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行刺（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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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歌舞声响起，太后缓步走上大殿，乐呵呵地看了一圈，坐于柳桓身边，欣慰地说着：“今日是小太子的生辰宴，感谢各位的到来，哀家也十分高兴。今日在这我们不论君臣，放开享受这场盛宴。”
柳桓淡淡地点了点头，一贯威严的模样看着大殿下的舞女们，生辰宴算是正式开始了。
看着殿内的各个角落都有说有笑起来，唯有她这一带稍显冷清，苏倾云瞥了瞥身旁的狐狸，见他淡淡地饮着酒，一副让人不敢靠近的清冷感，实属有些陌生。
或许，狐狸在外人看来原本就是这般清冷，颇有威严，只是她一直误以为，她对他而言是有一点不同的吧。
“倾云，这桌上的枣泥酥还挺好吃的，你尝尝。”施小然笑盈盈地说着。
苏倾云轻轻尝了一口，觉着不愧是这皇宫里的糕点，味道真是极好，赞同地点了点头。
反正闲着，想太多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安心地欣赏歌舞，于是苏倾云边吃着枣泥酥，边看起了难得的宫廷宴会舞。
吃着吃着，她正准备拿下一块枣泥酥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糕点盘已空，悬在空中的手又悄悄地收了回去。
却在片刻后，她看到身旁的狐狸抬手，淡淡地将他桌上的糕点推至她的面前，眸光却还在舞女身上。
苏倾云偷偷看了看他，见季玄并没有正眼瞧她，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盘中的糕点。
“今日趁这盛大的场面，在下为小太子与陛下剑舞一曲助助兴！”一曲歌舞结束后，柳千岚行至大殿中央，抱剑向柳桓和太后行礼。
苏倾云闲散的心忽然就揪了起来，目光静静地落在柳千岚身上。
今日的郡主褪去了战场上的铠甲，一袭红裙透着女子的温柔，却又藏不住英姿飒爽的豪情之气。
“时安郡主立下赫赫战功，朕还未来得及赏赐。这大晋有你和李将军冲锋陷阵，朕甚是欣慰。今日，朕可要好好欣赏欣赏，郡主的英姿。”柳桓话音落下，乐曲声适时缓缓响起。
柳千岚利剑出销，随着曲调翩然起舞。
艳红的身影仿佛像是冬日雪中的红莲，此刻的苏倾云虽为女子也被惊艳了，柳千岚刚柔并济，风姿卓然，腾空而上。
两侧的宾客席不断传来喝彩声，柳千岚弯腰剑指定格，随即脚步轻点地。
没等众位宾客反应，柳千岚接着腾空而起，轻踏着四周的柱子回旋而上，轻盈一跃，单手便拉上了悬于中央的红绸，似一只彩蝶翩然起舞。
她淡淡微笑着，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凌空于大殿之上，特意来为陛下祈福一般。
曼妙的舞姿浑然天成，她随着乐曲声飞舞，轻柔中带着平凡女子不曾有的锋芒。
忽然，柳千岚的剑舞随着曲调加快，手中的剑法层出不穷，剑锋之快看得人眼花缭乱。
乐曲声逐渐激昂，空中那艳红的身影让人目不暇接。
而在下一秒，乐曲骤停，柳千岚眸光一闪，利剑直直向柳桓刺去！
柳桓始料未及，大为震惊地看着剑芒而来，速度之快来不及躲闪，双腿一软，瘫倒在了龙椅上。
柳千岚似是被恨意占据了全身，眼见着柳桓必死无疑，却被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她抬眸，看清来人之时万念俱灰。
眼前的陆今昭，正徒手握着她的剑锋，大片的鲜血滴落在地，一滴一滴而下。
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她深爱着的陆大人，随即苦笑一声，柳千岚缓缓放开了手中的剑，低声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竟然是你……”
随即几名锦衣卫上前将柳千岚扣押，陆今昭将手中的剑扔置于地上，鲜血顺着他的手继续流淌着。
“在下保护的，是陛下，和这座城，”陆今昭缓缓开口说着，眸色里有着道不明的情绪，“这是在下的职责所在。若有人敢伤陛下，就算是郡主，在下……也会誓死捍卫。”
众位宾客慌忙起身，关心着殿上皇帝的安危，这突如其来的行刺令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柳桓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理了理自己的龙袍，端坐之后，怒气道：“放肆！你这郡主竟然想要行刺朕！疯了不成！”
“你这狗皇帝，害死我爹娘，杀光了爹爹府邸所有的侍从！”柳千岚通红着双眼，冷冷地看着大殿上端坐着的柳桓，嘲讽地笑道，“今日你便给我个痛快，否则来日我定会报仇雪恨！”
柳桓惊神未定，瞧着被擒住的柳千岚眯了眯眼：“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做臣子的这般辱骂、污蔑朕，看来朕这个做皇帝的平日里还是太过仁慈。”
“我呸！”柳千岚讥笑了一番。
柳桓似是已从方才的刺杀中回过神来，愤怒感油然而生，目光望了望两侧的群臣：“这郡主想要刺杀朕，你们说，这样的郡主朕还要留着吗？！”
“臣以为，应立即当场处死，以绝后患！”御史大夫上前一步，恭敬道。
“臣附议！当场处死以正朝纲！”吏部尚书连忙帮腔。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听着满朝文武的附议声，苏倾云也渐渐明白，这已成了一个死局。
她全身颤抖得厉害，不敢想象自己的好姐妹竟要在自己的面前……被处死！
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千岚死在殿内，这一辈子鞠躬尽瘁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看着陆今昭隐忍着痛苦，受伤的手在轻微颤抖着。
她明白陆大人痛的不是伤势，而是内心最深处的那一方柔软。
目光不经意间瞥过身旁之人，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现在能救柳千岚的只有他！他能救柳千岚！对！他是一品太师，只要他发话……就能救下柳千岚！
苏倾云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微微向季玄靠近了些，不顾及任何地，手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袖，像是在无声地恳求。
淡然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季玄回眸轻轻一瞥，却发觉她神色绝望，全身都在发抖，便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他的目光淡淡地投向柳千岚的方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手顿了顿，衣袖任由她拽着，却丝毫没有开口之意。
是啊，一向明哲保身、自私自利的他，这般情形之下，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一个郡主，便和皇帝，甚至是满朝文武为敌。
不可能的，连别人的情感都可以随意利用的他，怎么可能呢……
她自嘲般暗暗苦笑着，抬眸见他一贯淡然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的思绪。
她沉默了半晌，最后缓缓地放开了他的衣袖。
看着柳千岚从容赴死的模样，她心疼得厉害，绝望地闭上了眼，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她想过千万种画面，却还是不能接受这样惨烈的结局，她想快些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让她陌生又恐惧的地方。
“臣，有异议。”
一句沉稳的话语响彻着大殿，顿时整个宫殿肃然无声。
苏倾云猛地睁眼，看着身旁的季玄不知何时已起身，正缓步向大殿中央走去。
她错愕地看着那墨色的身影，庄严肃穆地行至皇帝面前，四周的文武百官见此情形，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住。
“臣，有异议。”季玄再次说道，并无叩拜，而是简单地做了个揖礼。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行刺（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