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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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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纪，又见面了。”
那张让吸血鬼们谈之色变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哪管外人看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但玖兰千纪自小跟在他身边，早就被养成了独属于这个男人的东西。
没有恐惧和憎恨，有的只是长久未见的思念和委屈。玖兰千纪霎时便红了眼眶，扁扁嘴，眼泪扑簌簌的掉。
“爸爸…”
若是以往，此刻他应该是无奈的叹气，然后走到她面前帮她擦干净眼泪。但现在，玖兰千纪无措的看着毫无动作的男人，心里只有惶恐。
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还不来抱抱她。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和焦躁，原本还毫无动作的玖兰李土轻声叹气，施舍般的朝她走过去。
“又哭鼻子。就这么想我？”
玖兰李土眼里带了些笑意，在看见小姑娘眼里浓浓的眷恋后更是笑出声来，拍了拍她的脑瓜。
“唔，爸爸。”
玖兰千纪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像是归家的雏鸟一样寻求温暖。玖兰李土任由她把眼泪蹭到自己身上，摸着她的头，温柔的简直不像玖兰李土。
“爸爸，我好想你。”
虚幻的欲望里，她的愿望得以实现。
“蠢。”
面对自家女儿黏糊糊的撒娇，玖兰李土只回了她这一个字。他颇为嫌弃的把玖兰千纪推开，给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你那堂哥欺负你了？哭成这个样子。别往我身上蹭，全是眼泪。”
玖兰李土语气不好，手上动作却是很轻柔，眼底尽是疼惜。
“没有，堂哥不敢动我。我只是太想爸爸了。”
只有在这片虚幻飘渺的欲望之海，玖兰千纪才有可能会见到他。她积压许久的感情在这一刻喷薄而发，全部化为炙热的爱恋。她又扑进玖兰李土怀里，紧抱着不撒手。
“……”
玖兰李土想把她推出去，奈何小姑娘缠的太紧，他试了两下就收手了，挺无奈的。
“千纪真棒。不用对你堂哥客气，也不用怕那些杂碎，有爸爸呢。”
“我知道的。爸爸不在的时候，小京也有帮我的。”
“小京？枣川京吗？她也去陪你了啊。”
“嗯！所以爸爸放心吧，没有人能欺负我！”
看着小姑娘恢复了活力，玖兰李土低低的笑起来，他低头狠掐了把小姑娘的脸蛋，直接把玖兰千纪的脸掐红了。
“死丫头。好了，你该回去了。”
“唔…不嘛，我还想多和爸爸呆一会。”
玖兰李土气笑了，他毫不留情的给她后脑勺一下，看着玖兰千纪泪眼汪汪抬头，顿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些。
“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地方，还想多呆一会。见也见过了，赶紧回去。”
欲望的海洋无边无际，稍有不慎就会被海里的妖怪拖入其中溺亡。玖兰李土处在漩涡中心。想靠近他的人最容易被妖怪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玖兰千纪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常年陪伴身侧她当然明白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纵然她万般不舍，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忤逆他。
她稍稍赖了一会，在玖兰李土即将动怒的时候连忙退出他的怀抱，讨好似的用头蹭蹭他的下巴。
“……回去吧。”
玖兰李土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随即一片眩晕的白光闪过，她再次从无边际的泥沼中脱身而出。
虚妄中度过的时间在现实里不过几秒，玖兰千纪对上枣川京略显焦急的脸，眼里一片清明。
“小京，我没事哦。”
枣川京看她眼里一片平和就知道她再次从深渊里逃离出来，当下也不再担心。
“对了，刚刚是怎么回事？”
玖兰千纪从枣川京的怀里站起身，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她再次战胜了心底的野兽。
“啊，是猎人协会的夜刈十牙。”
枣川家的情报网遍布四处，哪怕是刚发生的事情，他们也能轻易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
“用子弹打伤了自己的徒弟锥生零…就是那个风纪委员。”“这样啊。噗，那孩子果然还是没能战胜本能吗。”
早在她们和锥生零的第一次碰面时，玖兰千纪就察觉出他的真实身份。哪怕他再怎么极力隐藏，但身上的气息是不会错的。她隐隐有些兴奋，她好奇他究竟能隐忍到什么时候，也好奇他究竟能否压抑住嗜血的本能。
但显然，锥生零失败了。也对，连她都不能完全捱过那份欲望，更何况身为最低等阶的锥生零呢。
“走吧小京，去看看热闹～”
玖兰千纪心情不错，枣川京向来纵着她，见她这会兴致这么高，也不想坏了她的心情，纵容的拉着她往事故发生的地方赶去。
黑主学园的中央喷泉里，鲜血染红了整片水源，身为吸血鬼猎人的夜刈十牙拿着猎枪站在岸边，枪口直指自己的徒弟。
“虽然只是擦伤，但还是很痛吧。毕竟那是为了对付吸血鬼而施加过咒术的子弹。”
猎枪抬起，夜刈十牙皱眉看着挡在锥生零面前的少女，冷哼一声。
