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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08 ...

  •   在温念初说完之后,周叙深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不言一语。
      氛围瞬间陷入一片沉寂。
      除了周围的说话声,或轻或重地传过来,以及,耳边拂过的风。

      一开始,温念初还有些慌张,但随着周叙深沉默的时间拉长,她也镇定了许多。

      大约两分钟后,周叙深问:“今天我还有事情,改天我再联系温小姐。”
      有了他这般承诺,还算小有成就,不过,温念初还是进一步问:“改天是哪天呢?”

      这话一出,周叙深的脸上多了几许笑容。不像之前的看好戏,反而是觉得有意思。
      温念初想的却是,这人笑和不笑,简直判若两人。

      周叙深说:“暂时待定,总之我会在元旦之前联系温小姐。”

      温念初满意地目送他离开。

      待周叙深的身影消失在植物丛林中,温念初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到汤池,其他阿姨都在池里泡着,董雨琴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什么事这么开心?”她突然问。
      温念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嗯,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是吗?
      温念初拿出手机看了下。
      嗯,嘴角微微上扬,但远没有董雨琴说得那么夸张。

      她走过去,走在董雨琴身旁,说:“阿姨你就会取笑我。”
      董雨琴摸了摸她的头发,“路上碰到什么好事了?”

      算好事吗?
      温念初起身,撇开浴巾,一边往汤池走,一边说:“刚刚在餐厅吃到了新出炉的森半焙茶奶油蛋糕。”

      董雨琴知道她最爱这款蛋糕,笑笑没说话。

      下午五点左右,她们一行人沐浴完驱车回岛内。

      -

      接下来几天,温念初盯手机盯得有点紧。
      她在等周叙深的联系。

      谢以旋注意到她一天要看好几次手机,画画中途更是停了好几次。
      这在之前前所未有,谢以旋忍不住问:“姐姐,你是在等谁的电话吗?”

      温念初从手机屏幕中抬起眼,怔住一会,说:“算是吧。”

      霎时,谢以旋八卦心突起。

      “男的女的?”
      “嗯……男的。”
      “哦~”谢以旋极为暧昧地拖长尾音。
      “你在想什么,是欠债的。”
      “嗯?啊?”谢以旋一颗颗粉红色的泡泡破碎了,“对方欠了你多少钱,有写借条吗?”
      温念初顿了顿,思考半晌,说:“不多,没有。”
      “不多那就好,欠钱的都是大爷,姐姐要是这钱要不回来就算了,现在这个社会太危险了,前阵子还有欠钱的把债主捅了一刀的新闻呢……”

      谢以旋脑洞大开,说得越来越偏,描述得越来越血腥。
      最后她是这么结尾的:“就像我几个月前买了一个不怎么好吃的西瓜,但是摊主已经剖开了,看着那把刀,我不想买也得咬牙买了,万一……你说是吧……所以姐姐这钱咱也可以算了,反正是小钱。”
      温念初:“……”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谢以旋有句话说得很对,欠钱的都是大爷。
      就好比如,温念初等了好几天周叙深的来电或信息,对方通通杳无音讯。

      转眼到了圣诞节。

      这天下午,温念初之前的一个插画约稿编辑因稿子问题约她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咖啡厅正好是周叙深常去的那家。

      这些天书法工作室忙碌,加上她手上还有一些收尾的约稿,她至少有段时间没光顾咖啡厅了。
      也不知道周叙深这些天有没有去咖啡厅。

      她提前二十分钟到,跟服务员预定了编辑喜欢喝的咖啡和甜品,然后在老位置坐下。
      隔了一桌的另一桌,坐了个人,手指飞快地笔记本上敲打,对方也穿着西装,应该是附近某家公司的员工。
      看着比周叙深更年轻些。

      许是温念初朝那边看得有些久了,目光也过于直白,那人似有察觉,朝她看过来。
      目光撞上,温念初丝毫没有被当场抓到的尴尬和无措。
      她朝那人点头笑了笑。

