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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双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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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量一直觉得小侯爷这三个字怎么也是一种身份高贵的象征,是代表着一种人上人的存在。
现在的柳无量对此表示怀疑。
他左手边一个方小侯爷,右手边一个仇小侯爷,自己被两个人夹在中间,三个人并排坐在了田头的树下。
柳无量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这么一坐下来,却发现哪一个问题都问不出口。
倒是方小侯爷率先开了口,“怎么?听闻你离家出走了?原来是跑我这里来了。既然来都来了,怎么不来找我?难不成怕我偷偷给你那边的人报信再把你捉回去?你放心,咱哥儿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仇银钩冷哼一声:“你看见这地里的塘了吗?里面有几只癞蛤蟆,见天的咕咕叫个不停,烦死了。不过我宁可听它们见天的咕咕叫,也不想坐在这里听你讲废话。”
“仇小侯爷,一见面就这么针锋相对,你觉得合适吗?”
“十分合适。”
方小侯爷见抽无量一脸的不爽,心知再说下去也不过是生吵,便把目光从仇银钩的身上转移到了柳无量的身上。
“你是谁?之前没听说过这村子里住着什么卧龙雏凤,居然能引得我们仇小侯爷委屈自己来村子里隐姓埋名,下地拔草。这位小兄弟,可是哪里的王亲贵族?”方小侯爷对着柳无量客客气气的问道。
柳无量摇摇头:“种地的。”
“奥?那就是庄园主?不知阁下的庄园在何处?受哪方侯爵管辖?我印象中,我这里的几个庄园主似乎都不是阁下的样貌,也可能是我记性不好,没有将你的样貌记清楚。”
“你干什么?人家都说了,种地的,听不懂吗?庄园个屁,装什么,他就是一普普通通种地的,不行吗?”仇银钩见方小侯爷居然开始对柳无量产生了兴趣,于公于私,觉得这场谈话必须尽快终结,起身拉起柳无量的手腕就要把人带走。
“哎?怎么说着说着就走人的毛病到现在也没改呢?我问的他,你怎么还替他做了决定呢?仇小侯爷,你这手伸的未免有些太长。”方小侯爷拉住柳无量的另一只手腕,和仇银钩僵持在一处,谁也不肯松手。
“把你的狗爪子给我拿开。”仇银钩的眼睛死死的盯在方小侯爷的脸上:“这是我的人,我的手伸多长也和你无关。”
“你的人?小侯爷,你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了?我怎么听闻你是逃婚出来的?你是为了他逃婚出来的?呵呵,果然很符合你一贯的作风。不过,你这么悄无声息的把人拐回自己家里,对这个小兄弟来说是不是有些——也对,男宠吗,不需要太多礼仪。”
仇银钩看了柳无量一眼,冷声笑道:“你往我身后站一站。”
柳无量还没反应过来仇银钩想要做什么,整个人已经被仇银钩扯到了他的身后。
下一瞬,仇银钩将方小侯爷用小臂顶在身后的树干上,语气不详道:“我从来没有想要偷偷摸摸的把他偷回我的房里,我也没有打算把他当做我的男宠。你不要用你猥琐的心思去把所有人的真心都看成笑话。再胡说八道,说我的坏话我可以当狗放屁,你若是让我听到你再诋毁他一句,方若云,我上次能断你一根肋骨,我就有本事断你十根,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方小侯爷身子骨并没有仇银钩来的壮实,一个平日里就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出门都有打手跟随,轮到他动手的机会少之又少,久而久之,他小时候和仇银钩一并学习的那些基本功都喂了狗肚子,一点也没记住。此时被仇小侯爷用小臂顶着自己的喉结,方小侯爷心中恼火,奈何手上无力,本来想打人的手落到了仇银钩的手中和挠痒痒相差无几,因此更加的气愤。
仇银钩一手压着方小侯爷的脖颈,一手将那只反抗的手直接拉到最高处反手按在了树干上。
方小侯爷的后颈和肩膀都被扯的生疼,哼唧了两声,朝着仇银钩撅了噘嘴。
仇银钩:“呸,小爷没有这种爱好,你伸过来我也不会亲你的,你趁早死了心。”
方若云白眼一翻,噘着嘴:“布谷——”
仇银钩皱眉,“嗯?”
