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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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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晏抬眸望着傅境,过了好久才勉强聚焦在他的脸上,“啊,没什么的,就是锦衣卫的事情太多太杂了,有点应付不暇了。”
“最近有一批黄金矿被盗,影响到了国库,却是需要费精神的事情,但你……”傅境的视线落在未晏的后脖颈处。
从边境开始就一直有传言未晏是澹云深养在身边的小情儿,但他们这些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传言不实,这只不过是澹云深为了应付各地送美人的借口而已。
傅境却从来没有想过传言竟然成真了,在这段关系中最容易受伤的还是未晏,他将未晏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不忍心看他这样。
可是话到嘴边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未晏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真的没事……”他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傅境,也在说服自己。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
未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摄政王府,想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却看见了方墨砚衣不蔽体地坐在床边。
她局促又赧然,单薄的里衣让身体暴露无遗。
未晏迅速别开了脸,“你来干什么?”
“我……我来伺候大人,大人我已经没有家了。”方墨砚的手心攥得紧紧地。
自己的父亲被贬,方家满门都被迫迁出京城,她在这里无依无靠,本就是被父亲强送到摄政王身边的,除了在王府里安身立命她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可是摄政王阴冷又心狠手辣,还不要她靠近,甚至将自己送给别人,她只好转头将自己交付着未晏,至少他看起来是个温柔良善之人。
未晏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有些游离地停留在方墨砚的脸上,“方姑娘,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王爷让你待在这里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好了,我不会亏待了你。”
方墨砚咬着嘴唇,“可我……我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什么都好的……”
“不用,什么都不用的。”未晏脱下了自己的披风裹在了方墨砚单薄的身体上,“下次不要再这样作践自己了。”
方墨砚紧紧攥着披风,流下了伤心痛苦的眼泪。
夜晚,澹云深把未晏摁在了身下,说着恶劣的话,“那位新来的侍女伺候的好吗?”
未晏被迫承受着,紧紧地咬着手指,口腔里都尝到了血腥味,他不敢松口,生怕一松口就会溢出令人难堪的声音。
澹云深蹙着眉头,把手指卡在了未晏的牙齿之间,身下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结束之后澹云深抱着人坐在浴桶里,未晏没什么生气地盯着一个地方瞧。
澹云深不是没有察觉到未晏最近的变化,不仅话变少了人也越发的沉默起来,身体瘦了不少,抱在怀里都觉得硌人 。
看着他现在这副如同行尸走肉的模样不知道为何自己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闷得难受,可未晏明明就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
澹云深一下没一下地绕着未晏的尾巴,“你是打定主意不和我说话了吗?”
“王爷想让我说什么呢?我说什么都不合王爷的心意。”未晏的声音沙哑。
不说话的时候惹人心烦意乱,开始说话了又刺得人心一阵一阵地疼。
澹云深捏着未晏的下巴强迫他昂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原来一双漂亮的眸子澄澈干净,像小狗狗一样永远亮晶晶地看着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灰败了无生气了呢?
