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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偷看 ...

  •   第十九章

      流星雨转瞬即逝,秦有有拜托路人用相机给所有人拍了张大合照。

      “时间不早了,”李木走过来揽着江随的肩,姿态熟络,“我们去帐篷里玩几把游戏啊?”

      “等游戏玩完,我再追剧,保证不打扰江少爷好梦。”

      江随斜睨一眼肩上搭的手,李木求生欲拉满忙地收回。

      秦洋阳紧张地看着他,江随说,“你自己睡,我有地了。”

      “哈?”李木注意到秦洋阳的眼神,愕然,“我不会要和秦意呆一个帐篷吧?”

      “别啊,要是和秦意单独在一块,我他妈连手机都不敢掏出来了。”

      高中时江随和秦意是同桌,而他就是那个苦逼的前桌,每次晚自习没写几道作业就想掏手机时,都硬生生止住了。

      后面坐着一个班长,一个纪检,借他十个胆都不敢偷玩手机。何况这两人都以身作则,上课或自习从不看手机,他也不好意思。就这样,他硬生生养成了晚自习不看手机的习惯,后来成绩还提高了不少,考上了T大旁边的政法大学。

      “你和他呆个屁。”江随说,“秦意和那小孩睡。”

      李木眨眼茫然,“你不是也和那小孩睡?”

      “难道……”

      “你和秦意睡啊?”

      “那帐篷不得塌啊?”

      前后句联系起来似乎有很大的歧义,江随脑海里闪过之前和秦意不可描述的傻逼梦,耳垂蓦地发烫,木着脸给了李木一拳,“谁他妈和秦意睡了,以后少在我面前说这种傻逼话。”

      凶狠地强调一句,“我是和那小孩子睡。”

      “走,睡觉。”江随提着小朋友的后衣领走了。

      身后的李木委屈地捂住被江随打一拳的肩,敢怒不敢言。

      江随和那小孩睡,秦意也和那小孩睡,这不相当于江随今晚和秦意睡一起。

      说得那么复杂干嘛,绕来绕去的。

      两个经常动不动干架的死对头睡同一顶帐篷,那明显会打起架来,到时候帐篷不得塌嘛。

      六月飞雪那么大的委屈.jpg

      *

      手里提着的小朋友半道被秦有有截胡拉去帐篷玩游戏了,江随看着已经亮起灯的蓝色帐篷,低下头,鞋尖随意踢了几下脚边的石子,最后狠狠地揉了把耳垂才继续往前走。

      拉开帐篷门帘的一刹那,一大片冷白色撞入江随视网膜中。

      江随飞快地移开视线,耳朵有点红,“靠,又换衣服?”

      这个死强迫症。

      秦意转过头,像是愣了下才继续穿,手指拉下衣角盖住后腰,“嗯。”

      拿起腿边换下来的白色衬衫直接揉成一团塞进背包里,也没叠,一点不像主人干净整洁的风格。

      “秦洋阳呢?”

      刚才一瞬间江随似乎瞥见了白衬衫后背上一点惹眼的红,像是血迹,心头冒出一点疑惑,暂时压下去回答秦意,“有有拉去玩游戏了。”

      秦意:“嗯。”

      唯一能聊的话题结束,尴尬感开始在帐篷内蔓延。

      江随摸了下鼻梁,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玩手机。

      落脚的地方和秦意起码隔着五个秦洋阳。

      秦意看了一眼靠近帐篷角的某人,笑道,“小孩没那么胖。”

      江随木着脸,“我睡觉喜欢宽敞。”

      意思是别挨着他睡。

      秦意忍住笑,“嗯,委屈校霸了。”

      *

      秦有有、罗妙的帐篷异常热闹,两人和李木打起了斗地主,秦洋阳在旁边坐着看,怀里还抱着包芒果干。

      “对4。”

      “对6。”李木甩出牌,“奇了怪了,怎么江随进去老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按道理帐篷早该塌了。”

      秦有有推了他一下,“你就这么希望我哥他们打起来是不是?”

      李木忙躲,“哪能啊,我就是以为校霸睡觉前要和纪检商量下规矩,一言不合打起来怎么办?”

      这也是他们特意半道截胡秦洋阳的原因。校霸和纪检第一次睡一屋,肯定要时间磨合一下彼此的睡觉规矩,一个喜动一个喜静,万一商量不好打起来还伤及无辜小朋友。

      至于劝架,他们这群被这对死对头折磨至今的人高中时就不敢劝了,搞不好被江随和秦意反过来一起教训。

      “小朋友,给姐姐开包草莓干,谢谢啦。”罗少女扭头对秦洋阳笑着说,随后出牌,“你们说,这么久没动静,是不是已经躺一块睡了?”