蓦然从远处奔来两人,他们好像是躲在了柳无量的菜地里后面的草丛里,听到方若云的暗号后就顶着一脑袋的草屑冲了出来。
仇银钩使劲往下压了压小臂,“给我站在那里,不然我压断他的喉咙。你们主子喜欢唱曲儿,要是被我这么不小心压断了,啧啧,可惜的很。”
“仇银钩,你不要得寸进尺。”
“方若云,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是我的地盘。”
“呵呵,我想要的话,这里就是我的地盘。”
“你...这是无视两国邦交。”方若云没辙,只得搬出国家大义来让这个疯子清醒点。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喉头的压迫感越来越重,仇银钩只要稍微再用点力气,自己的喉咙就真的要废了。
方若云喜欢唱曲儿,并且唱的很有名气,不光别人喜欢,他自己也喜欢。
所以平日里在保养自己的喉咙上,方若云可没少下功夫。今天被仇银钩遏制住了喉咙,让方若云是有些后怕的,所以没和他过多的拉扯,即刻喊出了身边的暗卫。
方若云觉得仇银钩怎么浑,也得顾及两国之间的友谊,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自己的脸也要看自己身后主子的脸。
没成想仇银钩就是混不吝,哪儿管你是谁家的脸面,他将方若云被拉上树的手给扔了下来,在他的脸蛋上拍了拍,咬牙道:“少拿这些东西来吓唬我,你觉得本侯历经生死这么多回,我会在乎两国邦交?要不是我们的皇帝软弱无能,除了联姻就是和亲,恨不能全天下的事情都让两边的睡一觉就能解决。不用多了,给我两年时间,你现在踩着的这块地,那得姓仇。我最瞧不上你,你心里应该也知道。见了我不绕道走就算了,还上赶着找不痛快,怎么,上次的伤好利索了?准备腾地方让我再打一顿了?方若云,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这个人是我的,你动都不能动,你哪只手动他,我就给你掰下来哪只手当柴火烧。”
方若云闻言突然笑了起来,“咳咳,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看来这位公子确实和你关系不一般。行了,我如果真想找你麻烦,我会只带两个暗卫过来?你也太看不起你自己了?你可是有战神的名号在头上顶着,我一个凡夫俗子,也是怕死的。把手拿开,找你有事情说。”
“先道歉。”
“对谁?你?”
仇银钩:“你诋毁的谁就给谁道歉。”
“额,我好歹也是侯爷,给他道歉的话有些说不出口。”方若云眼见仇银钩的怒火又要烧起来,立马安抚道:“但是——你别着急啊,还有但是呢。这位公子,我刚才的话确实有些不合适,这样吧,听闻你们要办喜事,花销一定很大吧?我出,一切花销我来出怎么样?”
柳无量站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就这一句“一切花销我来出”听的仔仔细细,明明白白,脸上顿时腾起两朵花一样的红晕,“真的?”
方若云:“咳咳,嗯,真的,所有花销我来出。怎么样?仇小侯爷,我这道歉的态度不错吧?可以把手拿开了吗?”
“你得问问他原谅你了么?”
“原谅,我原谅。”柳无量默默的走到仇银钩身后,伸手扯了扯仇银钩的后腰,“你问问他真的是所有花销吗?院子里那些酒也算在内吗?”
方若云听到柳无量居然小心翼翼的来问这种问题,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嘲笑他还是嘲笑自己。
不过仇银钩倒是说话算话,立马把方若云放了,和柳无量并肩站在一起瞅着自己。
方若云活动了一下筋骨,摸了摸有些火辣辣疼的脖颈,对着那两个暗卫招招手,“要你们何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赶紧滚。”
“慢着。”仇银钩转身看了看两个暗卫的体格,对方若云说道:“来都来了,把那边地里的草薅干净了再走。”
方若云:“什么?薅草?”
