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分科时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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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没有和晁弥在一起的日子对贺芥来说过的很是漫长，贺芥每天都在期待着夜晚的到来，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与晁弥一起回家，一起在回家的路上进行学习。
贺芥感到白天的越来越无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周围同学上课回答越来越积极，自己那个温吞的性子时常被老师叫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中产生种名为焦虑的东西，这种东西在不能很好地释放出来时，便会对贺芥产生了一种反噬。
他在课堂上不住地发呆焦虑，时常会被提醒走神，而在课下却是异常地活泼活跃，简直达到了与周边的人可以称兄道弟的那种地步。
他终于也体会到融入环境的快乐，尽管这只是一种暂时的自我麻痹。
考试一天天临近，等到考试的那一天真正到来时，贺芥茫然地坐在考场上。
这两个星期一来，贺芥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晁弥和他说什么他也不太往脑子里装，通常是左耳进右耳出，但又会拉着晁弥不停问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究竟想要干什么。
贺芥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写什么是好，眨眼间就是最后的一场考试。
教室的音响里播放着英语听力，贺芥恍恍惚惚地提笔写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离下课时间还很长，贺芥却早已做完了试卷。试卷上的题目他看的不是很明白，很多单词也让他感到很陌生，可他就是保持一贯的做题速度，甚至在原来的基础上还增加了不少。
不想检查。
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贺芥靠的是窗户边，正好可以看见窗外的情况。
低头是浓密的树荫，越过树荫便是那对面新盖的教学楼，两栋楼之间夹的是学校的正门。
都在考试，没有人在校园里逛游。
就在贺芥看着窗户外面发呆时，教导组的老师来巡查考场情况了。
来的有三两个老师，应该是因为这是教学本楼层的最后的考场，三个老师都在这里同时汇合了。
“同学，同学，醒醒。”
贺芥听到声音，猛然间从发呆中惊醒，不受控制地向声音发源地看去。
后面有个学生，大约是在考试中睡着了，那个让贺芥面熟的教导主任一脸严肃地把学生叫醒。
“考试期间不允许睡觉，否则是会通报批评的，不知道吗。”
那同学还处在刚刚睡醒的状态，很是懵逼，一脸的不知所措。
教导主任看了他的试卷，把名字记了下来，顺便用扫描仪探测他身上有什么电子设备之类的。
没有发出警报。
“昨天是没睡好吗，学校在考试期间是给予了足够的休息时间的。”
那学生好像没反应过来，顺口就自然而然地接上了句：“没，昨天打游戏，熬太晚了。”
说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教导主任。
果然，那教导主任黑了脸，皱着眉头，想说什么，有看到周围同学在安安静静地写试卷，什么也不再说了，转身和别的主任一起走了。
贺芥也看完了整个经过，默默转回头，大脑开机，不断回想着开考之前教室音箱里是否播放过这段内容。
有，好像是有，是关于学生不能在考试期间打瞌睡，还要学生宣誓诚信考试，以及不违反校规什么的。
贺芥也没了心思检查试卷了，摆弄着笔，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离考试时间正好刚过去一个小时。
开考过后的一个小时才允许交卷，然后才能出去。
贺芥起身，交卷，一气呵成。
就在走出考场的那一刻，风一吹，大脑瞬间清醒，贺芥开始后悔，想要回去把自己的试卷给夺回来，重新再写。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
考场外不让学生逗留，学校出去的大门也给封锁住了，不到时间不给开门。
贺芥就下楼，准备去校园里逛逛，消耗时间，然后在约定的位置等着晁弥。
楼道静的能听到自己在一层层下阶梯的回声。
走到二楼，贺芥停了下来，一个男孩坐在楼梯台阶上，正中间，堵住了贺芥的去路。
贺芥走了过去，他也没有任何察觉，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样子。
贺芥几乎是擦着他的身子走了过去，男孩没有任何表态，于是贺芥没走几步又返了回来，挨着他坐了下来。
“你也这么早就出来啦。”
贺芥出腔和男孩搭话，就是此刻的倾诉欲大过了自己的社恐。
“嗯。”
男孩回了一声。
贺芥道：“你是不是也感到考场里太压抑了，做完试卷交上后，也想出来透口气？”
“的确是想出来一下透气。”男孩向左边靠了下，腾出好大一块空位，示意贺芥也往这边挪一下：“但我没做完试卷。”
