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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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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又到了。白天因为药物一直昏昏沉沉的四人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坐到了桌边。
疯子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其他三人,道:“让我们继续昨天没做完的事吧……让我想想,接下来轮到谁了?”
几人把目光投向了坐在精神病左手边的人渣。
人渣被疯子的目光一瞥就开始发抖,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卡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铁手,不情愿道:“好吧,好吧,让我为你们提供一些深夜的笑料,我相信你们会喜欢这个故事的。”
“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我的母亲是个乡下的纺织娘,每天从早到晚辛苦地织布来糊口。在我九岁那年,她被一个路过的富商看中。”人渣笑了笑,“不得不说,她长得很有点姿色。”
叛逆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精神病患者恹恹地趴在桌子上,对这个故事并不感兴趣。
疯子饶有兴致地听着:“然后呢?您的母亲嫁给了富商,您也跟着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那么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人渣道,“富商想把她娶回家,带进繁华的城里,但他并不想带上我,认为我这个磕碜的小崽子会影响他和我母亲组建新的家庭——是的,没错,我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了。”
疯子点头:“显而易见。”
“于是我母亲毫不犹豫地扔下了我。天知道,她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富商拿出了整整一麻袋的金币说要娶她,她已经被那个金光闪闪的袋子闪瞎了双眼,再也顾不上她累赘的儿子了。”人渣微笑,“于是,我在某一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成了身无分文的孤儿。真让我感到惊喜。”
叛逆者道:“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的愚人节礼物。”
“我继承了我母亲的手艺,在乡下接着纺织。让我感到幸运的是,因为就我一个会纺织的男人,乡下的女人们争先恐后地想买我织的布——这可是男人织的布啊,简直是太稀罕了,男人有着女人没有的大格局和清醒,他做的一定比所有的纺织女娘加起来还好。”人渣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神色,“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想法让我在几年里就赚了很多钱,足够让我进城寻找我那改嫁的母亲。事实上,我的确这样做了。”
“然后呢,你找到她了吗?”疯子道。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的母亲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贵妇人,整座城都为她的风姿所倾倒,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她。她见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的神情真是让我一辈子也无法忘怀。”人渣回味道,“那样惊讶,那样无措,带着一丝歉疚和厌恶……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居然能同时有那样多的情绪。”
“她把我拽进了她的房间,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我的衣着,然后告诉我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是她的儿子,因为她不能有一个从乡下来的儿子。而我不理解,明明她曾经只是一个乡下纺织娘,为什么现在能那样自然地端起贵妇人的架子。就在我们争吵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儿走了进来,冲着我的母亲叫妈妈。”
精神病懒散地抬了抬眼:“你有了一个妹妹?”
“是的,就在我十六岁的那年,我才知道我有了一个七岁的妹妹。”人渣脸上露出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
“愿上帝保佑她。”精神病又闭上了眼。
“您说得一点都没错,愿上帝保佑她。她长得就像天使一样,金色的头发,洁白的皮肤,嫣红的嘴唇,湛蓝的眼睛,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就像一个会走的娃娃,让人又怜惜又想毁掉!”人渣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
疯子笑道:“说出来谁能相信?人渣哥哥有一个天使妹妹。人们大概会说,树苗里总有坏种,人也不例外。”
“我母亲战战兢兢地向我那可爱的妹妹介绍了我,她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自己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哥哥的事实,还向她无措的母亲求情,请求让我留下来。富商回来后,迫于女儿的愿望,非常不情愿地把我留了下来,给我安排了房间,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在城里做自己的事业。”人渣咽了口唾沫润润喉咙,“不过我认为,他只是不想养着一个只会张嘴吃饭的废物。”
“您看着可真不像一个能做出什么事业的人。”叛逆者又开始嘲讽。
人渣笑了笑:“我不得不承认,您说的没错,我的事业的确很失败。我制作了一件礼服,一位贵妇人很欣赏我的手艺,她说她从没穿过男人设计、制作的衣服,她打心底里佩服所有男人,觉得男人比女人更聪明、更勤奋、更在乎自己的工作,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买下了那件礼服,结果却在一个庄重的晚宴上走//////光了。”
疯子道:“她听起来真不像个聪明人。那件礼服出什么事了?”
