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一章（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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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照的朝野助清给证据照片写好备注，然后才晃悠悠地走回去：“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我其实是想看看所有人的房间，但是时间上可能来不及……”绪川律放下那本笔记，皱眉说道，“谁也不知道黑白熊说的‘一段时间’后具体是多久，下次得问清楚才行。”
朝野助清打了个哈欠：“嘛，说是这么说啦，不过既然校长先生想看我们上裁判场，也想看所谓的绝望，那它大概也是希望我们能通过班级审判的。”
“我说的我们是指无辜的学生。”朝野助清补充道，“凶手出局的那种通过。”
“为什么这么说？你好像很肯定，朝野。”绪川律侧头看向他。
因为游戏都是这么演的，也算是一种弹丸论破的潜规则。
毕竟，总不可能游戏发售的第一章就让玩家直接game over啊。
——不换主角的那种彻底game over。
“一场自相残杀大概没办法满足校长先生的恶趣味，它说不定也想看凶手绝望的样子呢……既能看到凶手绝望，然后又能让我们继续自相残杀，聪明人都知道是后者更划算吧。”
朝野助清笑眯眯地说道：“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动手杀人的。”
他重复说这些也是为了告诫自己，不管后期遇到什么样的动机，即便是那种黑白熊保证杀人会帮忙处理现场的看似凶手稳赢的情况，也绝对不能杀人。
这是底线。
【天哪，谁来数数这是朝野第几次立flag了？】
【这么说话，那之后岂不是必定要杀人咯？】
【不过他好懂，目前好像没见过凶手赢了学级裁判，处刑所有无辜学生的正篇剧情吧？包括同人在内，if线分.支的那种也除外。】
【你得排除那种在剧情里提了一嘴上一届怎么怎么被凶手阴死的炮灰局。】
【大悲，我其实还准备嗑一口绘都暖珠和信贺羚见来着……现在都不能接受信贺羚见居然死了的现实！】
【绿色双马尾是我xp，而且还是弱气吐槽系，更爱了。】
【我每次玩或者看别人玩弹丸论破系列的游戏，喜欢的角色总是会死……】
【什么指路冥灯，下次记得提前告诉我你喜欢谁。】
反正别喜欢我，看到这条从眼前划过的弹幕，朝野助清默默祈祷。
“我当然相信朝野你不会杀人，所以你不用一直在我面前强调这一点的。”绪川律叹气，他转移话题，“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朝野似乎是认真的，而且我也相信他不会杀人，直觉。」
「希望我们能顺利通过班级审判，找到杀害信贺的凶手……」
「不知道其他同学调查的怎么样了。」
在离开房间之前，朝野助清突然喊住绪川律，他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清楚。
“律酱。”朝野助清盯着绪川律的表情，“你……有没有看动机视频？”
朝野助清是真的好奇，作为弹丸论破的主角，绪川律绝对看了动机视频。
他自己的动机视频看不清楚，所以不免有些好奇其他人的动机视频会是什么内容。
「……」
「…………」
“我看了。”在朝野助清颇有存在感的目光下，绪川律点头承认，“我确实很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
“难道朝野你没有看吗？”绪川律把问题反丢回给朝野助清。
“我也看了~”朝野助清笑着回答，“所以我刚刚就在想，干脆律酱你和我交流一下，你把你看到的动机视频描述给我，我也给你描述我的，也许能获得更多情报。”
“……”
“所以，律酱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绪川律移开目光，他神色复杂，“像是末日一样，世界毁灭的样子。”
好经典的动机视频啊，大概还看到了自己的家人即将遇到危险的那一刻或者根本没看到家人，搭配上黑白熊恶意的配音‘撒，绪川同学的家人到底遇到了什么呢，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只能让绪川同学在出来后再自己探索了’这种话。
很好，朝野助清已经能想象出那副画面了。
