐姐，你的医术是家里长辈教的吗？”
算算年龄，即使不知道唐圆具体有多少岁，但看模样终归也才一二十左右。这样的年龄十年前也还是个小孩儿，除了耳濡目染跟着家里人能学到点医术外，想来现在也没有其他渠道能让她学习。
单脚立在原地，脱下靴子反过来抖了抖，正专心倒掉鞋里硌脚的石子的唐圆，听到这个问题也没来得及多想，只顾着艰难地维持着自己金鸡独立的姿势，随口敷衍道。
“啊……哦，差不多。”
说着，终于把最里面一颗石子倒出来的唐圆正想继续换另一只脚时，刚才还摇摇摆摆的上身陡然有了支撑。
弯下腰，一手扶住女孩，一手帮她把鞋子穿好，看不见脸的男孩说话时声音却依旧温和的让人如沐春风。
“我帮你吧，姐姐。”
话音落下，男孩的动作越发轻柔，握住女孩小腿的手掌也带着暖暖的温度，完全与周围的冷意不同。
而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的唐圆，虽然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来不及拒绝对方。等到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穿好鞋搀扶着站好以后，这才感叹地踮脚伸手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一脸赞赏道。
“小束啊，虽然你这种性格放到现在容易被人欺负，但要搁以前那绝对是超级受欢迎的大暖男，尤其是女孩子，绝对都很喜欢你。”
即使电视剧里面各种霸道总裁看似泛滥不绝，但在生活中还是要数暖男最受欢迎。至少就唐圆自己而言，和面前贴心又温柔的林束比起来，她原来的很多大男子主义追求者当真是被比下去不止一点半点。
弯了弯眉，听到唐圆这话男孩好似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还是忍不住笑得更温良了些，身子也更贴近了几分，吐出的气息仿佛就吹在女孩耳边。
“那姐姐了？”
“我？我什么？”
“姐姐……也喜欢我这样吗？”
浓密的黑色长睫微微抬起，原本澄澈的瞳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得太近的原因，看着让人仿佛不自觉地就要陷入其中。
本来还想继续开两句玩笑的唐圆哑了哑嗓，看着面前直盯着自己的漂亮男孩，竟然一时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要知道人类都是视觉性动物，原本的唐圆之所以喜欢美色却不沉迷于其中，那是因为和美色比起来赚钱养活自己无疑更重要。
但对现在的唐圆来说，钱财已经不是问题，比起物质现在的她无疑更匮乏精神生活。连手机都没有的日子过了这么几天，再看着面前这样漂亮的男孩，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忍不住动点歪心思。
但那点歪心思也仅限于欣赏颜值了，眨了眨眼，忍不住又着迷地狠狠打量了两眼面前人美丽精致的小脸蛋，唐圆这才笑着点点头，肯定地回答道。
“喜欢啊，不过小束你最近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我看你眼底有黑眼圈，估计是没睡好弄出来的，顶着这个可不好看。”
“……是吗，那我今天早点睡。”
直起身，原本还有些缱绻的氛围瞬间消弭于无形，林束半垂了垂眸，移开眼望向别处，仿佛刚才的话题也只是一时兴起。
和他比起来，当真是一时兴起聊了会儿天的唐圆转过身，倒是没再看院子周围，而是仰起头望向楼顶，指着上方隐约露出来的的绿色架子道。
“院子里收拾的差不多了，顶楼你还没上去看过。那上面我一直也没顾得上去收拾，现在刚好有空不如去看看？”
说起来整个院子最娇贵的植物葡萄藤就在楼顶，更别说上面还有一个宝贵的鱼池，要当真按照美味度来衡量的话，楼顶的东西无疑要比楼下这些蔬菜更有吸引力。
而就算是这样，这几天唐圆照旧没想起来抽空上楼去看看，倒不是她有多忙，也不是她看不上那点东西，实在是她就算想去，一时也没那么简单就能上得去。
不错，即使已经确定顶楼的权限也属于自己，但很可惜，当初房东把这座大宅院租给唐圆的时候，却唯独没有答应把顶楼给她。
毕竟和空空如也的地窖不同，楼顶的鱼池里面可还养着好几条又大又鲜活的肥鱼，还没来得及把鱼转移位置的老人，干脆把顶楼的门锁起来了，只想着等过两天有空再来把鱼转移走，谁知道现在却是直接便宜了唐圆。