      对方呆了片刻,也回以一笑,然后继续盯着屏幕工作。

      过了会,编辑来了。

      温念初起身和她握了下手打招呼,一边朝吧台的工作人员示意了下。

      不多时,两份咖啡和两份甜品送上桌。

      编辑姓杨,全名杨静。

      她看到咖啡和甜品,露出一脸笑意:“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提拉米苏千层酥?”
      温念初说:“去年你邀请我去参加年会时,无意听到你助理提过一句。”

      杨静切了块提拉米苏千层酥,尝了一口,又缀了一口肉桂咖啡,说:“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转眼又是一年,你有心了。”
      端起咖啡,抿了口,温念初说:“我现在这份固定的约稿还有其他单子,都是您给的机会。我没有什么能帮得上您的,只好在其他地方下下功夫。”

      杨静挑眉。

      两人喝了会下午茶,进入今天的正题。

      杨静拿出打印出来的画稿,翻了几页,说:“你最近是不是在接触什么新画法?”
      说着,她将画稿递给温念初。

      画稿上面有用红笔勾出来的几处。
      温念初一一看完,合上画稿,说:“不好意思,我最近在学习水墨画,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没什么,不要着急,”杨静说,“因为这次画稿本来已经审核完投入生产,但是我们公司最近换了一位营销总监,他看完之后,问了一句Alicia是不是换风格了。我们都有些惊讶,因为好像跟之前没什么区别,他老人家却是勾出了几处细节,这也是这次我过来打扰你的原因。”

      ‘打扰’二字,弄得温念初有些慌乱。

      她捏紧了手,忙说:“是我的过错,麻烦你跑一趟,现在是需要我将这些细节改一遍吗?还是需要做其他什么补救措施?”
      杨静摇头笑了笑:“Alicia,原来你也有不淡定的时候,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会像之前一样,无比的风轻云淡。”
      后面这句话说得温念初很是汗颜,她说:“我没您说得那么好,毕竟这次提出问题的人不一样,万一处理不好,说不定会连累您以后的工作,我不能冒这个险。”

      对面的杨静许久没有说话,她端着咖啡一直看着温念初,过了会,她又转头望向窗外。

      “Alicia,你画了这么久的人物插画,你觉得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的性格会发生极端性的转变?”

      良久后,杨静好似回过神,放下咖啡,十指交缠,托着下巴,问了温念初这么一个问题。

      温念初想了许久,说:“我觉得生活所迫的可能性大一些。”

      “哦?怎么说?”
      “嗯……比如为生计奔波,再怎么毫无目标的人,也会开始认真地考虑如何规划自己的人生好好赚钱;再比如为了自己爱的人,因为有了保护的对象,懦弱的人也会握紧手里的刀。也有受伤害的人,为了不再次受到伤害,将自己藏起来,不将真实的自己暴露在他人面前。”

      温念初说完后,杨静陷入一片深思。
      过了许久,她点点头,拿起一旁的工作文件包,翻出一叠资料给温念初。

      温念初一头雾水地接过。

      杨静说:“我司营销总监很欣赏你的新画风,上面这个问题是他老人家托我问你的,恭喜你。”
      她伸出手。

      温念初还是不明白,但也只好伸出手。

      杨静说:“你好好学习水墨画,也可以在接下来的稿子里尽情体现,不用刻意,无意才是最自然的。这份资料是一家专门给别人做画展的公司资料,营销总监他老人家说,以后要是机会到了,你可以打上面的电话试试看,对你而言也是一次不错的尝试。”

      温念初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但她知道这将会是她事业的一个新台阶。她目前最为困惑的是,杨静口中的那位营销总监老人家为何会向她抛出这根橄榄枝。

      对方好像看出她的所想。

      杨静说:“他老人家说,在你这一次画作里,他看见了一位熟悉的朋友。”