“打住！！”
理事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把夺过了夜刈十牙的猎枪。
“所以我才讨厌吸血鬼猎人啊！再说了，你打算让女孩子泡在水里多久？真可怜…来，抓着我的手…”
黑主优姬和锥生零利落的从水池里翻出上岸，连个眼神都没给黑主灰阎，这让他有些伤心。
“你到底是谁？”
黑主优姬莫名的仇视眼前这个男人，显然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一定要杀了锥生零。
“我是作为吸血鬼猎人的零的前任老师。对吧，零。”“哎？”
她更不明白了，既然身为零的老师，为什么还要置他于死地。她还想再问些什么，被黑主灰阎打断了。
“好了，这里交给我吧。优姬，你先回寝室去。”
等黑主优姬离开，黑主灰阎目光犀利的看向一旁的树林。
“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一条同学的生日宴，玖兰同学和枣川同学这个时间从夜间部离开，是有什么要事需要处理吗？”
刚刚他察觉到这两人不加遮掩的气息，生怕出什么变故赶忙跑出去打断夜刈十牙和锥生零的对话，也是为了警示这两人。不知是不是他的提醒有了效果，这两人十分配合的掩了掩气息，却没离开。
“别这么紧张嘛。我们只是来看看同类。”
黑主灰阎眸光微沉，他觉得玖兰千纪似乎和前段时间不同了，但具体表现在哪里…
“刚刚的枪声可是很吸引人呢，夜间部的大家都迫不及待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嚣张。
黑主灰阎终于反应过来。现在的玖兰千纪话里话外都带着狂妄，毫不遮掩自己的锋芒。如果说刚转来黑主学园时的玖兰千纪是潭平静的死水，那现在的玖兰千纪就更像暗藏杀机的海面。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充满危险漩涡。
“不过是师徒间的争吵罢了，没什么值得在意的。时候不早了，玖兰同学和枣川同学也快些回去吧。夜间部的学生是不能随意离开夜间部的哦。”
玖兰千纪没再多说什么，乖巧的点点头。
“我知道啦，小京，走吧。”
第二天的傍晚并没有看到锥生零，玖兰枢也罕见的在课程开始前几分钟才进入教室。他和夜刈十牙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径直走回自己的位子。
“我是从今天开始教你们伦理的夜刈十牙。请多指教，吸血鬼们。”
最后这句话可以说是明晃晃的挑衅，夜间部的众人几乎都暴动起来。
“夜刈？和第一吸血鬼猎人同名呢。”
“昨天的枪声果然是这家伙啊。”
“现在才开始对夜间部的侦查吗。还是说，我们之中有你想猎杀的吸血鬼呢。夜刈老师？”
难得玖兰枢对这个新老师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敌意，坐在后排的玖兰千纪来了几分精神，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针锋相对。
“很遗憾我的处刑名单现在还是一片空白。不过如果有人上课无聊打瞌睡的话，把他列入名单中也不错。”
夜刈十牙的实现随着话音的落下转到玖兰枢身上，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让玖兰千纪直接笑出了声。
“抱歉，只是想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这种时候她的笑声显得十分突兀，玖兰千纪本人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好在夜刈十牙也不打算第一天就和玖兰枢起冲突，她的那声笑反而缓和了他和玖兰枢之间的紧张氛围。
第一堂课就这么过去，临近下课，夜刈十牙靠在墙上，抱着双臂问他们还有没有问题。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他也不恼，拿起书本准备离开。
一柄短刀向他飞来，被他轻描淡写的拿书挡下，随即不屑冷哼一声。
“这是问候吧。那我就收下了，作为收到吸血鬼学生的礼物。”
他环视教室一圈，准备离开。
“啊呀啊呀，真是失礼呢。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师生关系了，怎么能这么吓唬我们的老师呢。”
玖兰枢没有开口解释，玖兰千纪却坐不住了。夜刈十牙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看她接下来准备做出什么动作。
夜间部的众人此时也摸不清头脑。玖兰千纪向来不爱出风头，谁也搞不懂为什么此刻她会突然站出来。
“表哥也真是的。就算平时再怎么纵容他们，这时候也不该不出声呀。”
所有人都清楚这事是在玖兰枢的默许下发生的，包括夜刈十牙。他们都清楚，这是玖兰枢给夜刈十牙的警告。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但此刻玖兰千纪出来搅局，几乎是逼着玖兰枢出来表态。
在场的都是人精，都看出了这是玖兰千纪故意针对玖兰枢。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毕竟是玖兰家的家事，他们也都不好开口劝阻。
对于玖兰千纪的话，玖兰枢没什么太大反应。他和这个表妹向来不和，但双方都有顾及，一直也没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两人之间也算和平共处。可从打昨天起她像变了个人，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敌意。眼下发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