“被人轻轻拉了一下就撕碎了,那位贵妇人在所有人面前luo露着她的胴////体,跑回了马车。”人渣轻轻笑着,满不在乎道,“从那以后,整座城没有一个人肯信任我的手艺,我的事业刚开张就倒闭了。所有人都知道了闻名全城的贵妇人有我这样一个失败的儿子,我母亲被假象的原形毕露给刺激崩溃了,她逼我去向那位可怜的贵妇人求情,想让她恢复我的名誉,可惜被拒绝了。于是她日夜辱骂我,说我是她毕生的耻辱,是她最想抹去的印记。”
“女人都爱慕虚荣。”叛逆者不屑道。
“于是我告诉她,我从始至终都没做出过质量合格的衣服,那些无知的因为我是个男人就来购买我衣服的顾客,其实统统都被我骗了,随便一个称职的纺织娘都比我做得好。”人渣露出痛快的笑容,“她让我滚出去,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我就被赶出去了,在我十七岁的时候。”
疯子评价道:“你狠狠地踩在了你母亲的伤疤上。”
“没错,就是要这样。”人渣继续道,“人人都唾弃我,我在城里连口饭都吃不上,只能翻翻垃圾堆,直到有一天我倒在街上快要饿死的时候,我的小妹妹看到了我。”
叛逆者道:“她果然是个天使。换作是我,看到自己认识的人蓬头垢面倒在街上,一副马上就要去见撒旦的样子,我会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她当然是个天使,天使就应该留在上帝的身边,而不是在这里当一个看到钱就走不动的肤浅女人的女儿。”人渣的笑容此刻看起来有些不详。
叛逆者挑眉:“真是不负众望,你送她去见上帝了?”
“是的。”人渣慢条斯理地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随后道,“她悄悄把我带回了家,没让任何人知道。把我带到她房间之后,她还小心翼翼地从厨房给我拿了很多食物,看着我吃饱喝足,边微笑边叫我哥哥,问我能不能留在家里。”
疯子挑眉道:“听起来,她很舍不得你啊。”
“所以我决心让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也让我的小妹妹知道,有什么话是绝对不能对男人说的。”人渣微笑,“我把她摁在ch/ua/ng上,tuo掉了她的衣服,让我们之间的距离变成——”他做了个手势,脸上带着满足又暴/虐的笑容,“fu距离。多么快乐,多么亲近。”
“她很大声地哭喊,但是在一切结束之前,没有任何人来,直到我们都结束之后,我母亲才带着家里的一群仆人推门进来。当然,她们刚进门就呆住了。毕竟那确实是个很美好的画面,毕生难忘。”
叛逆者想到那个画面,肺里翻腾了起来:“强/X/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你的确是个人渣。”
他也不阴阳怪气地说“您”了。
“名字赋予了我们特点。”人渣欣然地接受了对自己的认可。
“或许……”疯子插话道,“您愿意说说,您的母亲和妹妹后来怎么样了?”
“哦!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后来的事情真让我兴奋。”人渣已经沸腾了起来,他的语速也变快了,“我母亲那个胆小鬼,看到那一幕后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一句话也不说,拉着我还没醒过来的妹妹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大家都以为她要好好安慰自己的女儿。谁知没过多久,仆人进去看了一眼就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告诉所有人说夫人和小姐在房间里上/吊si了。我赶忙进去一看——哎哟,果然si了,我那漂亮的小妹妹被绳子吊着,脸还是红润的呢!我再转头去看我可怜的母亲,她看起来可真难受,脸上挂着泪痕,想来她那可悲的自尊心在si前大概是一点也不剩了。”
疯子道:“像您母亲这样的夫人,显然是认为自己和女儿都没有脸面再活下去才自杀的。”
“那能怪谁呢?如果一个美丽的女孩儿亲昵地叫着您,还邀请您留在她的家里,您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举动。这显然是邀请嘛!”人渣笑道。
叛逆者道:“她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又不是外面随便哪个搞/了就搞/了的女人!”
“而且我可不认为那样就是对您的邀请,您只是为自己的好色和卑劣找借口。”疯子接话道。
“好吧,好吧,你们说得对,我的确就是个人渣!我可从不把她当成妹妹,我既没有和她一模一样的血缘,也没有和她一起长大,我甚至不把我们两个共同的母亲当作自己的母亲!她对我而言,和大街上随处可见sao/首/弄/姿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人渣道。
疯子笑了:“而您的确是好色卑劣又无能,自己找不到别的女人,只好对自己的mei/mei下手。”
人渣不屑道:“您说得对,我从不拒绝承认我是个人渣,不过能和我在一个地方的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等着吧,明天晚上我倒想听听,你们二位有什么高尚的故事能讲给我们听。”
精神病安静地趴在桌上,已经不知道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