“那你呢，朝野。”
朝野助清觉得绪川律可能不会相信，但是他还是非常认真地回答：“是一片马赛克。”
绪川律：“……”
【嗯？？我期待半天你就告诉我这个？？】
【白切黑，我就说他是白切黑！】
【动机视频是马赛克，嘶，你说朝野坏吧，他给了个一听就假的谎言。但你要说朝野好吧，他没说实话！】
【我猜这个动机视频也是线索的一部分，特意提起这点感觉是有伏笔。】
【记住这个马赛克动机视频！】
看出来朝野助清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绪川律眉毛抽了抽，只能暂时略过这一话题——反正他给出的信息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就算动机视频是马赛克，那最后那段视频朝野你应该也能看到？”
朝野助清点点头，他轻快跟上绪川律一起往房间外面走：“是啊，你觉得那个第十七个人会是谁？”
“不知道，没有线索，我也不想去找他或者她是谁。因为我觉得按照黑白熊所说的去做……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我也这么觉得。”朝野助清深表赞同。
不过，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是什么呢？
在两个人离开后，信贺羚见房间的浴室门突然被推开。
本道茶绘垂着头，她低声说道：“那个，绪川同学，我想起来一件事，说不定和案件有关——”
在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时，本道茶绘隐藏在厚重刘海后的紫色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本道茶绘：“……”
本道茶绘：“……欸？”
已、已经走了吗？
……
“当、当……当、当”
熟悉的广播通知音响起。
朝野助清和绪川律还没走出多远，就好像有什么条件被触动一样，一旁墙壁上挂着的监控屏幕突然浮现了黑白熊的身影。
“嗨嗨~”黑白熊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惬意地眯着眼睛，它冲着镜头拍摄的方向挥了挥手，“大家调查的怎么样，不知道有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努力呢？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让大家继续调查下去对凶手也很不公平……”
“嗡——”
朝野助清和绪川律的电子学生手册同时振动了一下。
朝野助清拿出手机，他很快发现电子地图里面多出来了一个不断闪烁的黑白熊图标。
监控屏幕上的黑白熊影像还在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话：“接下来所有人都到这个地方会合，会有超级惊喜的机密★通道带你们前往班级审判的举办地点——审判场！”
“那么，各位同学……”它恶意地笑着，“我们待会儿见咯~”
屏幕黑下去。
第一次班级审判，终于要开始了吗？
朝野助清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一种微妙的感慨和不现实感——居然真的要开班级审判了。
说实话，他现在对案件还没什么头绪，就像他平常玩弹丸论破系列游戏一样。
能在班级审判开始前就立刻推理出案件经过的是少数，朝野助清自己反正是打着打着才恍然大悟。
不过，这些在打游戏的时候是优点，是能让他对接下来发生的剧情产生期待的悬念，但在现实自相残杀游戏里就是完完全全的缺点。
不知道凶手是谁，没有那种胸有成竹的感觉，那接下来的班级审判肯定会一直心情忐忑。
毕竟，他现在也是游戏中的一个角色。
如果选错了凶手，那最终会处刑除凶手外的所有无辜学生——其中包括朝野助清自己。
希望一切顺利吧。
朝野助清看了一眼身旁的游戏主角，绪川律。
也希望你能安安稳稳挺过第一章的游戏流程，别再来什么反转了。
“我们走吧，律酱。”朝野助清收敛起那些情绪，微微弯起眼睛，“看这个图标的位置，我们走过去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好。”
……
到地方后，朝野助清才发现他们两个居然是最后才到的。
他们所有人站在湖边，而作为目标地点的湖面一眼望不到尽头——因为它的边缘一路蔓延到迷雾区域，他们看不清楚另一端的模样。
这片湖似乎是在整个地图的正中央。
