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云阳三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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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何明将鹿庸和杨峰的对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鹿庸那样的试炼者才是这场内测的真正目的，我们都是炮灰，他带着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帮他挡枪！这个时候不跑，鬼出来了第一个杀的就是我们！”
这话让现场有一段时间安静。
王珊珊消化完这些话，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鹿庸他早就知道了游戏的存在，不只是他，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也知道这个游戏的存在，内测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而我们只是凑数的？”
“就是这样！”何明不甘道：“不仅如此，他早就知道却从没告诉我们，我和他大学当了四年同学，带过饭点过到，他却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也早知道的话……”
姜招娣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他带你是帮他挡枪，那最开始他就不会救你。”
“他救我是为了他的角色扮演度！”何明眼睛倏地睁大，不甘与嫉妒充斥着眼眶：“他一定就是那个内测玩家！”
王珊珊皱眉：“不管他是不是我们都不能丢下他吧，如果没有他我们早被那头颅害死了吧。”
王珊珊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又听到了头颅说的话，但她不蠢，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出事，要么还是鹿庸缠住了头颅让它无暇顾及他们，要么就是他做了什么让头颅放过了他们。
不然那头颅为什么放着他们这些昏迷不醒的人类不杀，反而一直盯着鹿庸，还故意说那种挑拨离间的话想让他们抛下鹿庸。
而且有个词叫“鬼话连篇”。
王珊珊和鹿庸说不上熟悉，但她有个之前和鹿庸一个高中的妹妹，早早就从妹妹口中听到过鹿庸的名字，多少对他有些了解，鹿庸不帮他们也觉得不可能故意害她们。
可这鬼头颅，绝对不可能想帮他们。
由此可见，它说的话没有一句可信。
王珊珊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人。
田颂没有说话，姜招娣道：“珊珊说的有道理，看人不要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鹿庸之前就救了你，后来还愿意为了你们和我交易，这至少证明他不是个坏孩子，我愿意相信他。”
王珊珊看向何明：“阿姨说得对，你和鹿庸最熟悉，怎么我们都相信他，你却不信他？”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鹿庸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
何明神色挣扎，像是想说些什么，还没张嘴，头颅的声音飘了出来：
“我已经解除了对他们的控制，他们离门比你更近，你不管他们死活，他们也可以这样对你——只要他们马上出去锁上门，就能把鬼婴锁在实验室里，后面的任务也能高枕无忧！”
与此同时，电梯滴地一声，伴随着腐朽般咔嚓咔嚓的开门声，一阵阴冷的凉意迅速朝这边扩散。
何明弹坐而起：“随你们怎么想，我反正先走了！”
他本来就在最靠近实验室门口的位置，很快就跑出了实验室。
田颂从办公桌后探头看了看，压低声音：“没时间了，我们也走吧。”
王珊珊捂着肩膀，纠结了一瞬，很快下定决心：“我觉得还是留下更好，如果你坚持要走就走吧。”
田颂难以理解：“什么？”
姜招娣似乎在幻境也受了伤，此刻靠在桌角旁，虚弱道：“这个学校邪门得很，不是出了这道门就安全了。”
田颂一愣，挣扎几秒，骂了句脏话，站了起来。
王珊珊以为他要离开：“要是我们没回去，你告诉严老师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们肯定能出去！”田颂拨开另外几把椅子，“先把逃出去的路清出来……”
“砰——”
“什么声音？！”
王珊珊和姜招娣因为角度问题，无法看到门口，田颂却骤然变了脸色。
“何明把门关上了！”
“什么？！”
“为什么？！”
王珊珊和姜招娣互相搀扶着起来，漆黑的夜色里这张深灰色的铁门反而成了亮色，可它如同一张大张的口，等待着他们靠近。
姜招娣：“你确定是何明关上的吗？！”
田颂咬牙切齿：“确定，我看着他个卖麻批的东西跑回来的。”
王珊珊也有些难以置信：“会不会是太黑了，你看错了。”
“这栋楼里就我们几个和电梯间里的鬼，除了他个狗日的哈麻皮还有谁！”田颂有些崩溃，“再说他就是个闷墩儿！那么点高倒是穿双好高的鞋哦，鞋底都反光，我看得清清楚楚！”
王珊珊：“那现在怎么办……”
姜招娣扶住她，“先坐下，等小鹿出来想办法。”
王珊珊一愣，又突然清醒，“好。”
“你们都受了伤，别弄这些，就等在门口吧。”
田颂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实验室中间等待接应鹿庸，狠狠道：“日他个仙人板板，老子要是能活着出去，必须要打何明那狗日的哈麻皮一顿！”
……
电梯间和实验室门口还有一段距离，鹿庸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只能听天命，什么结果他都能接受。
此时最重要的是电梯里的鬼婴，如果头颅真的没有压制鬼婴的办法，如此近的距离，他不说必死无疑，也绝对是九死一生。
没人不怕死，鹿庸更是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他绝不能折在这里。
电梯还在上行，马上就会到达四楼，他只有最多十秒时间。
