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父慈子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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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清晏青烟袅袅，从远处看仿佛是着了火一样。
道士萨满轮番做法，圆明园天天热火朝天。
“瞧你出的这馊主意。”高济捂着鼻子，“能有用么？”
“聊胜于无。”
那天，高淯对几个哥哥说：“她们既然敢做这些事，定然是早就做好了人头落地的准备，如此杀人正和她们心意，不能诛心。”
那如何诛心？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高淯出了个美妙的主意，不如把她们送走好了。
不是送走□□，是送走灵魂。
高淯腹诽：真的，把她们送到咱们大齐的后宫宗室中，比死在这边要可怕多了。
当然，如果他们的数字爷们儿在那边，自然就不一样了。
十三福晋自然是乐意的，不管胤祥去了哪儿，她都愿意跟着。
八福晋却犹豫了，纵然她有情有义，但八爷并不爱她，这些年漫长的生疏早已把她折磨的千疮百孔。
她说：“我也不想去找他，我也不想留下，放我离开吧。”
这座王府，困了她这么多年。
兆佳氏是因为爱，是为了她和十三爷的孩子们。
而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八爷纵然对她无心，那个八爷也是一样。什么都没有，一生终是大梦一场空。
次月，皇帝下旨——胤禩之妻郭络罗氏暴戾不仁，故令照清朝先世旧例，将其革去福晋，休回外家。
这道旨意一下，当自年羹尧案后稍微消停了些的朝堂，又沸腾了起来。
——“之前陛下清理了八爷党，莫不是这次要……”
——“九爷十爷都投靠皇帝了，八爷也是独木难支……”
众人都为郭络罗氏不平，十福晋拉着高淯不依不饶。
“往日，你和八爷九爷好的时候，我们几个妯娌也日常在一处，八嫂那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哪里担得起暴戾不仁这四个字。”
“这不都是借口么，就是皇帝看她不顺眼，找个理由想休了她。”
“八嫂一介妇人，如何碍了陛下的眼了。十爷，这两年你在陛下面前也有些脸面了，替八嫂求求情吧，她真是太可怜了。”
高淯打哈哈给糊弄过去了，反正郭络罗氏接到旨意后，毫无悲伤愤懑，东西一收拾就走了。
她出身名门、嫁妆丰厚的很，也无子嗣，够她吃喝玩乐一辈子毫无问题。
不过，对于齐妃和弘时的处理有些为难了，高淯不可能说得动高澄。
“弘时，非杀不可。”
“就算没这事，我也要杀他。”
弘历和弘昼虽还太小，看不出什么来，但弘时决不适合当他的继承人。
“所以，就只能杀掉了。”
不然，为什么高演要杀高殷、高湛要杀高百年，还不都是一样的道理。
“齐妃心心念念，觉得她的四爷不会亲手杀自己的儿子，我看未必。”
在什么位子做什么事，胤禛不会杀儿子，雍正皇帝却会。
倒也未必是弘时做错了什么，只怪他投错了胎，有了当太子的机会。
太子这活儿不好干啊，干好了、爹猜忌；干差了、爹嫌弃。
爹命长了如康熙，让人惶惶不可终日。
爹命短了如一干小皇帝，又实在压不住群臣、只能当个傀儡。
难呐！
“皇阿玛，您……”弘时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亲爹，“您真的要杀我？！”
“杀你就杀你，还得挑日子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就得乖乖地亡。
但凡多说一句，就是你不孝了。
“皇阿玛，儿臣和英娘娘只是……”弘时大声嚎哭、连连叩首，“儿臣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儿臣吧！”