“站在这里，难道是要在湖边野餐吗？”山濑梨由佳咬着笔盖，她有些惊奇地看看周围，“报告！即便是以我作为新闻记者的敏锐眼神来观察，我也完全看不到任何像是审判场一类的建筑耶。”
“难道是在迷雾区？”
“等着吧，说不定等会儿黑白熊就要开着船过来了。”
几位同学的聊天没引起朝野助清的注意，他看到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真竹琉璃。
“朝野，还有绪川。”她也看到了两人，稍微松了一口气，主动走过来小声说道，“药品的事情我差不多调查清楚了，它会导致服用者失去反抗能力变得有些虚弱，但又不至于让人睡着或者昏迷。过量服用容易出现类似术中清醒的状态，身体无法动弹但意志格外清醒之类的。”
真竹琉璃把药瓶递给绪川律，补充道：“最重要的是……超量摄入的话会出现远藤那样的症状，所有器官都会逐步走向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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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死法听起来也蛮痛苦的，朝野助清在旁边听的时候心想。
黑白熊对凶手的处刑的确很痛苦很绝望，但有时候同班同学对待受害者的杀人手法也不见得会轻松到哪里去。
能让受害者被一击毙命已经是最善良的凶手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绪川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不过，真竹……你还好吗？”
“我没关系。”真竹琉璃摆摆手，“现在还是班级审判更要紧，否则等结束后也没必要关心我的身体情况了。”
在他们三个谈话的时候，朝野助清注意到站在更靠近湖边的那些同学们似乎传来一些骚动。
他转过头，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距离湖边稍远一些的水面出现了一个旋涡，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从水底逐渐升上来一个纯黑色的立方体，水花四溅。
朝野助清一点也不惊讶，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大概就是承载他们前往审判场的电梯。
每一部游戏里必不可少的东西。
电梯还能藏在黑白熊雕塑里呢，藏在湖底甚至谈不上多令人惊奇。
在有同学开始讨论究竟怎么过去的时候，湖面开始弥漫起水汽。
电梯底座首先凝结出霜花，紧接着，骤降的温度裹挟着刺骨寒意，咔嚓咔嚓的结冰声从电梯底部向四面八方飞速蔓延——
不到十秒钟，他们目所能及的湖面便从一开始的微波粼粼变成了平滑如镜一般的冰面。
“这是……”
站在最前面的岛影夏澄最为震惊，她抬脚在冰面上稍微用力地踩了踩，确定真的可以承担她的重量后喃喃自语：“开玩笑吧？！”
立在湖中央的电梯缓缓打开门，像是无声的邀请。
“哇！这还真是相当惊喜了。”朝野助清挤出人群，兴致勃勃地蹦上冰面，成为第一个两脚都踩在冰面上的人。
完全把绪川律喊他的声音抛之脑后，目标明确地往湖中央的方向走。
冰面上的建筑倒影清晰可见，甚至还囊括了整片天空。
朝野助清目光转向电梯，这么看起来，它简直像是倒悬在天空中一样。
“啊嚏！”
朝野助清搓搓鼻子，飞速窜进电梯内部，准备挑个好位置。
坦白来讲他在现实中是喜欢靠着电梯墙站，而在弹丸论破游戏里……虽然这好像没有什么非常统一的潜.规.则，但感觉靠墙站的生存率还蛮低的。
不过仔细一想，站在哪死的都有，何必在这里纠结。
而且这已经不是游戏了。
那些超高校级的同学也不可能每次乘坐电梯都站在同一个地方。
想了这么多，朝野助清最后还是从心地站在了中间靠后一点的位置。
谨慎！
等了一会儿，其他人就陆陆续续地也踏进了电梯内部，绪川律皱眉走过来，不过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等到所有人——除了已经死去的信贺羚见和没有出现的远藤秋人以外——都站定在电梯内部后，电梯门缓慢关闭。
承载着15个人的电梯在细微的机械运作声中缓慢下降，电梯内的高中生们表情各异，但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刚刚那个……”那须也平突然开口，他靠在墙边问道，“不管怎么说都有点太超现实了吧。”
