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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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妖死的时候，面容已经被轰炸得很模糊，身形也变了，变得瘦瘦小小的，还奇形怪状的，形容不出的玩意。
陈琳他们醒过来之后，吓了一大跳，但所有人都没出事，包括肥头大耳的钱候。
第二天，太阳升起，温暖潋滟的阳光照耀大地，彻底驱散黑暗，暖洋洋地落在身上。
幻妖妖力消失，法阵失效了，整个村落在明亮的阳光下，呈现出它最真实、清晰的模样。
栅栏屋檐，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但是树梢上的露珠却很清澈。
花梨站在院子里，朝远处眺望，看到了一个身影在小小蜿蜒的山道上穿梭。
她想到了什么，几个跳跃便落在他边上，笑盈盈道：“白大哥，你去哪儿？”
白约停下脚步，看见花梨便笑：“我记得你说过，在幻境中，见到了一口井。我想我知道她在哪儿了。”
想到幻境里的姑娘，花梨犹豫道：“我也能去看看么？”
“当然。”白约笑着点头，“一起吧。”
花梨和白约并排走在山道上，山风徐徐吹来。
这一路，白约打破了他给花梨安静沉稳的印象，走了一路，便给花梨讲了一路跟许莹的旧事。
路过的风、冬日的雪、晴天的云、每一样好像都与她有关，每一样都仿佛在证明她曾经来过。
他甚至带着她绕着很远很远的远路，来到一处地方，只为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花梨感觉到白约似乎不一样了，他好像变得轻盈了，明亮了，积压在心底的多年的乌云，终于散了。
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人述说他的思念。
说到最后，白约又忍不住自嘲道：“我以为自己忘了，没想到还能记得这么多。”
花梨明媚地笑了笑：“我想，她也一定记得。”
白约愣住，然后也舒朗地笑了。
花梨和白约来到了那颗对她来说有些熟悉的大树，树下有一口井，跟其他地方不同，十五年的岁月过去，这个井口竟然还挺干净的，仿佛时间停驻在当年，孩童玩闹，情人低语，炊烟袅袅，饭香缭绕。
白约指着这棵树道：“这是我们村的神树，听说已经逾千年。小时候，莹莹常来这儿玩，只是我没想到，她也许就在这儿。”
花梨不知觉望向这棵树，在微风中，枝丫似乎轻轻地晃了晃。
白约说完，整个人便沉寂了下来。
他亲自下了井，带出了许莹，她的手里还有攥着一个绣着竹枝的荷包。
她没来得及送给他。
到底还是在他手里了，可十五年光阴，早已千疮百孔。
他将许莹带回了自己屋子，花梨没有去打扰他。
一行人又停留了一天，处理好村里的活死人，便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陈琳询问，花梨只透露了一点，她便十分同情白约，热情地邀请他：“这里已没人了，你要不要跟我们走？我们可以带你到最近的小镇，你可以重新生活。”
白约摇头：“不必，我还有点事，你们不必担心我。”
陈琳表示理解，也不是谁都有决心想离开就能马上离开的：“好吧。”
花梨跟上君扶玉，走到一半，忍不住回首，白约独自站在屋檐下，风吹起他的长发，男人沉默而安静。
她朝他摆了摆手，白约温和地笑了。
见花梨一行人渐渐远去，白约回身走回屋中，掩上房门。
房门遮挡住阳光，屋中便暗下来，白约从袋子拿出荷包，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彼时少女不过十七年岁，特别单纯，坐在他案桌旁，气鼓鼓地抱怨，揪着手帕泄愤：“只知道看书，都不理人。”
白约从书里抬头，叹了口气，格外无奈：“是哪家姑娘，说想做官太太？”
少女脸一红，很自然地流露出少女的娇羞，有点高兴，又抬起下巴，装作不在乎：“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白约便笑了。
“不知道。”她立刻就反驳，瞪着大眼睛，故作凶狠，“你笑什么笑啊！”
“没笑。”白约摇头，眼里分明还在笑了。
把少女笑得没了脾气，还不敢看他，只红着脸，视线飘落地落在他腰间。
“诶呀”一声。
“荷包这么旧了，你怎么还带啊。”少女娇滴滴说。
白约低头看。
她双臂交叠，趴在桌上，脑袋也放在上面，笑眯眯道：“罢了，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做一个吧。你不许嫌丑！”
阳光落在她头发，毛茸茸的。
只是很可惜，她没来得及给他。
只是很可惜，他拿到了，她却不在了。
一行人从村里走出来，放出飞舟，上了飞舟，飞舟启动，飞快掠到半空。
正要朝目的地驶去，陈琳的惊叫声忽然传来：“那里是不是起火了！”
她着急道：“好像是白约的屋子啊。”
花梨望过去，浓烟滚滚，屋檐崩塌，屋子大半被无边的火焰笼罩。
陈琳持剑，就要飞回去救人：“白约会不会在里面啊，快下去救他！”
花梨愣了一瞬，想到那双眼睛，想到他一路轻声诉说，眼底分明是深深的怀念和喜悦，却也何尝不是死寂和绝望。
即使已经亲手报仇了，幻妖已经死了，可许莹永远不会回来了，支撑他东西碎了。
白约没办法过没有许莹的生活。
花梨拉住陈琳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师姐，算了。”
陈琳诧异地回头。
花梨慢慢眨了眨眼，艰涩地开口：“他早就想去陪许莹了。救不了。”
陈琳微怔，转头，愣愣地看着大火热烈燃烧，将整个房子彻底吞噬。
时间忘记你了。
可我没有。
莹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