——“英娘娘，滑阿玛他老啦……”
高澄：？？？
他问一旁的苏培盛：“竟有这事儿？”
苏培盛尴尬地低头：……我寻思您知道呢，再说这事儿咱也不好开口啊……
头顶上青青一片草原的高澄，饶有兴趣地问：“上手了没？”
“没有没有。”弘时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高澄啧啧，就这？不行啊你。
多大点事，不就是觊觎你爹的女人、觊觎天子的女人么。
这事儿不稀奇，他也干过。
想当年，他父亲的后宫也是莺莺燕燕不断。
他们家虽是汉人，但早已胡化，鲜卑人原是不在乎这些的。
他父亲有个小妾郑大车，出身荥阳郑氏，十分美貌，是广平王元悌的妃子。
后来元悌死于河阴之变，郑大车孀居于邺城，不知怎么的被他老爹高欢看中给收了。
高澄有些感慨，那年他才十四岁，那番滋味实在是……
不过，后来他爹知道之后，差点儿没弄死他，连带着母亲娄昭君都受到了牵连，最后还是司马子如出面打了圆场。
司马子如现身说法——“不就是儿子和后院私通么，多大个事儿啊。我儿子、你的女婿司马消难，也与我的爱妾私通，我都不当回事儿的。”
如此一般，父亲最终才没重重处罚他，他照样还是世子。
高澄居高临下看了弘时一眼，这千年之后，宫闱内外还是这点子事啊。不是人性的扭曲，就是道德的沦丧。
“不是因为这个。”他说，“谁让你没本事，又是长子呢。”
你看，大家都是长子，作为我的弟弟、高洋就只能装傻充楞，作为你的弟弟、弘历就差把天才两个字写脸上了。
你也是真够失败的了。
本来，高澄就准备收拾隆科多了，索性把弘时凑在一起，就说他俩要图谋那啥啥，全都赐死。
讲真的，康熙朝九子夺嫡闹那么狠，先帝也没真杀了那个儿子，还是咱们四大爷手段毒辣、翻脸不认人。
至于十三福晋兆佳氏那边，没想到道士做法还真成功了。
高澄收到消息，去了高湛府上，一进门就见地上摆着刀，那边一口大锅烧着开水。
这是要杀猪？
“大哥。”高淯屁颠屁颠凑上去，“之前咱们想的不错，看来这几个阿哥真去咱们大齐了。”
“招魂招来了？”
“是。”
招来的应该是高湛的皇后、高纬的母亲胡静容。难怪高湛要磨刀烧水，他这个老婆可不简单。
反正史书上这么说啊，咱也不知道真假。
高湛还没死的时候，胡静容就和高湛宠臣和士开私通。等高湛挂了，她又与和尚昙献私通，别人都喊尚昙为“太上皇”，秦始皇直呼内行。
就这作风，和高湛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可高湛进去了许久，也没什么动静，最后却古里古怪地出来了。
“不是胡静容？”
“不是。”
“那还能是谁？”
难道是高湛别的女人，高淯好奇地进门，只见一向牙尖齿利、眼里能冒出火来的十三福晋，忽然就变成了一只纯情的小绵羊，怯怯地抓着流苏躲在帐子后。
“你是……”
就这俩字，把这小绵羊吓得不轻，哇哇哭了起来。
“不是，我就想问问你是谁啊？”
小绵羊呜呜呜，哭的撕心裂肺，就是不说话，瞅着跟着小女孩似的。
高淯“咦”了一声：“你觉不觉得，她这样子有点儿眼熟？”
高湛摇头：“不觉得。”
“其实在我记忆中，你的妻子是叱地连……”
“叱什么？”
“柔然邻和公主郁久闾叱地连。”
郁久闾叱地连的父亲是柔然可汗，高湛与她是一桩政治联姻，成婚时北魏还未灭亡，是元善见下诏缔结的婚盟。
那一年，高湛六岁，邻和公主五岁。八年后，公主薨于晋阳，时年十三岁。又过了两三年，高淯也去世了。
时过境迁，好歹活到三十多岁的高湛，早已不记得这个童年的玩伴了，但对高淯而言，这个小丫头也刚刚过世不久呢。
“叱地连，我是阿淯，你还记得我吗？”
叱地连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法把眼前这个半秃中年男子，和自己的小八哥哥联系在一起。
而且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