贺芥跟着他一起靠左之后，楼上就有三四个男孩从他们右侧依次穿过。
贺芥不明白为什么男孩刚才不给自己主动让位置，就在思考着，听到了男孩的回话，随意点了下头。
待把话过了下脑子后，愣了一愣，问：“你没写完？为什么？”
“当时头疼，就交试卷了。”
“所以你出来很久了？”
“嗯，算是吧。”
贺芥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问：“那你现在怎么样了，用去医务室吗？”
男孩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我现在很好。”
“你刚才为什么要坐在楼道台阶的中间？”
男孩很认真地回答他：“坐在中间，我想感受身侧人群穿过的那种奔流不息，一去不回的感觉。”
贺芥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挡住你的去路吧？”
贺芥摆手：“没。”
内心想着：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矫情什么，不过你一人坐在台阶中间，除了视觉上的问题，好像真的不会妨碍什么东西。
贺芥就这样被眼前的男孩给带歪了，还想像他一样尝试这种感觉。
眼看着楼上一个接一个的同学下来，两人坐一起显然太拥挤，贺芥向男孩提出去校园逛逛，边走边聊。
两人一路从下了层层的楼梯开始，走到了操场，复而又转了回来。
一路上，男孩倒没说太多话，就是贺芥，打着“自己有个朋友”的旗号，向他倾诉了许多。
也许是许久没有遇到过这样让他产生好感的人了吧。
贺芥表面上容易给人产生一种清冷的感觉，但实际上又是一个喜欢不停地说话拥有话唠潜质的人。
男孩和他差不多高，也是隐隐带着中相似清冷的感觉，但更多的是有一种和二龙相像的那种与世隔绝的气质，不同的是两种气质混合的很好，既不会过于清冷，也不会显得很阴郁。
不论如何，却都掩盖不住他身上的那种文质彬彬之感。
不像和晁弥谈话，毕竟与晁弥交谈的过程中，以晁弥现在这个状态，总归是要顾忌些什么的。
两人边走边聊，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学校的高一年级的光荣榜前。
光荣榜上印着许多人的名字，按名次排列，是高一年级前五百名，贺芥顿时想到了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成绩，便默默收回了自己想要在排行榜上面找到“贺芥”这个名字的目光。
身影随着眼睛移动，目光转移到年级前十。
年级前十名的所有学生照片都被印在最前面。
一眼看去，每个人都是乐呵呵的，至少都在浅浅地微笑，只有榜上最前面的那个学生，一脸平淡，看似毫不在意的样子。
让人不得不多注意他两眼。
贺芥指着照片，向男孩问道：“你说考年级第一名的人会不会挺高兴的？没太多烦恼？”
男孩说：“不一定。”
贺芥自言自语：“要是我，我就会很开心，烦恼瞬间会减小一半。”
“但是……这个年级第一，照片上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啊。”
男孩说：“也许他只是不喜欢或者是不擅长表现出来呢？”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不不，等等，这个第一好个性啊，座右铭居然是空着的，十个人，就他一个没写，实在有种拽拽的感觉啊。”
“火明珠——啊不，明火珠，这个名字也很独特，像是个特性独立的人。”
贺芥又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人，笑道：“我跟你说，我觉得照片上的人有些眼熟，哈哈哈，指不定我们还见过面呢，真是有缘。”
男孩在旁边低低地“嗯”了一声。
贺芥依旧大笑：“他还和你长的还有些像呢，就是他穿着咱们学校的红色外套，你穿的是学校的白色短袖……”
突然，贺芥停住了，无声地指了指照片，又指了下眼前的这个男孩：“这不会……？”
男孩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
好家伙，正主原来就在我面前。
——
距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就在操场的露天台阶上坐了下来，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今天不是很热，没有太阳，天空被云雾遮住，远处泛着灰白色。
贺芥问：“你那么早出来，还没写完，不怕考不好啊？”
明火珠看了他一眼：“只是一次考试，无所谓。”
贺芥抿了口水喝：“其实我还挺好奇你这个人的，你知不知道年级里有很多学生都在传你的光辉事迹？”
“是吗？”
贺芥点头：“是的，你凭借一己之力考出了全校最高分，是C班唯一的学生进前十的，让C班很多人都羡慕。”
“C班也是班级，大家没有什么不同，你也是C班的？”
贺芥不置可否。
“那你羡慕吗？”
迟疑了一下，贺芥还是点了点头。自己应该是羡慕的，毕竟自己现在回到高中，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做的更好，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书本知识忘记的也差不多了，即便是拥有学习的能力，还是不能立刻见效。