      -

      杨静拿着画稿离开,温念初坐在位置上,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翻着瓷碟里的焙茶奶油蛋糕。

      许久,她停下拿着汤匙的手,抽了张纸巾擦擦手,重新拿起杨静给的资料浏览了一遍。

      看着最后那几栏详细的地址和联系号码。
      她合上资料,放进包包收好。

      现在还不是时候,水墨画才刚开始接触,想更上一层楼,学成自己的风格,还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等她觉得是时候了,再打开这份资料,拨出上面的联系方式。

      想通了,温念初又坐了会,看了下手表,将近五点。今天是圣诞节,董雨琴和阿姨们出去周边城市旅游,晚上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目前,晚餐还没有着落。
      是自己煮呢,还是在外面解决呢?

      还没决定,忽然,有人拉开她对面的椅子,不多时,一道身影在她对面落座。

      是隔了一桌的那个西装男。

      他略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温念初莞尔一笑。

      西装男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刘乐澄。”
      温念初皱紧眉,茫然不解对方为何自报家门。

      下一刻,刘乐澄双手递出一张名片。
      温念初接过,略微扫了一眼,是某某科技公司的全栈工程师,再看公司地址,她琢磨了下,没记错的话,离周叙深的公司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她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说:“刘先生,你这是?”
      刘乐澄说:“交个朋友。”
      哦,温念初明白了,但是,“对不起,我没有名片。”
      “没事,”刘乐澄拿出手机,划了两下,不多时,一张二维码摆在温念初面前,抬眼,即是他一张自信的脸,“我们可以加个微信。”

      温念初一边笑着,一边转身去拿包里的手机。
      扫码的时候,她默默想着,为什么人家就能这么上道,而自己要个周叙深的微信,对方竟然问她有没有笔和纸?
      人与人的差距为何如此之大?

      互相添加微信之后,刘乐澄低头翻了下手机,半晌,他摁掉手机,说:“温小姐,好像不太喜欢发朋友圈。”
      “嗯……平时没什么东西可以发。”心里竟是诧异这才几秒对方竟然将她微信朋友圈翻了一遍。
      “那温小姐平时都喜欢什么业余活动?”
      “宅家看剧。”温念初随意捏了个时下最流行的人设。

      刘乐澄说:“我最近正愁没剧看,温小姐有什么推荐的吗?”
      温念初愣了下,说:“我看韩剧比较多。”
      这下刘乐澄彻底笑开了,跟看见同类似的,说:“我是个资深韩剧迷,市面上的韩剧不管什么题材,老的新的,我都刷完了,温小姐最近在看什么?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这发展和温念初预期的可谓是南辕北辙。

      有了刘乐澄这个自来熟和社交牛逼症,无论温念初怎么往偏题发展,他总能以此展开,但又不会长篇大论地自我发挥,而是会引导温念初一起讨论,让她参加进来。

      这几乎打破了温念初对IT男和理工男的固有认知。

      她甚至开始认真对待和刘乐澄的聊天。

      这一聊就聊到了天黑。

      刘乐澄说:“附近有家椰子鸡味道很不错,温小姐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过去尝尝。”

      这就吃饭了吗?
      这么迅速的吗?
      温念初不禁反省自己,如果刘乐澄是火箭速度,那她是不是绿皮火车?
      不然,快两个月过去了,她连周叙深的微信都没加上。
      更进一步的想法是,她是不是该摒弃原来的模式,由层层深入改成一蹴而就?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咖啡厅。
      刘乐澄走在前面。

      落在后面的温念初心里想着事,也许是过于自我沉浸。
      当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正要说声对不起。
      还没抬眼。
      头顶落下一道熟悉的声音。

      “温念初,你这是什么意思?”

      语调没什么起伏,温念初却听出了话里的讽刺。

      她抬起头,映入眼底的是周叙深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再看看一旁要上前作解释的刘乐澄。

      温念初只想到四个字——

      时运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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