“有超高校级存在，感觉一切皆有可能。”朝野助清真诚地回答。
“你这家伙……”那须也平有些微妙不爽，“把超高校级当成万能许愿机吗？”
朝野助清撇撇嘴。
明明在弹丸论破的世界观里，超高校级这种称号就和许愿机没什么区别了，那些能力表现出的效果都相当夸张。
尤其是幸运这种概念级别的。
有人打破沉默后，电梯里的人也开始互相小声交流起来。
唯独绪川律站在原地，他沉默地看着电梯闭合的金属门。
「电梯里面比外面要暖和很多，但我宁愿待在外面。」
「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甚至有些不真实。」
「我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因为通往审判场的路程真的有这么长，还是这种等待宣判的煎熬让我感到度秒如年。」
「……」
「…………」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稳稳停下。
黑色的金属门缓慢地向两侧打开，审判场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从缝隙里挤进电梯内部。
这是一个看上去格外壮观的大厅，整体配色偏冷色调。
在周围墙面上，有好几扇中世纪风格的高大玻璃窗。
深红色的窗帘被工整地拢在一旁，窗户玻璃上贴着深浅不一的蓝色薄膜，透着幽蓝色的光晕。
比起审判场，这里反倒更像是一座掩埋在深海之下的中世纪教堂。
中央的场地像是一个盆地，比周围一圈略微下沉几个台阶的高度，地面铺着墨绿色的地毯，地毯上则放着十七个围成一圈且黑白相间的奇怪装置。
像是游乐园那种旋转咖啡杯，只不过更小更直一些，只容得下一个人进去。
更高一些的位置上则有一个豪华座椅——黑白熊就撑着脸坐在那里。
“哟呼……”它目光扫过走进会场的所有人，无视那些警惕和厌恶的视线，自顾自地拍手道，“你们总算来了，我可是等了很久——怎么样，秘密通道是不是超级惊喜，审判场是不是也超级壮观~？”
“这可是我精心布置的地方，可要好好感谢我喔。”黑白熊咧开嘴露出恶意的笑容，“那么现在，废话不多说，你们就快点站到写有自己名字的位置上吧。”
那些装置发出亮光——
朝野助清这才看清楚，每一台装置的前端是一个类似操作台一样的存在，上面嵌着电子屏幕。
而此时，那些屏幕上接二连三浮现了在场所有高中生的姓名。
朝野助清迅速看了一眼绪川律的位置，然后重点看了看绪川律左右两侧——很好，都不是自己。
如果以绪川律为参考的话，自己的位置在更左侧一些的地方。
左手边是绘都暖珠，右手边则是……
朝野助清的目光对上了一个立牌。
立牌上的绿色双马尾少女照片定格在她略显不好意思的微笑上，她的脸部被两个交叉的深粉色试管覆盖。
相当于画了一个叉号。
“……”
该说至少还让自己隔开了绘都暖珠和信贺羚见吗？不然朝野助清都不敢想象绘都暖珠会以什么样的心情站在死去好友旁边的位置，参加这场班级审判。
站定在位置上后，朝野助清看了一眼绪川律，对方的目光定定落在信贺羚见的立牌上。
「超高校级的药剂师，那个有些胆小内向却一直努力融入大家、接纳大家，期待着修学旅行的信贺羚见同学……离开了我们。」
“唔噗噗噗，看来大家都已经准备就绪了？那让我来再介绍一下我们班级审判的规则。”
「她最后一个抵达，却又第一个离我们而去。」
“在班级审判中，你们需要讨论‘谁是凶手’这个最重要的问题，审判的结果由你们投票决定。”
「我很清楚地知道，那个残忍杀死她的凶手……」
“如果指出正确的凶手，就只有凶手要接受体罚，但如果错把清白的人当成凶手……”
「……就在我们之中。」
“那么除了凶手以外的所有人都要接受体罚，只有幸存的凶手可以结束这场修学旅行，获得回到外面的权利！”
「站在这里不仅是为了信贺羚见同学，也为了我们所有人。为了我们之间的信任与怀疑，为了找出能一起离开这里的办法。」
“麻烦的说明到此结束。那么，现在我宣布——”
……
由于黑白熊在讲解规则，整个会场只有黑白熊的声音，但朝野助清可以听到来自绪川律的内心独白。
“令人期待已久的班级审判——”
「这场前路未知的班级审判……」
“现在开始~！”
「我必须要赢。」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一章（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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