明火珠笑了笑，一脸无所谓：“你要是每天凌晨爬起来好好学习，提前早就把书本上的知识给学完，你也会考的不错。”
“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一些知识点。”
贺芥听罢直摇头：“还是算了，先不说我凌晨能不能爬起来，就是如果我得不到充足的睡眠话，我第二天上课的效率会更低下。”
明火珠没再讲话。
毕竟每个人的学习方式不同。
贺芥又问：“那你每天不困吗？”
“还好，我一般都是第二天进班睡觉。”
这也行？
“我们班算是管理不是很严，班主任对我们还算和善，因为日后会是理科班，所以在理科上抓的比较严，其他科目正常，还是可以忙中偷闲的。”
贺芥又喝了口水：“那你以后是要选理科？”
明火珠望着远方：“这个不一定。”
贺芥想当然地觉得明火珠会选文科。
“那我们将来会在一个班？”
“谁知道呢，不过……这样分班的概率是很小的。”
贺芥接着方才的问题问他：“你刚刚所说就是你的自学能力很强啊。”
明火珠也不藏着掖着，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来这个学校吧？”
贺芥在他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我是中考父母原因吧，还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错过了两场考试，踩着最低分数线来到这里的。”
“但是我挺喜欢这里的，不会被管束太严，可以自由自在，有充分的时间来思考自己的学习方法，不断试错之类的。”
贺芥听了，道：“我有个朋友，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真是越活越幼稚，显而易见的道理他都看不明白，每天被一些未知的恐惧所困住。”
“你那个朋友，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挺有意思的。”
贺芥笑：“说不定你们已经认识了呢。”
互相心照不宣。
“走啦。”
“走了？”
“还有不到十分钟就交卷了，一会学校大门就要打开了。”
“一起走吗？”
贺芥拒绝：“不了，我要等我一个朋友。”
明火珠看着他。
贺芥哭笑不得：“这次真是我的一个朋友。”
“那好吧，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两人互相道别。
——
那之后，贺芥再也没见过明火珠，那个特性独立的男孩，世人注定无法理解他心思的男孩。
他直来直往，敢拿敢放。
那次的竞赛考试尽管贺芥没有很认真，但是由于试题较难，之前有一段时间好好学习，贺芥还是占到了班级第十一名的成绩，晁弥由于在认真学习，凭借理科较好的优势，考入了年级前十。
而在那次的考试中，明火珠更是一个神话了，有人传他当天带病坚持考试，有学科没有答完，有人说他是家庭关系不好，临时出了些事就回了。
但总之，他还是考入了年级前十中比较靠前的名次。
英语老师说的他要为期中考试上台演讲这个事情推迟了，有传言说学校让他连着竞赛考试一起演讲，可是到了最后贺芥还是没有见到他。
倒是班主任说的分班，就在成绩出来的当天下午，没有提前通知，就这样匆匆忙忙地按照分班表将班级同学分到不同班级，当然，选文科的留了下来，集体搬去主楼的六楼教师，理科的则像星子散落在不同地方。
东西收拾地差不多了，同学们才知道是真的要告别了，拉着刚认识不久的人，女孩子们多愁善感，哭的稀里哗啦的，男生则是拍了拍好兄弟的肩，祝走好。
晁弥帮贺芥把东西都收拾上他的新班级的，才要下楼把自己的东西搬到新分的教室。
晁弥本是不让贺芥下去，只是贺芥执拗，偏要跟着，这才不得已带着贺芥前往自己教室。
贺芥打量着晁弥的新班级，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过是分个班，又不是生死相隔，两不相见，这才把要哭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
贺芥坐在主楼的六楼，感受着更加空荡荡的教室，和更高的蓝天，这里的。窗口一眼可以眺望好远好远，再也不会有其他的东西挡住视线。
教室里来了许多新的面孔。
班主任还是所熟悉的老班，排座位时，贺芥却选择了靠左的倒数第二排，是之前的座位，他坐着的是晁弥后来选择的座位，后面大多是新同学，班主任也劝过贺芥坐前面，贺芥拒绝了，拒绝了很多次后，班主任也由着他去了。
贺芥所期待的明火珠没有被分到这个班，倒是晁弥给分到明火珠之前的班去了。听说明火珠也选择了文科，但是在后来的几次，贺芥却没能在学校的文科光荣榜上找到他的名字。
有同学说是他去追随自己的梦想去了，还有人强调是学美术，但总之与“梦想”有关。
只是再没见过。
不，也不能说是没在见过，在贺芥要毕业的时候，好像和晁弥一起见过他一次，当时不大敢认，远远望去，早已脱去那清冷的气质，在几个穿着标新立异的朋友中间，快快乐乐地谈笑着，很是接地气，贺芥没有追着他去打招呼。
顺其自然吧。
但这些说起来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分科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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