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往日碎片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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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烨此刻心情极差。焦躁，无力感在心里徘徊。
他回到屋内，倒出了乾坤袋里的醉仙瓶。一个手指大小的人参木偶也被倒了出来。
画烨拾起那木偶，盯着看了好一会。木偶像是个安慰剂，拍散了他心里的烦躁不安。
看着木偶上刻的‘信物’二字，画烨笑了笑。那是他与陆久瑶相遇之时，陆久瑶送给他的。彼时的他还不知道阿玖和陆久瑶之间的联系。
当时的他只是一个一心变强，不断杀戮夺取妖丹的妖怪而已。
遇到妖怪看不顺眼便杀，有点能力的就掏了妖丹，若是比他强的最好。总归到最后即使血淋淋浑身是伤，他也能凭着一口气活下去。
画烨便在那时得到了‘妖之魔’的称呼。
没有妖能像他这样，在短短五百年，从无名者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妖。
当画烨第一次见到陆久瑶时，毫不犹豫便要掏了她的妖丹。陆久瑶在土里待了五百年，上一世阿玖的记忆忘了不少。以至于没想起面前这个杀妖如麻的年轻大妖，就是当年那个爽朗阳光，善良单纯的画烨。
就在陆久瑶以为这一世要就此停步时。画烨却停下了动作，他闻到了她血液里的人参味。
“你是人参妖？”陆久瑶身体一僵。
“要杀便杀。”陆久瑶直视着画烨，此刻的她突然希望画烨直接掏了妖丹最好。千万不要把自己圈养起来，变成个移动药箱，时不时来个割肉喂血。
二次伤害最为致命。
“我不杀人参妖。”未想面前画烨忽然松手，“你走吧。”
陆久瑶是不信的。
有些妖怪，嘴上说不杀，等猎物一跑却又抓了回来。他们欣赏着猎物眼里的恐惧和破碎，用那些变态手段给予漫长无味的枯燥岁月一些刺激。
“我不走。”陆久瑶道。
画烨颇为意外：“为何？”
“既然你不杀我，那你身边便是安全的。与其被其它大妖再次逮住，我还不如就待在你身边。”陆久瑶道，心里想得却是——鬼话，我怎么可能待你身边。等你放松警惕，我再跑不迟。
“你这个思路倒是很奇特。”画烨嘴角一扬，“叫什么名字？”
“陆大尧。”
于是乎陆久瑶跟了画烨三天，终于在那天夜里等到了逃跑的机会。
她变回真身，不知在土里钻了多久，也不知在土里待了多少天。待她觉得危险消失的时候，她才慢慢从土里冒出个脑袋。
很好，没有妖气，周围安全。
她又冒出了一点。
再冒出一点。
突然一只大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握住。陆久瑶惊呼一声，见到画烨那张脸，只觉得七窍生烟，要晕死过去。
完蛋了完蛋了。
“你不是说不走么？”画烨一脸嘲笑，“才待了三天，你就跑了。”
来了来了，果然是那种欲擒故纵的变态。
“你不是不杀人参妖，为何又要抓我！”
“我说我不杀你，又没说我不抓你。”
“而且我发现抓你很有意思。”画烨头一次见到这么会打洞的人参妖，比起地鼠来过犹不及。只是这人参妖道行太浅了些，没发现自己在画烨的圈子里打出了个迷宫。
听到这句话，陆久瑶整个人参软了下来。
我的人生结束了。
好不容易熬出了头。
我造了什么孽，老天爷两次让我穿成个人参妖。
陆久瑶越想越气，嚎啕大哭起来。
画烨看着手里握的人参，没有脸，没有手，却哇啦哇啦哭个不停，不断往外冒水。
手突然有点滑，陆久瑶摔到了地上。
“又来了，又来了，你这个变态！故意制造逃跑机会，再把我抓回来！”
“我不跑了，要割肉喝血随便你！”陆久瑶破罐子破摔道。
画烨突然被她说的话刺痛了一下，正色道：“我不杀你，也不会割肉喝血。”
陆久瑶被他的一本正经吓到，止住了哭声：“你为何不杀人参妖？”
"我的旧友，也是人参妖。"他的阿玖，和他一起静静相处了五百年的阿玖。
那个在漫长枯燥的岁月里，一松一参。
"那你的旧友挺厉害的。"还能和专吃妖丹的大妖做朋友。
“她确实挺厉害，就是有点傻。”傻到抛弃所有，和那人上了天界。她一个小妖，在天界怎能舒心自在？
“我叫画烨。我以妖名立誓，不伤你。”
见他表情认真不似说谎，陆久瑶决定相信他，她变回了人形。
“我叫阿玖。陆大尧是我瞎编的。”
“你？你叫什么？”画烨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突然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我叫阿玖，啊，疼，疼。”