跟在唐圆身后，不知道这番缘由的林束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楼，最后果不其然地被一个黑色的大铁门拦住，垂下眼皮看了看那手指粗细的铁锁以及油光发亮的青黑色大锁头，男孩偏头看着面前沉默的女孩，轻声问道。
“姐姐，你忘带钥匙了吗？”
……钥匙，倒没忘带
因为根本没有
尴尬地咧了咧嘴，这会儿唐圆也顾不得解释太多了，只含糊道。
“钥匙好像被我弄丢了，不过不要紧，这门不算太高，我们只要稍稍费点劲就能翻过去。至于这锁，等以后再想办法解决也不迟。”
摸了摸鼻子，虽然说不上心虚，但也不想让林束问太多的唐圆踮脚朝里面望了望，确定这大铁门一时半刻打不开后，干脆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我比较轻，要不你先蹲下把我举到墙头，等我上去了再拉你怎么样？”
虽然以前在学校都是好学生，但好歹也看过别人逃学是怎么翻墙的唐圆熟门熟路地给出建议，顺便跃跃欲试地撸起了袖子。
这个铁门是镂空的，刚才顺着空隙朝里面望，虽然角落里的葡萄架还是看不太清楚，但那个大大的鱼池还是一眼就能瞅见的。
好东西就在眼前，再加上现在还真有点想吃鱼，别说面前只是一扇门，就是刀山火海唐圆她都要去闯一闯。
弯了弯唇，对于女孩这个提议林束倒也没有反对，顺便也从善如流地没有过多发问，只安静地半蹲下身，修长的胳膊握住面前纤细的小腿，稳稳当当地放在自己肩上。
“姐姐小心点，我扶着你。”
男孩的肩膀不算宽厚，但也没有看着那么纤细瘦弱。纹理分明的肌肉贴服着，漂亮的蝴蝶骨就落在女孩的脚下，那微微隆起的弧度，明明是个屈膝的姿势，却让唐圆恍惚觉得自己脚下的人下一刻就要展翅起飞。
挪了挪脚尖，想到对方的身体唐圆还是犹豫了一瞬，倒是没急着站上去，而是迟疑地往回缩了缩腿，想把脚从对方的肩膀上挪下来，可惜没有成功。
低下头，看着林束还握着自己腿的手掌，唐圆贴心地说道。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你身体刚好别又被我压坏了，反正我看你也挺瘦的，要不我蹲下，你先踩着我爬上去再拉我怎么样？”
说完，自觉这个提议非常人性化的唐圆动了动肩膀，觉得按照林束这个体格，自己给他当垫脚石应该不至于会被压扁。
她想得非常周到，却不知道脚下的男孩听到这话嘴角的笑越发意味深长，没再给唐圆继续商量的机会，一直性格温文尔雅的男孩难得自作主张了一回。
轻轻的讶异声响从嘴角溢出，还没等唐圆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抱着腰举了起来。
突然变高的视野带来的不止是视角变化，更明显的还有重心的改变。摇摇晃晃的唐圆下意识伸手抱住近在咫尺的墙头，而等她抱稳以后，腰部感觉被人轻轻往上一送，整个人便完全趴伏在了顶楼的门墙上。
水泥做的门墙趴着不算舒服，甚至还有些硌人，暗暗庆幸自己穿的是厚衣服的唐圆也顾不得再矫情问林束怎么突然把自己举上来，而是在看清顶楼的环境后，忙朝墙底下的男孩伸出手，催促道。
“你快上来，我看那葡萄架子好像要塌了！”
天大地大，吃饭的事情最大
顶楼并不算多宽敞，只可惜因为常年熬夜读书的原因唐圆有点近视，这会儿打眼一看只能看见远处的竹架子好像塌了一角，也顾不了其他的了，慌里慌张地把林束拉上来后就在对方的帮助下跳下墙头，快速地朝葡萄架跑去。
原来用来搭葡萄架的竹片早就发黄变黑，这几天又被厚厚的雪压弯，其中最里面的一根起支撑作用的老树棍，甚至肉眼可见地因为虫蛀加落雪的原因折成了两半。
弯腰捡起已经枯死垂落下来的葡萄藤，扬起脑袋左右望了望，最后盯了两眼因为脱水已经干瘪零星的叶片，唐圆嘴角抽了抽，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丧气地道。
“看来我们是吃不成葡萄了，这……也死得太快了，我记得之前还活得不错来着啊，院子里的菜也都长得水灵灵的，怎么顶楼就变成这样了。”
压低声音自言自语了两句，原本还因为底下院子里的菜园而一片大好的心情，瞬间蒙上了一层忧郁，倒也不是说唐圆有多喜欢吃葡萄，只是她现在怀疑葡萄藤的死可能和自己这两天没顾得上来照料有关。
好歹这东西也算是她这院子里唯一的水果，现在就这样化成了泡影，唐圆心里这会儿知道心疼了，蹲下身抠着地里的土不说话。
