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过去与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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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连石头砂砾都没有，四处是白茫茫的沙漠一片。而在这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赫然出现一绿洲，东侧一月牙形状的巨大湖泊包裹着沙漠中的青绿。
天空不再灰蒙阴暗，阳光洒落在湖面上。
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此情此景，还是她想想中的魔界吗？
四人在绿洲几里外落地。
沙漠里时隐时现的白骨把陆久瑶拉回了现实。
“我看到了一个月牙形状的湖面。还有绿洲和城墙。”陆久瑶向画烨确认道，“是座都城？”
画烨点了点头，这不是她一人所见之景。
“莫非真的时光逆流。”怀柔低声道。她已经感觉到灵脉所在，眼底尽是诧异。
“我们走。”
四人收敛气息，往那都城走去。
陆久瑶走到了时凤身边，低声问道：“妖魔大战之前，魔界可有堕仙？”
时凤思索片刻道：“有。”
“你可认得？”
“当时我还未出世。不过，仙录册上读过。大致可辨。”
陆久瑶点了点头，又退回到画烨身边，用只有二人的听得到的声音道：“你还记得当年老头喝醉说的话吗？”
似察觉到画烨的视线射来，陆久瑶目视前方继续到：“老头，他说他在魔界待过……”“不知道为何，我突然觉得我能再见到他。”
她，好想再看她师父一眼。
陆久瑶的手突然被身边人紧握，只听见一冷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他已经死了，是你亲手了结的。”
陆久瑶的脚步突然定住，心里似乎被人狠狠捏紧，顿时呼吸困难。
她身上的斩仙剑突然剑身颤抖。
一股强烈的悲痛撞入陆久瑶的心里。
“阿瑶？！”画烨大喊，惊恐瞪大了眼睛。
陆久瑶不知何时，身边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偶，紧握着她的手，她的周身附上了一层黑色。
察觉异常的时凤猛然转身。却见陆久瑶和画烨迅速被黑雾吞噬。
“阿……”话音未落，狂狼般黑雾将四人吞噬。
……
“老头最近真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昨天还笑眯眯陪我练剑，今天拿着剑要赶我走！”
陆久瑶眉头皱成川字，整个脸上都挂着忧愁。
“他是不是病了，画烨？”陆久瑶撸起袖子，搓了搓手臂上的淤青，“可我偷偷给他加了人参液也没有用。”
因练剑练得凶，陆久瑶手掌上起了厚厚一层茧子。搓着手臂，还觉得有点刮人。
“你又伤了自己？！”画烨半裸上身，正在给自己包扎，听陆久瑶这么一说，咬断了绷带，随意缠两圈，要查看陆久瑶等伤势。
“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喜怒无常不是很正常吗？！”画烨拉着陆久瑶的手仔细查看。
“你再这么说我师父我要生气了。”陆久瑶的手臂从画烨手里抽回。
见画烨松散的绷带，叹了口气，又跪坐在他身边道：“你这么缠绷带，没多久又散了。”
陆久瑶仔细给画烨重新包扎了一番。画烨身上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有的伤疤才没好多久，又重新见血。
担心着师父，还得担心画烨。
“你就不能惜命些？怎么又见血？”
“回头我给你炖一盅人参鸡汤，你得好好补补了。”
“你才能不能惜命些？天天给人喂自己精血？你真当自己药箱？”画烨气道。
陆久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要不？你泡我的洗澡水？”
“那个，虽然没有人参液来得快，泡久了也有效果。”陆久瑶认真道。
此刻，画烨已经从脖子红到了脸。他还没适应陆久瑶拔了情根之后，直白的话语。
明明知道她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但还是次次心被撩拨，搞得自己面红耳赤。
“不用了。”画烨硬邦邦回答道。
“恩？为何？”陆久瑶追问道，“我可是只七百年的人参妖，你信不信我的洗脚水都能治病？”
画烨刚才还红得脸突然一下子降温了。
“我信。”画烨无奈笑了笑，穿上了衣袍。
洗澡水和洗脚水本质上没有区别。但是旖旎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零点。
“好，改天我跑完澡叫你。”
“你师父他……”
“恩？”
“他是仙，命长得很。你好好练剑就是。”
……
陆久瑶睁开眼睛，周围的黑雾变成了竹林和院子。
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见到来人，陆久瑶的心脏猛然一收缩。