      秦有有、李木异口同声:“不可能。”

      “我哥他俩单独呆一屋都够呛,怎么可能单独心平气和地躺一块?”

      李木抽出两张牌,“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绝逼在黄鹤楼摆桌酒席庆祝这对死对头和好了。”

      黄鹤楼一桌酒席最低10w。罗少女说,“好啊好啊,到时候邀请我啊。”

      “那你慢慢等吧。”秦有有拍拍不知情人士-罗少女的肩膀,“下辈子再期待吧。”

      罗少女咬着小朋友递来的草莓干:“……”

      三个人不知道,后面几句话因为语气过于笃定和激动,一开始特意压低的嗓音也不自觉放大了好几倍,隐隐约约传到离得不远的蓝色帐篷内。

      秦意听着笑了,“李木挺有钱。”

      “放大话谁不会?”同样听见什么他和秦意单独躺一起的江随耳垂有点发烫,面无表情道,“反正这笔钱花不出去。”

      “挺简单的。”秦意看着江随,眸色很深,“我们现在一起躺下,再靠近些,就可以实现。”

      光想象那幅画面脑袋都嗡嗡的,江随猛地偏头不与秦意对视,“你就俗到惦记着李木的大话了?”

      “不就是一顿破饭?你没吃过,求本少爷大发慈悲请你吃比李木那个傻逼放的大话来得快多了。”

      本以为这侮辱似的话语能堵住秦意这朵高岭之花的嘴,好结束这个话题,没想到,

      “好。”江随听见一声无奈般的轻笑,“求江少爷赏顿饭吃。”

      江随:?

      “时间定在回校后吧。”

      江随:??

      是哪个傻逼鬼怪上身了秦意?

      秦意难得看到江随眨眨眼懵逼又哑火的表情,江随张张嘴刚想开口回怼,此时帐篷内响起了来电铃声。

      江随掏出手机一看,脸色随即正经起来,看了眼旁边的秦意,滑动接听。

      “哥?你怎么打来了?”

      帐篷的另一边,秦意不再看江随,拿起手机垂下眼皮,长睫轻轻垂着,十五秒过去了,手机又自动黑屏。

      这是一通从美国打来的跨洋电话。封尚刚走出图书馆,拐进了他和江随之前经常走的那条路,听着听筒里传来陌生许久的少年音笑道,“我怕再不打电话你要把我忘了。”

      “哪能啊,我忘了谁都不可能忘记哥你的。”江随笑着说。

      明媚的阳光正如封尚此刻的心情,“那我可记下来了。”

      “你现在是一个人吗?我想和你聊聊发/情期的事。”

      江随有些慌地回头瞥了眼秦意,正好秦意抬头时撞见了,四目相对更紧张了,江随拿着手机跑了出去。

      那副神情仿佛两个关系好的人特意避开外人要讲亲密的悄悄话似的。

      眸色慌张的校霸,秦意也是难得见。

      “好了,哥,你说吧。”江随跑到离露营地偏远的地方。

      封尚:“是跑出来的吗?刚才听电话里安安静静的,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呆着。”

      江随抓了抓耳边被山间晚风吹起的碎发,“刚才和一个……朋友呆在一起。”

      封尚听出江随刚才话中的停顿和犹豫,暂时压下想说的话,转了个话题,“假期是回海城了吗?”

      “嗯。”江随脚尖磨着一块小圆石头,低着头,“一群朋友一起来风清山,刚好有流星雨。”

      “陈外公和外婆身体还好吗?”封尚问。

      “挺好的,”江随说,“舅妈机场接我的时候还提了下哥要是回来就好了,我说你在忙着毕业的事情。”

      “哥,你毕业是打算回国还是?”

      路上有黑人留学生和封尚打招呼,封尚无声地笑着回应,接着和江随通话,“当然是回国了。”

      语气温柔,“当初说陪你在H大本科毕业就一起回国,现在你人先跑了,我也没必要呆在这了。”

      江随哈哈笑了,“好啊,到时候我去接机。”

      [哥:把人送回来。]

      时间不早了,小堂弟睡眠时间到了,秦有有收到秦意微信消息后,拉着小堂弟出帐篷正好听到不远处打电话的江随笑了几声,又看看还亮着灯的蓝色帐篷,趁着没赶上修罗场,赶紧带着小堂弟跑进了蓝色帐篷里。

      一走进去,就看见亲哥坐在地上,单腿曲着,一只手搭在上面,人也垂着眸,看不清神色,但是从这个角度看秦意半天没动的长睫,秦有有莫名地感觉她哥有点落寞。

      秦有有试探一句,“哥?”