而看着她这个样子，林束倒神色还算平静，同样弯下腰轻声安慰道。
“无人区环境恶劣，植物枯死是常有的事情，姐姐不用太难过。等以后出了无人区，你要是还想种葡萄，我们再种就好。”
“再种？难不成现在外面还有卖葡萄苗的？”
听到这句话，唐圆忍不住打起了些精神，也被勾起了对无人区外面生活的好奇心。之前虽然林束也说过外面不少情况，但给唐圆总的印象就是缺衣少食，别说水果了，蔬菜都种不活。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葡萄苗可以买。
把女孩拉起来拍了拍她手掌粘上的湿泥，听到这个问题，林束好看的眉眼弯了弯，仍然是温和而又不急不缓的语调，只是压低了些嗓音，低语道。
“有的，只要肯付出代价，不管在什么时候，很多东西依然也会有的。”
说完，男孩便从唐圆手中接过枯死的葡萄藤，笑着冲她点点头后，抱着东西转身往楼顶的角落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唐圆微微蹙了蹙眉。末世来临，社会秩序崩坏，处处危机四伏，对于这些从小就生活在末世时代的孩子来说，在这样的世界长大，哪怕是被保护的再好，但这心理上不出丁点问题才是真的有问题。
想通这一点，再看看默默收拾葡萄藤的修长背影，唐圆耸了耸肩，也顾不上继续遗憾难过葡萄藤了，拍拍脸，抖掉身上的一些细碎雪粒，转而颇有兴致地朝葡萄藤对面的水泥鱼池走去。
葡萄藤死掉了她也就认了，但是这鱼总不会出事吧。就算现在下雪温度低，但又没有到结冰的程度，她还没听说因为下雪鱼就被冻死了呢。
想到这一点，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唐圆伸手扒住刚到她腰边的水泥墙，一脸急不可待地冲鱼池里面细细望去。
这会儿天上还下着雪，再加上日光暗沉只有昏沉的雪光，而水泥墙的颜色又深，导致本就很低的能见度更是下降。
这样的情况下，饶是唐圆努力瞪大了眼珠子，最后还是仔细望了好一会儿才找见自己的目标。
乡下养东西不比城市，就是一只鸡一只鸭有时候老人都只舍得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宰一两只，连带着这些鱼自然也都舍不得吃。
精心养了大半年，个个长得膘肥体壮，正灵活地游动在鱼池里的鱼们，丝毫不知道自己头顶上空正有一双火热的眼睛注视，还在无知无觉地摇摆着自己的鱼尾。
“鲫鱼，鲫鱼，还是鲫鱼，怎么这么多都是鲫鱼，哦不对，这条好像是鲤鱼，这个矮胖矮胖的是什么鱼……啧啧，这最小的都有二十几厘米长吧，鱼头用来炖汤，鱼肚鱼身红烧清蒸都不错，我记得我是不是囤了不少蒸鱼豉油来着，青红椒也必不能少……”
看着看着鱼，即使这会儿满池子都是鱼腥味，鱼也都是黑黢黢的没多漂亮，但也不妨碍唐圆边看边忍不住念叨起了菜名。
把枯死的葡萄藤全都从竹架上扯下来放好，又顺手清理了下顶楼的垃圾，大致看了看葡萄架占据的面积后，林束刚朝扒在鱼池上的女孩走近几分，就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她念叨的所有话。
眼尾颜色略深的男孩听完话，浓沉的黑色眼珠仿佛此刻的鱼池，蕴满了冰冰凉凉的笑意，因为冷空气而有些低哑的嗓音靠近几分，轻笑道。
“不难过了？”
“哪儿还顾得上难过啊，你快来快来，快看看你中意哪一条，我们今天干脆就挑一只最肥最嫩的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物资早就屯够，水果本来就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何况以后也不是没机会弄到，比起难过来说，这会儿的唐圆一心只想着吃鱼。
说着，眼尖的女孩刚好就瞅见了对面墙上斜挂着的捞鱼网，看清那东西的瞬间，唐圆立马双眼一亮，动作迅速地冲过去把网兜拿下来，又转头兴冲冲地对身旁的人豪迈道。
“来来来，你来选我来捞，想吃哪条随便说别客气。”
所谓地里有粮心里不慌，这个鱼池占据了一小大半顶楼的空间，所以里面的鱼数量还真不算少，有这么多存货也怨不得唐圆这么大方。
只可惜被她热切盯着的男孩，伸头看了几眼鱼池里面的情况后，虽然没有扫兴说不吃，却还是低声提醒道。