“抱歉。”画烨惊慌失措松了手，眼睛却一刻不离她。
“你妖龄多少岁？”
“五百八十岁。”
画烨眼睛一眨，陆久瑶见他眼眶发红，低下头双手抱脸，双肩抖动。
“你这是，怎么了？”大妖突然在自己面前情绪失控，陆久瑶有点不知所措。
画烨调整了情绪，眼睛里有股不同的光。
"以后你就跟着我。"
"一步也不许离开。"
"这个妖丹你吃了，你太弱了。得多吃点。"
"还有，以后阿玖这个名字就不要用了。"
"叫，叫陆久瑶吧。"
往日记忆被唤醒，醉仙瓶不知不觉已喝了大半。画烨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玩着那人参木偶。
"我说叫你没答应。"陆久瑶走了进来，看到了那酒壶，"怎么喝酒不叫我？"
画烨眯眼看着陆久瑶，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偷喝酒更香。"
“适可而止，明天还有大典。”陆久瑶晃了晃瓶身，意外道："你喝了这么多？"
陆久瑶默默看了一会画烨，他这是心情不好啊……
"我得给你弄个醒酒汤去。"陆久瑶没收了酒瓶，"在这等我。"
"别走，阿瑶。"画烨突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陆久瑶一屁股坐到了画烨腿上。
"阿瑶别走。"画烨又念叨了一次，把头埋在她的长发之中，闷声道，"我好后悔。要是我当初阻止你……"
陆久瑶心里一软，画烨果然是在难过今日圣医说的话。
"情根是我自己要拔的。"
"是我自私，想让你忘了时……"
"既然选择了，就不后悔。"陆久瑶打断了画烨，"你喝多了，我给你弄醒酒汤。"
她抽身离开，找了阿肆要了些葛根，又加了些许蜂蜜。
离开厨房的时候，恰巧碰到了时凤。
"做了些醒酒汤。"陆久瑶主动解释道。
时凤点点头："你们妖界都很爱喝酒？"
"差不多。"陆久瑶莞尔一笑。
见陆久瑶离去，时凤的手不由握紧。这陆久瑶竟是没有情根。
回到屋内，画烨已迷迷糊糊趴在桌上，手里握着那人参木偶。
“先醒醒喝了，要不明天可起不来床了。”
画烨眼神迷离，看见陆久瑶咧嘴一笑。
这人畜无害的样子。
陆久瑶也跟着笑了，她扶起画烨，把碗端到他嘴边，画烨懒懒喝了起来。
“甜吗？我加了些蜂蜜。”
“不甜。”画烨喝了一半，“有点涩。”
怎么会？
陆久瑶端过来喝了一口：“挺……”
话未说完，画烨的五官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陆久瑶嘴唇一湿，一柔软触感传来。
“这下甜了。”画烨舔了舔嘴唇，调皮一笑。
陆久瑶碗里的醒酒汤撒了一地。
“你这家伙。”她手一挥，直接用捆妖绳把画烨绑成了个粽子，送上床，“仗着喝酒耍赖了是吧。”
“酒品太差。”陆久瑶摇了摇头，她喝醉了也不乱亲人啊。
“你就这么睡吧。”陆久瑶法力一施，给粽子盖上被子，离开了房间。
翌日，陆久瑶一早梳洗打扮。
今天可是代表妖界的脸面。
她收拾妥当，去了隔壁屋子。
见画烨还在床上躺着。只是那缚妖绳已经散在地上。
陆久瑶在床边坐下，掏出了个薄荷膏，放在画烨鼻尖。
无果。
又推了推他，叫了两声。
无果。
那就别怪我了。陆久瑶变出了个啄木鸟。
嘟嘟嘟嘟。
啄木声让画烨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你可醒了。”啄木鸟凭空消失。
“你吓我！”画烨难得憋着脸道。
陆久瑶嘿嘿一笑：“叫不醒你才出此下策。”
一界之主，烨王，最惧啄木鸟。每每听到嘟嘟嘟，他就想起数千年前身为长白松被鸟啄的日子。
“什么时候了。”
“快巳时了。”画烨伸了伸懒腰，手腕上露出一截绳子印。他扯了扯衣领，发现胸口也有。他陷入了疑惑。
陆久瑶见他一副迷糊样，忍不住笑道：“我绑的，你不用废你的脑瓜子想了。”
“你绑我作甚？”
“怕你酒后无赖。”
“本王酒品向来好得不行，无赖什么了？”
“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醉酒就亲人的。”陆久瑶摇头道，“这宁九宫就那么几个人，我不绑着你，万一亲到不该亲的怎么办？”
“我，亲你了？”画烨红着脖子，小声问道。
“是啊，幸亏是我。”陆久瑶干脆道，“万一是阿肆进来，又或者是时凤上仙，那可就……”可就是刀光剑影了。
刚修复好的感情，立马出现巨大裂痕。
画烨已经没有心思听陆久瑶后面的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往日碎片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