白色衣袍的男子见到陆久瑶，眼尾上扬，挤出几条眼纹：“阿瑶你又去小烨那了？”
“师，父？”陆久瑶看着面前样貌年轻却一头白发的男人。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样貌。
程无，芸芸散仙中的一位，她的师父。
陆久瑶直直盯着他。
这是幻境。
师父已经不在了。
陆久瑶用手指用力抠着自己的手心。
出乎意料，她感受到了痛。
“为师有样东西给你，随我进屋吧。”程无语气温和。
陆久瑶不由自主往前迈步，走进了屋子。她的身体，不完全受控于自己。
屋内的摆饰和她印象中的一模一样。走过书架上，上面还放着一木刻的人参娃娃。这木偶当年随着大火烧得一干二净。而如今，毫发无损地摆在这。
她看着坐在卧榻上的人。此刻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师父。”陆久瑶声音有些颤抖。
程无悠闲喝了口茶，眉眼弯弯道：“阿瑶你今日怎么了？莫不是犯了什么错，要为师帮你收拾摊子？”
陆久瑶咧嘴一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跪了下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师父。”
程无一愣，放下茶杯：“遇到何事？”
陆久瑶摇了摇头。
“被欺负了？”
“没有，见到师父，我心里开心。”陆久瑶低头一拜。
“起来吧。为师有个东西送你。"他摊开右掌，一泛着银光的长剑出现悬空而立。
“这是斩仙剑。为师特意为你所制。”
陆久瑶顿时心口一凉。手指紧紧扣住衣袖。
她想开口拒绝，眼前却再次覆上黑雾。
黑暗中，陆久瑶周身热气袭来，伴随一个火烧的焦味。
下一刻，便见熊熊大火燃烧着竹林。
而陆久瑶就在这竹林之中。对面是她的师父，披散的白发，眼里尽是癫狂之色。
大腿、背部、手臂，一阵阵痛楚传来，陆久瑶抵着斩仙剑，撑着不然自己倒下。
“程无，你可真是教了个好徒弟，伤成这样还不手呢。”程无自顾自道。
面前的人，既陌生又熟悉。
咔吱——
被燃烧的竹子轰然倒下。
这是幻境，假的。
陆久瑶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她的师父在数百年前的竹林大火中，就已经不在了。
“你是谁？”陆久瑶声音颤抖。身上的剧痛并不能让她恐惧，真正的恐惧来自于明知要发生却又无力阻止的事情。
程无突然逼近，一直手掐住了陆久瑶的喉咙。
“师，父。”
“哈哈哈哈，你师父早就没啦。”程无眼眶发红，一脸病态，“堂堂的崇昭上仙混成这副德行，我恨！”
“一见到你，我更恨。”他的手指甲扎进了陆久瑶的皮肤里，“居然收了个没情根的人参妖做徒弟，真他妈滑稽。”
“要是我，就挖了你的妖丹，割肉喝血。”
陆久瑶的瞳孔徒然皱缩。
这话和当年一模一样。
脑中的氧气变得稀薄。
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她不想再重演当年那幕。
——斩仙剑上银光大盛，程无身首异处，滚落的脑袋上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自己。
陆久瑶闭上眼。
挖吧。挖吧。
她宁愿被杀。
“你快死了，陆久瑶。还在装什么情深义重？”脚下的影子抖动身体，化成了另一个陆久瑶在她耳边徐徐开口道，“你也是逼不得已呀……”
“杀了他。从今往后，六界之中就只有你一人继承他的祁阳剑法。”
“他人怎还敢觊觎你的人参之力？”那个陆久瑶的声音带着蛊惑，“杀了他，用他的血祭这斩仙剑 ，最适合不过。”
噗呲。
另一个陆久瑶不可置信低头一看。斩仙剑贯穿了她的胸口。
程无动作停滞。陆久瑶的人参须径直刺进了另一个她的皮肤之下。
“对师父我下不了手，对自己我可从来不客气。”
人参须顺着另一个陆久瑶的经脉，钻进了她的识海之中。
“告诉我，这是哪？你从何而来？”
识海中，陆久瑶正对上了一双眼。
一双小孩的眼……
魔都内。
哐当一声，一正闭眼的女童突然睁眼，撞倒了背后的烛台，她怀中的噬魔珠滚落在地。
居然被个人参妖给吓到了，女童气鼓鼓扶起烛台。一会她定要再吓回去。
“耀灵。”一沉稳的男声道，“又分心？”
被唤作耀灵的女童行动一缓，脚底的噬魔珠还未来得及捡起。就被睁眼的男子眼光扫到。
他捡起那乌黑的噬魔珠，面色一沉。
“你又将来人困在噬魔珠之中？！”
“我，我只是觉得有点无聊……”
男子神识探向那噬魔珠，见有四人被困在这魔障之中。
竟还有六重天的仙君。
心里一紧。
“胡闹！岂可如此儿戏，若堕仙成魔，你可是……！”
女童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道：“若这么一个噬魔珠就让仙君堕魔了，那仙君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还狡辩！"男子法力一施，噬魔珠内乌黑逐渐散去，来不及呵斥那女童，便急急道，“快随为师去救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过去与幻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