“姐姐，这些鱼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喂了，水也有些浑浊，虽然鲫鱼对环境要求不高生存能力也比较强，但是最近天气不好，还是小心照顾比较好。”
喂食？
换水？
只擅长杀鱼煮鱼吃鱼的人愣了愣，听完话后也忍不住摸了摸脑门，最后一拍脑袋，猛地反应过来。
对哦，这鱼又不是养在田里，可不得就要喂食嘛。
说起来之前房东也说过只耽搁几天就要来把鱼转移走，想来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不过这房东也没跟她说过这鱼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这些鱼要喂什么，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看这些鱼活生生饿死吧。
摸了摸鼻子，斜眼看了看旁边的林束，唐圆正琢磨着该怎么圆过去这事，却不防陡然看见一袋东西，下意识走过去拿了起来。
“这就是它们吃的饵料吧，外面基地里用的东西和这些差不多。”
没等唐圆说话，看清对方从鱼池边捡起来的布袋里面的东西后，林束并不意外地笑了笑，伸手拿起些饵料随手扔进鱼池里，笑着道。
“好像是用玉米、小麦还有米糠碾碎做成的，这种饵料做起来比较简单就是要耗力气，以后还是我帮姐姐做这些事情吧。”
“哈哈……哈，好啊”
捧着手里的东西，原本还一头雾水正在费力辨认这些细碎粉末是什么做成的唐圆，听到这话眨了眨溜圆的眼睛，若无其事地淡定点了点头。
啧啧，幸好林束这小子机灵，还知道怎么辨认养鱼用的饵料，否则她还真不知道养鱼竟然是用这些东西。
不过也多亏她眼睛厉害，看到了这包多出来的布袋子，暗暗庆幸的唐圆随手又朝鱼池里扔了把饵料，随后就扎紧袋子重新把东西放回了原位，转过头对着林束笑着招呼道。
“忙了半天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不换水这些鱼也不会死，干脆等吃完饭下午再来继续弄吧，怎么样？”
“好啊，听姐姐的。”
微微颔了颔首，男孩不出意料地同意了这个提议，对此唐圆也咧嘴回应一笑，然后便将雪白锋利的牙齿转向另外一边，故作凶恶地压低声音道。
“那现在，就选一条鱼做我的刀下亡魂吧！”
“啪！”青黑色的鱼尾用力地拍打着砧板，可惜不管鱼尾怎么甩动，一双手还是牢牢地把它固定在自己掌下，最后随着刀背击打鱼头的声音落下，厨房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得意地冲旁边正给自己打下手的林束挑了挑眉，自诩自己这曾经在菜市场耳濡目染学会的杀鱼技巧十分牛逼的唐圆，虽然嘴上没说，但脸上想要夸奖的表情却是挡也挡不住。
幸好，这会儿站在她面前的刚好也是非常知情识趣的对象，温声细语地吹捧几句后，唐圆得以满意地继续手下的动作。
他们挑的这条鱼是条草鱼，一方面是因为这鱼个头不小绝对够两个人吃，另外也是因为这鱼数量不多，留着也不能繁殖还跟鲫鱼抢占生存空间，所以听完林束的建议后唐圆也就拿它来开刀了。
而草鱼不比其他鱼类，首先就是刺多土腥味又比较重，这种鱼清蒸的话味道一般不说，也不够下饭。
鉴于这一点，唐圆专门掏出自己珍藏版的专用酱料——胖子妈牌红烧必备。不管是什么腥味酸味臭味，只要用这浓油赤酱处理，就不怕不冒香气。
“嘿……唔”
把酱料瓶倒过来拍了拍瓶底，再握紧瓶盖，使劲！
“呃……”
使劲了个寂寞，尴尬地松开手，没打开酱料瓶还把自己手弄疼了的唐圆，正打算拿刀撬开，旁边的林束已经主动接过瓶子，笑着用力边扭边温声道。
“我来吧，这种瓶子打开需要技巧，以前我就经常帮家里人开。”
“是吗？我就说不是我力气小的原因。”
屁嘞，就是她力气小的原因，以前唐圆也都是找人帮自己弄开的。不过看林束轻轻松松开瓶子的模样，至少身体元气应该恢复了不少，看来不用担心他随时会挂了。
晃了晃神，还没等唐圆想的更多，林束已经把瓶子递回了她手上。浓浓的酱香裹着油香随着瓶盖的打开瞬间飘满整个厨房，轻轻深吸了口气，也顾不得在想其他的，唐圆仿佛捧着什么宝贝一般捧着酱料瓶专心地开始捣鼓自己的鱼。
而在她的身后，看清楚刚才那罐酱料瓶生产日期的林束不算意外地笑笑，仿佛无意地提醒道。
“姐姐，酱料过期了也不要紧吗？我刚才好像看见上面写的生产日期是十年前，一般酱料的保质日期都在3到5年，吃过期的酱料对身体没影响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