澹云深不敢想,又盖住了这双令人抽痛的双眸。
“出去。”
未晏如同木偶一般爬出了浴桶,扯过自己的衣服披在身上,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郁闷、不解、心疼、酸涩、痛楚……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澹云深烦躁不已。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控制着他。
***
黄金矿的事情有了一些进展,未晏浑身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直接瘫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方墨砚端着茶点走进来,“大人,您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未晏睁开了眼睛,眼底满是倦意,看着平日里爱吃的点心却怎么都提不起兴趣来,“不用了,你下去歇着吧,这些事情不用你做。”
方墨砚只是放下了点心,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停留在了他脖子上的红痕上若有所思。
未晏只是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浴间冲了一个冷水澡,晚饭都没有吃就萎靡不振地躺在了澹云深的床上,还没有等到他就已经睡着了。
江福见未晏这样心里不是个滋味,还是委婉地和回来的澹云深说,“王爷,阿晏这两日精神都不大好,看着像是生病了一样,不能再……”
“知道了。”
殿内静悄悄地,烛火跳动着,月白色的床纱影影绰绰,映照着一个平坦的人影。
未晏只露出一张巴掌大小的脸,都已经瘦尖了,脸色苍白着,眼下都是黑黑的乌青,最近是真的没有休息好。
澹云深的心像是被刀子割一样一顿一顿地疼,他伸出手指触碰着未晏的脸颊。
似乎是感知到了指尖的凉意,未晏瑟缩了一下,避免了他的接触。
澹云深的眸色暗了下去,最终到底也不忍打扰睡得香甜的未晏,掀开被子躺在了他的身侧,看着他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的痕迹,新的旧的连成一片。
是真的太过分了,好像不应该这样的。
“晏晏……”
***
未晏全权调查黄金矿的事情,一路追查到了越州,暂时脱离了澹云深的掌控,让他呼吸到了一丝自由的气息,但还是担心澹云深会因此睡不着觉,离走之前又去买了很多的安息香并叮嘱江福一定要点上。
江福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劝说未晏顺着王爷一点,自己的日子也能好一点儿,可是在看见他惨白的脸色时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没有未晏在身边,澹云深的日子是真的无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人放出去了,明明应该困在身边才是,可是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又心里堵得慌,好像也就出门办办事才能让未晏开心点了。
万花楼的老板陆清风摇着青竹扇如同一阵风一样凑到了澹云深的面前,调笑道:“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种场景呢,怎么破天荒地跑到我这里来了?”
“过来瞧一瞧,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你就知道你来这准没有那么简单,那批黄金矿已经被运出城了,根据车轮轨迹应当是去了越州,现在正是你那个小情儿在全权负责此事。”陆清风沏了一杯茶递到了澹云深的面前。
澹云深蹙了蹙眉头,“他不是小情儿。”
“是是是,他是你心尖的宝贝。”陆清风也不跟他争口舌之争,将最近调查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还有太子意外身亡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其他的了。
澹云深有些心不在焉,只是盯着玉佩出神。
“这玉佩的材质不太行啊,你怎么会戴这种东西?有人送的?”陆清风像是探究到了威严不可冒犯的摄政王的一点隐秘之处,露出了八卦的神色,“谁?竟然让你戴在身上?”
澹云深不语,只是细细地摸着玉佩,感受着上面的纹路。
很差吗?澹云深并不觉得,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陆清风的嘴角都不知不觉地翘了起来,“怪不得你对大臣提出的选秀之事不上心呢,原来是有了心悦之人啊。”
“你和未晏是真的?!你喜欢他?”陆清风宛如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澹云深终于回过神来,视线从玉佩转移到陆清风雀跃又震惊的脸上,“他就是一个小侍卫。”
不否认就是承认,承认就是喜欢,能让澹云深承认的喜欢必定是十分。
陆清风摇着扇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那又怎么了,阶级、地位是人心中的一份成见,喜欢就是喜欢,是纯粹的,不能掺杂任何杂质,未晏漂亮优秀又果敢坚毅,会喜欢上一点都不奇怪,我瞧着他也很喜欢的。”
澹云深掠了一眼陆清风一眼。
陆清风立刻耸了耸肩膀,“我开玩笑嘛,”他坐了回去,将茶水一饮而尽,“不过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为什么单单对他那么特殊呢?谁会演戏演着演着把自己都演进去了啊,再说了未晏很厉害的,从锦衣卫底层做起,任职期间屡破奇案,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破格晋升,如果当初从边境回来的时候就给人家一官半职的,到现在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千户了,说到底还是你耽误了人家。”
澹云深蹙紧了眉头,并不想承认陆清风的话,“那些武将所经历的事情哪一样不危险,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够多了,连太医都说他要好好地养护……”
“这些都是你想把人家留在身边的借口,”陆清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苦口婆心道:“别口是心非了,不然哪一天要是把人弄丢了,哭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