      半天才有回应,秦意没抬头,低低地嗯。

      “我把小堂弟送回来了,”秦有有说,不知道她哥知不知道江随哥在外面打电话,提了一句,“江随哥不知道和谁打电话,有说有笑的,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哥,你等会睡前记得不要锁门帘啊。”

      “叫他回来。”秦意帮小堂弟铺好枕头,“说要睡了。”

      “这次的发/情期就在这几天,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做好防护,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江随:“嗯,哥放心,每次发/情期就一个晚上,而且还是深夜,不会有意外的。”

      “还有,”封尚说,“郭医生特制的止疼片效用已经没那么强了,一次比一次弱,上次发/情期你应该感觉得到的。”

      “江随,如果你接受,我可以临时标记,只是刺破腺体注入信息素,将来你有喜欢的Alpha就停止,我只是不想看你那么痛苦。”

      这话封尚提过很多次,江随知道他是好意,“哥,算了,我接受不了任何标记。”

      “江随哥!我哥说要睡觉了,让你赶快回来,不然就要锁帐篷了!”秦有有站在不远处大喊一句。

      透过听筒清晰地传入了封尚耳中。

      江随突然听到这句话,又是包含秦意喊他回去睡觉的歧义,耳垂唰地发烫,羞耻又僵硬地和封尚说,“哥,我回去睡了,下次再说。”

      “嗯。”电话挂断,封尚看着这条他和江随并肩走过无数次的枫叶路,苦涩地笑了。

      *

      江随撩开帐篷帘,乖乖躺在秦意身边的小孩冲他咧开嘴笑,还招招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他来睡觉。

      而秦意面色平淡,看不出来情绪,也没抬头看他。

      嗖地拉上拉链,锁好帐篷,江随捏了把小朋友婴儿肥的脸蛋,“真乖,睡觉了。”

      躺下的瞬间,秦意就熄了灯,帐篷陷入寂静的黑暗。

      江随将手机静音,可是闭上眼的时候,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秦意白色衬衫上那个碍眼的血迹。

      哪来的血?

      衣服是钓鱼回来后换的,后来吃了烤鱼,帐篷内尴尬聊天,一起拍合照,貌似没有沾染血甚至红染料或番茄酱之类的吧?

      一整天的活动着实累,江随眼皮很重,懒得再思考,紧紧地闭眼想先睡觉,可是上学期间养成的每晚睡前回忆这一天学过的知识的习惯,还是帮他自动地回忆了今天一整天发生的所有存在记忆点的事。

      蓦地,一个画面锁定了。

      黑暗中江随猛地坐起来,侧头看向似乎早就入睡没动静的秦意。

      靠,不会是他比赛摸鱼不小心摔到秦意身上时,秦意后背被小溪里的尖石划破了吧?

      可划出血了,上衣后背得破。

      他当时摔倒后好像也没注意秦意的后背,回来时秦意还是走在他后面的。

      秦意回来时走进帐篷,也会没人注意到?

      ……

      思来想去,江随决定把晃到的白衬衫上的红痕归为错觉,秦意回来后要是衣服破了应该有人会发现,于是他继续躺下睡觉。

      可万一真的没一个人发现呢?

      ……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江随猛地又睁开眼,烦得抓抓头发。

      他要不要确认一下?

      又过了许久,江随狗狗祟祟地弯腰爬起来,借着帐篷外隐约透进来的光,脚下放轻动作走到秦意的身边。

      秦意大概是睡得很熟,脸对着小朋友侧身睡,呼吸声平缓轻和。

      脚趾不小心蹭到了秦意的头发,很痒,江随羞耻地闭了闭眼,打开手机,微弱的光线下,一只纤长的手慢慢地靠近秦意的衣角,悄悄地拉起来,露出半边冷白色的后腰。

      手机蓝光清晰地照着几节越来越红,红得快滴血的手指,还有点颤。

      手机熄屏了,正当江随极力按下羞耻心想继续往上掀衣角时,手腕蓦地被抓住,反应过来时,秦意已经把他整个人压在了下面。

      江随忙闭上眼,黑夜里听见一声轻轻的“江随?”

      他当然不会回应,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切?只能装梦游后又睡着了。

      过了许久,秦意还是压着他,又试探了一句,“江随?”

      只不过这次好像离得很近,近到脸上的皮肤能感受到秦意的呼吸。

      身上的压力松开了,江随打算偷偷喘口气,可脚腕蓦地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他极力地忍住不动,那只手最后只是抬了下腿的位置,让他现在的姿势更舒服些。

      良久,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秦意在他身侧躺了下来,

      沉寂的黑暗中,一声无奈叹气般的轻笑,

      “我真拿你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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