“你杀了那婴儿后，把它剖出了母体。”鹿庸嗓子发紧，只能一遍遍暗示自己镇定，才没让情绪泄露太多：“你把它放在了哪里？”
头颅所有的情绪已经被恐惧占领，没有注意到鹿庸的异常，此刻被提醒，才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叫道：“柜子里！柜子底格！”
“哪个柜子！”鹿庸心情一振。
“外面！”头颅已经听到了电梯绳吱呀向上的声音，还有砰砰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兴奋又不耐地在电梯里爬上爬下，急不可耐地想要出来。
没有任何人比它更清楚那鬼婴的恐怖之处，此时它已经毫无保留：“试剂柜左边格子！快！”
鹿庸毫不犹豫，朝外面跑去。
然而，比他速度更快的是“滴”的一声，伴随着陈旧卡顿的电梯门打开的，是一道快成残影的青紫色身躯。
“哇哇哇啊啊——”
婴儿尖锐的哭声穿破了耳膜，直击精神。
鹿庸之前已经被这哭声干扰过，有了一定抵抗力，也依然被这声音冲击得踉跄了一下，大腿撞到了桌角。
他像是毫无察觉，直接单手一撑翻过桌子，直奔十米开外的标本柜。
鬼婴却不知为何没有如他所像一般攻击头颅，而是直接向他追来。
鹿庸自认倒霉，脚下却没停，再次加速。
阴寒之气近在咫尺，贴着背脊和头皮，冰冷刺骨。
鹿庸苦中作乐，暗想自己的头皮和后脑勺第一次如此有存在感。
想归想，完全不敢回头，一把扑倒标本柜上，拉开抽屉，快速而细致地在里面寻找暗格。
咔哒一声，伴随着暗格被打开的声音。
鹿庸心下刚刚一松，肩膀忽然一重。
有什么东西坐在了他的肩上，滑腻的胳膊腿粗而短，却紧紧箍住了他的脖子和脑袋。
这一刻，鹿庸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那颗头颅脖子上的裂痕。
裂痕并不齐整，层次不齐的肉块筋膜连着喉软骨关节，不像是被利刃分割，倒像是被人用并不算大的力气一点点扭断，以至于断了骨头也连着筋肉。
“嘤嘤嘤……”
尖锐的哭声又像是包裹着天真笑意，直接在鹿庸耳边炸响，他脑子一轰，耳鸣声如同防空警报，与鬼婴诡异的哭笑声一起，搅乱着他的神经。
暗格就在手下，里面的东西近在咫尺，却因为这噪音干扰，他的手抖得根本不受控制。
“闭嘴！”
鬼婴大张的嘴近在咫尺，鹿庸又急又烦，完全没管手里拿了什么，只是在口袋里随手一掏，就用它堵住了鬼婴的嘴。
“呜……”
鬼婴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咀嚼声，咔咔咔非常快速，光是听着，就能想象到那密密麻麻的尖牙。
趁这空隙，鹿庸终于摸到了暗格里的东西！
来不及看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余光瞥见鬼婴再次张开了嘴，立即将东西一掏就往肩膀上一砸。
——哭声骤止，只余滑腻与刺痛。
“鹿庸……”
有声音从一旁传来。
鹿庸摸着喉结上被鬼婴指甲刮出来的伤痕，嘶了一声，转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眼睛微微睁大：“你们没走？”
田颂从柜子的死角走出来，短胖的手指哆嗦着指向鹿庸。
“你、那里面……”
鹿庸下意识扭头，几乎与鬼婴来了个脸贴脸。
他惊得往后一缩，要不是超强的控制力发挥作用，那罐子直接就被他砸了。
再回想刚才的惊险，既是庆幸又是后怕。
柜子暗格里的竟然是一个装满了福尔马林的标本罐，沉甸甸的，拿出来的时候还被柜子挡了一下，如果不是罐子体积不大，他又反应敏捷调整了角度，差那零点几秒他可能就没了。
此时，泡在了福尔马林里的婴儿尸体已经睁开了眼睛，它身上还包着一块块的白色的胎脂，与皱巴巴的青紫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更奇怪的是，它的脸几乎为蓝色，从嘴唇向四周蔓延，眼周蓝色最浅，但浓黑的眼睛却是更深一层的诡异。
婴儿刚出生时嘴唇和手脚呈现蓝色是缺氧的正常现象，但从未有过蓝色蔓延全脸的案例，可见眼下这具婴孩尸体的蓝色明显不正常。
鹿庸看久了就不怕了，一边冷静的想着，一边屈指敲了敲标本罐。
鬼婴张大嘴，露出了绝不属于婴孩的一嘴尖牙。
“我又不是你的仇人。”鹿庸端着罐子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的仇人在那边，我带你去找他。”
没看田颂茫然又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直接拎着罐子回到了电梯间。
头颅没想到鹿庸竟然还活着，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你拿着它做什么？别过来！”
鹿庸：“没办法，这罐子关不了它多久吧，我又没办法对付它，只能让你们互相克制了。”
头颅无法挪动，只能想方设法与他谈判：“你到底想做什么！”
鹿庸将标本罐放在显微镜旁边，拉开一旁的椅子拍拍灰，一屁股坐下，支着下巴面对一头一标本：“我想知道这个游戏到底是什么。”
“你他%￥……%#有病吧！”头颅再也憋不住了，破口大骂完道：“之前你都看见了我说了你也听不到，你问我有什么用，不如去问那游戏！”
鹿庸表情失落：“可是游戏不告诉我啊。”
头颅眼睛一瞪，所以你就欺软怕硬是吧！
六眼相对许久，它咬牙问：“你胆子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真的一点儿都不怕鬼！”
鹿庸笑道：“你听过一句话没？”
头颅根本不想理鹿庸，但旁边的鬼婴隔着罐子虎视眈眈，它只能靠说话缓解一下恐惧：“什么？”
鹿庸：“人比鬼可怕多了。”
头颅愣了下，随即嘲笑出声：“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你见过几个人又见过几只鬼？在这里装高深大放厥词，可笑！”
鹿庸好脾气道：“我不就是斗不过人，但斗过鬼了吗？不然怎么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呢？”
头颅一噎，爆出脸颊的毛细血管们险些就能气得炸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云阳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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