仇银钩:“要不你来?我倒是也不嫌弃。”
方若云:“咳咳,你们,你们去薅草吧。”
两个暗卫睁大眼睛互相对视,没有一个肯挪脚的。
“方小侯爷,你这治理不怎么行啊,你说的话没人听啊。”
两个暗卫这才有了反应,立马朝着柳无量的地里走下去。
仇银钩见干活的下了地,立马来了精神,叉着腰站在地头上指挥吆喝。
“对对,你脚边这个就是草,薅的时候小心点,不要伤到我旁边的菜叶子,娇嫩的很,可经不住你这力气的蹂躏。”
“哎?你薅什么呢?你瞅瞅你手里的草和他手里的一样吗?一样吗?你那是菜,你不要乱来,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你弄死了把你种进去。”
“对,认真点,慢慢来,你们主子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打算走,你们不用着急,一根一根的慢慢薅。”
“看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儿,你怎么的?你们现在的暗卫出身都挺高的?连什么是草什么是菜都分不清?之前家里没种过地吗?”
方若云站在树底下看着这陌生的一幕,咋舌道:“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柳无量一怔:“嗯?你问我?不是一直这样的吗?我看他指挥别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呵呵,一直这样的?公子,请问贵姓?”
“奥,在下姓柳,柳无量。”
“柳公子,这位小侯爷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别说薅草种地,你就是让他弯弯腰看看自己脚下踩的是人是畜,他也得看心情好不好。如今这般模样,倒是让我觉得好像是认错了人。”方若云见柳无量背对着他们俩,微微往柳无量身边靠了两步,想要打听一下八卦。
“你给我站回去,离他远一点。”仇银钩扭头恶狠狠的对着方若云说道。
“这么小气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随便聊一聊怕什么?”方若云嘴上说着不服,脚上却很老实的又挪回了原位,双手缩回袖中,靠在树干上看着地里的两个倒霉蛋哼哧哼哧的干活,忍不住吐槽:“好端端的来受这罪图什么,我真是吃饱了撑的。”
“你来找他做什么?”柳无量难得开口问道。
方若云抬头,看了一眼仇银钩,笑道:“喂,我能回答他吗?这可是他问的我。”
“你掂量着回答,不该说的不要说。”仇银钩头也没回的说道,“最好是长话短说,不要没完没了。”
“嗯,你看,你要和这么一个特断独行的人成亲,你真的是自愿的?”方若云见仇银钩抱着双臂侧了头,估计是想要偷听答案,故意放大了声音问道:“他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平民老百姓,你跟着他,安稳日子不一定有,各种暗杀明杀一定接连不断,你不怕死?”
柳无量沉默了许久。
仇银钩的喉头翻滚了好几次,等的很是着急。
柳无量终于开口回道:“我觉得他挺好的。你要是问我他到底好在哪里,我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我觉得他挺好的。和一个挺好的人搭个伙过日子,我觉得也不错。”
“嗯?你家香火不用担心吗?”
仇银钩握紧了拳头,眼刀瞬间就飞了过去。
方若云全当没看到,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世上能这么坦然接受龙阳断袖的人毕竟是少数。你们两个要是都是无名之辈,相约共度余生,找个深山老林的快活一生不问世事倒也逍遥。可是他是小侯爷,他的身后有太多的责任,太多的无可奈何,你就不怕哪天他得娶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回来吗?抛开他,你是你们家的儿郎,不打算给你们家留个香灰吗?”
柳无量默默的低下了头,过了会,他轻笑出声,再一次抬头回道:“香火?我连自己是谁的香火都搞不清,我要给谁留香火?”
“你...”
“他失忆了。你差不多得了啊,刚才警告你的都忘了?谁告诉你我以后还得娶貌美如花的姑娘的?谁告诉你我以后还要无可奈何的?你怎么这么替我瞎操心?怎么?看上我了?方若云,歪心思收一收,我可对你没兴趣。”仇银钩大摇大摆的站在了两人中间,轻蔑的对着方若云笑道:“该不会是看到别人要成亲了,自己还是个光棍,心中吃味儿,从这挑拨我们的关系,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吧?”
“是是是,我羡慕死你了,仇小侯爷,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也稍微过过脑子。虽然我们不是一国的,但是好歹都是侯爷,这作用差不了多少吧?我就不信你们皇帝对你还能好上天。等需要你的时候,还不是照样眼睛一闭,给你把花轿抬到你家门口,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我说的有什么错吗?这不是无可奈何?这些事情你和人家提前说清楚啊,万一过了门人家后悔了,那时候跑都跑不了。”
仇银钩顶了顶腮帮子,朝方若云微微点头,道:“看来你很清楚你在你们皇帝心中的作用和地位。不过你不用操心我的,我可比你好太多了。我在我们皇帝眼中那就是我不惹事他就天下太平的主儿,找我的麻烦?他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怎么?是不是突然觉得你这小侯爷当的也没什么意思?我们成亲后缺个端茶倒水的,要不你来试试?我瞅你模样还算端正,唱曲儿也算能听,勉强录用你。”
方若云扭头骂了一声,转过头继续面带微笑道:“那就不劳仇小侯爷操心了。我这次前来——对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有要事要和你说的,净和你胡扯了,差点误了大事。”
“说。”
方若云看了看柳无量,拖长了尾音:“奥,就是一些皇家的消息,想问问你——”
柳无量:“你们聊,我去看看那两位大哥拔草拔的怎么样了,不要伤了我的菜。”
方若云:“对,他们笨手笨脚的,确实需要你盯着。他们要是做错了,你直接训斥他们就行,不用客气。”
柳无量一走,仇银钩索性一撩衣摆坐了下来,仰头道:“什么事鬼鬼祟祟的,快点说。”
“最近这附近发生了几起命案你知道吗?”
“略有耳闻,怎么了?”
方若云皱眉:“只是略有耳闻?”
“不然呢?”
“看来真的不是你。”方若有有些失望,挨着仇银钩一并坐了下来,小声说道:“根据我掌握的情报,最近不光我的地界上有这种怪事,我隔壁的圣林侯那里也有。很奇怪的命案,毫无头绪,死的蹊跷。我派人暗中调查,发现了你在我的地界上过起了小日子,我还以为是你。如果真的是你就好办了,我也不用这么头疼。可问题是看你这一脸茫然的表情,应该不是你。”
“吆,对我还挺自信。”
“真是你做的,你是不会否认的。我就奇怪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凭空出现这么几起命案,这不是存心给我添堵吗?”方若云见仇银钩一脸“你在说什么”的样子,耐心解释道:“奥,这事儿你不知道。我们皇帝本身想要在我和圣林侯的地盘上各自修建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吧,避讳很多,最苛刻的一条就是近三年来没有命案才可。所以我和圣林侯的地界才会在众多地盘中脱颖而出。本来这是个美差,里里外外都能大赚一笔。可是如今眼看正式皇命就要下来了,出了这等事情,美差就立马变成了苦差。我是这样,圣林侯也是这样的。我们私下通过气,他那边的情况和我这里差不多,我们基本能够断定这是一伙儿,或者一个人所为。其他的已经不奢望了,就指望在皇命下来之前,找到破坏了这等大事的罪魁祸首,到时候皇上降罪下来的时候,不至于罚的倾家荡产。”
“顶重要的东西?嘿嘿,是什么?”仇银钩眯缝着眼睛笑道:“该不是什么用来对付我们的东西吧?”
“仇小侯爷怕了?怕了的话求个饶,我说不定一心软就告诉你。”
“奥?看来方小侯爷的立场不怎么坚定啊,敌人一诱惑就投降了?你们皇帝知道你这么善变吗?”仇银钩见方若云托着腮帮子陷入了沉思,继续问道:“如果我要是回答是我做的,你还准备扭送我去衙门邀功请赏?”
“扭送你?你会乖乖就范?”
“绝对不会。”
“那不就得了。我还没有天真到那个地步。我只是在想,谁会在这个档口来两边地盘上作妖,这时间点卡的未免有些太敏感,我不得不防。”方若云说完看向仇银钩,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仇银钩冷笑道:“我在看你这昏暗无光的命运。你这侯爷当的这么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的,还有什么意思?”
“仇小侯爷,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个能在身后随时为你站台的好哥哥的,我们这个侯爷当的可比你的窝囊多了。那又怎么样呢?生下来就是这种命,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是我每日都要学习的课程,我都习惯了。行了,看他们好像是拔完了,我跟你们回家。”方若云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转身想要伸手把地上坐着的仇银钩拉起来。
“你跟我们回家做什么?我邀请你了吗?这么看的起你自己。”仇银钩抽开方若云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对着一脸笑意走过来的柳无量道:“都弄完了?满意吗?”
柳无量:“满意,两位大哥做的很仔细,比我自己拔的都干净。”
“那就好,以后有需要了让他们再来。”
方若云挑眉:“你还真当他们是你家下人了?”
仇银钩道:“我还只是当一当,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变成我家的,使唤起来更顺手。”
“呵呵,随你怎么高兴怎么说吧。柳公子,介意我去你家讨杯茶喝吗?顺便看看我下次来的时候,需要带多少银子来。”方若云见仇银钩这边是没什么戏了,转头去磨柳无量。
果然,听到“银子”两字,柳无量立马变得非常好说话,“行啊,不嫌弃简陋的话就来喝点水再走吧。”
快走到柳无量院子门口的时候,仇银钩咬着牙对方若云道:“记住啊,是不嫌简陋的话,就留下喝杯水。你要是觉得简陋,那趁早好走不送,明天过来的时候直接拉一车黄金来就行了,这样才能衬得起你小侯爷的身份。”
方若云看了一眼仇银钩贼笑的阴险面孔,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大踏步追上前面的柳无量道:“柳兄,啊,这就是你的住所?真的好——”方若云看了一圈这一眼就能看完所有的小院子,扭头对上仇银钩玩味的眼神,硬着头皮道:“好别致啊。”
仇银钩“咳咳”两身,走到方若云身边小声笑道:“难为你了,现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从哪儿学的,很厉害嘛。懒豆腐,给客人倒杯水。”
“主子,我正在搬酒坛子,您等会儿行吗?”
仇银钩指了指院子角落里正在堆叠酒坛子的懒豆腐,对两个刚刚薅草薅的满手是泥的暗卫说道:“水池在那边,洗把手,过去搭把手。”
暗卫们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主子在自己眼前这人面前的地位,一句话也没多问,乖乖按照仇银钩的吩咐去洗了手,乖乖的去找懒豆腐帮忙去了。
院中的小桌子上还堆着一些没有装起来的喜糖,方若云不客气的拿起一块,剥皮,瞅瞅,放入嘴中。
“坐下吧,看在你这俩手下还挺会卖力的份儿上。”仇银钩自己拉了小凳子坐在桌边,踢给方若云一个小凳子,“不坐?不坐那就站着吧。”
“这么矮的凳子你是怎么坐下去的?”方若云哪里坐过这种需要把膝盖都蜷起来的小凳子,所以当他看到仇银钩坐的这么一气呵成的时候,整个人都十分震惊。
“矫情什么?累极了坐在地上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矫情。无量,他说他不渴,要走了,你别忙活了。”
方若云伸直了脖子急忙辩解:“他开玩笑的,柳公子你只当没听见哈。仇银钩,我都陪你说了这么多话了,连一口水都不舍得给我喝?小气的你。”
“坐下。”小矮凳重新被仇银钩踢到了方若云的面前。
脸上是嫌弃,手上是磨叽,方若云还是慢慢吞吞了坐了下去。
除了最初的时候有些许不适,方若云发现这小矮凳子坐起来还挺舒服的,居然有些喜欢上这种舒服的感觉,一个人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屁股底下的小凳子比自己府上的太师椅都要来的舒坦。
“来,喝水。”柳无量端来了茶壶茶杯,给仇银钩和方若云倒了茶水,送至手边。
“尝尝。”
方若云看了看这花色简单但是还挺干净的茶杯茶壶,瞥了一眼这清淡的茶汤,有些犹豫。
“放心吧,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